第209章 受辱的乔姨娘
好漂亮的猫。
就是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一人一猫对视,陈长毓皱着眉,莫名觉得这只猫似乎有些眼熟。
“小咪——小咪——”
厢房门外突然传来声响,陈长毓还未有所反应,那只白猫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咻地就要从窜出去。
谁知,来人的手更快,如同闪电一般捕住了这只调皮的猫咪。
“被我抓到了吧?都说叫你不要乱跑!不听话!”
陈流樱双手将白猫举到面前,佯装生气地训斥道。
白猫奇异的双眸水汪汪的,直勾勾地看着陈流樱。
陈流樱故意板着脸,白猫见了,像是读懂她的神情一般,旋即便耷拉着脑袋,软软地哼唧一声。
陈流樱霎时便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长毓不由跟着露出了笑容,她这才想起来,上回陈流樱在梅园中怀里抱的白猫似乎就是这一只。
只不过当时太过昏暗,陈长毓并未觉察到这白猫竟然还有一对如此奇特的异色双眸。
“长……长姐?!”
陈流樱转身瞧见陈长毓,笑容瞬间凝固,说话也结结巴巴。
陈长毓无奈,每每见着她,陈流樱就跟见了鬼似的,“你这么害怕作甚,今日还多亏了你出手。”
那只银镯,陈长毓才刚回府,就算着手调查,也定然不会立即查个水落石出。
就在众人都看热闹之时,陈流樱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陈长毓身前,悄咪咪地递了一只银镯过去。
这便是为何陈长毓忽然问起翠竹关于镯子的事。
“长姐言重了,那日我只是碰巧撞见了乔姨娘身边的丫鬟翠竹鬼鬼祟祟地进了当铺,我跟着进去,留了个心眼,将镯子赎了回来。”
陈流樱怯怯地,却也是真心为陈长毓庆幸:“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陈长毓内心有些动容,她拉着陈流樱的手道:“你倒是机灵,赎回来花了多少钱?我定不能让你白白花冤枉钱。”
“没、没花多少钱,小咪到处乱跑,我得带着它回去洗洗,”陈流樱有些羞赧,抱着白猫飞快离去,“我先告退了。”
陈长毓看着她慌里慌张的,险些右脚绊倒左脚,不由摇头一笑,心中却是欣慰不已。
咯吱,咯吱。
角落堆积的木屑中,老鼠扭动着身躯,发出畅快的咀嚼声。房梁上沁出的水渐渐汇聚成滴,晃悠了一阵后还是落在了地面上。
靠近地面的墙壁长满了青苔,散发着潮湿的腥味,乔姨娘手刚一碰到就猛地缩了回来。
看着手指染上的的墨绿,湿滑、粘腻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乔姨娘一阵反胃,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掉下眼泪。
这里阴暗、破败,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挥不散的霉味。乔姨娘缩在角落里,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先前那套,平日里被她视若珍宝的一头乌发也失去了光泽,变得干枯蓬乱。
整间屋子里,只有一间小窗能透进来些许光线,乔姨娘抱着双膝,呆呆地盯着小窗,双眼空洞,眼角的泪痕依稀可见。
屋外传来锁链晃荡的声音,很快紧闭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乔姨娘宛如受惊的小兽,慌忙转头看去。
“吃饭了。”
来人弯腰,从食盒中取出一只普通的瓷碗放在地上。
饭菜如何不必说,光是那股呛鼻的泔水味便能引起人反胃,更何况除了一只碗旁的什么都没有。
自打被关进这间屋子,连用筷子都成了一种妄想。
乔姨娘心中屈辱万分,那只碗摆的位置也甚是微妙,她这头双腿被绑着,使劲挪才总算挪到了瓷碗跟前。
努力忽视这碗饭菜的卖相和散发出的刺鼻气味,乔姨娘伸手,却被那人用脚拦住。
“郡主可是有吩咐的,也不是吃第一顿了,不会还拉不下面子吧?”送饭的小厮语气中的鄙夷显而易见。
乔姨娘收回手,胸腔被屈辱和恨意填满。她垂眸,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小厮却不耐烦了:“吃不吃了,马上就要轮到我守门了,要吃赶紧的!”
“要不是郡主吩咐了必须得看着你吃完,你以为我愿意在这看着你啊?爱吃不吃,妈的!”
小厮口中蹦出的字眼粗鄙不堪,他故意羞辱着乔姨娘,平日里这娘们儿讨陈汝南欢心,没少折磨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这会抓着了机会,小厮恨不得将乔姨娘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碾碎。
乔姨娘眼中划下两行清泪,咬牙忽视掉心中的屈辱,麻木地伏下了身子,把脸埋进了碗中。
看着乔姨娘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进食,小厮得意地笑了,要知道他为了得到这个送饭的机会,可还花了不少钱呢!
“真是越来越像狗了,你这娘们学曲儿快,学狗更快哈哈哈……”
小厮言语上极尽羞辱,又跑到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见无人注意便轻轻合上了木门。
“臭娘们!”
小厮一脚将乔姨娘踹倒在地,面容扭曲,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乔姨娘猝不及防,一口饭还呛在喉间,倒在地上咳嗽不止,饭粒吐得到处都是。
小厮弯腰拾起地上的碗,瓷碗中还残留着些许饭菜。小厮捏着鼻子,捏着乔姨娘的下巴灌了下去。
“唔…唔唔……”
乔姨娘双眼圆瞪,双手不断拍打着小厮,却仍是无济于事。
小厮笑容阴森:“郡主说过了,一粒也不能浪费。”
“这地上还漏了这么多,乔姨娘,请吧——”
小厮刻意拖腔带调,听上去阴阳怪气极了,乔姨娘双眼含泪,却只能伸出舌头颤抖着身躯将方才咳出的米粒卷起。
终于舔干净最后一粒,乔姨娘才刚松了一口气,小厮又吐了一口唾沫在她脸上:“呸!”
“听说府上的奴才可都争着抢着来给你送饭呢,乔姨娘,往后的日子你可好生受着罢!”
小厮端着碗,冷冷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乔姨娘,心中尤觉得不解气,但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他再怎么样也不敢不把府上的规矩放在眼里。
将轻轻合拢的木门拉开,小厮侧身闪到门外,掏出兜里的钥匙,沉重的铁锁再度挂上。
心中的怨气散了不少,小厮心情大好,手里端着碗,哼着歌离去。
确定小厮走了后,躲在暗处许久的陈与谦才蹑手蹑脚地从藏身之处出来,他在木门前思索许久,终究还是敲响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