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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篇章 电影院里

泰山作证 荒山地 4528 2024-07-06 14:01

  新泰市职工中专大门右转直走,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再直走一段距离后,弯向左的方向,有新泰市电影院。

  牵着手,去新泰市人民医院斜对面左下方的农贸市场,买上一点儿麻花或其它的吃食儿,于农历三月初八她生日的那个黄昏,或其它的任何一个日子,去新泰市电影院,然后用两元钱买了两张电影票,便能连着看一整个晚上至少十场电影。

  一元钱买一张票,一张票看一整夜,一整夜看十场电影,是1997年至1998年,我们大家在新泰市实习点实习时,于黄昏后经常去干的一个件事儿。

  在电影院,你和她坐一起,他和她坐在一起,头可以靠着头,手可以牵着手,身子可以紧贴着身子,看《白发魔女传》《五朵金花》……。每一个晚上看十场电影,似是欲将之前看过的电影再重新看一遍、将没有看过的电影给一次性全看完了一样。在那段日子里,大家真是看了很多很多的电影,有的电影也真是看了很多很多遍。

  电影院有包间,可是包间的价钱不菲。所以,在大都数时间间里,人们只能去大厅。虽然钱只够去大厅,但一对对小情侣们依然可以脸贴着脸,手摸着手,或一起看,或你靠在她的身上,或她靠在你的身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元钱能买一张票,一张票能看一整夜,一整夜能看十场电影,那是真的好!而且有她彻夜地陪着你,有你彻夜地陪着她。

  201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说1997年至1998年我们当时去看电影的那家电影院,依然还在运营,整体包括外观都和二十五年一样子。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我感到无比惊讶。我想像不出一个东西特别是一家县里面的电影院二十五年后是个什么样子,我想像不出一个东西特别是一家县里面的电影院二十五年前是个什么样子。二十五年是一代人的光阴,而一代人的光阴能一直没有变样,该是一件多么让人感到无比惊讶的事儿呀!于是,我很好奇,也多半有些不敢相信。等到对方用二十五前自己包括周边很多人都没有用上的这个年代的手机,拍来新泰市电影院的外景,我始相信有些东西就像这家电影院的外景包括整体一样没有变、不会变。经不起我一再的不信,对方后面又说,其实变是变了点,但是变的只是电影院的里面,里面经过重新装修变得更为时尚、青春了些。

  变得更为时尚、青春了些,变得更有活力了!我在想,如果这是那家电影院从1997年及其之前能生存发展到今天的密诀的话,那么,我们用一元钱买一张票、一张票看一整夜、一整夜看十场电影的那些个数不清的夜晚,使我于今天还仍然忘不了甚至似乎是被刻在了脑子里一样的密诀,便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的青春,有她在爱他,有你在爱她!

  从电影院出来,天儿常常才亮了一丁点儿,似是一个刚给披上了一层面纱的羞羞涩涩的小姑娘。往右,斜上直走回新泰市职工中专我们住的那地儿。在回的路上,行人极少,车子当然也很少,只有路边的早餐摊会时不时地聚过去三五个人儿。那冒着热气的早餐摊,最能吸引着人去到那里了,去到那儿的人常常会买了早餐再拈着回到自个儿的小家。

  我们在那些个乍暖还寒的清晨,常常用尚嫩的两只手攥了衣领往里紧了紧衣服,也时常会去到那些早餐摊儿,把身上略微有些冷的冷气用摊点的热气给逼走些。也有等老大爷或老大妈把已经揉捏成喻意为秦桧夫妇样儿的“油条”放进油锅里,待滋滋地在油锅里炸成油条,然后起了锅,用刀把那起了锅的油条拦腰切成好几段,然后送到我们的桌子前。看着被拦腰切成了几段的喻意为“秦桧夫妇”的油条,我们便用筷子使劲地夹起一段看一看后,送进嘴里,再把它咬碎了吃进肚子里。我看着满嘴冒油的他的嘴,她看着满嘴冒油的你的嘴,顿时,我们的脸上都能露出幸福的笑。那笑的因由,也许是吃了喻意为秦松夫妇的油条,便为岳王爷报了仇;也许是一根油条分着吃、一起吃也算是秀了一回情侣间的恩恩爱爱,同学间的友情友爱。待再喝上点儿热腾腾的豆浆,然后继续走,心里便热腾腾的了,身上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刚出电影院时所感受到的那股冷气儿。

  在回住地的路上,陆陆续续又能见着路边的早餐摊儿。陆陆续续又能见着去到早餐摊儿买了油条或包子或馒头、豆浆,然后拈着走的人。这,在北方的早晨,算是一道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儿了。但那“平常”里,我觉着里面透着关心和亲情。北方人常常会说,我出去买早餐,我出去买了早餐,这些是我这个南方人常能听到的;而南方人常会说,我出去吃早餐,我出去吃了早餐,这些又是我这个南方人常能听到的,我自己便常那样说。北方人的早餐,常是一个人出去买了回家来,然后全家人围在桌子前一起吃;常是一个人出去买了油条、包子、馒头回来,加上家里熬制的玉米粥、小米粥和腌制的咸菜,然后全家人围在桌子前一起吃;也常有或在家里蒸了包子或馒头,加上家里熬制的玉米粥、小米粥和腌制的咸菜,然后全家人围在桌子前一起吃。

  这,于我这个南方人看去,是真真地其乐无穷,而且里面带给我最主要的印象是家庭的亲情味十足。

  而南方人的早餐,常常是一个人出去吃了便出去吃了,在外面该上班的就上班,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了之后再回来;也有两个人或更多的人一起出去吃早餐的,但终究很少能见着全家一个不落的全体去一个地儿吃早餐的光景儿,也很少能见着一家人把在家里吃早餐当成习惯,真的是少了北方人买早餐回到家里去吃早餐的那个味道儿。

  或许,这还真不能从亲情、道德等等层面,去评论北方人就一定比南方人懂味儿。因为饮食习惯的不同,北方人的早餐多是油条、包子、馒头等等,多是能带的。买了,带着回去家里,从空间上、时间上都能允许,也变不了样儿,变不了味儿。南方人的早餐,多是用大米做成的粉条,比如说:米粉、米线、绿豆粉、豆花面、荞面条等等,多是不能带的,或汤汤水水的带着很不方便。即便带着回家去,从空间上、时间上也的确是不能被肯定被允许。而且,甭说变冷了,是常有的事儿;就是变了样儿,甚至变了味儿,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南方人常常是一家人一个一个地出去,买了早餐在卖早餐的地儿吃。一个一个地去,一前一后地去,自然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了。整个大家庭的里人吃早餐,看着家里人吃早餐,的确是在南方不能经常见得上的。

  虽然,因为饮食习惯的不同,而不能去评论南方人和北方人吃早餐的上面言及的的那些样子,孰是孰非、孰优孰劣。但,北方人于早晨,去离家近一点的某一家摊点买了早餐回到家里,加上家里的粥、咸菜、或什么的,全家人围在桌子前一起吃早餐的那个样子,我还是很羡慕,或者说很喜欢。

  所以,在新泰市实习点实习的时候,特别是用一元钱买了一张票,在夜里看了十场电影,于清晨从电影院出来在回往住地的路上,见着在早餐摊买了早餐拈着往回走,特别是在住地见着新泰市职工中专老师从外面买了早餐拈着上楼,和见着对面楼房里的某一家传来叫其家里人吃早餐了的呼声的时候,我常常憧憬着自己以后的生活也能过成他们那个样儿。

  在回往住地的路上,还能见着打太极拳和练太极剑的人。回往住地的那段路上没有公园、花园,多是居民小区或机关单位及学校。所以,见着打太极拳和练太极剑的人多是在树荫下的宁静的道上或空地中的某一个个体,不像我后来在新泰市平阳河公园里见着的群体打太极拳和练太极剑的那般热闹。起初,我见着的时候,是因为那个人会“武功”,即:会武术和功夫,而心生敬佩。后来,我是因为见着的是30岁左右的女青年或60多岁的老汉或老太太也在那儿打太极拳、练太极剑进行健身,而心生敬佩。再后来,我是因为一个青年人或一个老年人,在树荫下的宁静的道上、空地里,于微风里、水露中,伴着鸟鸣虫叫的声儿,起舞弄剑了,便有天人合一般的那一种静好而心生羡慕。

  于是,心里想着,待自己实习结束了,毕业了,参加工作了,于春、夏、秋、冬的早晨,自己也能在那样的地儿起舞弄剑,强健身体,陶怡性情。如能那样,便真的是极为美好的了。

  于那样,本来不是什么难事!但终究因为“自己没有遇着能教自己太极拳、太极剑的人,和自己又没有真正地去学或缘于天赋不够,而没能学会”等等方面的原因,使我直至今天也没能像我在回往住地的路上见着的那个青年、那个老年人那样的一个人天人合一般地起舞弄剑。

  在回住地的路上,能见着人行道上的墙根旁、树荫下,有石制的、水泥铸制的象棋桌子和凳子。每每走过一段路或转过一条道的一个角什么的,便能见上一处。后来,我在新泰市平阳河公园里也多有见到。见到一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待见到不少的时候,我就真真地意识到它的特别了,或真真地意识到它在告诉我什么了。

  告诉我什么了呢?它在告诉我,在山东泰安读书那三年,包括在山东泰安下面的新泰市实习点实习的那一年,自己是真真地没有见过麻将等等赌具,自己也真真地没有见过有人玩过麻将等等赌具,同时,也真真地没有见过有人谈论过打麻将、赌牌什么的话儿和事儿。

  它在告诉我,山东人特别是山东新泰人去平阳河公园,去小区、机关单位外面的人行道的某一墙根下、树荫下的象棋桌子前下象棋,或坐在象棋桌子前“拉拉瓜”说说家常等等什么的,便是他们的业余生活里的于印象方面常见的样子,而那是极为文明、健康向上的生活的样子;它在告诉我,老家常常见到的、遇上的山里人打纸牌玩钱,甚至工作人员、青年人打麻将、纸牌玩钱等等什么的,跟我在山东新泰见到的相比是多么的落后、俗气和不文明、不健康、不向上的了;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便有一个声音站出来,然后大声地告诉我。说是新泰市的生活气息,我喜欢!

  在回往住地的路上,也能见着我后来去买的1979年印刷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46上、下册和杨再春著《行草章法》那三本书的小书店。于小书店见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上、下册,甚是惊喜。其实际上,在当时甭管是看得懂,看不懂,都不要紧。为什么不要紧?因为,我总算是见着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了,而且见着的还是泛黄了的。等到急急地买下它,一字不落的读完它,里面虽然有更多的好多的看不懂,好在我能认知“市场是买卖东西的地儿”和“货币与资本”“价格与价值”的区别,算是我于其中看得的最初的好处吧!

  等到认真地看完“在回往住地路上的”小书店里买来的杨再春著《行草章法》,照着练了手,虽然自己于写字在章法方面仍然还是手高眼底,但写字首重重心,讲究写出来的字立得起、站得住,然后再去讲究字间笔画与笔画、字与字、句与句之间的疏密、大小、长短、粗细、浓淡、干湿、萦带、连绵、远近、向背、虚实、顾盼、错落、肥瘦、首尾、气运、偃仰、起伏、款识、印章等方面的要求和变化,的确也算得上是我于其中读书所习得的成果。

  写到此处,抬望眼,我看见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46上、下册和杨再春著《行草章法》仍然还在书架上,我看见我在那家小书店买书的场景儿,我看见我和她于清晨从电影院里走出来回往住地的场景儿,我看见路边的早餐摊人来人往的场景儿,我看见一女青年于树荫下的小道上天人合一了起舞弄剑的场景儿,我看见了我们用一元钱买一张票去电影院看一整夜十场电影的场景儿,我看见她看你的眼神和你看她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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