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井手下在密林中寻找着,李四突然从后边闪出,踹翻一个,迅速割断另一个的喉咙,又扑上去将倒地的那个也割断了,两人捂着不断喷血的脖颈看着李四,李四把短刀收起,短刀靠近把手的地方刻着一个四字,他一手一个将两人拖到灌木丛中,然后牵出两匹马,猛地拍马,让马朝密林深处跑去。
李四从密林里走出,上了徐井手下的车,掉头朝南边疾驰而去。
这时,于生克脸色阴沉地走进了办公室,他吸两下鼻子,掏出手帕擦擦鼻孔,用目光巡视一遍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戴上白手套,倒拿起黄铜听筒听音部位,凑到鼻子前一寸的位置闻了闻,于生克脑中一瞬间分别闪过常队长、孙毅、赵探长三人微笑静止的画面,又倒序闪现一遍,然后快速正序闪现,他脑中再一次闪现三人微笑的静止画面,脑中之眼的目光移到孙毅的画面上晃了晃,倒回来慢慢停在了常队长的画面上。他面无表情,把听筒拦腰折断,然后像揉废纸一样将听筒揉成一个金属疙瘩,放进了垃圾桶。
裴原休捂着肋下,在裴母墓碑前昏睡着,李四在不远处停下车,过来抱起裴原休,朝守灵的茅草棚走去。
火盆上支着三脚架,吊着的水壶里冒着热气,裴原休躺在简易木床上发烧,李四把热毛巾敷在他头上,他慢慢醒转,李四给他喂热水。
这时,于生克桌上的专线突然响起来,于生克接起电话。
戴笠:是生克吗?
于生克连忙站起来:是属下,局座,您好。
戴笠:孙毅办事越来越不利了,现在情况很紧急,日本人一边和我们在谈判,一边又往中条山大量增兵,企图威胁校长接受几近投降的条件。
于生克仔细恭敬地听着。
戴笠:在这种情况下,你作为西安站情报处长要把担子担起来,一方面协助孙毅拿回玉符,另一方面要寻找新线索,开辟新渠道尽快把东西找回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于生克:是!局座的意思属下已能深刻领会。
戴笠:26年你在北洋时期的北平陆军大学,当时,多田骏在那里当教官,你认识他吗?
于生克:认识,他给我带过步兵野外作战科目和刀术科目。
戴笠: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于生克:实战经验丰富,思维严谨,精通日本刀术。
戴笠:你对目前中条山的形势怎么看?
于生克:这个……。
戴笠:直说!
于生克:孙蔚如将军的秦军和陈应玉将军的蜀军如能密切配合,定能保中条山无虞,但是……。
戴笠:但是什么?
于生克:恕属下直言,孙将军和陈将军如和多田骏单独作战,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戴笠在电话那边思考了片刻。
戴笠:你讲的是真话,党国现在太需要讲真话的人了,有玉符的消息你可直接向我汇报,不要辜负党国和我对你的信任。
于生克眼圈湿润:是!
此刻,在日军华北方面军前线指挥部里,多田骏和笠原幸雄正在喝酒。
笠原幸雄:他们这次补给给我们的部队战力很强。
多田骏:如果这次他们不干涉我的计划,我一定会踏破昔日的长安城。
笠原幸雄:这次总部特别关照,您可以相机行事,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和权利啊!
多田骏:荣耀和权利的获得都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笠原幸雄深以为然地点头,多田骏慢慢喝了一口酒。
国军第一战区第4集团军指挥部里,孙蔚披衣在窗前踱步。
陈子坚:日军这次增兵到了六个师团,我军的压力很大啊。
孙蔚如: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卫长官和陈长官,商量应对措施。
大钟饭店108客房里,徐落樱把几枝洗干净的白菊花插进青花瓶。
徐落樱:好看吗?
孙毅:好看,白菊花很配这个花瓶,素净装扮素净。
徐落樱过来坐在孙毅身边,两人一起静静地看着青花瓶,徐落樱把头枕在孙毅腿上,在沙发上躺下来,露出了笑容。
茅草棚里,裴原休躺着,李四坐在旁边。
李四:沈姑娘从警察局的机要室拿到了阴玉符。
裴原休挣扎着要坐起来。
裴原休:她现在在哪?
李四扶他坐好。
李四:别着急,她躲在我在南稍门的住处。
裴原休:那就好。
李四:两天不见,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裴原休:有人用阻击枪打我,我跳城墙跑了,他们追到一处悬崖边,我跳河趁着夜色才脱身。
李四:你估计是有人要杀你,还是故意惊走你?
裴原休:他是要惊走我,不想让警察局的人拿到玉符。
李四:故意惊走你的人不是日本特务,就是汪伪特务。
裴原休:应该是潜藏在警察局的内部的特务,狙击手是提前埋伏好的。
李四点头:那你把阳玉符藏哪了?
裴原休撩起衣襟,露出左肋下缝合的伤口,李四看了一眼伤口。
李四:二锤子,你可真下得去手!
裴原休:我答应过我妈,决不能把东西让日本人拿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李四不说话背过身,站了起来。
裴原休:当时于生克先赶到悬崖边,突然劝我赶紧逃,说要落在孙毅手里会活不过当晚。
李四:他昨晚也跑去警告我,不要在客栈和你见面,说想单独拿到玉符。
裴原休:他的行为举止很反常。
李四:是,让我好好想想,把事情前后理一理,你现在很虚弱,别想这些事情了,快休息吧。
裴原休点头,开始盘腿打坐,是金刚降魔跏趺。
此刻,于生克也在办公室里打坐,是如意吉祥跏趺。
过了一会儿,裴原休的身体开始晃动,吐出一口鲜血,李四连忙跑过来。
李四:你是不是想沈姑娘了?
裴原休点头,擦擦嘴角的血迹。
李四:你有伤,又有异物在体里,千万不能动情,情动神散,不但伤口好不了,还会危及性命,你要克制自己,啥都别想,善恶不思地静养,才会恢复。
裴原休艰难地点头,继续打坐。
大钟饭店108客房里,徐落樱和孙毅躺在床上。
徐落樱:沈未雪偷走阴玉符是要干什么?
孙毅:目的是针对我,但具体要干什么还不清楚。
徐落樱抱住孙毅:你可真难,要换了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这么多压力。
孙毅:该来的总会要来,就像我们现在在一起一样,我听解空禅师说过,我们感受到的一切也许并没有真的发生,是无生。
徐落樱:那意思就是我们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
孙毅:也不是假的,也不是幻觉,说起来,就是叫人不要执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证道开悟的人才知道,我现在能明确知道的就是,我们睡着了,不做梦的话,这一切我们就会暂时感觉不到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只要有信心,这一切都会熬过去的。
孙毅把一串钥匙递给徐落樱。
孙毅:这是我在慈恩寺街隐蔽住处的钥匙,你明天先过去,我忙完去找你。
徐落樱接过钥匙放进枕下,孙毅关掉床头灯,两人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他们睡得很安稳。
第十六天,1940年4月29日,星期一。
沈未雪陪刘松仁在院子慢慢散步,麻辉从院外匆匆进来,沈未雪扶刘松仁去石桌边坐下。
麻辉:西北劳动营四周把守非常严,还有装扮成各色人等的便衣潜伏在附近,普通人一靠近就会受到盘问和监视,里面分五个区,这个区的看守很难见到别区的犯人。这两天通过手下使钱,我认识了三区一个看守,他说里面犯人都编号,真实身份很难知道,如果沈姑娘有照片,我去让看守辨认,如果没见过,也只能说是人不在三区,要知道其他区的情况,还需要认识各区的看守才行。
刘松仁:沈姑娘,你有老爷子的照片吗?
沈未雪:在决定去拿玉符之前,我把仅有的一张烧毁了。
麻辉着急:那这事就难办了。
刘松仁:麻呀,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
沈未雪:刘大哥,我没想到,你会和麻哥帮我做这些事情,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刘松仁摆手: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但首先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沈未雪点头。
刘松仁端起茶盏,用茶盖抹去上面的浮茶,慢慢喝了一口。
刘松仁:我们这样在底下忙活没什么效果,看来只有走上层路线了。
麻辉和沈未雪对视一眼。
麻辉:大哥,上层路线怎么走。
刘松仁缓缓起身,慢慢朝客厅走去,麻辉和沈未雪跟上。
徐落樱在大钟饭店108客房给徐鹏打电话。
徐鹏恼怒地:你在哪?为什么不辞而别?
徐落樱:裴原休去取玉符,遭到狙击手袭击,我分析是军部的人在暗中协助,你还是有机会拿到阳玉符的。
徐鹏情绪缓和下来:那阴玉符呢?
徐落樱:被沈未雪从警察局偷走了。
徐鹏:沈未雪?!
徐鹏点头沉默不语。
徐落樱:我想好了,不要再完成什么任务了,我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徐鹏:你难道不想再回札幌看爸爸妈妈了吗?
徐落樱流泪:我们那么小就离开了,即使回去,也会和他们感觉很陌生,所以,不想回去了!
徐鹏落下眼泪:你你。
徐鹏猛地挂掉电话。
徐井:要不要派人去找她。
徐鹏摆摆手,慢慢朝后面走去,突然停住。
徐鹏:继续寻找沈未雪和裴原休。
徐井:是!
这边,刘松仁在给香港的杜社长打电话。
刘松仁:社长,我的兄弟已经拿到阳玉符,阴玉符现在也在我朋友手上。
杜社长略感惊讶:很好,松仁啊,要我做什么?
刘松仁:在他们把两枚玉符交给我之前,有私人恩怨需要我处理,您很忙,详细情况我就不说了,我现在需要知道西安事变后,原骑六师上校参谋范雍的确切下落。
杜社长:你的要求可不低。
刘松仁赔笑:对您来说也不高,另外省政府参议的事还需要您多费心。
杜社长:只要你拿到两枚玉符交给我指定的人,我和戴局长保你当上下届省政府参议。
刘松仁喜悦地:谢谢社长。
杜社长:十五分钟以后我给你电话。
杜社长挂了电话,刘松仁又听了听电话,收起笑容。
沈未雪感动地看着刘松仁,和麻辉上前将刘松仁扶到摇摇椅上坐下。
孙毅坐在办公桌前,常队长、于生克坐在沙发上。
孙毅: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拿不回阴玉符,这个位置我就坐不住了,至于你们,也要由内政部警政司的人来处理,情况就是这样。
于生克:那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被动地等待吗?
孙毅: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于生克:我建议全城搜捕沈未雪。
孙毅摇头:我们大张旗鼓地找她,她就不会和我联系了。
常队长:局长,这件事关系到在坐的前途和命运,能不能恕我直言。
孙毅: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常队长:你有没有想过,沈未雪有可能和你结仇的人里谁有关系?
孙毅脸色微变:我多年处理的案子不计其数,有意无意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怎么能找出来?
常队长:热河籍的总可以数得过来,沈未雪来自热河。
孙毅:骑六师从师长白凤翔、团长刘桂五、到下层的连排长,热河籍的很多。
常队长:从沈未雪的整体素质看,这个人职位不会低,你现在把团级以下的人排除掉,再想想师部里有什么人经过你的手,
于生克不快:常队长,你这是在教局长怎么做事吗?
常队长笑:只是提醒而已,拿不回玉符,大家的饭碗都得报销,于队长没有家人,体会不到我这拖家带口的难处。
于生克掉脸:常正,你......。
常队长转过脸看着于生克:我怎么了?!
孙毅抬手制止住两人,站起来,边走边想。
孙毅:白凤翔回北平,刘桂五去绥远,师部有马三炮、钱永明、郝森、范雍、吕武辉、韩伊、刘宝亮、李望远八人,你的意思是说沈未雪有可能和这八人里的某个有关系?
常队长:对,你在这八个人里找,一一排除。
孙毅:八个人里面热河籍贯的是郝森、范雍、吕武辉和李望远。
于生克:这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常队长:这就不属于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应该知道的。
于生克瞪了常队长一眼,常队长假装没看见。
孙毅:你们两个这时候就不要斗嘴了,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有可能和沈未雪有关系。
于生克和常队长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常队长忍不住了。
常队长:局长,我再多一句嘴,女儿都长得像父亲。
孙毅:你提醒的很对,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这时间里,刘松仁正在接杜社长打过来的电话。
杜社长:你想知道的事情和想要的承诺我都告诉你了,玉符的事你抓紧。
刘松仁:社长,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日本人得逞的。
杜社长:你好自为之!
杜社长挂了电话,这时,牟八从外面跑了进来。
刘松仁:地方找到了吗?
牟八点头。
刘松仁:你爸还活着,关押在长安县王曲中央军校第七分校,当初确实是孙毅经手逮捕的。
沈未雪:你是说他还活着!
刘松仁:活得好好的,只是被限制了自由。
沈未雪激动地流下眼泪:还活着,真好,真没想到!
刘松仁长出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儿。
刘松仁:这种事情底下人就算知道也不敢给你说,只有走上层路线才能搞清楚,知道孙毅没杀你爸,我轻松多了,现在情况搞清楚了,我们可以商量怎么行动了。
沈未雪:大哥,你说。
刘松仁:未雪啊,哥哥一直在活动想当上省政府参议,我当选以后,会下的很多生意就可以半公开和合法化,会迅速壮大和改头换面,弟兄们跟我这么多年,也会有个体面的归宿。
沈未雪疑惑:大哥的意思是……。
刘松仁:你帮我拿到两枚玉符,我帮你救出你爸,怎么样?
沈未雪低头沉思了会儿:好!大哥,只要你能救出我爸,我拿两枚玉符给你。
刘松仁:好!现在商量完了,开始行动。
那边局长办公室里于生克和常队长、孙毅继续干坐着。
于生克: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她不来电话怎么办?
孙毅闭着眼睛不说话。
常队长:我听说于队长打坐修行呢,但你现在的表现好像和一个修行人还有距离。
于生克:这事你也知道,我还有什么事你不知道?
常队长:你打坐的事局里谁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只有你自己知道。
于生克笑了:老常,你今天故意和我拼火呢,要不我陪你去训练室打几个回合,给你泄泄火。
常队长微笑:不去,我打不过你,你陪我在这用嘴打就可以了,再说,我们现在不可以离开。
于生克:斗嘴我可斗不过你。
于生克和常队长不再说话,孙毅始终在闭目养神,于生克百无聊赖,走到窗前,伸个懒腰,朝窗外张望,然后开始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常队长: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了,我都快晕了。
于生克看了常队长一眼,又看看孙毅,重新回到座位前坐下,孙毅突然睁开眼睛。
这时电话铃响起来了。
常队长拿起电话,孙毅迅速带上监听设备的耳机,于生克跑出办公室。
沈未雪:我找孙局长。
常队长:是沈姑娘吗?
沈未雪:我是,你哪位啊?
常队长:我是常正,孙局长这会儿不在,你找他什么事?
沈未雪:常队长你好,孙局长说要请我喝茶,明天下午3点,我在兴善寺街因缘茶坊等他。
常队长用探寻的目光看孙毅,孙毅点头。
常队长:好,我会转告他本人,我想他一定会去的。
沈未雪:谢谢你,常队长再见。
常队长:沈姑娘客气,再见。
常队长挂电话,孙毅摘耳机,于生克跑进来。
于生克:杨探长在电话局查到,是从大钟饭店108号客房打过来的,要不要现在派人过去。
孙毅脸色微变,沉思着,于生克和常队长交换着眼色。
孙毅摇头:沈未雪既然约了我明天下午3点去见她,见了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清楚了,我想了想,从长相看,沈未雪和李望远、范雍到是有相似的地方。
于生克点头,想问什么,看了看常队长又忍住了。
孙毅:你们先下去休息,今天都不要外出,随时等候命令。
于生克和常队长:是!
孙毅坐在椅子上,掏出酒壶,打开壶盖慢慢闻了闻,陷入沉思。
于生克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号。
于生克看表:杨探长,你继续给我监控,十分钟以内,从局里打出的电话都给我做记录。
杨探长:明白。
一个只看到背影的人拨了几个号,电话里传来接通的声音,对方迅速拿起电话,那人轻轻敲出一串莫斯电码:大钟饭店108号。
对方敲几下桌子作为回应,挂了电话,那人也慢慢放下。
电话铃声响,于生克接起。
杨探长:十分钟之内,从局里打出的电话,只有黄秘书办公室一个,只有敲桌的声音,对方是东大街一处咖啡厅。
于生克:这事除你我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杨探长:明白。
于生克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大钟饭店108号客房里,沈未雪看着坐在对面的徐落樱,麻辉抱着双肩和牟八以及几个手下堵在门面。
沈未雪:徐姐姐,你别害怕,我只是借你的地方给他打电话。
徐落樱:你要杀了他吗?
沈未雪:明天还不会,明天他请我喝茶,。
徐落樱:为什么?
沈未雪: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一粒子弹打碎窗玻璃,射向徐落樱,沈未雪迅速将她扑倒在地,麻辉和牟八等人朝窗外还击,沈未雪拉起徐落樱朝门口跑去,徐落樱挣脱抱起青花瓶,重新跟在沈未雪后面朝外跑去,麻辉和牟八等人边打边退出了门口,锁上门,三个身手矫健的蒙面人破窗而入,一个准备开门追击,为首的轻咳了声,开门人停止动作退回,三人从窗户迅速离去。
孙毅看看电话,犹豫了下迅速出门,秘书室开着门,黄秘书站起来。
孙毅:有事或者有电话,做一下记录。
黄秘书:是。
孙毅下楼上了自己的车,迅速驶离了警局院子。
东大街上,司机开车,麻辉坐在副驾驶位置,徐落樱抱着青花瓶和沈未雪坐在后排。
沈未雪:徐姐姐,你去哪里?
徐落樱:送我到八里村附近就可以。
麻辉给司机示意,司机点头。
沈未雪:徐姐姐,你知道刚才是什么人吗?
徐落樱:不知道,不是我哥哥的手下,孙毅杀害了你的亲人吗?
沈未雪摇头:他把我爸抓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今天晚上问他,你就清楚了。
徐落樱:对不起。
沈未雪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
司机在八里村附近停车,下车给徐落樱打开门。
徐落樱:谢谢你沈姑娘,你今天救了我。
沈未雪笑:徐姐姐,你要小心,你应该能想到谁会要杀你。
徐落樱有些不解:好的,我好好想想。
徐落樱用肘部关了车门,抱着青花瓶和里面的白菊花慢慢离去。
夜晚降临的时候,慈恩寺街甲45号院子里,孙毅迅速推开客厅的门,看见徐落樱坐在沙发上,正定定地看着茶几上的青花瓶和白菊花发呆,看见孙毅进来,她连忙上去,扑进孙毅怀里,孙毅紧紧搂着她。
孙毅:你没事吧?
徐落樱:没事,沈姑娘他们掩护我逃出来,把我送到八里村,我自己找到了这里。
孙毅:那就好,我去了大钟饭店,看见满地狼藉,就跑过来看你安全了没。
徐落樱流下眼泪,没有说话,孙毅流出眼泪紧紧抱着她,长出了口气。
龙首村据点客厅里,桌上放着一盘寿司、一盘腌小鱼干、一盘凉拌裙带菜、一小碟酱油、一小碟寿司醋,徐鹏把着一大瓷瓶清酒在自斟自饮,徐井满脸焦虑地走进来,徐鹏认真地给徐井斟了一杯酒,徐井一饮而尽。
徐井:我们盯着指月客栈的两人失踪了,车也不见了。
徐鹏:李四还在客栈吗?
徐井:前后门都锁着,不知去向。
徐鹏:有沈未雪的下落吗。
徐井摇头。
徐鹏慢慢喝了一口酒。
徐鹏:应该是李四杀了我们的人,开走了车。
徐井:有道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徐鹏:你看过《万川集海》吗?
徐井摇头:没看过。
徐鹏:上面说,如果事情到后面乱了套,那就重新回到起点......。
徐井:会长的意思是......。
徐鹏有些醉了:十五天前,14号,我和妹妹、弟弟、还有鬼冢兄弟抓住了老曹,十天前, 19号,帝国空军炸了望月山庄,现在是29号,弟弟、鬼冢兄弟都死了,妹妹也离开了了我,起点在哪里?
徐井:望月峰下......。
徐鹏:望月峰下裴氏墓地,支那人很讲究孝道,他们会不自觉地把裴氏墓地作为会合地点,今天是裴母死亡第十天,刚过了头七。
徐井:明白了,会长,你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思维比以前清楚多了。
徐鹏喝了一大口酒哭了:弟弟死了,妹妹跑了,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女人,爸爸、妈妈和全部亲属在札幌被军部逮捕了,现在我的思维当然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徐鹏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徐井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电话响了,徐井接起。
徐井:喂。
对方:裴氏墓地。
徐井:你是谁?
对方:慢慢想。
对方挂了电话,徐井慢慢放下。
徐井:对方只说了四个字,裴氏墓地,我问他是谁,他说慢慢想。
徐鹏抹了一把眼泪。
徐鹏:不是野狐就是军部的人。
徐井:对方的情报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徐鹏点头:召集人马,立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