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铭嘱咐完毕后,顾朔卿也来到了顾灵渊屋中,跟妹妹说起了此事,顾灵渊听后,爽快答应了:“这事我听哥哥的。”
顾朔卿听妹妹这样说,便放了心:“灵渊,那你先收拾收拾,咱们明日便启程。”其实,顾灵渊想到今后能和楚淼相处更久,心中十分高兴,只是面上不便表露罢了。
当下,顾朔卿兄妹二人收拾停当,云铭楚淼二人,将货物清点无误。到了第二日正午后,楚淼联系的马匹尽数赶到,兄弟二人将马套上车,会合顾家兄妹,带得了行李,一同往登封城里驶去。
马车刚刚跑起来,顾朔卿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住过的这几处屋子,心感愧疚,看着顾灵渊,心中叹口气:“妹妹,为兄无能,如此东奔西跑,实在苦了你了。”顾灵渊握着哥哥的手,彷佛明白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低下头,慢慢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顾朔卿抚摸着妹妹的长发,问道:“灵渊,想家了吗?”
“想啊,不过,哥,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呀。”顾灵渊轻轻说道,顾朔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马蹄哒哒,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登封城,云铭给车夫指明路线,将车停在了自家门外,算得了车钱,车夫便赶着马车回去了。货物就放在门外,云铭轻轻敲了敲门,门内英大娘的声音问道:“谁啊?”
“娘,是我,铭儿。”
英大娘在门内听了,赶紧开了门,见是云铭带了楚淼回来了,忙把他们,带同顾家兄妹迎进门。见楚淼和云铭在一场大雪外出过后,都相安无事地回来了,英大娘心中无比开心,喜极而泣,云铭赶忙给娘擦了擦眼泪:“娘,你这是咋了。我们这不都是好好的吗?”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可把我给急坏了。”
“嗨,这不是,路上遇到点小麻烦,耽误了几日嘛。娘,是孩儿不好,让娘担心了。”楚淼一边抱着英大娘的胳膊,一边用头去蹭英大娘的肩膀。往常楚淼便是如此对云铭和娘撒娇,顾灵渊在后面瞧了,见他此时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禁笑出了声。
“唉,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啊。”英大娘一边笑着说,一边摸了摸楚淼的头。见后面还有两个陌生孩子,问云铭道:“铭儿,这二位是?”
“哦,娘,这二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我给您介绍介绍。”云铭笑着望向顾家兄妹:“这位是顾朔卿,顾公子。”顾朔卿忙向英大娘施礼,英大娘笑着拦住:“既然是铭儿的朋友,顾公子不必如此多礼。”顾朔卿看着英大娘,倍感亲切。
云铭又向英大娘介绍:“娘,这位是顾公子的妹妹,名叫顾灵渊。”顾灵渊向英大娘款款行礼,英大娘一看之下,十分惊喜:“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俊的闺女。”顾灵渊被这一夸,脸红了起来。看着顾公子一表人才,顾小姐温文尔雅,英大娘心里喜欢,忙往屋子里让:“快请进吧。”
英大娘将几人迎进屋后,楚淼给顾家兄妹沏茶倒水,云铭则在屋外和英大娘谈话:“娘,舅舅在家吗?”
“在睡觉呢。”英大娘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便是英怀林的卧室。云铭向英大娘说道:“娘,舅舅的货,我都给拉回来了,待舅舅醒后,我便去交付给他。”
“好,铭儿,辛苦你了。”
“娘,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英大娘听了,笑了笑:“铭儿,你说吧,是不是淼儿在外面又惹祸了?”
“娘,不是阿淼,而是我这两位朋友。他们前几日遇到了一点麻烦,现在想来咱们家住一阵子,您看。。。。。。”
英大娘看着云铭,笑了笑:“铭儿,别人家有难处了,咱们帮一把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二位又是你的朋友,就让他们在咱家住下吧,回头你舅舅那边,我再帮你说一说。”
云铭见英大娘已经允许了,便回屋告诉了顾家兄妹。顾朔卿听英大娘已经应允,便放心了许多,云铭和楚淼帮顾朔卿二人在隔壁闲房收拾了两间屋子,又打扫干净,一应用具都准备齐全。这边,云铭待舅舅醒来,将货物交付给了舅舅,英怀林见云铭楚淼都平安无事,货物也完好无损运了回来,十分欢喜,连连夸赞云铭能干。云铭提及顾家兄妹之事,英怀林摆摆手:“你娘已经跟我说过了,不妨事,不妨事。只怕咱们招待不周,他们住不习惯,若是他们觉得还好,就尽管住下。”云铭听了,又谢过舅舅。
当晚,英怀林和英大娘下厨,一家人,连同顾家兄妹一起,相聚一桌。英怀林和英大娘对这两个孩子都很喜爱,不住地夸赞二人,顾朔卿兄妹自从朔京逃离后,第一次遇见这么好客待己之人,而且眼前的英大娘和英怀林,令自己颇感亲切,十分慈祥,兄妹二人,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当晚,顾灵渊睡得很甜,顾朔卿看着妹妹,心中也舒缓了许多。
第二天,英怀林早早便起来,亲自将这批货物送出去。云铭想一并去,被舅舅拦下了:“你们刚回来,朋友又刚安定下来,多在家休息休息。”云铭这才回去。顾朔卿也是早早起床,前来给英大娘请安问好,和云铭在院中见了,便往英大娘屋中走去。
走到屋外,云铭敲了敲门,屋中英大娘说道:“请进。”云铭和顾朔卿进屋后,只见英大娘坐在床上,一只手揉着左腿的膝盖,另一只手刚把一副草药换下,见是云铭和顾朔卿二人,用手撑着床边,就要站起来,云铭见状,忙跑过去搀住英大娘:“娘,您今天怎么自个儿换药呢?您喊我一声,我来给您换多好。快坐下。”
“你们刚回家,好好歇一歇,朋友间聊聊天。我这药是老方子了,已经用了许久,我自己也弄得。”英大娘笑着看了看二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顾公子请坐,铭儿,娘今天腿疼,你替娘给顾公子倒茶。”
“好嘞,娘。”云铭说完,便去拿茶叶、倒水,顾朔卿连忙拦住:“云兄客气了。伯母的腿是怎么了?”
“唉,老毛病了。”英大娘看着自己的左膝:“当初在家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有些伤到了骨头,疼了一阵子,后来就落下了这个毛病,天一冷一凉的,就容易疼。”
顾朔卿走过去,拿起了英大娘刚刚换下的草药,问道:“伯母,这药是您敷的吗?”
云铭点点头:“正是,娘腿疼之后,我去找郎中,郎中前来看了几次,开的药方也不尽相同,只有这一味草药,还见些疗效。郎中叮嘱,每次疼的时候,就将其捣碎,再和以白酒,过一下火盆,然后涂抹在膝盖之上,再用纱布缠好。”云铭说完,就将刚才娘换下的草药包好,刚待要扔,顾朔卿问道:“云兄,可否让我看看是什么药?”
云铭听了,将药包递过去,顾朔卿打开一看,只见其中都是草药糊糊,自己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就还给了云铭。
英大娘对云铭说道:“铭儿,这药今天上这一次就可以了,我的腿已经好不少了,改明日再上药吧。”
云铭答应了一声:“娘,明日您喊我一声,我来给您敷药,您自己弄我总不放心。”英大娘笑了笑。顾朔卿和云铭一同向英大娘请安问好后,便一起退出门来,顾朔卿也回房间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又降大雪,顾朔卿拿着一包东西前来找云铭,见面之后,顾朔卿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是几味草药,云铭奇道:“少保,这是?”
“云兄,这是专治腿伤的草药,对于骨伤的病根有奇效。”
“少保,你这是?”云铭不解。
“唉,来了几天,也没什么报答云兄的,正好有一点药,之前我家里人也都是用这种,不过多久便可痊愈。昨日伯母用的草药,我看了看,虽然可以缓解疼痛,但是却不治本,不如让伯母试试这种。”顾朔卿笑道。
云铭拿起这包药来,只见其中药物有的像是寻常野草,有的形状怪异,有的则是灰暗无光,云铭赶忙谢过顾朔卿:“多谢少保好意。只不过,我想先试试这药,然后才敢给娘敷用。希望少保勿要见怪。”
顾朔卿看着云铭,心中暗想:“这人倒也孝顺,且看他是真是假。”便道:“云兄孝心,天地可鉴,此药尽管去试罢了。”云铭听了,和顾朔卿一起进屋,详细询问了顾朔卿此药的敷用之法,顾朔卿从药引,比例,配制,一直讲到此药的用药时间,次数,以及方法,云铭一一牢记在心,听顾朔卿说完,云铭迫不及待,连忙准备一干应用之物,将药各取出一份,按照顾朔卿传授的方法,和成了药团,敷在了自己膝盖上,又缠上了纱布,静待药效。
只一小会儿,云铭就觉得自己膝盖处彷佛渗进了一股温水,填满了自己关节各处,顺着筋脉流动,又有一些痒,但是痒的不厉害,甚是舒服。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用药时间已到,云铭将药除下,只见刚才敷药之处,皮肤红润。转动一下小腿,觉得膝盖处灵活润滑,十分轻便有力。云铭心中高兴,又谢了谢顾朔卿,起身拿着药包,又包了一层布,急忙向英大娘的屋中跑去,跑的急了,连裤腿都忘了褪下来。
来在了英大娘屋子外面,只见英大娘尚未起床。原来,昨日家中团聚,英大娘忙里忙外,操持家务,十分辛苦,今日早上起的晚了些,云铭站在屋外,见娘仍未起床,便没有打扰,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