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怎麽会出现在此呢?话说回头,铁见南之子铁乘师自小在铁剑门长大,幼承庭训,在父亲的指导下,学得一身好武艺。铁剑门与宁远镖局多有往来,铁乘师也自小和镖局裡的镖师多有交情,年仅十六岁时,便曾帮镖局当过一趟业馀镖师,在护镖路上击退强敌,在江湖上名声大震。
近年来,宁远镖局有多趟镖连接被劫,贼人武功高强,来路不明。铁乘师自告奋勇,要查清真相。经过几个月明查暗访,铁乘师从宁口镇一路追踪到这澐阳城,终于查到了这薛家双狼。他本便要把两人诛杀,但观察过后,担心自己势单力薄,不敢托大,于是上南宫山庄寻求帮手。
前文说过,当年上官倩把女儿吴情交了给南宫山庄抚养后,自刎身亡。南宫山庄上下知道了吴情身份后,都把她视为家人,百般宠爱,长大后更传授一向不外传的南宫剑法。南宫谨有一子一女,子名南宫义,女名南宫真。南宫义比吴情大一岁,两人自小便一同在山庄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以后,两人更是出双入对,互生情愫。
如今老庄主南宫穹已逝,南宫谨接任庄主已经多年。南宫谨和铁见南同为无剑四友,铁剑门与南宫山庄自然也称得上是世交。南宫谨知道了铁乘师的来意后,说道:『这血狼帮在澐阳城胡作非为,我也早有耳闻,正想去收拾收拾这帮傢伙,没曾想这薛家双狼更是近年来多家镖局被劫的幕后元凶。此事若非贤侄查清,道上只怕永无宁日。』于是便吩咐南宫义和吴情两个,一同去对付血狼帮。
这三人也是自小便以认识,此时重聚,一起杀敌,自是欢喜。三人来到这血狼帮大宅附近,打算先探清敌人虚实再动手,却正好碰上梁人凤和花杏儿这档子事。三人埋伏四周,静观其变。吴情个性如火,宛如其父,看见了梁人凤始乱终弃,厚颜无耻的行径,实在忍无可忍,于是出手教训。
书接前文,薛家双狼见来者不善,心下微惊,薛长红问道:『我血狼帮和南宫山庄素来无仇无怨,铁剑门远在东南与我们更是河水不犯井水,今日却为何前来干涉我帮中事务?』
铁乘师道:『好叫你死得明白,我来数你罪状。从三年前开始,你一共劫掠了包括澐阳龙威镖局,封州常隆镖局和宁口宁远镖局的十二趟镖,总计四万六千馀两银子,杀害了镖师一百一十八人。你认不认?』
南宫义接著道:『十五个月前,你在澐阳创立血狼帮,以武力恐吓,向百姓强收孝敬银,更纵容手下胡作非为,**掳掠,买卖妇女,逼良为娼,眼前就是一列,你想赖都赖不掉。』
薛长红老羞成怒,喝道:『好!你们说的我都认!但就凭你们三个小娃,便想挑了我血狼帮,未免也太不自量力!』
吴情喝道:『废话说完,便动手吧!』说著挺剑攻上。她这一剑不取薛家双狼,却直指此时心裡最恨的梁人凤。梁人凤大惊,慌忙退入柴房裡躲了起来。吴情待要追进去,一群血狼帮众已围了上来,她以一敌众,丝毫不惧,展开剑法打了起来。另一边,铁乘师对上薛长兴,南宫义对上薛长红,三人三边打得难分难解。
众人开打,梁人凤心想正是开溜的机会,无奈一退入柴房,立时后悔。柴房三面密封,只有门口一条出路,可是此时门口的铁乘师和薛长兴打得正烈,剑气爪风横扫,他竟是逃不出去。当下只好躲在门沿窥看情势。只见场中还另有一战,原来花杏儿眼见众人混战,便也想乘机逃走,却让一个血狼帮人盯上,举刀砍来。
花杏儿自从苍龙死后,便没再练武。幼年所学,早忘掉大半。眼见敌人一刀砍到,只能狼狈闪躲,但数招一过,她渐渐冷静下来,那些原以为早已忘记的招数不知不觉地浮现脑海,她依法施为,竟也勉力接过了十几刀。但对方刀法越来越快,她渐感吃力,突然脑中想起一记怪招,乃是当年苍龙从三页万寿宝典中所悟而来,只见她用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手法,空手入白刃,瞬间夺了对方的刀,再顺势反手一挥,刀过之处,对方立即挂彩倒下。
这一招极尽精妙,躲闪、夺刀、反杀使出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在梁人凤眼中这一招却远非『精妙』二字足以形容,这一招竟与自己的万寿残本所载不谋而合,似是出于残本,却又胜于残本。他又惊又奇又喜,思忖:『难道她偷看了我的万寿宝典?不可能,连我也未能从中悟出这麽精妙的招数,她又怎麽可能?难道她是别处学来的?难道这世上还有其他的万寿宝典?』
但他未及细想,场中战斗又起变化。铁乘师在三人中虽然年纪最轻,但论武功却是略胜一筹。由他对阵武功较弱的薛长兴,是三人之前便商议好的。果然十馀招一过,薛长兴便已招架不住,铁乘师最后使出一招『点铁成金』,大喝一声:『中!』长剑穿过钢爪,直插对方心房,一剑毙命,薛长兴当场身亡。
另一边南宫义对阵薛长红,渐感吃力。铁乘师转过身便要与南宫义联手破敌,这时梁人凤见柴房门口战场已空,乘机夺门而逃。但是另一边的吴情虽然以一敌众,却一直留意著梁人凤,此时见他想逃,自己一时脱身不得,便喊道:『铁兄弟,别让那无耻小人逃了!』铁乘师只好暂且放下薛长红,回身追上梁人凤,一剑刺出,梁人凤大惊,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碰巧躲过,铁乘师一剑落空,随即举掌再拍过去。他本想速战速决,解决了梁人凤,好回过头对付薛长红,于是这一掌是运足了内力,重逾千钧,掌未到,风先至,已逼得梁人凤睁不开眼,心裡喊道:『我命休矣!』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杏儿突然扑了过来,挡在前面。这一下变化太快,铁乘师收势不住,只听花杏儿一声惨叫,这一掌竟重重拍在了她身上。铁乘师大惊,急忙扶起花杏儿。花杏儿口吐鲜血,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猷自紧紧抓住铁乘师袖口,喃喃道:『别杀他,别杀他。』再看梁人凤,却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再说吴情这一边。血狼帮一帮喽罗,本来武功较好的便只有几个。他们围著吴情,却是佔不到半点便宜,反而被无情伤了几人。这时看见二帮主薛长兴战败身亡,一个个大惊失色,阵脚大乱,吴情瞧准时机,连出数剑,杀了四五人,其馀的惶惶如惊弓之鸟,一哄而散,逃之夭夭。吴情见铁乘师已停下了手扶著花杏儿,南宫义又打得吃力,便不追赶,纵身去打薛长红。
薛长红眼见弟弟惨死,帮众四散,败局已定,把心一横,突然大喝一声,招式突变,使出绝招『战狼八式』,像饿狼扑食一般,一双钢爪疯狂向南宫义抓去,一式比一式凌厉。南宫义被逼得退开两步,但这战狼八式本就是同归于尽,不要命的打法,南宫义和吴情同时找到敌人破绽,一起出剑,前后夹攻,薛长红腹背同时被划出一道长长伤痕,鲜血喷涌而出。薛长红像是没感觉似的,钢爪毫不停顿,几乎同时也划伤了南宫义手臂,留下三道深深伤痕。南宫义吃痛,手一鬆,长剑落地,薛长红就趁这这一瞬间,身形窜起,越牆而遁。吴情本想要追,南宫义不放心她一人前去,自己又受了伤,急忙喊住:『情妹!穷寇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