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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涣然道尽向来事

云英楚歌 闹星临 3496 2024-11-11 16:41

  顾朔卿走出门外,看着云铭,只见云铭站在屋外。漫天大雪,很快就在云铭身上落了厚厚一层,但是云铭恍若不觉,只是紧紧地将药包揣在怀里,怕被风雪打湿,顾朔卿过去劝道:“云兄,要不先回屋吧,等伯母起床后,咱们再给伯母敷药也不迟。”

  云铭摇摇头,怕声音太大吵醒了娘,退后两步,轻声说道:“少保,你有所不知,我娘这腿,一旦疼起来,晚上就容易睡不好觉,第二天起床后,也仍会有阵痛,我想等娘一起床,就立即给娘试一试,这样娘就能早一刻不疼了。”

  顾朔卿听了,默然无语,望着云铭的眼睛,此刻,云铭看着英大娘的屋子,眼神中满是欣喜。

  就这样,顾朔卿和云铭在屋外等候,顾朔卿几次劝云铭进屋去等,可云铭就是不答应,顾朔卿无奈,陪他一同在雪中等着,只见云铭站在雪中,身上的雪一点一点厚起来。看着积了一层,顾朔卿便伸手,轻轻给他拍掉,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约莫过了一刻钟,英大娘在屋中醒了,坐起身来,依稀看到门外有两个身影,便问道:“外面是谁呀?”

  “娘,是我,铭儿。”云铭听娘醒了,心中十分激动。

  “铭儿,快进来!外面雪这么大,你傻站着干什么?”英大娘听了,急忙穿上外袄,起身下床。云铭听了,这才敢推门走进去,顾朔卿也跟了过去。进屋之前,顾朔卿特意看了一眼地上的积雪:已经厚达数寸!

  顾朔卿望着云铭,看着他满脸笑意走进屋子,之后,看着云铭给英大娘一点点解释这药的用法,功效,再依次按步骤把药配好,取出来,和成药团,轻轻地敷在英大娘的膝盖上,再轻轻地缠好纱布。这一切的一切,云铭都做得十分小心谨慎,英大娘慈爱地看着儿子,顾朔卿看着这一幕,心里面,对云铭起了一丝变化,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一种东西,敲开了顾朔卿心里的一层屏障。

  待给英大娘敷好药之后,英大娘问道:“铭儿,此药你是从何处得来?与我之前所用药物,可不一样呀。”

  “娘,这药,是顾公子给的,药效十分的灵,我已经在腿上敷过一次了。”

  英大娘听了,忙要起身谢谢顾朔卿,顾朔卿见状,急忙过去扶英大娘坐下:“伯母,您快坐好,您昨天腿刚刚疼过,现在好好坐着,千万别多走动。”顾朔卿一边扶着英大娘坐下,一边说道:“我娘之前,也不少犯这个毛病,后来就是用这副药治好的。伯母,您这几日坚持敷用这药,大概有个几天功夫,疼痛就能轻不少了,约莫半年时间,就能彻底好了。”

  英大娘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孩子,握着顾朔卿的手,连连称谢:“好孩子,这次可是多谢你啦。”听顾朔卿刚才提及母亲,便问道:“孩子,你来这里之前,住家在哪里呀?令堂现在身体可还好?”

  “承蒙伯母关照,小侄本是朔京人氏,家中生了一场变故,我娘。。。我娘已经不在了。”顾朔卿说着,眼圈慢慢红了。

  云铭听了,知道之前顾朔卿家中遭逢不测,因此并未太吃惊。英大娘听了,看着顾朔卿:“唉,顾公子也是苦命人,现在家中还有何人?”

  “伯母,现在只剩下我和妹妹了。”顾朔卿说到这里,已经微微哽咽了。

  英大娘握着顾朔卿的手:“孩子,没事了,没事了。今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云铭也说道:“对,若是少保不嫌弃,这里就是你的家。”

  顾朔卿看着二人,点了点头,一滴清泪流下,英大娘伸手为顾朔卿拭去,将云铭和顾朔卿的手放到一起:“铭儿,今后,这个家里面,可就有顾公子的一份了。”云铭听了,笑着说道:“娘,听您的,以后顾公子就是咱们的家人。”顾朔卿看着二人,彷佛间,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屋中畅叙一番后,到了除药时间,云铭和顾朔卿一起帮英大娘把膝盖上的药取了下来,这药当真奇妙无比,敷了这一会儿后,英大娘就觉得没有了昨日那般疼痛,下地试着走了走,也觉得轻便了不少。云铭见此药生效,自是无比开心,当下见娘的腿脚暂时无碍,便和顾朔卿一起告退,回到自己屋中。

  到了屋中之后,云铭躬身冲顾朔卿施一大礼,顾朔卿急忙伸手拦住:“云兄,你怎么又行这般大礼,你是不拿我当自己人吗?”

  云铭口中不住称谢:“少保不知,我娘的腿疾,已经有些年头了,每次发作,都是疼痛无比,我心中极为难受,此番有少保的灵药,看来我娘的腿疾,不日便能康复了,这等大恩,云某实在难以报答。”

  “云兄说哪里话,能帮伯母除去顽疾,我也是十分高兴的。”顾朔卿顿了一顿,看着云铭,觉察到了他发自内心的欢喜,心中感叹:“看来此人的孝心当真不假,侍母至孝之人,想来品行也不会差。”冲云铭抱拳行礼:“其实,我该向云兄道歉。这几日我一直对云兄有所提防,是在下量窄了,还望云兄勿要挂怀。”

  云铭不解:“顾少保此话怎讲?”

  “前几日,云兄在家中救了灵渊,然后谈及我父亲的死讯,那时候我虽然断定云兄不是前来追杀我二人的,但是对云兄的身份,仍然存有疑虑,毕竟,何处的普通百姓子女,能有这般学识和武功?我便没有将父亲之事过多告诉云兄,而是搪塞之后,一带而过。后来,云兄建议我来府上居住避祸,那时我对云兄的疑虑更增,也更加摸不清楚云兄是何用意,便想着来试探一番,期间,我一直暗中保护着灵渊,对云兄及家中之人,也是处处提防。”说到这里,顾朔卿满脸愧意,冲云铭赔了个不是,云铭忙道:“不怪少保,少保一路颠沛,所遇尽是生死垂危之事,若不多加小心,怎能一路平安到此?只是,云铭还有一事不解。”

  “云兄请讲。”

  “少保先前对云某处处提防,怎么今日却都将这些告诉了云某?是什么让少保放下了顾忌呢?”

  “此事说来简单:我给云兄药后,云兄给自己先敷用了一番,才给伯母用。方才等伯母醒来之时,立大雪中,良久而不自知,大雪积了数寸,而云兄竟恍然不觉。您给伯母换药时,极其谨慎,生怕劲使大了,把伯母的膝盖弄疼。而且,这几日我观察您在家中说话,只要伯母一发话,您就立刻不再言语,静听伯母讲话。这等至孝之人,怎会暗生歹心?”

  云铭听了,沉默了一下,对顾朔卿言道:“少保,您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隐瞒了,其实,我请你们来家中,不单单为了避祸,我还有一点小心思,希望少保能帮忙。”

  “云兄但讲无妨。”

  “少保,那日阿淼在屯放货物的宅子中,遇到了一个和尚,这个和尚被我弟弟杀了,但是,那晚劫持灵渊的人,与这和尚关系,似乎甚是密切,这和尚身上,牵涉我一个好朋友的下落,我左右想了一番,只有少保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所以,我便想将少保请到家中,一为让少保避祸,二呢,也想跟少保多打听些消息,以求尽快查明我那朋友的下落。”云铭也略有愧色,向顾朔卿言道。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间,都哈哈大笑,这几日来的紧张不适,在这一笑中,尽数化为了乌有。顾朔卿笑完,对云铭说道:“云兄果然也是老实人,你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放心了。云兄不必多虑,现在你我好似家人,我自当言无不尽。”说完,顾朔卿和云铭各自坐下,顾朔卿喝了杯水,说道:“云兄,你有所不知,这燕云道上,其实并不太平。北地的异族,共分为七个部落,各由部落首领掌管,而这七大部落,后来被其族内的鞑靼部落统一。在对我国的态度上,鞑靼向来分为和、战两派。主和派一力主张与我国交好,从不寻衅生事,滋扰边关,而是通商共荣。主战派则是不同,他们手中控制着族内的多半兵权,平日里好勇斗狠,又多半是北元的余孽,因此数次侵犯我边关,残杀我百姓,扰得北境不安。朝廷也曾派兵驻守,怎奈这些北狄贼子,颇擅游击,射术精良,而我国内正无良马,两军相遇,常常吃亏。对此也是十分头疼。彼时我父亲担任镇边总兵,精研胡骑射术与战术,自西域选购良马,又从敌军处竭力俘获一众马夫,改善我边境的马种。并日夜教士卒操练游击战术,他治下的卫所军,可是让这些好战的鞑靼人吃足了苦头。我朝初年,多次与蒙古用兵,因此多设置卫所防卫,直到先皇巡边之时,尚有东胜卫、云川卫、官山卫、全宁卫等四十余所,其中功绩最大的当属我父亲的军队。先皇见此军威仪堂堂,且军纪严明,作战勇猛,对父亲称赞有加,和父亲详谈后,知父亲治军有方、深得百姓拥护,便提拔我父亲做了朔州总督。”

  顾朔卿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再后来,北地遭遇百年不遇的旱蝗二灾,百姓所种粮食均是颗粒无收,无数人因此丧命,活下来的,也纷纷举家逃荒,甚至还出现了人与人相食的惨案,此时鞑靼部趁乱,骚扰入侵我边境。父亲心急如焚,一面调配谷种赈灾,一面准备御敌戍边。此时,多亏了一位先生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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