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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22. 怒杀娇妻

剑打梨花 巴月老人 5681 2024-11-11 16:36

  却说半个月前,吴情与郝东海、金石开、唐同胜、薛百草、包打狗、以及他们的弟子帮众,一路追杀败逃的风长声,从齐云山追到长生门,又从长生门追到封州,终于还是失去了风长声的踪迹。在封州郊外,众人商议对策,吴情沉声说道:『离开齐云山已经六七天,要是不能及时追上此贼,再过些时日,他内伤痊癒,想要对付他更是难上加难!』

  唐同胜道:『风长声身旁带著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应该跑得不快。』

  薛百草道:『他不惜折回长生门,除了要带上贱人李瑶,一定也把万寿宝典带在了身上,咱们绝不能让他逃脱。』神农门虽然一向不以练武为主,但薛百草始终也是江湖中人,心裡自然也放不下绝世武功的秘笈。

  吴情埋怨道:『在长生门时,要不是你们执意要搜寻宝典,荒废了大半天时间,如今又怎会让他逃得无影无踪?』

  金石开闻言沉下了脸,道:『哦?那吴女侠这是在怪罪我等了?吴女侠如果真著急,大可一人前往追赶,只不过单凭吴女侠一人之力,只怕对付不了风长声!』

  郝东海打圆场道:『大家别内讧了,风长声十恶不赦,自然非杀不可,但宝典事关重大,也不可不谨慎对待。适才经过封州,城内聚了不少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想来万寿宝典二次问世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大家都会不惜一切,出手争夺,四十年前的事,又要重演一遍。正因如此,我们也更得六人一心,抢先找到风长声才是。』

  唐同胜道:『这厮机警狡猾,武功又高,从齐云山下来,咱们数次把他围住,都让他轻易逃脱。下次追上,咱们须得先有个万全之策,断了他的后路才行。』

  正商议间,一名丐帮弟子突然把包打狗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包打狗听完笑嘻嘻对众人唱道:『宝典贼人没影子,瞎追盲赶没意思。大小叫花要讨吃,没空再管江湖事。到此为止,丐帮告辞!』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便带著一群丐帮弟子离开了。

  金石开骂道:『乞丐难改下贱本性,包打狗真是个不讲义气的东西!』

  薛百草却一言不发,暗自想道:『少一个和尚少一碗粥,到时抢到宝典,正好少一个人争。』

  不料连吴情也突然说道:『罢了罢了,眼下毫无线索,再拖延下去也徒然白费力气。南宫山庄百废待兴,我还不如回山庄做些实事。各位,吴情也告辞了!』说完也不管剩下四人大眼瞪小眼,便匆匆离开。

  不过吴情离开以后,却并没有回到南宫山庄,而是悄悄跟上了丐帮的人。只见包打狗与帮众并没有急著去『讨吃』,而是聚在一起暗中商量著某些事,然后急匆匆往东而去。吴情心裡冷笑,暗道:『包打狗啊包打狗,果然一肚子花花肠子。你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灵通,无孔不入,定是暗中找到了风长声的下落,却担心众人和你抢夺宝典,于是抛下众人,想要独占鳌头。却不知你螳螂捕蝉,还有我黄雀在后呢?』

  吴情尾随著丐帮众人,一路朝东北狂奔,沿途野宿行餐,忙投急趁,几乎日夜兼程,第五天,才来到了一个叫肥县的地方。在肥县郊外三四里的一条小路上,丐帮众人终于停下,打量著此处地形。吴情强忍疲累,悄悄靠近,窃听众人说话。有人说道:『此处地形,正适合埋伏。』另一人点头道:『无头无脑地在后面追,怎能抓得了他?还是帮主聪明,想到赶在他前头,设个天罗地网,看他还往哪逃?』另一人问道:『他当真会经过此路?消息不会有假吧?』那人答道:『此地荒凉,方圆数十里,就这一个县镇,他带著个娇滴滴女人,必定要入镇,就算不吃不喝,女人总得洗洗那白嫩嫩的身子吧,错不了的。』又一人色迷迷笑道:『完事之后,那宝典自然归帮主,不过那妖媚的女人,总该赏给我等吧,嘻嘻嘻。』包打狗唱道:『閒话休再多口,打狗大阵伺候!宝典送到我手,美女大伙轮流抱个够!』

  众人的话越说越难听,吴情几乎忍不住怒斥,但又想那贱人李瑶,活该此报,好在他们也没说多久,便在四处埋伏了起来。吴情连日赶路,此时藏身在草丛之中,也觉飢寒交迫,不知要等到什麽时候,只好小心翼翼从怀裡取出乾粮,慢慢咀嚼嚥下,默默等著。

  日渐西下,天气也越来越冷,脑海浮现起丈夫儿子惨死的场景,吴情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天将黑下来之前,远处终于传来脚步声。吴情抬头一看,大喜过望,果然是风长声拉著吴情走了过来。风长声虽然沉著脸闷闷不乐,但却精神抖擞如昔,昂首阔步,傲气不减,李瑶却满脸愁容,批了件羽绒斗篷,却似乎依旧冷得瑟瑟发抖。吴情凝神屏气,耐心等两人走到附近,埋伏好的丐帮弟子突然一声大喝,跳了出来,把两人团团围住。

  风长声临危不乱,见到是丐帮的人,嘲笑道:『没其他人了?就你们这群要饭的?』包打狗冷笑唱道:『各门各派弟子千万,乌合之众手忙脚乱,莫要小看我们穷要饭,打狗大阵要你好看!』他一声令下,丐帮帮众即刻摆好了阵势,向风长声步步逼近。

  当年包打狗掳走了三岁的铁无咎,便曾以打狗阵对付过花杏儿,把花杏儿打得还不了手。这一次丐帮人多势众,摆的却是更厉害的打狗大阵,七人一组,七组一阵,包打狗更亲自上场,坐镇阵眼,七七四十九人进退有序,攻守交替,著实不能小觑。

  风长声一见阵势,便知厉害,不敢大意,抓起李瑶一抛,把她送出阵外,凝神应战。阵法经历代丐帮先人千锤百炼,极尽巧思,步法奇诡,七组人互为攻守,毫无破绽,四十九把竹杖飞舞,叫人眼花缭乱,竹杖攻来时,往往全身上下都成对方目标,避无可避,风长声赤手空拳,甚是吃亏,以手臂挡架,十次八次无妨,次数多了也觉火辣辣地疼,急忙捡起地上一根木头当兵器。他本想先看清对方路数,再出手还击,但一旦失了先机,却发现对方攻势连绵不断,根本没有还手的空隙。几十个回合一过,顿时险象环生,身上也吃了不少记竹杖重击,好在他内功深厚,总能及时运气护体,才不致受伤。他大怒猛喝一声,招式一变,谷催内力,把真气运行到全身上下,周围生出一股灼热气流,缓缓散开,虽然还是只能挨打,无法还手,但每一次格挡,每一次中击,都把一部分真气劲力反弹到对方身上。此法果然凑效,几个回合一过,丐帮众人但觉每一下与对方的碰撞都震得虎口发麻,渐渐被压迫得难以呼吸,连脚步身法也变得沉重迟滞,阵法也渐渐慢了下来。

  另一边,李瑶见风长声被众人围困,看了片刻,也看不出谁佔上风,突然一咬牙,回头便跑。吴情心裡冷笑,一跃而出,拦在她身前,冷冷说道:『你男人还在苦战,你却独自逃生,你和他,果真是天生一对的狗男女!』

  李瑶微微一惊,但却很快恢复冷静,说道:『你的家人是他所杀,你要报仇,儘管找他,何苦为难我一介女流?』

  吴情道:『风长声我固然要杀,但是南宫真却是你害死的,你也不能活!』

  李瑶闻言却突然银铃般笑了起来,说道:『休妻的是风长声,与我何关?南宫真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却来怪我?她自己肚子不争气,常年愁容满面,不识情趣更不会服伺男人,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

  吴情大怒,忍不住狠狠掴了李瑶一巴掌,喝道:『你嘴巴放乾淨些!』

  李瑶吃痛,抚著脸颊,也大怒骂道:『你少在我面前喊冤!天下有谁比我冤?你运气好,生在南宫家,学得一身武艺,从小荣宠无尽,可我呢?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男人就是主人,我只是他们的奴隶!男人力气大,我只能任由他们蹂躏,男人权势大,我只是他们的财产!我的冤屈跟谁申诉?我除了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来倚靠,又还能怎样?好不容易找了个中原大侠,武林盟主,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他干的坏事恶事,与我何干?凭什麽要我随他亡命天涯?凭什麽要我和他一起死?』

  吴情被问得哑口无言,就在这时,打狗阵中传来阵阵惨叫声,『啪!啪!啪!』数声连响,多个丐帮弟子被打得飞出阵外,倒地不起。原来风长声强大的内力攻势,终究还是破了打狗大阵。阵法缺了一角,破绽大露,丐帮众人见状不敢再战,急忙退下,风长声乘胜追击,一招『长风破浪』追著包打狗而去,包打狗吓得魂飞魄散,举起竹杖挡架,风长声掌风锐利,竹杖如朽木般被摧得粉碎,风长声肉掌直捣黄龙,重重打在包打狗胸口之上,包打狗口中发出一声闷响,身子像脱线风筝般远远飞开。这时有丐帮弟子喊道:『撤!撤!快撤!』有人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住了包打狗,又几个起落,远远逃走,再看其他帮众,也瞬间逃得干乾淨淨。

  风长声哼了一声,哈哈大笑,忍不住学著唱道:『一群要饭的喽罗,只仗著势众人多,打起来手脚柔弱,逃命倒乾淨利落!』他笑完唱完,回头瞪著吴情,走了过来,吴情心一慌,急忙拔出长剑,挟持起李瑶,怒喊道:『风长声!你再走前半步,我杀了你女人!』

  风长声顿住脚步,脸上出现了怪异的表情,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夺喉而出,忍不住弯下腰咳了几声。吴情见状大笑道:『风长声,你重伤未癒,刚才又经历一番大战,催功过度,内伤加剧了!』

  风长声擦去口角鲜血,说道:『我就算只剩一根手指头,也足够把你捏死。』

  吴情道:『可是你的女人却在我手中。堂堂中原大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贻笑大方,这个人你丢得起吗?』

  风长声冷冷道:『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个贱女人对我只是虚情假意,曲意奉承,她也只是我洩慾的工具而已,你要杀便杀,赶紧了结,我好杀了你继续赶路。』

  李瑶闻言,丝毫不觉伤心,毕竟毕生以来,就从没遇过真心待自己的男人,风长声这麽说,彷彿倒在情理之中。她只是自觉性命难保,惊慌之下,忙叫道:『风郎!你要救瑶儿!瑶儿若死了,就、就、就是一尸两命了!』

  风长声一惊问道:『你说什麽?』

  李瑶道:『没错!瑶儿怀了你的孩子!你不是一直很想有个孩子吗?他就在瑶儿肚子裡!你不能抛下瑶儿,你一定要救瑶儿!』

  风长声听了喜上眉梢,甚至有点手舞足蹈,不过片刻却又静了下来,沉下脸说:『你竟敢骗我?』

  李瑶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风郎,风郎,瑶儿怎麽会骗你呢?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

  风长声暴跳如雷,大怒道:『我的确很想要个孩子,所以吩咐了你的贴身丫鬟,每日向我报告你的身体状况。你我相好两个多月,你葵水不曾断过,如何怀孕?你对我虚情假意,我毫不在意,反正我对你也无真情,但你为了自救,竟想矇骗我,竟用我的孩子矇骗我,这便不可原谅了!我刚才有一瞬间,还真信了你,以为天可怜见,赐我子嗣!没错,你要是死在别人手上,我面子搁不下来,所以,我现在就亲自杀了你!』说罢突然一衝上前,一掌拍来。吴情大惊,急忙推开李瑶,自己也顺势跳到一边去,风长声一掌落空,第二掌如期而至,打的还是李瑶!李瑶丝毫不懂武功,哪裡闪避得了?风长声一掌拍在她天灵盖上,李瑶七窍流血,当场气绝身亡。

  吴情见状,突然间竟有些同情李瑶,但这种感觉一闪即逝,趁风长声心情激动,吴情舞动惊鸣宝剑,欺身而上,没想到风长声到此时还是异常机警,闪身避过,回身一掌直取吴情面门,吴情展开南宫剑法,与之周旋,十馀招过后,风长声始终武功高出不止一筹,一掌打中吴情。吴情大惊,知道今天报仇无望,趁那一掌之力,远远跳开,逃入密林之中。

  吴情自从从南宫山庄火场出来以后,一直身子虚弱,内伤未癒,过了这些日子,虽然稍有恢复,但此时又受一掌,伤上加伤,只跑了几步便觉五内翻腾,鲜血夺喉而出。她当下不及思索,只管盲目地跑,也不知风长声是否追了过来,也不知跑了多久,突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待得醒来,发现性命还在,也不见风长声人影,她鬆了口气,看见天已大亮,想来自己已昏迷了一整夜。她吃了点乾粮,运气调息了一番,觉得恢复了体力,又开始想起风长声。他千里迢迢,来到山东境内,所为何事?回想他的足迹,过了肥县,会前往何处?难道是龙山?所谓狡兔三窟,难道龙山之上,还有他的巢穴?想到此处,凭著一股报仇的意志,她撑起身子,朝龙山走去。此处离龙山不过二三十里,半天可至,她在龙山附近到处乱走,只望可以找到风长声的蛛丝马迹,如此又过了四五天,她身上的最后一份乾粮也吃完了,却偏偏遇上一场大雪,把她困在了山中。好不容易等到大雪停了,她人也飢寒交迫,精疲力尽。就在这时,突然闻到一阵烧饼飘香,她精神一振,朝著香气走去,不久便隐隐见到火光,似有人在扎营过夜。她也还没看清是些什麽人,忍不住便问道:『烧饼好香,可否分我一块?』

  ——

  把前事扼要说完,吴情已狼咽下三块烧饼。顾九月递上一壶水,唏嘘叹道:『说起来,李瑶也是个可怜的人。』吕凌道:『记得在牢房之时,我已劝过她了。她选择了留在风长声身边,这个下场,便已注定了。』花寻枫幽幽道:『男人的世界,当女人确实不容易。要不是风长声带人来陀罗岛,说不定她也可以在陀罗岛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花杏娘道:『吴女侠报仇心切,杏娘可以理解。但你如今身受重伤,就算再遇到仇人,也无济于事,不如还是先回南宫山庄,养好身子,再从长计议吧?』

  吴情狠狠道:『上一次杀不了他,不代表下一次也不行。我还有一条命,顶多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她见众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又说道:『你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一定也是在追踪风长声,是不是?一定是。你们如果不愿意带上我,我便尾随跟踪,你们防不了我。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一定要风长声死!』

  良久,铁无咎才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们知道风长声在何处,我们也可以带上伯母一块去,不过伯母却必须答应,一切听从我们的安排,绝不可轻举妄动。』

  吴情大喜过望,道:『一言为定!』

  铁无咎又道:『可是,只有我们答应还不够。』他一顿,仰天问道:『白姑娘,再带上一个人,不知可否?』

  吴情抬头仰望,不见有人,奇道:『白姑娘是谁?』

  突然一把声音自身后传来,轻轻道:『天意如此,我复何如?』

  吴情大惊,猛一回头,才看见了鬼魅般神出鬼没的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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