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内,月白身影说道:“西月建国百年,各地民风淳朴。可自打那群外来人进来后,圣主就变了。十年来我等以雷电之名,惩恶扬善,可收效甚微。”
黑煞起身垂首:“主上,请让我等再做努力。”
“算了,不过是徒增伤亡罢。”月白身影摆手,“不过如今我们有了新的希望。”
众人见他指着石台某处,慢慢地石台的一块地砖退了下去,倏而“轰轰轰”地升起。
只见那地砖上多了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个赤身婴儿,正在熟睡。
“主上,这是何意?”金钢臂虬髯客问道。
许是声音太大,那婴孩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感受着众人仇视的目光,虬髯客摸了摸脑袋,憨笑一声。
白飘飘上前抱起婴孩,轻声安慰着。
“主上说的希望,不会是这个小屁孩儿吧?”花蝴蝶不解道,“每年入会的新人很多,像这么小的也不少,怎么就成了希望了呢?莫非是他根骨惊奇?”
药佬这时开口:“把孩子给我看一看。”他抱着孩子,四处按了按,“咦?啧啧,这可真是个小怪物。”
月白身影满意地说道:“你看出来了?”
药佬舔了舔嘴,说道:“主上,这孩子十分奇特啊。筋骨血脉强劲,不似普通婴儿。可否让我做个试验?
月白身影点头。
听到这里小九再也忍不住了:“你当时对我做了什么?”
药佬指着他的胸口,做了个刺穿的手势。
小九一下子蹦起来:“你居然对我这样!不过为什么我没事?”
药佬又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居然对一个婴儿做出这事。但后来他们看见了你身上的变化。”
药佬解释,当时他的伤口处有奇怪的粉色粘液。这粉色粘液粘住血洞边缘,来来回回,像针线般缝缝补补,半晌,这血洞便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粉色伤疤,再过了半晌,连伤疤也不见了。
“天!”小九倒吸一口气,“这是这么回事?”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来一刀。
“嘿嘿,心动了吧?”药佬嬉笑道,“当时我也是这种感觉。太神奇了,可以做好多实验呢。可惜那群人最后还是决定让白飘飘来抚养你。自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了。”
小九说道:“拿一个破故事就想哄我,门儿都没有。”
“嘿。”药佬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说着他便向更深处走去。
小九见他走后,当即想方设法地往回走,但无论走哪一条路,最后都会回到这里。
他丧气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难道我要永远留在这里吗?唉,我还是要去找飘飘姐,找三叔,找到他们问问,我才安心!”
他这么想着,靠在土墙边睡着了。
另一面药佬一边往里走,一边自言自语道:“那傻孩子,肯定想不到,我走的这方向才是出口。”原来这地下竟是一边进,一边出,入口出不去,出口进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九正闭着眼小憩,突然听见墙壁后面有动静。
“咚-咚-咚”敲击声很有规律。
“谁呀?”小九立刻起身,拿起宝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敲击声。
小九顺着敲击声向里面走去,里面的路径复杂,若不是一直有敲击声指引,他或许又迷失在里面了。
“咚-咚-咚”似乎是听到小九的声音,那敲击声越来越急迫了。
“来了。”小九站立在一道土墙前,“就是这个后面。可我怎么进去呢?”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疑惑,那敲击声改变了节奏,三长两短。
小九注意到节奏变了,他试着敲了敲土墙,三长两短。忽然墙面一阵震动,那面墙突然朝里打开。
如果花三在的话,定会告诫他,药佬的地盘千万不要随便乱闯。但凡事没有如果,只见小九看向屋内,而后“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昔日红颜,今朝枯骨,说的就是许诗诗这般模样。只见她两颊凹陷,眼珠外凸,身形瘦削,丝毫不见往日灵秀模样。
“你,你怎么在这儿?”小九哆嗦道,这女人一直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犹如梦魇。
许诗诗无力回答他,只能睁着眼睛,看向他的脚边。
“呀,这又是什么?”小九惊叫,见一个瓷缸里盛着些暗红的液体,里头有一只只滑溜溜的东西正四处游走。
“蛊虫。”许诗诗挣扎道,轻轻地晃悠了一只手。
小九这才看见她的手腕处被好几层纱布裹着,心说原来药佬拿她的血来喂这些蛊虫。
他没心思再看这些,当即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许诗诗轻声道,“我知道,怎么,出去。”
小九顿住脚步,上下打量她,确认她没威胁后,方才走到她的面前,问道:“你知道?你不是一直被关在里面吗?”
半晌,许诗诗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天生,过目不忘。”
小九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不知怎的回想起自己被壶中仙揪着读书的苦日子。
许诗诗见他面露怀疑,又接着道:“他每日,出去,三个,时辰。如果,你要出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小九冷笑:“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这么坏,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东郭先生。”
许诗诗道:“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不信他,我,活死人,没威胁,还可以,指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不你先给我说说,出去的路,我去试试。”小九说道。
许诗诗笑了,说道:“没我,你不行。”说完竟闭上双眼,不肯多谈。
“罢了。”小九说道,“小粉,把我变高。”
许诗诗疑惑,一睁眼却见眼前出现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身量高挑,面如刀凿。她不禁晃神。
小九舒展下四肢,看向许诗诗,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心道:“这么轻,看来全是骨头的重量。”开口道:“你说,该怎么走?”
许诗诗回过神,说道:“我,不方便,说话,你,看我,手指,方向。”
“好。”小九抱着她,慢慢地朝外走去。
二人走出土墙外,在里头四处转悠。
“有,有。”忽然,怀中的小粉叫起来。
“怎么了?”小九问道,遂停在路上。
“有,有。”小粉一下跳出怀里,在许诗诗震惊的眼神中,飘到了一处拐角。
小九跟着来到拐角处,看了半天说道:“看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有,有。”小粉忽的飘上来,停在他的鼻尖。
“三长,两短。”许诗诗开口道,“他所有的,机关,都是,这样。”
小九照做,只见面前的土墙霎时裂开,里面是一处书屋。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小九不解道,“难道你还认字,想找本书来看看?”
小粉懒得言语,直接飘在空中,落在一个不起眼的木盒上。
“这是什么?”小九轻轻放下许诗诗,走到木盒前,打开一看竟是药佬的八宝香袋,里头不时传出“呼噜”声,起开一个缝隙一瞧,果然是那株大嘴草在里头。
“还会睡觉,你到底是草还是动物?”小九道,将八宝香袋挂在腰间,又重新抱起许诗诗,“走,我们继续。”
“等,等。”小粉叫道,又飘落至小九怀里。
对此,许诗诗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走到那处空地,来到那歪歪绕绕的入口。
“就是这里了,你记得怎么走吗?”小九话音一落,就见她的指尖指向左边。
他刚走几步,就见指尖又变换了个方向,于是就这样跟着许诗诗的指挥,在洞穴里四处打转。
“终于出来了。”小九走出那土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许诗诗的神情也是放松了不少,却忽然听小九说道:“好了,现在该是我俩清账的时刻了。”
她紧张地看向眼前的少年郎,却见他突然爆发出朗朗笑声。
“哈哈,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小九嬉笑道,“放心,我会找你算账的,但不是现在。这里是哪儿,你知道吗?”
许诗诗摇了摇头。
“唉,那接下来的日子就只有委屈你了。”小九叹道,“不知道除了那东西,林子里还有什么别的没有。”
许诗诗面露不解,但在午夜到临时,一下就明白了小九所说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她瞪大眼睛,看着俊逸的少年郎毫无风度地咬住一只长毛生物,大口大口地吞饮着流出来的鲜血,随后递给她。
“很补的哦,你不是正好缺血嘛。”小九邪笑道。
许诗诗刚想摇头,却被他一把捏住下巴,灌了一口,鼻子里全是腥臭味。
“不准吐,乖乖咽下去,不然等会儿再喂你十口。”小九说道。
许诗诗只得强行咽下,随后咳得两眼直冒泪花。
“这就对了。”小九剥下皮,又将这些肉撕下来,放在火上炙烤,“今天走运,拿了不少火折子,不然你得跟着我吃生肉了。”
许诗诗无言,呆呆地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耀眼夺目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