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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5. 背信弃爱

剑打梨花 巴月老人 5048 2024-11-11 16:36

  澐阳城位于中原之中,是繁华的帝都,在江湖上,也是四方江湖人物汇聚的枢纽之地。梁人凤和花杏儿两人,长大以后,都是首次自由自在地走在城内繁华的大街上,倍感兴奋,把甚麽太乙观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般,在城内逛了半天,终于华灯初上,天色渐暗,商舖开始打烊,街上行人也渐渐少去。两人挽手走著,转入一条小巷,突然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人,拦著去路。前面那人盯著花杏儿笑著说:『好俊俏的姑娘,爷两个跟著你老半天了,跟我们回家去,爷请你吃酒,好不好?』梁人凤大怒,拔剑出鞘,骂道:『何方淫贼,敢公然调戏我的女人?』那人瞥了梁人凤一眼,指了指天,道:『你外地来的?看见天黑了吗?这澐阳城,白天公差衙门说了算,天黑就我们血狼帮说了算,懂了吗?别说你的女人,血狼帮就是要你娘亲,你也得交出来!』

  梁人凤怒不可遏,举剑便刺。那天程信耿说过,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梁人凤的招式徒具其形,若是碰上有真本事的,根本不是对手。但眼前这两人却只是血狼帮的喽罗,街上的混混,平日里只要打出血狼帮的名头,人人都要忍让三分,根本不需要真打。不料遇上这麽一个不怕虎的初生之犊,真敢杀过来,连忙闪躲回击。那太乙观的道德剑法招式确是精妙,不过几招,便把那人刺杀于剑下。

  后面那人一看,吓了一跳,指著梁人凤吃吃道:『你、你、你、敢杀我血狼帮的人?你、你、你死定了!』说罢转身便逃。梁人凤想追,花杏儿拉住道:『凤郎,别追!这裡毕竟是大城市,杀了人惹上官府可不好,趁眼下没人,咱们赶紧走吧。』梁人凤一想也是,便牵著花杏儿匆匆离开。

  第二天,梁人凤又拉著花杏儿出去玩,花杏儿犹有馀悸,提议不如先在客栈躲几天。梁人凤埋怨道:『要不是太乙观不肯教我武功,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藏头露尾。』

  花杏儿问道:『凤郎,你真的很想学武功吗?我爹爹曾经教过我,只是我不愿意学。可是我还记得的,我可以教你啊。』

  梁人凤见过花杏儿和迎客道士交手,武功实在是乏善可陈,当下笑道:『别开玩笑了,我要学的是真正的绝世武功!你呀,只要好好地让我保护就可以了。』他万没想到,自己白白错过了大漠苍龙的毕生所学。

  又说了一会话,梁人凤觉得鬱闷,便撇下花杏儿,独自出门閒逛。

  花杏儿独自呆坐了一阵,心中忐忑。俗话说一日不见如三秋,自从前晚把身子给了梁人凤后,便觉得一刻不见也难受,于是又急匆匆地出了门,寻找梁人凤。

  ——

  却说梁人凤在街上走了不久,走进一家茶楼,刚要坐下,突然一人走了过来,他管家打扮,脸上堆满了笑容,弯著腰道:『我家主人想请公子过府一叙。』

  梁人凤奇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道:『我家主人对公子很是仰慕,公子去了便知。轿子已在门外等候。』说罢指著外面一台四人大轿。

  梁人凤见对方说话客气,不疑有他,高兴地上了轿子。

  这一幕却正好被尾随而来的花杏儿看到。她心下大奇,于是悄悄跟著轿子。

  四名大汉抬著轿子,稳稳地走了一盏茶功夫,来到一座大宅前面。大门打开,轿子不停,径自往内院走去,门接著又被关紧。

  花杏儿尾随而至,看见了宅门上匾额三个金漆大字,吓得魂飞魄散,却是『血狼帮』。

  原来这血狼帮乃是近年崛起的一个帮会,帮主乃是人称『薛家双狼』的薛长红、薛长兴两兄弟。两个帮主武功高强,靠冒充山贼打劫镖队起家。一般山贼躲于深山林间,作恶多了,自然惹来官府对付,但血狼帮蒙脸干案,事后立即四散,回到城裡生活,叫官府连影子都摸不著。近年来两兄弟聚敛了财富,索性在这澐阳城中开帮立府,广收门徒,纵容手下恃强凌弱,无恶不作。城中官府曾要出面收拾,但却都让两兄弟出钱收买了事。那晚贼人说:『白天公差衙门说了算,天黑血狼帮说了算。』倒也有三分真实。

  昨晚帮中一名兄弟被杀,此事惊动了两个帮主。本来这也不是甚麽大事,江湖规矩,一命偿一命也就是了,但是逃回来的那人把梁人凤的功夫演示了一遍,却让两个帮主认出来了,竟然是太乙观的武功,这下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于是命令全城兄弟,查访梁人凤行踪。梁人凤在街上一逛,立即叫人盯上,被接回了血狼帮大宅。

  当下花杏儿担心梁人凤安危,蹑手蹑脚地爬上宅院高牆,偷偷窥探。只见轿子停在了院子正中,周围十多名大汉团团围住,当中两个领头人年约三十,身形健壮,目露凶光,袖手而立,盯著轿子。

  梁人凤走出轿子,一见如此阵仗已心知不妙,此时昨晚逃走那人站出来指著他道:『没错,就是他杀了我们血狼帮的人。』

  梁人凤这才知道羊入虎口,但心想那喽罗武功平常,想来帮主也不怎麽样,于是挺胸道:『人就是我梁人凤杀的,他公然调戏良家妇女,人人可杀。』

  帮主薛长红不知对方虚实,拱手沉声说道:『在下薛长红,这是舍弟薛长兴,江湖朋友赏脸,管我们叫「薛家双狼」。这位梁人凤兄台莅临我们血狼帮,蓬荜生辉,敢问兄台,可是太乙观的弟子?』

  梁人凤听出对方忌惮太乙观,当下便道:『知道就好,我太乙观帮你们血狼帮清理门户,你们不必言谢,赶紧放我离开就好。』

  薛长红冷笑两声,道:『好威风的太乙观。』

  一旁薛长兴道:『大哥,且让我试一试这小子武功,便知真假。』他走上前,道:『久仰「道德剑法」大名,请赐教!』说著亮出兵刃,乃是一双套在手上的三刃钢爪,爪长六寸,说是爪,又似刀。

  梁人凤二话不说,拔剑便上,薛长兴眉头一皱,侧身避过,脚下一撩,梁人凤立即绊脚扑倒,身子还没著地,薛长兴手肘往下一撞,打在对方背部,梁人凤立时重重撞到地上。

  围观帮众哈哈大笑,薛长兴怒道:『呸!原来是个冒充的货色,还害我们大费周章把你抬过来!』

  薛长红哼了一声,冷冷道:『杀了吧。』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梁人凤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幸得薛长兴看出他武功低微,那一肘没使上内力,否则早已一命呜呼。他听了大惊,急忙道:『且慢!我不是冒充,的确是太乙观的人,我有证据。』

  薛长红回身问:『甚麽证据?』

  梁人凤道:『我这剑就是证据。这是张仲人师伯送给我的。』

  薛长红接过长剑一看,果然是太乙观的形制,剑身上也刻了个『张』字。他不禁犹豫了起来,说道:『这个「张」字,也不一定便是张仲人。看你的武功,即便是太乙观的人,也定是个不入流的小厮,那张仲人名满江湖,怎会把剑送给你?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不能叫外人以为我血狼帮怕了太乙观。杀了!』

  话说完立即有一柄单刀架在了梁人凤脖子上。梁人凤见搬出张仲人也不好使,心下是真急了,只好跪地求饶,哭道:『帮主饶命!不要杀我!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薛长红问道:『怎麽一命抵一命?』

  梁人凤道:『贵帮兄弟死也死了,杀了我也于事无补,我梁人凤愿意弃暗投明,改投血狼帮,日后必定尽力为帮主效劳,给帮主卖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叫外人知道,那太乙观远不如我血狼帮!』

  两个帮主听了,皆微微心动。他们一向都在想如何振兴血狼帮的名头,如今收一个太乙观弟子到门下,倒也是个机会。但薛长红思忖一下,又道:『不行。要是叫人知道了,都来杀我帮中兄弟,完了便说加入血狼帮,那我帮威信何在?别罗嗦了,杀了,杀了!』

  梁人凤又急道:『且慢!且慢!帮主说得对,一命抵一命那是不够的,我还有、还有、还有……』他想起自己那本万寿残本,要是把此物献上,大概可以换得一命,但是此物太珍贵了,他竟然犹豫不决。

  薛长兴不耐烦,喝道:『还有甚麽?说不出就杀!』

  梁人凤魂飞魄散,突然迴光返照,忙道:『还有一位绝世美人,愿意作为入帮投名状,献给帮主!』

  躲在牆上的花杏儿,见情郎命悬一线,一直想出手相救,却苦无对策。此时听此一言,如遭五雷轰顶,只觉头昏眼花,几乎便要摔下牆来。好一会,回过神来又想:『不是的,或许凤郎说的不是我?或许只是缓兵之计?他怎会出卖我呢?』

  此时梁人凤不断夸讚这位美人,说道:『这位兄弟前晚也见过这位美人的,我没说骗话吧?』

  薛长兴被说得心动了,一挥手道:『先把人带回来,看看模样再说。』

  梁人凤喜道:『美人就在客栈,我这就去带她来。』

  薛长兴失笑道:『想得美,你留下!告诉我们那间客栈,我们自有人去带。要是找不到人,你会死得很难受!』

  梁人凤只好忍痛如实相告。几个帮众拿了他的长剑做信物,就离开去客栈了。

  花杏儿心想:『看,凤郎果然是想藉机溜走,但是却失败了。』至于为何他说出真正的客栈名字,如若自己如今真的身在客栈之中,又会发生甚麽事,她却也不愿细想。

  当下众人散去,几个帮众把梁人凤押到后院柴房关好,只留下一人看守。

  花杏儿翻牆跳进了后院,捡了根木棒,蹑手蹑脚走上前,打晕了看守,撬开了门,走了进去,叫道:『凤郎,我来救你了。』梁人凤又惊又喜:『杏儿!你怎麽在此?』花杏儿道:『你刚上轿子,我就一路跟著来了。』梁人凤脸一红道:『那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那都是骗他们的,你别信。』花杏儿听见这一句,甚麽怨恨都消散了,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快走吧。』

  两人走出柴房,却见薛长兴堵在门口,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们。原来花杏儿撬门救人,早已惊动了他。当下他嘿嘿笑道:『梁人凤,你说的也不全是骗话啊,起码这美人,的确是花容月貌呢。』

  花杏儿低声道:『凤郎,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合力对付他,兴许有一线生机!』说著便要打过去。万没想到,此时梁人凤突然出手,把花杏儿反手扣住。花杏儿动弹不得,大叫道:『凤郎,你在干甚麽?』

  原来梁人凤心裡盘算,自己搭上花杏儿,也是无论如何逃不出去的。如若顽抗,花杏儿多半还是会被捉,还得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在一瞬之间,心裡天人交战数百回合,他终于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美人、爱情再珍贵,也不如自己性命珍贵。当下他说:『启禀帮主,美人带到。只求帮主绕我一命。』

  薛长兴哈哈大笑:『好你个梁人凤,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大丈夫,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也可以出卖,这番心肠比狼还狠,看来我们血狼帮还真该把你收下。』

  梁人凤把人交了给薛长兴,跪在地上道:『多谢帮主夸讚。』

  花杏儿悲痛莫名,声嘶力竭叫道:『凤郎!梁人凤!你果真要把我给卖了?你说过照顾我一辈子呢?你为甚麽要如此待我?』

  梁人凤觉得心如刀割,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愧疚,道:『杏儿,事到如今,还是算了吧,我……我不想死啊。你要是真爱我,就求你成全我吧。』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骂道:『畜生!』同时一条人影窜飞而来,直衝向梁人凤。薛长兴一惊,放开了花杏儿,向前一衝,挡下了人影,只听『噹!』一声,兵刃相交,人影跳开,却是一个手持长剑的美貌少女。少女杏脸桃腮,虽是一女子,眼神却发出一种刚阳正气,不怒自威,此时怒目圆睁,更是正气凌然,叫人不敢直视。他举剑指著梁人凤问道:『这姓梁的畜生,算不算你们血狼帮的人?』

  薛长兴反问:『算又如何?不算又如何?』

  少女冷冷道:『我受命剷除你们血狼帮,凡是血狼帮人皆可杀,只盼他就是你们的人,免得我杀了,还要多费口舌解释交代。』

  此时宅内帮众都已被惊动,纷纷聚到后院来,把少女团团围住。大帮主薛长红也到了,他大声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一人?小姑娘,报上名来!』

  少女冷笑道:『听仔细了,我叫吴情!』

  薛长红微微动容,但还是笑道:『南宫山庄的吴情?名头不小。但你错了。你不该独自前来。你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少女冷笑两声,却不答话。突然又有两条身影落在院子中,和少女形成三角之势,反而把薛家两兄弟围在正中。众人一看,却是两个年轻少年,一个服饰华丽,风度翩翩,另一个穿著简朴,却也是剑眉星目,一表人材。

  一人道:『南宫山庄南宫义,奉命剷除血狼帮!』

  另一人道:『铁剑门铁乘师,特来取薛家双狼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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