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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赛苏科路的危险局势

摇摆舞 烨轩.梨霜胭晓 2287 2024-07-06 15:08

  七月初,当芒焕林还正走在从热莫鲁到让埃蒙的大路上时,纳维郎西的林碧亚军队越过让龙河边界进入赛苏科路,和兵力相对薄弱的马莫杜里元帅展开了第一轮交锋。元帅的能力还是经得住考验的,在蒂米西和让龙河之间的一系列战斗中他成功挡住了林碧亚人初期的强势进攻,和敌人互有胜负,兵力损失不大。但他明白自己长期守在蒂米西以南只会孤掌难鸣,而且当时让埃蒙还处在围城状态之中,如果基里维不保,那么赛苏科路也会完蛋,元帅必须保证部队的存在,保证从赛苏科路到杜阿图道路畅通,于是他在一系列小战斗后慢慢北撤,把蒂米西作为前沿,各明河与路拜多为后盾,继续阻击林碧亚人的进攻。

  马莫杜里元帅并不知道援军的到来,更不知道国王任命了一位东南军团都督作为他的上级。实际上,他是一个相对平和的人,多一个上级并不会使他不满,他在背弃了显贵议会后对朗代十三是有发自内心的忠诚和崇敬的,因为他看到了国王的强大力量和人格魅力。当然朗代十三也是赏识他的,于是封他为烨文兰元帅,不过国王还是由于其经历而过分多疑。元帅在赛苏科路中部顽强地抵抗着林碧亚人,但同时也焦虑地期盼着援军的到来。朗代十三新建立起的国王政权还不够完善,总是在某些看似微小但实际上非常重要的地方掉了链子,其中某处漏洞导致了马莫杜里元帅迟迟没有接到援军的消息。等到他知晓芒焕林都督的到来之时,赛苏科路已经进入了空前紧张的局面。

  芒焕林抵达让埃蒙以北和林碧亚人作战之时,另一支林碧亚军队出现在赛苏科路的西边界,使马莫杜里元帅大吃一惊。他原本预料林碧亚人会在攻下让埃蒙后才会派兵增援赛苏科路,然而敌人早在芒焕林未到时便分出了部分兵力悄悄东进,试图略过马莫杜里元帅的军队直接偷袭路拜多。即便半路被发现,也可以让元帅分心防范。对烨文兰而言幸运的是,这支所谓的奇兵在进入赛苏科路后便被发现了,从而免去了一场更大的灾祸。但马莫杜里元帅还是为此辗转反侧。林碧亚在赛苏科路的兵力更加的多了,而自己的增援却迟迟未到,难道是被敌方中途截击,被迫后退?他不敢再往多想,提醒自己现在首要的是自己手边的这摊事情,重要的是尽好自己的责任:尽一切可能保住赛苏科路,最次也要拖延时间,保住兵力,不能为了求胜而损失过大,现在全国各地都兵力紧张,援军未到也是正常的,他们早晚也会到的。他如此安慰着自己,为新的情况组织着新的兵力布置。

  新来的林碧亚人是冲着路拜多去的,元帅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他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依然保持着冷静思考的能力。路拜多一旦丢失,那么整支军队都有可能被歼灭在各明河以南。然而一旦驰援路拜多,蒂米西就有可能不保;分兵去守可能两地尽失。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放弃蒂米西继续北撤,在通往路拜多的路上截击林碧亚奇兵,尽可能在路拜多和各明河以南保住一片缓冲区。他十分果断,不容他人的质疑,立即在蒂米西附近布置了疑兵,做出一副援军已到的样子,随后立即北撤,行军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不久他又以无人可及的效率布置好了阻挡林碧亚奇兵的工事和部署,紧张地观望着局势变动。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芒焕林援军之事的,然而在短暂的欢喜过后他想到这部分援军可不一定会从让埃蒙赶到他所处的地方,更大的可能是追击敌人,然后进攻鲁扎。这位正直的元帅马上认识到了自己要担任的角色及任务:他在这里就是要拼命守住,成为林碧亚人的靶子,把这批林碧亚人钉在赛苏科路无法抽身,从而为基里维的战局争取时间,只要鲁扎能够夺回,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马莫杜里元帅的任务就是抗压,尽管芒焕林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和元帅一样不了解对方的状况,甚至更胜一筹,从未听说过赛苏科路的危机。实际上赛苏科路比基里维要危险得多,但他一心希望马上扑向鲁扎,急迫地想要改变战争局势。我们也无法评价他的战略是否正确,理论上这种战略是可行的,但实际风险又太大,可我们还要考虑到他当时并不知晓赛苏科路的危机,无法全面分析的事实。总之他在让埃蒙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向让埃蒙南方的林碧亚人发动了进攻,再一次凭借着烨文兰军队的强大士气将敌人向南驱赶。然而因为林碧亚人在赛苏科路预备了后招,他们并没有过度恋战,而是时刻保持力量,在一次又一次交战过后稳步后撤,于是芒焕林从让埃蒙到鲁扎的追击——或者说林碧亚人的战术撤退,竟然持续了长达三个月之久!在这中途,芒焕林已经听闻了赛苏科路的危机,然而他却被林碧亚人反过来钉在了从让埃蒙到鲁扎的路上,令他无法抽身。他明白自己一旦停止追击,林碧亚人就会迅速组织反攻,而且那时的烨文兰军也会因为要掉头援助友军而在士气方面遭到打击,那就更不太可能是林碧亚军队的对手了。一旦进攻变成后撤,后撤在敌人反攻的压力下变成溃退,之后的后果是芒焕林可以预料但无法应对的。战争就是如此,在战争中有时你想做什么不代表你能做到什么,所以我们在评价一位战争人物时理应慎重,不要轻易地进行批评,作为旁观者,我们对一切都非常了解,可以提出许许多多看似有用的建议,但战争的实际操作者们是看不到那么多的,即便看到了也无法实行我们提出的那些建议。战争不是完全人为的,它有一定的自然性,甚至这个自然性比重更大。我们在某些小说中看到的一些天才统帅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他们是作者和观众意淫和臆造的产物,或者是在现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让人觉得神乎其神。当然,我并不是批判这类小说,它们的精彩,它们的价值意义是要另外考虑分析的,并不为我所说的那部分内容所左右,我只是希望人们杜绝把想象人物和现实人物妄加比较进而否定现实人物成就和价值的习惯,请永远记得,在历史方面,现实和幻想不容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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