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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29. 深渊走索

剑打梨花 巴月老人 1757 2024-11-11 16:36

  嵩山乃是一片连绵山脉,铁乘师按药先生所指之路,上了其中一座山峰。此时晨阳初昇,映得天地一片金黄。花杏儿悠悠醒来,见了眼前的金黄山峦,心裡不由得也出现一线生命美好的亮光。

  这时铁乘师兴奋地说:『前面过了一道吊桥,便离觉了和尚所居之地不远了。』

  此话落地不久,两人却不禁大感颓丧。原来两人走到一道山崖边上,此处本来有一道吊桥,不料两天前一记雷电击中吊桥,绑著木板的绳索被焚毁,导致桥上木板脱落,只剩下几根绳索绑著两岸木桩。

  两岸相隔二十馀丈,人力无论如何不可能跃过。花杏儿道:『桥没了,绕路走只怕又得花几个时辰。难道这是天意?我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铁乘师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势,道:『不,天无绝人之路。我有办法。』他放下花杏儿,在附近用剑砍下了一根两丈馀长的竹竿。花杏儿大惑不解,问道:『难道你想搭一座新桥?』铁乘师一笑,指著绑著两岸木桩的绳索,道:『何须多此一举?这就是桥。』花杏儿惊道:『你要踏索而过?背著我?下面是百丈深渊,稍一失足,将是粉身碎骨!』

  铁乘师笑道:『你不是不想活了吗?难道现在怕了?』

  花杏儿道:『可是你没必要陪著我死啊。』

  铁乘师认真道:『好了,别担心,我也绝无求死之心。我会把你安全背过去的。你信得过我吗?』

  花杏儿凝视著铁乘师,他的眼神坚定自信,花杏儿心裡不由得燃起一股暖意,于是道:『好。我相信你。』

  铁乘师背上花杏儿,再用腰带把两人紧紧绑起,腾出双手横托著竹竿,走到桥头,跃上木桩,稳稳站好,深吸一口气,然后便踏上那只有杯口粗细的绳索,缓缓前进。他自小习武,轻功和下盘底子都不错,本来要走索飞渡也并不太难,但是一夜背人赶路,体力打了个折扣,加上高山风大,要维持平衡更有难度,是以他也不得不走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花杏儿忍不住往下瞄了一眼,崖下白茫茫的一片,深不见底,是真正的如临深渊,一颗心急跳得几乎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抱著铁乘师越抓越紧。

  其实铁乘师走得也不算太慢,但两人却都感觉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好不容易走到离对岸只有两三丈距离,铁乘师却渐渐感觉寸步难行。原来吊桥绳索是微微下堕的,这最后一段,绳索斜斜向上,越到最后,斜度越大,越是难走。铁乘师停下思忖半响,对花杏儿喊道:『杏儿姑娘,你抓紧了!』说完突然丢掉竹竿,双腿用力一蹬,往前跳跃。不过绳索软绵,难以著力,这一跳力度不大,只往前跳了丈许。在如此情况下,想要重新站稳在绳索上几乎不可能,铁乘师任由身子落下,双手一抓,稳稳抓住了绳索,吊在半空。花杏儿被吓的惊呼尖叫,久久不能平息。

  剩下的路,铁乘师改用手攀,像猿猴吊树般交叉前进。好在距离不远,不一会,总算平安上了对岸。这时铁乘师发现花杏儿尖叫声停了,人却昏厥了过去,心下大惊,急忙把她放下。原来她受这一番惊吓,血流加速,受损的经脉承受不住,竟被吓昏了过去。铁乘师坐下,又运功输了一段真气给她。

  过了好一会,花杏儿才总算醒了过来。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你简直是个疯子。为了救我,你连自家性命都不要了吗?』

  铁乘师笑道:『是,是,是我不好,吓著杏儿姑娘了,铁乘师给杏儿姑娘赔罪。不过,我们总算成功了,是不是?』

  花杏儿道:『我死不死,对你真的那麽重要吗?你怎知我不是个坏人,就值得你拼了命相救?』

  铁乘师道:『妳有捨己救人之德,人总不会太坏。反而……』他本想说,反而梁人凤捨人救己,便肯定不是好人,但又不想重提对方的伤心事,便立即改口到:『反正,你痊癒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告诉我你是怎样的人。』

  花杏儿长叹一口气,幽幽道:『我也不知该感激你,还是怨恨你。我本来心如死灰,死了也没甚麽。可是你带著我三顾医卢,夜奔四十里,玩命走索,你那麽地在乎我的生死,让我无地自容,再加上刚刚半空中死过一回,我现在已经,已经不再想死了,我只想好好活著。可是我的伤究竟能不能治好,现在还很难说。要是找不到那和尚,要是那和尚不肯交出灵芝,要是……』

  铁乘师打断她的话,高兴说道:『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有活下去的慾望,总会找到办法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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