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古一下子逼近了她,恶狠狠地一字一句道:“掌门陈笑冥却跟我有天大的仇!”
陈思瑶惊恐地看着对方,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陈思瑶可怜兮兮的样子,梁古笑得更加兴奋了,“…苍天不负有心人,苍天不负有心人呐,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哈……”,他笑得近乎有些疯狂,笑声还带着几分恨意。
梁古灼灼的目光,让陈思瑶本能地害怕后退,“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嘿嘿,干什么?让你玩点好玩的?”梁古突然色眯眯地道,一扯长线,将陈思瑶给扯近了身前。
他那干枯的手摸过陈思瑶的漂亮的脸蛋,让陈思瑶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僵硬着身子不断地往后缩。
梁古则闭起了双眼,享受地道:“啊——好滑呀!”
“放开…她!”这时小雨在地上痛苦的道,他的脸涨得通红。
“呵呵,后生?看来你对她的感情很深嘛!”梁古低下头来看向小雨,一脚踏在了其胸口。
“我不许你动她…一根汗毛,否则…”小雨此时脸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辛苦地说道。
“否则怎样?”梁古又手中的陈思瑶,仿佛小雨的话在给他耳旁吹风。
那小雨见状,顿时失去了理智,疯狂得像条案板上的泥鳅,在地上扭动着,“放开她…放开她……”
陈思瑶扭动着身子,哭喊着:“不要啊…不要啊…”
这一幕,醉千愁实在看不下去了,江湖上的恩怨情仇,说到底也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不管他梁古跟剑泽山的陈笑冥什么仇怨?也犯不着这等羞辱人家的女儿!
谁知醉千愁刚准备动,就被胡疯子的铁如意给压住了手腕,他本能地做出反应,可对方竟然用铁如意竟扣住了自己的脉门,醉千愁顿时吃惊不小。
错愕之下,他看向胡疯子,只见对方含笑看着自己,他只能按捺在原地。
这时胡疯子却松了手,醉千愁闷头喝了口酒——沉默了。
唉!江湖的事有多少他能管的了呢?他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救命啊…”,陈思瑶朝着醉千愁这边求救,可大家都置若未闻——那边那个拄拐的人依旧面无表情,而庙门最右墙角的那三个歇脚的汉子,任然在闭目养神,仿佛庙里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陈思瑶死心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又想无端结下梁子?这就是江湖!
梁古顺着陈思瑶的目光,跟着看到她的绝望,他很满意,他又摸向了对方的脸蛋,情不自禁的道:“女子啊,多美妙…”
“呸!”陈思瑶狠狠地啐了一口,发红的眼圈里映下了眼前这副丑恶的嘴脸。
“可惜啊,可惜…”梁古本是复仇快感的目光,变得恍惚起来,他喃喃自语道:“我原本的妻子应如你这般漂亮的,清新美艳………可若不是陈笑冥那个天杀的,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今天就是我讨债的时候!“梁古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语气一转变得恶毒起来。
话刚完,他松开陈思瑶,弯腰一把将地上的小雨给拽了起来,不屑地道:“到底是个废物!”
那小雨被他提在手中,像是一只瘟了的小鸡一般。
梁古看着小雨,眼神有些玩味,随即他指着陈思瑶,有些恨然对小雨道:“我要对付她,你能奈我何?”
此刻小雨双眼赤红道,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敢!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多可怜,多可怜,都这幅怂样了,还大言不惭……”,梁古大笑着,跟着笑着笑着就哭了,像是个精神失常的人,“……她可是有了准夫婿的,你当真为了她,可以去死?”
面对梁古的话,此时小雨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师姐,只见那陈思瑶眼泪滑落了下来。
“好!好!很好!”,梁古不知怎地,也老泪纵横,他松开了小雨,伤心地道:“倒是痴情人啊,痴情人呐,二十年前我梁古也和你一样名不经传——一个唯唯诺诺的小裁缝。
虽小有名气附近的阔家少爷夫人都来照顾生意,但整天都是毕恭毕敬的怕有那么一丝闪失,想来三十出头攒下些银子好娶了那未过门的媳妇。
谁知我这般老实人竟惹上了无端横祸...”梁古回忆起了以前,“....一天剑泽山的陈笑冥带着他身孕的夫人来我店里做衣裳,在量尺寸时,他夫人咳嗽了一下,本是无心之过可是…”
梁古突然恶狠狠地面向陈思瑶,咆哮道:“可是你爹以此为由对我拳打脚踢,砸了我辛辛苦苦经营的门面不说,还……还废了我的…我的…”
梁古看了眼自己双腿之间,继而万分仇恨地接着道:“……当时我仅仅是个小生意人,任我如何磕头认错,陈笑冥那个王八蛋还是不放过我。呵呵…本来年关,我就要成亲的,本来……”
梁古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自己惶恐痛哭的场景,他止不住了眼泪,痛哭流涕。
突然他抬头注视着陈思瑶,像头愤怒的豹子,继续道:“而你娘当时怀有身孕,本该慈悲为怀,为将来的孩子多积阴德,却终究不曾为我求情一句,她的眼里充满是不蔑与不耻,你说——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的夫妻…”
面对梁古的责问,陈思瑶唯有哭着连连摇头,无法作答。
梁古又一把拉过陈思瑶,扯开了她的衣领口,吓得对方哇哇大哭。
跟着梁古摸出一个瓶子从她的领口处倒了下去。
小雨情急之下要护陈思瑶周全,可无奈之前被点了穴——封住了功力。
梁古一伸手,掐住小雨喉咙,将他给拖了过来。
“求求你,放开她,求…求…”小雨挣扎到,带着哀求。
梁古冲着小雨愤怒吼道,“废物,废物……你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她还不是要成为别人的老婆?
就像当年的我苦苦哀求,我那未过门的妻子还不是另嫁他人?求我?求人有用吗?你去求菩萨呀,看他老人家会不会帮你?废物!”,跟着梁古一把提着小雨,一手铁尺指着菩萨。
“当年我求菩萨保佑我能娶妻生子安稳一生又如何?当年我求陈笑冥放过我这条狗命又如何?我求过很多人………啊?又能怎样?今天你却来求我?”梁古面目狰狞的喊叫,像是吐露他这多年来的悲愤,又像是对着小雨——不,确切的说对着当年的“自己”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哈哈哈,可笑啊可笑…”梁古挑着眉毛像在嗤笑小雨的无能,接着道:“怪只怪你我人微位卑,种种无奈只得独自忍受。
我拼得耗损二十年的寿命,练就这身不人不鬼的武功,为的就是给自己讨一分公道,而你呢——却只能如同我当年那般无能!无助!哈哈哈…求我?哈哈哈……求我!我为菩萨,求我为佑;我为高官,求我为仕,我为刀俎,求我为生……哈哈哈,我为强者,求我为何?哈哈哈……”,梁古似乎不再是复仇的那份兴奋,而是近乎高高在的践虐他人的一种快感。
醉千愁看到几乎疯癫的梁古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只觉得过喉的酒变得辛辣刺激。
梁古发似乎泄完了情绪,将药瓶里剩下的药水全部泼在了陈思瑶,然后一把将小雨和她两人面对面绑在了一起,继而贼笑道:“今天就当便宜了你小子!”
“你对我做了什么?…”陈思瑶哭喊道,立刻发觉了自己身体出现的异样。
梁古嘿嘿直笑不说话,踱着步绕着他二人戏谑地看,像是在等着一出好戏。
陈思瑶还再想说话,却被梁古点住了哑穴,梁古笑道:“我撒在你身上的是奇痒无比的毒液,嘿嘿嘿…”
陈思瑶此时憋红了脸,又和小雨相拥而缚,身上的药力起了作用,只得扭动不停蹭着小雨。
“你这恶贼,快点给我师姐解药……”小雨也是难受的要命。
“嘿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老子这么帮你,你还看不出来?与其让他人开怀,不如叫自己行乐的道理都不懂?你不是喜欢这小妮子么?哈哈哈!……老夫今天就成全了你…哈哈哈……”梁古得意极了,仰天大笑。
到底小雨血气方刚,?情急之下只得大骂梁古不是人,可堪堪这么几句就大口喘着粗气。
梁古封住了小雨的功力,又把这对男女捆在了一起,其后果可想而知!
“年轻人!老子被废了无福消受,你一个大男人就甘愿看着这美艳娇娘拱手送人?你不愿意要这顺水人情,这庙里还有好些位等着男欢女爱呢?哈哈……”,梁古这是在攻心。
但此时陈思瑶口不能语,又难受异常,她还是无法控制,只能不停地流泪,她的鼻息粗重更加刺激到了小雨。
梁古趁热打铁,他知道小雨看不到陈思瑶的表情,所以火上浇油的煽动道:“反正你师父陈笑冥还没和对方结成亲家,你又喜欢你师姐!不如先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入赘进门岂不妙哉?啧啧啧,你看她多难受,你再不救她,她就………”。
陈思瑶口不能言反抗之下却让小雨认为她毒性难耐,虽被束缚不好动弹,但看陈思瑶的状态,醉千愁知道小雨要把持不住了……
这梁古的用心不可谓不毒,那所撒的“毒药”根本不会伤人根本,无非就是些江湖上下三滥的伎俩。
梁古骗得就是小雨江湖经验少,连哄带骗引他上钩,他到底要干什么?
醉千愁想出手,却发现自己没了内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一旁梁古看着被缚的两人,疯狂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醉千愁却沉默了,庙再破败曾经亦是清修之地,金身斑驳可神明还尚在。
如今梁古导出这般苟且荒诞之事,众人皆无动于衷,到底是自己这书生的迂腐思想在作祟,还是这世间之人皆麻木不仁?
醉千愁忽然笑了,他喝了口酒,想想这天理昭昭神明三尺又如何?世间不还是有诸多肮脏污秽之事赫然发生么?伦理纲常,诸天神佛何乎?
他想把自己灌醉,可是酒没了,而门外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醉千愁背对着庙门并没有去看来者何人,而是注意到右手边那三个青衣人。
面朝庙门那个青衣人显然眼皮抬了抬,手有趋向的朝着腿间的布包。
醉千愁知道那里边是他的兵器,而且肯定不是剑一类的。
江湖识人——要么凭腕号,要么凭武功路数,要么凭兵刃!醉千愁现在还摸不清这三人的路数,忽然被一声怒吼打断了思绪。
“畜生!”一人径直来到小雨那边,一脚狠狠踹在了小雨身上。
“师…傅!我……”,小雨慌不迭的从地上爬起,仓惶整理衣衫,脸色吓得苍白,看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剑泽山掌门陈笑冥,而随行两三人看到这副情景也惊呆了。
陈思瑶此时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痛哭流涕,陈笑冥愣在了当场,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身边窜出一人对着小雨就是拳打脚踢。
“你这畜生,竟辱我妻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人更发疯一样对着小雨发泄,打得对方抱头蹲伏。
好一会儿,“够了,你有什么资格动我?”小雨突然发起狠来,一把推开打自己的人。
“你…”,对方想不到小雨竟然反抗,气得差点吐血。
“若不是你!周子昂,师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小雨指着对方鼻子斥问道。
那叫周子昂的,眼里快渗出了血,自己还没过门的妻子给人玷污了,对方居然还反过来指着自己鼻子骂,真是岂有此理?
盛怒之下准备上前要撕了对方,可还没动手,却突然猛烈咳嗽了起来。
“……都是你,逞什么英雄?被人用‘鬼劫指’打残了经脉,师姐为了你才来此苦涯寺替你求药。她若不来又何至于此?”小雨擦去嘴脸的鲜血继续指责着周子昂
醉千愁一听有些震惊,原来这间破庙叫苦涯寺,来此求药?还有“鬼劫指”那不是………
却听的“锵”的剑出鞘声音,陈笑冥已回过神来,正手持长剑指向小雨,“你这畜生,枉我教养你数十年!”
小雨一下扑通跪了下来,“师傅饶命,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师姐!”
“还敢狡辩…”陈笑冥持剑就刺,却被横空一尺“铛”的一下给打偏了。
梁古看了半天戏,也该他出场了。
“陈掌门!好个心狠手辣,连自己徒弟都不放过!”
“你是何人?”陈笑冥警觉起来,“我门内之事还轮不到外人来管!”
“外人?”梁古笑了,自己这个外人正是造事之人。
“依我看,这个小子也没什么不好,不如…”梁古话还没说完,地上的陈思瑶本是失去了心神,这下突然爬起身来,跪在陈笑冥跟前,一手前扯着他的袍子,一手指着梁古,泪眼之恨——誓要把对方碎尸万断,嘴里不停支吾着什么。
陈笑冥才发现女儿被点了哑穴,刚伸手解开,就听得陈思瑶嘶哑哭喊道:“爹,快杀了他,杀了他!呜呜…都是他害得女儿…”
陈笑冥这才明白过来,杀机立现之时却听的女婿周子昂剧烈的咳嗽着。
“子昂!子……”陈思瑶转身去看周子昂,谁知对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陈思瑶跌坐在了地上,惊呆了!
那小雨见状,心疼地赶紧上前去扶,却被陈思瑶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你听我说…”陈思瑶不理小雨,继续想跟周子昂解释。
谁知周子昂极其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连骂她一句都嫌弃,陈思瑶顿时如同晴天霹雳——看来一切都是枉然!
陈笑冥眼看这一幕,其中不知什么滋味,厉声对梁古道:“我与阁下到底什么仇怨?为何要这等歹毒害我一家……”
“呵呵,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陈笑冥!可曾记得二十多年那个小裁缝!”梁古面目狰狞地道。
陈笑冥努力回想,突然想起来了,吃惊道:“是你……”他记了起来,可眼前此人却年近古稀……
“不错,是我!怎么?认不出我了?哈哈,我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何况是你……”梁古激动地有些面色潮红,“二十年前,你让我断子绝孙,可怜我这小人物叫天不应,求助无门!许嫁之人又离我而去,我之冤屈何以为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梁古青筋暴起,须发竖直,“可笑我当年曾一度埋怨自己,为何失了分寸,得罪你这样的‘权势贵人’。
无心之过遭来这般横祸!可笑啊可笑,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连想法都是悲哀的……”梁古自嘲起来。
醉千愁在一旁听得也感触颇多,多少的穷苦大众不也是如此——明明是他人在自己身上造的孽,还自我怪罪自己!悲哀啊!悲哀!
“……幸得苍天有眼,没让我到死还蒙在鼓里!你陈笑冥当年为了当上剑泽山掌门,竟然是有意来我店中捣乱,借口以来毁我根种!原来你早就觊觎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你想把她作为礼物送给他人……天下间竟有你这般无耻之徒——一己私欲竟毁我一生,我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梁古越说越激动,“…我不惜折损十几年的阳寿,练成了现在的武功,就是要用这枯槁之躯,把你给拉下地狱!受死吧!”梁古话音刚落,就如同疯子一般扑向陈笑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