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云和祁炤尘向王婆婆道别,左裴安怯生生地躲在王婆婆身后,似乎因为昨天被祁炤尘眼神瞪怕了。
祁炤尘勾起嘴角,会挺能装。
今天早上南云一起来就发现祁炤尘又换了个发型,头发又短了一些,整个扎成麻花粗辫,给人一种端荣华贵的感觉,但不是很柔气,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潇洒。
两人走的很快,中途只休息了几次,但到了正午,南云热得走不动道,水也要喝完了。
南云说:“祁兄,要不我们先找个凉快的地方歇一下,等天气阴了再走?”
祁炤尘回答道:“放心,昨天晚上我夜观星象,这几天是绝对不可能有阴天的!”
南云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以放心的,啊,谁来把这个人带走啊,但想起那十倍的钱,他又不可能让祁炤尘独自离开,他大概是魔怔了吧,他想。
祁炤尘说:“前面应该有避暑的地方,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南云肯定会拒绝,晚上赶路这种危险的事只会出现在急行军或者自己特别自信的情况下。但是有祁炤尘在,南云也自然而然地不怕有什么山郊野鬼,豺狼虎豹什么的了。
于是便这样定下来,两人继续向前走。
这时,一队骑马的壮硕汉子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为首的人一头短发,扎着几条辫子,肤色略黑。
他用沉闷的嗓音说:“两位小兄弟是去京城的吗?”
南云老实巴交地说:“对,我们二人是去京城,不知各位兄弟有什么事吗?”
那人笑着朝他后面的几个人说道:“兄弟们,来活了!”
饶是南云也发觉事情不对劲了,他退后几步,说:“兄台这是何意,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别无他意。”
为首那人咧开嘴笑了,说:“我们也别无他意,只是想收个过路费罢了。”
好嚣张的措辞!
这里离京城不过几十里的路程,这些人敢这样嚣张要么就是实力强,要么就是脑子抽了。
南云后背冒汗了,用眼神向祁炤尘求助,发现祁炤尘正抱着手看戏,丝毫没有想插手的意思。
南云只得转过头,说:“不是在下我不配合,但在下就是一个穷书生,就算是把在下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扒了也不够一两银子啊。”
为首那人从系在马鞍上的长袋子里抽出一把大刀,指着祁炤尘说到:“我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钱,但这位公子穿的锦衣华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吧,把身上的银子全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祁炤尘站着没动,南云都快急死了,这人比我还穷好吧!
土匪们等不及了,开始在后面催促,马儿被灼热的阳光晒得不断嘶鸣,然后用鼻腔喷出热气。
“好。”
南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只见祁炤尘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下钱袋,扔给土匪头子,咦,刚刚他那有钱袋吗?
土匪头子打开钱袋,看见满袋的金叶子笑得合不拢嘴,他让后面的人驱马让道,说:“兄弟豪爽,你一个人就抵了我半个月的活。”
“不敢当,在下没有什么优点,就是钱多。”祁炤尘拉着呆滞的南云离开了。
南云还没回过神来,祁炤尘笑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有钱吧?”
南云摇头,他宁可相信母猪上树也不可能相信祁炤尘会有钱。刚刚看到那个钱袋无故出现,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
那帮土匪被祁炤尘坑了。
祁炤尘笑着不说,南云也不会干找没事去问。那群土匪走远了,两人继续赶路。
“前面有片林子。”南云说。
“我眼睛没瞎,快点走吧。”
两人进入树林,找了块树荫处乘凉。南云从包袱里拿出水袋,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祁炤尘盯着他的包袱,说:“你的包袱可真能装啊,像是个无底洞一样。”
“啊?”南云拎起包袱,晃了晃,说:“有吗?可能是我收拾得工整,看起来小而已。”
祁炤尘从空间耳坠里取出几袋昨天晚上买的糕点,扔给了南云一份。
南云默默啃着酥饼,心想:无论旁边这位做出什么奇怪的操作,他都不会惊讶了。
蝉鸣声很烦人,南云看着树荫外的光影,决定在这多待一会儿,下午再赶路。他偏过头看向祁炤尘,那人躺在树根旁边浅眠,估计也打算在这多呆一会儿。
南云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靠着一根粗壮树根看书,之前听老师说这次考试可能会比前几年的考试要难一些,不知是真是假。
周围只有自然运作的声音和轻微的翻页声,南云看书看得眼睛发酸,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关节,发现太阳快落山了,他轻轻推了一下祁炤尘,背上包袱,继续赶路。
出了林子就是一条宽敞平坦的路,南云往路的后面看去,笑着对祁炤尘说:“祁兄,我们好像走了弯路,本来可以更快一点的。”
祁炤尘说:“那你还不再走快一点,把多用的时间补回来?”
“嗯,所言有理。在下受教了。”
天黑了,祁炤尘捏了个法决,变出两盏灯笼,比夜市上的灯笼还要亮。
与此同时,在某个客栈中,土匪头子将金叶子扔给掌柜:“来十间上房,把好酒好肉都给我端上来!”
“大哥,这莫是太奢侈了吧?我们还要赶十几天的路,还是节俭点吧,你难道忘记了上次因为把钱花光了差点饿死在京城了吗?”
“怕啥!这次咱们有的是钱,把这个店买下来都行!”
一群土匪都哈哈大笑。
店掌柜开口说到:“几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难道你们想用几片叶子买下我整个店吗?”
土匪头子愣了一瞬,把头转回去才发现刚刚的金叶子竟然是普通的树叶!
他猛地打开钱袋,全是树叶,土匪们面面相觑。
“几位要是没钱就请出去吧,我们客栈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呼。”
土匪头子沉默了一会,把钱袋丢了,从身侧挂着的长袋里抽出刀,说:“那我非要住在这呢?”
店掌柜面色不改:“那您也可以住在这。”
土匪头子大笑,说:“那就快把酒菜做好,弟兄们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了!”
“稍等,我去催一下厨子。”
“快点,还有,警告你不要耍小心思。”土匪头子有点担心这人会偷偷溜走,报告官府。
“当然不会,几位先坐下来喝口凉茶吧。”
土匪们坐下大声说笑,店掌柜撩起后厨的帘子走了进去。
不出须臾,几个拿着菜刀的光头汉子冲了出来……
官府派人来了,几个五花大绑的土匪被井然有序地带走了。官差笑对着店掌柜拱手致谢,说:“王老板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啊,多亏了有您,我才能升职这么快。”
王老板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想感谢到拿出点实际的啊!”
“唉,最近家里乔迁,我的私房钱全都被搜刮出来了。”
“好了,快走,看见你我就心烦。”
官差领着人走了,那个土匪头子走之前被带走之前一直骂骂咧咧的,转头骂了一句:“黑店!我他妈是见鬼了才遇见你!”
唉,又被说是黑店了,什么时候才能赚够钱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