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个关子之后的子整不在言语,带着张爽穿堂过室,直奔后院而去。
“荀彧回来了吗?”子整在临进后院庭院时对一位守在外面的侍女问道。
“回大王,家主还没回来。”
“等他回来就他来见我。对了荀老还在他那个书房之中晒太阳吗?”子整点头。
“老家主确实在书房之中。”
“嗯”
说完之后的子整推开了房门,迈步进了书房,便走便说:“荀老,孤来了。”
书房之中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躺在躺椅之上,面朝窗户,躺椅轻轻摇晃,手中的蒲扇也随之轻轻晃动,看起来十分惬意。
“谁来了?”老者久经沧桑的嗓音传了出来,但也只是声音传来,老者动都没动,似乎连眼睛都没睁开。
“孤啊,子整。”子整笑着说道,此时已经来到老者躺椅的前面,正好挡住了从窗户透进来的那抹阳光,老者感觉到身上的阳光的消失只好无奈的睁开双眼。刚刚睁开双眼的老人明显不太适应,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全部睁开,只是全部睁开的双眼与刚刚眯起来的双眼一样,没什么区别。
“是你这只皮猴子啊,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不死的了。”老人的话语没有一点客气,对于子整也没有半点尊敬。
“老爷子好就不见,这不是想你了么。”子整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是堆满了笑容。
“得了吧,你每次来都没好事儿,你说说你这十几年来,那一次来不是劳烦我老人家。”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些许宠溺。
“这不是能者多劳吗,况且当初当初您也是还是曾祖您教我识字的,自从这次巡视回城以来还没来看望过曾祖,自然是十分想念的。”
“教你识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老者不屑道,之后相似反应过来,突然问道:“这次来找老夫怕不是因为识字这件事吧。”
“曾祖还是一如既往的才思敏捷,当真是举世无双……”还没等子整继续说下去,就被老者打断了:“有话直说。”
“唉,好吧,这次来是为了一件事,请曾祖出山,编纂两本字典。”
“什么字典?”老者来了兴趣。
“一本是适用于小孩发蒙时用于识字的,另一本是所有常用字的。”子整说道。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现在还在用竹板刻字,刻字的难度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因为竹板的纹理不通,导致同样的字都有不同的刻法,此时想要统一文字,难于登天啊。”
“如果以后都不用竹板写字了呢。”子整笑着说道。
“那用什么,有血么。”老者没好气的说道。
“用这个。”子整从亲侍手中接过来一个箱子,想了想有对旁边的侍女说:“去搬一个桌子来。对了,再取一个碗来。”
侍女急忙跑了下去,不多时叫来几个侍卫搬来一套桌椅,子整与沉默已久的张爽二人坐在椅子上,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从中取出一卷发黄的物品,一支筷子形状却尾端带毛的长条物,以及一个晃动一下就发出‘哗啦’声音的竹筒。没错这正是笔、墨、纸三件套。
“这是什么。”老者看着子整拿出来的东西。
“这是笔、墨、纸。是孤在山谷里最新制作出来的东西,以后可以取代竹板与刻刀的位置了。”
“你是说,这是用来书写的?”老者震惊道。
“没错,我来示范一下,曾祖可以看看。”子整边说边动手将箱子放到地下。“首先,先把纸铺平,将墨倒入碗中,兑入少量水,将墨与水充分融合,用笔蘸一下,在碗边荡一荡,然后开始写。看,这就写出来了。曾祖,你觉得这个如何?”
“妙啊,此物大善,现在是不是可以推广出来了?”老者赞叹。
“不行,还差一物。”子整摇头。
“差什么?”
“差曾祖的两本字典。”
“编撰这个字典很费功夫,有可能一年多才能完成,难不成要等一年之后读书人才能用上这个?”
“所以我给曾祖送给人来了,这位是张爽,平素最爱写字绘画,之前只能还在布绢之上,如今有了纸,他的才能会更好的发挥。而且谁说让曾祖一人编撰了,荀家人脉之广,门生之多,可以一人负责一部分么,这样不久快了?”
“不行,不行,你这是名流青史的大功绩,岂能让他们分享;但如果是老夫独享,那让他们怎么看老夫?”老者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曾祖由你自己编纂发蒙读物不是更好吗,至于字典那种东西,没有个十几年,一个人是编撰不完的,如此不如多找点人,最后把你的名字放在最前面,其他的按照姓的笔画排序,如此不是更好。更何况,就算看名字也是看第一个,其他的那么多,谁会看呐,这还是相当于曾祖一人完成了此项功劳,不是吗?”子整蛊惑道。
“不行,不行,不行。”老者喃喃低语。
“大王,你就不要蛊惑我曾祖了,文人那么多,何必再来来烦我曾祖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家呢。”此时一道声音从几人的身后传来。
子整回头一看,发现是荀彧,便笑着说道:“表兄回来了。”
“见过大王、曾祖,这位大人。”荀彧挨个见礼。子整笑着摆了摆手,老者还在喃喃没有理他,而张爽已经站了起来,端正回礼。
荀彧回完礼后笑着说道:“臣要是再不回来,我的曾祖可就要被大王忽悠没了。”
“怎么能是忽悠呢,读书人的事能叫忽悠么,那叫合作共赢。再说了你曾祖不也是我曾祖,我怎么会忍心忽悠老人家呢。”子整故作不悦道。
荀彧立刻反驳:“别,曾祖和你的血缘关系可要稀薄的多了。”
“在稀薄不也还是有血缘关系吗,而且那么多文人也只有曾祖能压得住啊,其他人威望不够啊,所以哪怕曾祖只是挂个名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