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暴怒的明成帝
“不太好说……”席玉刚说了半句话,又陷入了沉思,他眉头紧蹙,似是陷入了难题一般。
席玉不说话,陈长毓和庞谌对视一眼,都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
“喂小孩,这是几。”席玉伸出三根手指,在许呦呦面前晃了晃。
陈长毓和庞谌立马一脸期待地盯着许呦呦,恨不得能替她回答。
被三双眼睛注视着,许呦呦愣是不慌不忙,认真地啃着手里的肉包子,对着席玉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表情。
看来这小妞倒还觉得他问的问题太白痴了?
席玉被气笑了,“看你这样子听别人说话倒是听得懂,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模样倒是生的也不笨。”
排除了许呦呦是个傻子的可能,席玉摸了摸下巴,绕着许呦呦又走了一圈。
“没错了,这小孩应该是药人,瞧她年纪也不大,应该是刚入药不久,”席玉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这用药之人医术一般不说,心思倒是歹毒,好好一个姑娘被她害了。”
“药人?什么意思?”陈长毓不解道,不过看席玉的神色,这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席玉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药人便是以人为载体入药,炼药者挑选适合入药之人,每隔一月便将药材浸泡于木桶之中,药人服用膳丹后边可进入桶内,用自身经脉吸取药性。”
陈长毓仍是不能理解,“为何不将药材直接煎与病人服下,反而要用到如此复杂的法子?”
“需要用到药人,必定是服药之人体质虚弱,难以承受寻常药材的药性,便只能以人血为载体,缓和药材的冲劲。”席玉解释道。
陈长毓心里对许呦呦更是怜爱,“这法子对药人有何害处?”
“准确的来说,这小姑娘目前还只是入药,只能算是半个药人。”席玉瞥了一眼许呦呦,语气柔和了些许。
“炼成一个药人至少五年,待药人炼成,炼药者便会在七日之内放干药人身上的血,服药者便可在七日之内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简单来说,这便是用一个人的命来换另一个人的重生。
这种法子,可谓是丧心病狂且自私至极!
陈长毓心中顿时怒意翻涌,“呦呦这才几岁,什么人竟然会如此阴毒,竟拿小孩子来做这种事!”
“那…呦呦说话不利索这毛病,也是因做了药人而引发的么?”陈长毓冷静了些许,问席玉道。
席玉点点头,心中对许呦呦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怜意,“八九不离十了,这炼药之人估计是个半吊子,这才把小娃娃害成了这样。”
庞谌听到,也是大为震撼,可怜这么有灵气的一个小娃娃,竟然因为旁人的私欲,而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那如今这状况,可还有法子能医好?”
虽才和许呦呦相识不过两个时辰,因得她身世的缘故,陈长毓早已发自内心地开始照顾着许呦呦。
“法子么……”席玉抚额,沉默了许久,“万幸这娃娃刚入药不久,经脉中的药性还不算太浓。”
“我开一房子,郡主回去后命人每隔一月便给这小娃娃药浴一次,应当能慢慢导出她体内的药性。”
听席玉这么说,那应当是有救了。
陈长毓欣喜不已,连忙命碧辛随席玉去取方子。
带着许呦呦一并在庞国公府用过晚膳后,陈长毓再度坐上马车,打算回陈府。
许呦呦毕竟身份特殊,陈长毓留了个心眼,特意让碧辛掩护着,她抱着许呦呦从偏门直往内院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卧房,陈长毓心中总算安定了几分,再低头一看,怀中的小孩早就沉沉睡了过去。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陈长毓葱白的手指轻轻抚平许呦呦睡梦中依旧皱起的眉头,轻叹一声道。
不过今儿出了这档子事,许呦呦自打在许府门口哭闹过,到现在一直不吵不闹,沉静的不像个七岁小孩,倒让陈长毓有几分讶异。
“罢了,往后便跟着我过日子吧。”陈长毓摇了摇头,俯身吹灭了卧房里的油灯。
翌日早朝。
明成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显然阴沉的吓人,文武百官皆垂着头,竟无一人敢上前禀报。
兵部尚书许未惨遭灭门的事,不知是谁在刻意泄露消息,这会子早已满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景裕,此事你有何看法?”
被明成帝点到名的,正是当朝太子景裕。
景裕身形明显一震,他眼神闪烁一番,恭敬回道:“回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影响恶劣,如今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应当严查!”
说罢,他悄悄抬眸打量着明成帝的神色,却正好对上殷涟冰冷的眼神。
景裕心中一惊,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升起,连忙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皇上,臣有本奏!”
好在一旁的刑部尚书韩渠及时帮太子解了围。
明成帝抬了抬手,“准奏。”
“皇上,不过半月时间,朝廷中已有两位官员出事,”韩渠摇头晃脑,看上去倒是一本正经,“一位是御史陈汝南,此人因贪赃枉法入狱如今却仍潜逃在外,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另一位则是昨日遇害的许尚书,全府上下无一人存活,这幕后黑手残忍至极、令人发指!”
韩渠说到现在,说的全是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废话,一众官员倒没觉得如何,明成帝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韩渠这番义愤填膺的陈述,无疑是提醒明成帝,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在天子脚下也敢公然行凶。
他心中烦躁,便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些废话还拿上来说什么,说重点!”
被明成帝一呵斥,韩渠脸上的两坨肉吓得抖了抖,他连忙道:“皇上,臣认为这两桩案件或许是一人所为,还请皇上即刻派人调查!”
“臣附议!”
一旁的官员方才不敢说话,这会子有了韩渠带头,便纷纷附议。
明成帝心下更为烦躁,太阳穴也突突地疼了起来,他怒喝道:“说的倒轻巧,那你们之中可有人愿意负责这两桩案件!”
整个朝廷顿时如同一潭死水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