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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府衙初探

梅雨芳菲 语不言妙 4837 2024-11-11 16:29

  与此同时,扬州衙门口。两位红衣门人持棍而立,一白衣少年,额头环绕蓝色方巾,手持三尺长剑。守门的一叫何虎,一名钱豹,此时何虎喝道:“站住!扬州衙门岂容你随便乱闯!”只见那人面不改色,冷冷道:“此处便是扬州衙?”钱豹神气满满:“正是!”那人哼了一声:“张屏弈可在衙内?”听到这话,钱豹呵斥道:“好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直呼张大人名讳!”那人也不答话,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道:“将此物交给你们张大人,他自会出来见我。”何虎见多识广,只道眼前这位深浅难测,也不敢怠慢,支吾道:“等、等着!”

  此时雪梅三人已穿过大巷小街来到衙门口,正待上前搭话,雨寒却住了脚步。雪梅冷冷道:“这里就是扬州府衙,你们俩在这待着,我去打听打听。”雨寒叫住:“等等!我去打听吧。”雨寒突然那么主动,雪梅还有些不适应。未待迟疑,雨寒已到了门口,那何虎厉声喝住:“给我站住!扬州府衙不得乱闯!”雨寒顿了顿,清清嗓子道:“你说什么?乱闯?大爷我前几次来怎么没见过你啊?!”

  刚经过前面的事,何虎如惊弓之鸟,哆嗦道:“您……您以前来过?”雨寒整了整衣领,缓缓道:“怎么我今天换了件便衣你都认不出我是谁了?哎,我与你家太爷同朝为官,可说是忘年之交,你怎么……”何虎满头大汗,唯唯诺诺道:“原来是……大……大人……”

  却说官衙之内,华府正厅。那白衣少年负手而立,府尹张屏弈正手捧茶碗,小心伺候。“飞护卫请——请用茶……”张屏弈唯诺道:“适才是手下那些笨蛋有眼无珠,得——得罪了飞护卫……下官给您赔、赔个不是……”

  原来这白衣少年是皇帝钦差,此君早年于江湖中可谓响当当的“飞剑客”,后来宋皇科举天下,他以武状元进身,许命朝廷。本名“小飞”,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宋皇爱之武艺,留用身边任护卫使统领,江湖人送号“龙城小飞”。

  小飞转身道:“客气了,张大人不必介怀,我并没有生他们的气。”张屏弈微笑道:“那您……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坐下来说话吧?”小飞挥了挥手:“我乃一介武夫,站着惯了,小飞此次前来倒有一事想请张大人帮忙。”张屏弈弓身道:“帮忙谈不上,但凡飞护卫有所吩咐,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飞从怀中掏出一片帛书道:“此乃皇上谕令,着小飞江南捉拿钦犯……”

  此刻院外门口,雨寒和虎豹二君聊得正酣,芳梅两人在一旁远远看着,焦急、揪心。良久,只见雨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何虎拱手道:“大人,属下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如果您还要详细了解情况,那就要去问我们张大人了。”雨寒笑了笑,拍拍何虎肩膀:“呒……你今天表现不错,回头我会在张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何虎双膝跪地,叩谢道:“小的不敢,小的谢过大人!对了大人,您要见我们张大人吧,要不要小的去通报?”雨寒挥了挥手:“不必了,本官尚有公务在身,改天再找张大人叙旧,还有,本官今天来过的事情以及问过的话不要跟张大人提起,日后我自有打算!”何虎三拜而起道:“小的遵命。”

  见雨寒回来,雪梅赶紧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雨寒比了个手势,嘘声道:“咱们换个地方说……”三人来到扬州东门外一个码头。锦芳开口道:“寒大哥,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呢?”雨寒正色道:“因为我们要从这里出发去一个地方。”雪梅一头雾水,急道:“你说什么呢?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打听到什么啊?!”雨寒也不答话,沉沉道:“故事是由一个叫褚晓旭的人开始的。

  雪梅叹了口气,无奈道:“原来你整了半天,就问出个故事来啊!”雨寒面露不悦,转身对锦芳道:“褚晓旭是江南富商,现居东南方的‘玉香小筑’。他的夫人,一个叫秦含玉的女子,有一日在花园游赏突然中毒,几日后便莫名其妙的不治身亡,褚晓旭悲痛莫名,伤心之余遣人追查元凶,誓要找出死因。”雪梅插话道:“勘验死因,找个仵作便可……这又跟姜大姐有什么关系呢?”

  雨寒没有回答,目光也未从锦芳面庞移开,缓缓道:“秦含玉千金之躯,冰清玉洁,死后……怎能容人污玷。”锦芳恍然,接话道:“我明白了,男女有别,褚公子想找一个女验尸官来勘测死因。”雨寒接着道:“是啊,命案发生在扬州境内,难辞其咎的府衙张大人早就瑟瑟发抖,苦于寻觅凶手未果……也难得褚晓旭深明大义不予强逼。”

  锦芳思索了一下,问道:“自古官比民大,那个府衙大人还怕他?”此时雪梅总算理清楚头绪了,插话道:“早就听说那个褚晓旭,拥有万贯家财,可说富可敌国,小小一个扬州府衙当然臣服于其脚下了。”雨寒唉声叹气,摇头道:“可惜……师父不愿意出手。”锦芳疑惑,雪梅当然知道其中原委,缓缓道:“姜姐姐早就立下誓言,终生不再行医救人~”

  雨寒打断道:“可这次并不是要救人,而是查出死因啊!”难得有一次眼神交流,雪梅扑闪着大眼睛,尽情回应,微笑道:“有什么区别吗?姐姐的个性我了解,她不会救人,自然也不会帮人了,更何况是有钱人,而且事情还跟官府有关。”锦芳插话道:“可是姜前辈救过我啊!”雪梅摇摇头:“那不同,她救你是还你的人情,枯枯对她来说太重要了,破例一次也未尝不可。”

  三人尽皆沉默,不一会儿,雨寒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去趟玉香小筑。”

  锦芳问道:“你是想去找褚晓旭?”雨寒点点头:“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和衙门讲理是没有用的,他才是整件事情的核心。若不能说服他,官府肯定不会放了师父。”听到这里,雪梅笑了笑:“没想到你的头脑灵光了不少啊!”雨寒并未接话,沉沉道:“我们出发吧。”

  舟行顺水,云淡风轻。须臾之间,已到玉香小筑,一个风景秀丽的江心小岛。

  但见此处红花翠柳,蝶舞潆绕。水畔两三茅屋,岸边几处青瓦,地如其名,果然一副优雅景致。轻舟初歇,锦芳便于岸上呕吐不止。雨寒关切道:“锦芳……你感觉好点吗?”锦芳拭了拭嘴角,点头道:“没事,我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咱们赶紧走吧。”雨寒拍了拍锦芳的背,轻声道:“真的不用再多休息一会儿吗?”锦芳微微一笑:“不用,我已经慢慢开始习惯坐船了,这次的反应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强烈了。”雨寒点点头:“没事就好,想必这里便是玉香小筑了。”

  锦芳这才顾上看看四周,笑道:“这里的风景好美喔,真是个世外桃源啊!”雪梅却无心欣赏这风景,因为她早就觉察到有人窥探,随即厉声道:“石头后面躲着的那位仁兄,还是出来吧!”说话间,一黑衣汉子于石后蹦出,双臂收拢稳稳站立。那人冷冷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玉香小筑!”雪梅正要回答,那人急道:“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速速离开!这里可不是你们能随便乱闯的!”

  雨寒开了口:“这位兄台,我们是来找褚晓旭的。”黑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所为何事?”雨寒拱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他帮个忙——”黑汉闻言大怒,喝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们几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混混,也敢来找我家公子帮忙?!”雪梅插话道:“这位朋友不要说话那么难听,我们有事登门,并非冒昧来闯贵宝地,还请通融一番。”那人头也不回,冷冷道:“我家公子已经够烦的了,你们不能再去骚扰他!你们必须离开!”

  随即便是一掌打将过来,又是一番缠斗,三人初来乍到未敢拼尽全力,黑汉也招招巧妙处处留情,只想赶走他们。如今的雨寒功力大进,雪梅江湖名流,锦芳法术神秘,三人合力围攻之下,黑汉招架不住败下阵来,随即,雨寒找绳子将黑汉捆缚,他挣扎道∶“你……你们……太过分了!”

  北雨寒道:“没办法,为了救人只好得罪了。”那黑汉切齿道:“倘若我不是一不留神中了那丫头的妖术,怎会如此令你们羞辱!”锦芳噗嗤一笑:“你放心,药效只会暂时令你四肢乏力,对身体无害的。”雨寒补充道:“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们实在是有要紧事迫不得已,还请见谅。”那人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三人穿过青瓦房,来至一处花园,却不知此地名唤“玉香池”,只见粉花满芳枝头,幽水湛清荡漾,宛如人间仙境一般。花间一蓝衣公子负手而立,闭目沉思。

  良久,只见他两眼泪花,痴痴念叨:“含玉呀含玉……你折的纸船,你种的蓝莲,都已经不在了……”雨寒不揣冒昧,探问道:“你……就是褚晓旭吧?我们有事——”那公子头也不回,沉沉道:“玉香小筑本是世外桃源,一切纷争均不应有,请恕晓旭不能接待任何人,几位还是请回吧~”雨寒顿了顿,小心道:“我们是为‘玉’而来。”听到这里,晓旭转过身来。雪梅惊道:“真想不到……名震天下的旭日商团创始人居然是个年轻的公子。”

  那公子微微一笑:“晓旭何德何能,商团能有今日之局面,全是两位兄弟的功劳,我没做过什么,这位少侠刚才说是为‘玉’而来?”雨寒神秘道:“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尊夫人的死因?”晓旭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在江湖上已经人人皆知了。”众人不解,雪梅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晓旭振了振精神道:“连这位年纪轻轻的帅气小伙儿都能够为玉而来,江湖中还不是人人皆知?”

  雨寒听言不悦,怒道:“褚晓旭!我今日前来不是跟你闲聊的!我师父与你无冤无仇,还请你通知官府放了她!”晓旭不明所以,问道:“你的师父?”雨寒很不耐烦:“不错!你媳妇的遭遇我也确有耳闻,你急于寻找凶手我也知道,但你不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晓旭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看来张知府又在乱来了。”雪梅听明白了话意,插话道:“这么说,衙门四处搜寻会验尸的女医并非你授意的?”晓旭点点头:“我虽对亡妻的死因颇感疑惑,却也不至于非礼如斯,倘若有人因之受到囚困,晓旭在此向各位赔个不是。”雨寒不吃这一套,怒道:“一句赔不是就算完了吗?”

  晓旭背过身去,凄声道:“亡妻尸骨未寒,晓旭的确想弄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果你师父真的能……能解开谜团,不胜感激!”雪梅想说什么,可话未出口,只觉背后一凉,身子已无法动换。原来刚才那黑汉于树后窜出,以迅雷之势出招,瞬间三道金光打向雨寒众人。

  黑汉目露关切,小心道:“公子,你没事吧?”晓旭嗔道:“你甚是鲁莽,为何出手伤了他们?!”黑汉道:“公子放心,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这三个家伙太过狡猾,硬闯小筑,而且其中一个还会妖法,要十分小心!公子,你说将他们如何处置?”

  晓旭沉默不语,黑汉接着道:“依我看,就交到扬州府张老头手上,好好收拾他们!”

  “不可!”晓旭怒道:“他们虽闯小筑,但是并无恶意,不要为难他们。”黑汉低眉道:“可是,如果不严加惩处,以后玉香小筑岂不任何人都能随便进出了?公子您如何才能安静?”晓旭叹了口气:“他们只是急着找自己的师父。”黑汉不解,问道:“怎么会找到这里呢?”晓旭满脸威严,嗔道:“还不是你!谁让你私下知会张知府,让他寻找女医了?!”黑汉一愣,颤颤巍巍道:“我……我是看公子您整天……那样痛苦……实在于心不忍,就想尽快查明小姐的死因……”晓旭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伤感。黑汉转身道:“莫非……他们就是姜鬼妹的徒弟?”

  “解开他们的穴道吧!”晓旭命令道。黑汉不愿,解释道:“可是他们——”晓旭摇摇头:“无妨,解开吧。”黑汉只得从命,随即运气为三人解了穴道。雪梅开了口:“点穴手法高明,解穴运用气功。莫非,阁下就是五年前隐遁江湖的‘灵犀一指’李允?”黑汉惊道:“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居然知道我当年的名号?”雪梅拱手道:“大哥取笑了,五年前我才十二三岁,哪里知道,是后来听我师父说的。”李允点点头,接着问道:“你就是那个姜鬼妹的徒弟?”

  “我才是!”雨寒气鼓鼓的。李允笑道:“你?你的下盘功夫那么差,连轻功都不会,姜鬼妹怎会收你为徒呢?”此一句击中雨寒痛处,他怒火中烧,握紧了剑柄,晓旭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李允,不得无礼,几位客人远道而来,还不请到厅堂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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