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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119. 山前公审

剑打梨花 巴月老人 8180 2024-11-11 16:36

  另一边,广悟子不管风长声暴跳如雷,已开始一一清算风长声的罪行,他说道:『风长声恶贯满盈,罄竹难书,诸位且听老道一一说来。风掌门,你忘恩负义,以怨报德,辜负南宫山庄提拔之恩,背叛原配妻子糟糠之义,藉故夜袭南宫山庄,抢夺武学秘笈,杀死庄主南宫义、其子南宫谦,妻子南宫真、还有庄院一干人等一百五十馀人,放火烧毁南宫三院,你可认罪?』

  风长声还没作答,广悟子身旁走出一人,朗声喊道:『我是南宫山庄吴情,广悟子道长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作证!』正是吴情本人。

  风长声惊见吴情尚在人间,大为震惊,这时身后的柯成惺大笑怒道:『一派胡言!我长生门武功独步天下,何须抢夺你南宫山庄的三流武学秘笈?』

  这一问正中吴情下怀,她说道:『因为风长声所夺者,并非南宫家传武学,而是我父亲无剑剑客吴二公子留下的万寿宝典!』

  此言一出,场上本来还在想尽办法攻上山的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巴不得听吴情再多说几句关于万寿宝典的消息。风长声罪状不胜枚举,却选了这一条作为开场,为的就是要抓住群雄心神往下听,这当然是铁无咎的安排。此时他就站在广悟子身后,主导著广悟子说的话。

  这时陈拳门陈迟沉声问道:『风盟主,万寿宝典是否果然在你的手上?』

  风长声怒道:『子虚乌有的事!各位切莫轻信!』

  群雄还没冷静下来,广悟子又继续说道:『风掌门,你狼子野心,意图称霸武林,一统江湖,当了武林盟主还不满足,却妄想吞併天下所有门派,巧取豪夺,恃武凌人,害得神农庄、五郎宗、金刀门、商山派几乎师门不保,过程之中,更害死了当年的无剑四友之一,谭月吟谭女侠,你可认罪?』

  他说完,身旁又出现了四人,正是薛百草、唐同胜、金石开和董洛,四人齐声喊道:『广悟子道长所言,句句属实,我等皆可作证!』董洛言犹未尽,又继续说道:『冯掌门,郝掌门,陈掌门,彭掌门,咱们也曾是出生入死的战友,难道我等所说,你们还不信?若再执迷不悟,长生门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你们四派!』

  风长声心知自己一脚踏进了敌人的圈套之中,此时是进退两难,既堵不上对方的嘴,也封不了群雄的耳朵。他盛怒之下,突然下令道:『来人,给我一把火把这三清殿烧了!无尘老道士,你若不想百年古杀毁于一旦,便立即出来受死!』

  四个掌门虽然如今已经心有疑虑,但长生门的弟子却大多不敢违背掌门命令。柯成惺猛喝一声『是!』,便召集手下,准备好乾材烈火,要火烧三清殿。

  此举早在铁无咎预料之中,崖上广悟子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风掌门,你为了一己之利,不念师徒之情,狠心杀害亲手养大的徒弟马成黥和胡成亭,丧心病狂,你可认罪?』

  这时吕凌走到广悟子身旁,朗声喊道:『我是吕凌,广悟子道长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作证!』

  曾经名满天下的长生五侠,无人不识,在场群雄都认得。他们见连风长声的入室弟子也站出来指证,不禁大为动容。柯成惺骂道:『吕成凌!你是我长生门叛徒,有何脸面出来说话?大师兄明明生死未明,五师弟和你一样背叛师门,师父杀他只是清理门户,何错之有?这些事长生门弟子人尽皆知,我等也可作证!』

  吕凌道:『五弟何曾背叛师门?他只是要求彻查铁剑门案,就遭到风长声无情杀害,长生门的弟兄们,你们扪心自问,事实是否如此?至于马成黥大哥,只因他撞破了风长声和李瑶的姦情,其实早已被风长声杀人灭口,此事乃是李瑶亲口承认,不容狡辩!』他一顿又道:『至于在下为何叛逃师门,趁各位都在,正好为我评评理!当年风长声为了把我收入门下,竟丧尽天良,把我父母杀害,再谎称是盗贼所为,把我矇骗了十多年,如今得知真相,我难道还要继续认贼作父吗?风长声!当天马大哥揭发此事,你在我面前亲口承认,如今你可认罪?』

  这时一众弟子已经把许多乾材摆满在三清殿周围,柯成惺被吕凌说得无可反驳,恼羞成怒下喝道:『烧!』正要点火时,八卦门郝东海突然把他拦下,说道:『柯少侠,广悟子道长话还没说完,何必著急?』柯成惺怒道:『你敢违背盟主之命?』郝东海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待道长说完,如果没道理,无需盟主督促,郝某亲自点火!』

  不管下面的人如何争执,广悟子继续说道:『风掌门,你暗中豢养了一帮杀手,一共一百零八人之多,每人以人身穴道名称为代号,你在幕后主持,他们则收钱杀人,多年以来江湖上的多起暗杀事件,都是这帮人所为,你可认罪?』

  紧接此话,罗在天现身喊道:『我是金龙帮罗在天,可以作证!这帮杀手上我舰船刺杀,代号「秉风」、「承山」,有他们留下的名牌为证!过程之中,他们也害死了谭月吟前辈的传人,顾三娘!』

  山下群雄记得,当天英雄大会之时,顾九月曾经提及此事,此时罗在天又亲身作证,料来不假。这时陈拳门陈迟问道:『杀手刺杀,或许不假,但说是风掌门所豢养,又有何证据?』

  广悟子答道:『陈掌门稍安,待会便有证人。』他他一顿,又继续说道:『风掌门,三个月前,你命令这帮人在铁乘师师傅的寿宴上,偷袭血洗了铁剑门,杀了满门一百二十八人,你可认罪?你随后以此为藉口,召开英雄大会,当了武林盟主,栽赃诬衊陀罗岛,你可认罪?』

  铁剑门血案过去不久,众人记忆犹新,一切事情都由此案开始。若说广悟子此前所说的恶行,群雄都还无动于衷,那说到血洗铁剑门、武林大会、攻打陀罗岛几件事,便与群雄有直接关係,不得不大为动容了。一时间场上人群议论纷纷,鼓譟不安,都嚷著叫风长声解释清楚。风长声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突然猛喝一声:『血口喷人!』身子一跃而起,竟不顾凶险,朝栈道上的无尘子打了过去。他虽然没有十足把握,但眼下除了战胜无尘子,带领弟子杀上栈道,根本无法再平复群雄的疑心。无尘子见状哈哈大笑道:『风长声,等你好久了!』他拔出长剑,迎面而上,两人就在栈道上打了起来。

  才刚交上手,山上广悟子身旁又出现了一人,此人身穿夜行黑衣,蒙著面容,喊道:『我就是这帮杀手的头目,代号百会,广悟子道长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作证!』

  众人把目光移回到山上,一阵哗然,点苍冯世炬皱眉道:『你是百会?如何证明?』

  姜成鼎从怀中取出百会银令,抛到山下群雄当中,说道:『此令牌便是证据!』冯世炬一跃而起,接过银令,又问道:『如若广悟子道长所言属实,你便是风盟主的人,此时为何会出来指证?这不合情理!』

  姜成鼎把脸上黑布扯掉,朗声说道:『因为我就是姜成鼎,姜成鼎就是百会!』

  群雄闻言大吃一惊,谁能想到堂堂长生五侠之一的姜成鼎,竟自认是杀手组织的头目?姜成鼎继续说道:『从十年前开始,风长声便以我家人性命要挟,把我训练成一个杀手,替他在暗中刺杀阻挠他霸业之人!我今天把真相说出来,只因得知原来家人早已去世!她们自缢身亡,只为了避免我继续被要挟利用,可恨风长声竟瞒了我六年之久,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一顿又继续道:『没错,正是风长声,命我带著四十名手下,杀了铁剑门满门,并且留下曼陀罗花,嫁祸陀罗岛!铁乘师师傅,正是我姜成鼎亲手所杀!后来,风长声还命令我杀害了长生门明总管,嫁祸铁无咎!不但如此,屠杀南宫三院,也有我们一份!』

  连续两个风长声的亲传入室弟子,亲自站出来指证师父,事已至此,群雄对广悟子所言,已深信不疑。柯成惺见姜成鼎倒戈相向,再一次坏了长生门大事,心中对他的怨气积到了极点,怒吼道:『庞将军!你的弓弩兵呢?给我朝山上万箭齐发!』回头一看,却已找不到了庞将军的影子。

  原来庞将军越听越觉得不妙,趁著群雄鼓譟不安,已悄悄带著手下退出了空地,径往山下逃去。他身旁一位副将问道:『庞将军,咱们此时退走,风掌门会不会不高兴?』庞将军骂道:『蠢货!敌军明显早有预谋,诱敌深入,摆了个陷阱等著我们,如今陷阱的门还没关上,不退更待何时?至于风长声,这回大概插翅难飞了,还管他高兴不高兴?』副将又问:『那是否下山调集兵马,回来支援?』庞将军摇头道:『那风长声无礼之极,杀害朝廷将士,如今更惹怒了众多江湖人士,即将成为众矢之的,我们再与他沾上关係,只怕后患无穷。这江湖浑水,咱们不趟了!』他下山后立即鸣金退兵,一声令下,部下一千兵马退得干乾淨淨。

  回说山上,风长声和无尘子打得不可开交,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各有长短,一时间难分胜负。无尘子剑法沉稳精妙,滴水不漏,风长声招式掌风凌厉,泰山压顶。当世两大高手相争,本该是精彩绝伦,万众瞩目,但此时群雄却无人有心关注。那『黄沙毒蝎』黄挟悄悄来到栈道旁,趁两人打得正酣,突然亮出了一把飞刀,往无尘子射了过去。无尘子耳听四方,虽然察觉,无奈被风长声牵制住,竟无法分神迴避,正危急间,崆峒派彭辉突然一跃而出,后发先至,半途接下了飞刀,他低头一看,见刀刃上隐现绿光,显然淬了剧毒,当下冷冷道:『没想到长生门的武功,又多了两项绝招,偷袭和使毒!长生门下的弟子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黄挟偷袭不成,恼怒道:『彭掌门,你可要想清楚了,是站在长生门这一边,还是太乙观那一边?』彭辉冷哼一声道:『刚才郝掌门说得好,且等道长把话说完,咱们再来分个是非对错,怎麽,长生门等不及了吗?』

  山上铁无咎见群雄间裂痕已现,急忙趁热打铁,又教了广悟子一番话。于是广悟子继续说道:『风掌门,你明知陀罗岛并非铁剑门案元凶,却为了与陀罗岛主花夫人昔日的私人恩怨,带领三百江湖人士,在陀罗岛滥杀无辜,你可认罪?在陀罗岛上你还杀害了铁剑门祖师铁见南师傅,你可认罪?』

  吕凌补充说道:『在陀罗岛上,风长声遇见了铁见南师傅,却故意隐瞒其身份,两人大打出手,此事吕凌亲眼所见,可以作证!』然后花杏娘也出现在平台之上,朗声说道:『我就是陀罗岛主,广悟子道长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作证!』

  激战当中的风长声突然听见了花杏娘的声音,大吃一惊,手上慢了一步,无尘子看准时机,一剑刺出,直取对方胸口,风长声情急之下往后一翻,连滚带爬,狼狈避过,好在无尘子志在退敌,不在杀人,否则此时上前补上一剑,风长声多半难逃一死。风长声见胸前衣襟已被剑气划破,刚才只消躲迟片刻,身上即刻多了一个窟窿,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狼狈了,趁机退出了栈道,指著花杏娘喊道:『诸位请看,陀罗岛主果然在此,太乙观窝藏妖人,证据确凿,却在罔顾事实,颠倒是非,离间咱们!』

  这时董洛说道:『风长声,刚才你的徒弟姜成鼎已经澄清,铁剑门血案并非陀罗岛所为,那妖人一词从何说起?只怕颠倒是非,胡搅蛮缠的人,是你才对吧?各位,花夫人非但不是妖人,而且义薄云天,我等受了风长声这厮的蛊惑,在陀罗岛杀了许多人,但花夫人非但既往不咎,更以德报怨,正是花夫人及时出手相救,我等四派才得以保住师门祖业,不至于遭长生门蹂躏,我等四派上下,都可作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花杏娘再见风长声,忍不住心情激动,喊道:『风长声!你我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我正是为了逃避你的追杀,才躲在陀罗岛上住了十多年,不曾踏出岛上半步!但不料你最终还是放不过我,撇开你我恩怨不说,陀罗岛上数百条人命的帐,我今日便要跟你算清楚!』

  风长声怒道:『只怪我当初心慈手软,当年本就该先杀了你!你要算账?风某奉陪!你下来,我俩单打独斗,一决生死!你两次从我手底下逃脱,绝不可能再有第三次!』

  铁无咎怕娘亲一时衝动中计,把她拉住,同时急忙接下去喊道:『我是铁无咎,是铁剑门血案的唯一倖存者!风长声,你本来姓梁名人凤,是当年盗窃万寿宝典之人,鬼怕神愁粱上君之子,你可承认?』他身无内力,只好扯开了喉咙嘶喊,好在声音虽小,但山下群雄却还是听得见。他们第一次听见『梁人凤』这个名字,怔了半响,但听到与万寿宝典有关,又精神大振。当中最震惊的却是柯成惺,他看见铁无咎居然没死,想不通他怎麽可能逃出那万丈深崖,同时马上想到,自己谎报战绩,回去难免被师父责罚,此战更得加把劲多立些功劳,好将功补过。

  这时栈道上的无尘子朗声说道:『此事老道可以作证!当年粱上君死于潼口五里林,留下孤儿梁人凤,我张仲人师兄见此子孤苦无依,带回太乙观抚养,从此在观中当个小厮。梁人凤人心不足,托张仲人师兄求老道受他为徒,老道觉得此子心术不正,三次回绝,梁人凤于是恼羞成怒,打伤门人,叛逃出观。梁人凤后来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混不下去,于是改名换姓,易容变声,就是如今的风长声了。风长声,你可承认?』

  风长声听见多年前的糗事被当众揭了出来,怒吼道:『无凭无据,一派胡言!』

  无尘子继续说道:『非但如此,我张仲人师兄待梁人凤有如子侄,悉心栽培,梁人凤却忘恩负义,禽兽不如,张仲人师兄于二十年前突然失踪,生死不明,如今终于真相大白,他的尸骨就被埋于齐云山脚下,杀人者就是你,梁人凤!』

  风长声怒髮衝冠,指著花杏娘吼道:『满口胡言!当年杀死张仲人,也有你一份,花杏儿,你也是凶手!』

  此话一出,无尘子便住口不再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全场静了片刻,花杏娘冷冷说道:『不错,当年我年少无知,的确是我,错手误杀了张仲人前辈。但是,事发当时,只有我、张仲人前辈、和梁人凤在场。风长声,你若不是梁人凤,又怎会知道这件事?你还想抵赖吗?』

  局,风长声突然醒悟,这一切根本是个局,他志得意满地来到太乙观,本打算一出心中怨气,谁能想到,只是走错了一步,过去十多年打拼回来的一切,竟杀那间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郝东海说道:『风掌门,刚才所说的这一切,你得表个态,把事情解释清楚,否则……』陈迟接著道:『尤其是关于万寿宝典,挑明了吧,秘笈是否在你手上?』风长声沉著脸一言不发,柯成惺喝道:『郝掌门,陈掌门,你们难道想在此时倒戈吗?且先别说秘笈在谁手中,就算宝典再次问世,本就该由有能者得之,你们当中,又有谁是我长生门的对手?你们想得秘笈,简直异想天开!』彭辉冷冷道:『话可不是这麽说,当年太乙、少林两派联手,主持比武,严格来说,胜负尚未分出,风掌门如若私吞了秘笈,只怕不合规矩!』

  他话刚说完,突然间惨叫一声,口吐鲜血,众人大惊,这才看清,原来是那『黄沙毒蝎』黄挟,不知何时竟摸到了彭辉身后,突然出手,一双匕首齐齐插入彭辉后背,直没入柄。他的匕首粹了剧毒,毒素直达心脏,彭辉根本来不及转身,便已倒地身亡。黄挟同时猛然喝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胆敢背叛长生门者,这便是榜样!』

  他本以为此举可以震慑群雄,不料刚才也有份开口逼问的郝东海和陈迟,瞬间便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此时再装孙子,似乎已然太迟,于是不约而同,同时出手,一双铁拳,往黄挟打去,同时喊道:『欺人太甚!我跟你长生门拼了!弟兄们,上!』顿时之间,崆峒派、陈拳门、八卦门的弟子,统统上阵,见著长生门弟子便出手。长生五杰的其馀四人,还有柯成惺和其馀弟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出手还击。点苍掌门冯世炬本来犹豫不决,见此态势,心想风长声一直待点苍派不错,而且论人数、论武功,长生门的赢面也比较大,于是一咬牙,向身后弟子喊道:『点苍派忠于风盟主,弟兄们,咱们帮长生门,上!』

  山上的铁无咎见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从怀中取出一根青竹筒,朝天拉开,一隻响炮朝天而发,响彻整个山头。同时花杏娘吒喝道:『长生门人,风长声作恶,与尔等无关,若要求生,马上束手投降!如若执迷不悟,一心向恶,勿怪我等手下不留情!』说罢,她从山上一跃而下,在崖壁上蹬了几个起落,轻轻落在地面上,也加入了战圈。山上其馀的人,讚了一声:『好轻功!』但自问没有这等本事,于是转身沿栈道下山帮忙。铁无咎本也想下山,但广悟子却拉住他道:『铁公子,你不懂武功,下去也枉然,还是陪老道在此观战为好。』此时刚才佯败诱敌的元谷子也在山上,他带著太乙观的弟子望著山下群雄相互厮杀,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长生门弟子听了花杏娘的喊话,不禁犹豫了起来。这些人当初入门,都是衝著长生门和风长声的侠义之名,此时突然发现真相,都陷入一阵天人交战,不知谁是谁非。有不少人举手投降,慢慢退出战圈,但在柯成惺和长生五杰的召唤之下,选择留下继续战斗的人却依旧佔了多数。

  花杏娘下了山,远远看见风长声,一路朝他衝去,不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两人,挡住去路,正是林咆和柯捨焚。林咆嘿嘿说道:『婆娘!上一次胜负未分,咱们再打一场!』花杏娘志在风长声,但被两人缠上,无法脱身,只好凝神应战。

  风长声感到一阵沮丧,陷入沉思之中,多年前在澐阳贾家大院被吴情臭骂的感觉彷彿捲土重来。回想起来,自己过去十多年的功成名就,似乎让自己变得盲目而麻痺,竟误判了许多情势,犯下了许多错误。他没料到花杏娘竟然还没死,还说服了这些人起而反抗。他也没料到铁无咎竟然还没死,还利用此处独特的地形设下了一个陷阱。他更没料到吕凌和姜成鼎竟也选择了在此刻叛变,让他声名尽丧、众叛亲离。他自己明白,今日犯下如此大错,理该承受恶果。

  这时一股无形杀气扑面而来,他抬头一看,正是无尘子。无尘子走出了栈道,神情肃穆,正缓缓向自己走来。他衣袂鼓动,每走一步,都带起一阵劲风,其他人都纷纷避开。风长声见状豪情顿起,沮丧一扫而空,没错,即便身败名裂,但自己却并非一无所有,自己还有一身绝世武功,万寿宝典始终还是天下第一最强的武功,只要杀了无尘子,天下第一的名号便不远了。他大喝一声,也往无尘子衝了上去。

  这时空地入口处突然传来阵阵呐喊,一对人马杀了上了,为首的正是花寻枫、顾九月、木槿、包打狗等人。原来五郎宗等四派的弟子,还有丐帮帮众,早已按铁无咎之计,埋伏在空地附近,他们听见铁无咎的响炮,知道大战已然打起,便衝了上来。如此一来,战况顿时逆转,长生门加上冯世炬的人,反而成了弱势,只能苦苦支撑。

  包打狗一根竹杖,找上了拦路驼的六尺铁棒,一柔一刚,一巧一重,打得不可开交。花寻枫见冯世炬不知悔改,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加上从当初英雄大会以来,就对此人甚为厌恶,于是不分由说,便往他打了过去。花寻枫的武功本来略胜冯世炬一筹,但此时冯世炬却并非孤身作战,他与两个点苍派的师弟结成了一个剑阵,威力顿时大增。花寻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象环生,突闻一声:『我来助你!』一人加入战圈,却是吕凌。两人各自施展本门武学,与对方三人暂时打成了平手。

  吕凌与刚才作证的几人本在山上,此时也沿著栈道下了山帮忙。他身后还有姜成鼎。姜成鼎才踏进战圈,突闻一声怒吼,一人向他扑了上来,却是对他恨之入骨的柯成惺。柯成惺一面数掌连发,一面狠狠说道:『叛徒!你多次坏我大事,今日不杀你,难平我心头之恨!』姜成鼎一面接招,一面喊道:『柯成惺,你还不觉悟吗?你我都是风长声的棋子而已!』柯成惺道:『即便时棋子,也分尊卑!你注定成为弃子,而我,我却是长生门的传人!』两人打得胶著,难分难解。

  顾九月却不急著出手。她冷眼旁观,口中默默念著:『一个倭人,一把又薄又窄的长刀。』很快,她便在人群中找到了这个人。她拔出了惊鸣宝剑,一步步地走到了他身前。江边郎似乎也突然感到了顾九月身上的杀气,他一脚踹开了身边一个陈拳门的弟子,回身站定,在袖子上抹乾淨了长刀上的血迹,静静等著顾九月说话。顾九月冷冷道:『你杀了我谭姑姑。』江边郎看了看顾九月的装束,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剑,点头道:『是。我,江边郎的是。你要报仇?』顾九月手捏剑诀,二话不说,一招『六月飞霜』便往江边郎招呼过去。

  江边郎的刀法与中土不同,招式极为简洁,却刀刀砍在关键之上,不急不徐,谋定后动,一旦出刀,其势便如惊雷一轰。顾九月虽然复仇心切,但还是谨记著铁家剑法要义,不敢轻率冒进,只以虚招诱敌,一触即退,两人虽说打得难分难解,其实却是对峙多于过招。渐渐地,顾九月彷彿觉得自己不是在临阵斗剑,而是在高山之巅,下著一盘生死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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