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首次交锋
殷涟搂住陈长毓,面色不善得盯着眼前的江吟,周身的阴冷更是毫不掩饰。
任谁都不喜被这般盯着,饶是一向好脾气的江吟亦是如此。
陈长毓忽然往地上倒去,压根儿没给江吟反应的时间,他下意识便伸手去接,却没成想不知道哪窜出来一个殷涟,硬是将他挡了回去。
伸出的手还伸在半空中,江吟同样面色不善地收回手,瞥见殷涟怀中的陈长毓时,脸色又柔和了不少。
“殷大人这是何意?”江吟沉声问道,想来温润的眉眼间也积了些阴郁。
另一旁的二人还打的不可开交,完全没注意到这边是怎样的修罗场。殷涟只淡淡扫了一眼,又移回视线。
“你又是何意?”殷涟不自觉搂紧了几分,眼神更显阴鸷。
江吟心急不已,他自然也在京城中听说过殷涟这人的名号,知晓他并非柔情之人,似是生来便有铁石心肠。
陈长毓眼下就被这人捏在手中,江吟面色愈发不善:“云康郡主这几日身子不适,还请大人莫为难。”
“哦?你想让本官把人交给你么?”殷涟反问道。
他黑沉沉的眸子深不见底,看向江吟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反倒是隐藏着极为深沉的怒意。
江吟这会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可能注意到殷涟如此微妙的眼神,只点头道:“正是如此。”
好胆量。
殷涟在心里冷嗤一声,倒是掂不清自个儿几斤几两!
他垂眸看陈长毓一脸平静的面容,似只是沉睡一般。殷涟心中一紧,不欲同江吟纠缠,将人打横抱起朝府外走去。
江吟连忙追了上去,伸手欲拦住殷涟:“殷大人要带着郡主去哪?”
任凭江吟如何阻拦,殷涟脚底下的步子都没有丝毫停顿,他冷冷道:“让开。”
“若是殷大人不明不白就要将郡主带走,恕桓宇无礼!”江吟已是一脸愠怒,音量陡然拔高。
虽说江仁有吩咐在先——殷涟这人城府颇深,又精于算计,万万不可同他正面冲突。
但眼下的情形,江吟完全将父亲的这番话弃之不顾,身形一晃便挡在了殷涟跟前。
看这样子,是要同他正面交锋了。
殷涟怒极反笑,苍白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格外阴冷的笑容,眸中化不开的阴郁险些要吞噬他的理智。
江吟越是如此在乎着急,殷涟便越发看不惯。
嘭——
殷涟狠狠一脚踹在江吟的胸口,江吟一时之间没有防备,生生受了这一脚,即使动用了内力也向后滑了好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下。
江吟捂着胸口,弯着腰止不住地开始咳嗽,口中溢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另一旁打斗的二人都略一迟疑,同时停下了动作,朝那处看去。
眼见江吟似乎受伤颇重,任宁当即也没了比试的心思,只撂下一句日后再战,便急忙朝江吟跑去。
她虽同江吟不甚熟稔,但这几日的可以接近,任宁几乎能断定江吟并非心思邪恶之人,不过是碰巧同殷涟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家罢了。
“江桓宇,你怎么样?”任宁拍着江吟的后背,见殷涟还站在不远处,当即便抬眸瞪去。
竟然下这般狠手,还毫无悔意!
江吟还欲开口说话,一张口便又是一阵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咳得满面通红。
殷涟自然不予理会,只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抱着陈长毓大步离了此处。有任宁在,江吟总不至于死了。
江吟见状,顾不上身上的伤,起身又欲追去。
任宁啧了一声,皱着眉头将人拉住,没成想竟被江吟一把甩开。
“江桓宇,你疯了?你都这个样子了!”
担心殷涟当真会转身,到时候可就不是当胸一脚这么简单的事了,任宁只好跟着追上去,用更大的劲扯住江吟。
江吟死死盯着殷涟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不甘心,一向儒雅的面容也微微扭曲。
任宁也愣是不放手,得亏江桓宇受了伤,不然自个儿还真不一定拖得住跟头倔牛似的男人。
二人一时僵持不下,任宁只能好声好气地劝道:“我向你保证,云康郡主绝不会受伤,行吗?”
殷涟这人确实心狠手辣,但那也不过是对旁人,倘若换了陈长毓……
任宁撇了撇嘴,怕是掉了一根头发都要心疼半宿。
纵使任宁这般劝说,江吟仍是不说话,挣扎的力道却没有放松分毫,只是他本就有伤在身,又这般折腾,登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任宁吓了一大跳,见到这般情形便也不同江吟废话了,趁他不备,立即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后颈处。
江吟眼前一黑,纵使再不甘心,这会也只能昏了过去。
任宁松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一番,她也跟着出了不少汗,看着眼前安安静静的江吟,任宁真后悔没早些使这手段。
任宁常年习武手劲也大,拖着江吟一个成年男子也毫不费力,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扶着江吟朝他住的厢房中走去。
一旁的余盛双眼沉沉地看了一出闹剧,眼中无波无澜,任宁路过时同他对视一眼,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余盛冷哼一声,转身朝二人的反方向离开。
医馆中。
席玉的医术可谓是天下闻名,殷涟毫不犹豫便抱着陈长毓来到席玉暂住的医馆中。
医馆门口一个人影也没有,殷涟眼神一冷,一脚便踹开了医馆本就不算结实的大门。
正在写药房的白烨被吓了一跳,毛笔都掉在了宣纸上,瞬间染上了一大坨浓墨。
白烨心疼不已,这帖药方看来又要重写了,瞥见门外站着的高大身影,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扑面而来。
“席玉在哪?”
医馆中只剩这个小孩,殷涟只好抱着陈长毓到小孩跟前问道。
白烨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眼前的高大男人跟那日在医馆门口教训他的是同一个人,登时心里更害怕了。
殷涟有些不耐,见白烨一副糊里糊涂的模样,当即便不愿再同他说话,抱着人径自朝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