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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北伐否?”“当北伐!”

萧瑟山河录 妙笔居士 4783 2024-07-06 15:08

  梁国朝堂上,两股人马在争论不休,房威指着尚书令陈琳的鼻子说:“你知不知道魏国正在南下,我们需要立刻集结兵马应对,现在有十万主力在蜀地没事做。”

  陈琳也毫不客气:“蜀国现在就是个空架子,拿下它就能成就大梁万世基业。”

  “要是魏军破了长江怎么办?”

  “那是你这个大将军的事,淮北兵马不下十万,你守不住吗?不敢就赶紧退位让贤!”

  “你……”房威一时语塞。

  “好了,朝堂不是拿来吵架的。”房子良打着圆场,“既然两边都重要,不想扶起东边倒下西边就要兼顾,老臣以为应该把吴王调回来和大将军一起应对魏军,楚王虽然和蜀国勾连,陛下还是慈悲为怀让他迎娶蜀国公主安抚蜀国。”

  “丞相所言甚合朕意,拟旨吧。”萧义恭的声音从太子身后传过来。

  “没什么事今天就到这吧,子良和陈琳留下。”

  “退朝。”周赟高声喊道。太子看了一眼内室,拿出自己怀里那封为楚王伸冤的奏章,此时那奏章已经被太子的冷汗浸润得快湿透了。周赟等了他半天,太子还是没把那奏章递上去。

  二人跟随周赟进了内宫,周赟在一旁侍奉沏上红茶。“你们都是朕的贴心人,说说看如今这时局该如何做。”

  房子良从周赟手中双手接过茶来:“老臣明白,蜀国是一定要拿下的。只是这带兵打仗,老臣不明白,不敢妄议。”

  “丞相所言极是,当年梁蜀结盟就是因为北魏威胁,如今蜀国就是空壳子,再结盟下去也不能解决大梁边患,不如趁势取之。”

  “好啊,你们想到一起去,朕心里就明白了。周赟,送二位大人。”周赟把二人送出朝堂外才回去。萧义恭躺在龙椅上:“这俩人竟然能想到一起去,真是罕见。”

  “奴才以为他们都猜陛下想要蜀地才都这么说的。可是房大将军反对伐蜀令人奇怪。他不是一直想要战功吗?”

  “这个大将军啊。是宁可把战功丢在地上,也不愿意让旁人捡起来。对了,楚王那边怎么样了。”

  “北府军天枢回报,楚王殿下被李姝放走后从播州借兵和焦忠联合大破南蛮军。”

  “看来楚王还是有点本事的,是时候了。你立刻派人通知萧昶北上剿灭李氏!此前还要下诏给萧昶正名。一群人在朕的寝宫那跪着像什么样子。”

  “遵旨。”“萧昂和萧秀什么动静?”

  “二位殿下都没什么异常。”

  “好了。你下去吧。”

  “喏。”

  自从防风从汉中折返回来以后萧昶就成天和她呆在一起,连李乂也很少见到他,偶尔有几个青鸟卫进去一会儿立刻出来。焦忠打趣李乂道:“你主子莫不是想在我这做楚王?”

  直到一天深夜,萧昶正抱着防风说着话,突然起身把防风用被子蒙住,抽出剑来。一个黑影从窗户外闯进来,正是天枢:“北斗曜夜,萧昶接旨。”萧昶跪下来,天枢从怀里拿出圣旨打开念道:“楚王萧昶忠勇可嘉,削除边患,朕心甚慰。特命楚王萧昶即可出发前往成都,接替吴王萧桓军务,准备与蜀国公主李姝完婚,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昶双手接过来,放在额头上起身,“敢问天枢大人,朝中何人向陛下进言的。”

  “在下不知,听宫里老人说是陛下自己的意思。”天枢说着往防风的方向看了几眼。

  “多谢天枢大人相告。”萧昶双手捧着圣旨目送天枢离开,把圣旨丢在防风怀里,防风比划着说:“上等的苏绣,就是小了些,不够给孩子做衣服,尿布还行。”

  萧昶笑着把她拽进怀里:“就这么把圣旨垫在咱孩子的屁股底下?哈哈。”

  “你到底是要娶李姝了。”防风的手指划过那一行字,语气中充满了失落。萧昶捉住防风颤抖的手,坚定地说:“相信我,相信我们。”

  第二天焦忠也收到了梁帝的圣旨,加封他为南中都护、俞元侯、益州牧,他大喜过望立刻答应了萧昶借兵的要求,萧昶带着沙循的播州骑兵和焦忠提供的一万兵马前往成都,他吩咐李乂保护防风又召回影子协同,如今防风身子重了,他不敢让她的安全再有一丝不确定就让他们二人带着防风甩下大军昼夜不停地前往成都。

  大军行进到越嵩时天已经黑了,萧昶看了看就在山谷中扎营。深夜时萧昶突然从梦中惊醒,只见自己的中军大营已经是一片火海。他立刻带着贴身青鸟卫向谷口退却,一群黑衣士兵立刻扑了过来紧随萧昶,等到了谷口时萧昶发现这里已经被落石堵塞,为首的那人正是泰阿:“萧昶,你今日逃不掉了。”

  萧昶回答道:“恐怕是你逃不掉了。”

  说话间郑英率领的一万兵马突然出现在谷口上方,将扔下火球的黑衣士兵尽数斩杀,乱箭射向下方的黑衣士兵,泰阿这才明白萧昶这是拿自己做诱饵,刚想着向谷底退却,却回头就看见了沙循的骑兵冲了过来……没多久,泰阿就倒在了骑兵的铁蹄下。

  过了越嵩就进入了平原,一行人快马加鞭抵达了成都城下,萧昶不敢有丝毫松懈,派了好几拨斥候探查,确定没有伏兵后才走到城门前。萧昶刚走到城门下,就看见吴王骑着马从城门里出来,一旁跟着何邈。

  萧桓只身一人从萧昶身边经过,突然勒住马停在萧昶面前:“二弟果然好手段,竟然轻轻松松越过了那么多陷阱。”

  “我本以为吴王有胸襟有谋略,不想也是个无耻小人。”

  “哈哈,本王原本想保你,扶持你去和萧昂和萧秀争斗,可是在荆州之战中我发现你比我厉害。我想杀你,不怨我。”

  “你就是太在乎我了,却忽略了更重要的因素。”

  “是啊,和李姝勾结的罪名不足以让父皇杀你,夏峙和十五万汉中军就是你的护身符。到底是铁杆的太子党啊。”说到这,萧桓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几分孩子般的失落。

  “泰阿是你的人,我觉得你找来这么一个人杀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这个人就是个废物。不过这个废物能试出来你这块金子,值了。”

  “我猜你还会让人来杀我,毕竟蜀地那么大,你舍不得。”

  “也许不用我杀你。”萧桓说罢带着何邈打算离开。

  萧昶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喊了一声,随即张弓搭箭射死何邈。萧桓大怒,拔出剑来,此时牛金何和陆兴之早已从军营赶来。萧昶放下弓,慢慢说道:“何邈弃城失地,按律当斩。本王明正典刑。”萧桓看了看萧昶,愤愤地走了。

  这时廖湛从一旁走出:“多谢大王替小人报此大仇。”

  萧昶下马说道:“此贼当诛,公子以后可放心为国朝效力。”

  “小人遵命。”

  萧昶进了成都城在朝堂上和牛金和杨昂等人议事,一个个都分外欢迎这个新的蜀地掌权人。萧昶命人撤去龙椅,下面设了帅案:“诸位将军,不知在吴王统兵期间,成都内外兵马可有变动?”

  牛金答复道:“启禀上将军,我军目前总兵力已达十万,其中五万秭归军,三万荆州军和两万播州军。末将三万兵马进驻绵竹。陆兴之将军两万兵马已经于昨日进抵成都城南扎寨。”

  “好,本王这次带来了一万三千人马。如今梓潼蜀军合计二十万。不知蜀军部署如何?”

  “蜀军号称二十万,实际可战兵马不过十万,其中崔应率领五万人马在绵竹抵抗王师,剑阁高沛有三万兵马,剩余的都在梓潼城中固守。”牛金回答道。“各位将军下去以后整顿兵马,五日后出兵。”

  众将都走后,牛金走到萧昶面前:“殿下可知,先前吴王三次从绵竹出兵都被崔应打得大败而逃。”

  “听说过,前后伤亡近万。”

  “那殿下为何还要强攻绵竹,如今将士们可以说是畏惧崔兵如虎。”

  “还请牛叔稍安勿躁,我有办法。”萧昶说完就又去看防风了,留下牛金一脑子的迷糊。

  五日后,萧昶在成都城外检阅进攻部队,萧昶身着金甲身后跟着扛着大旗的雷彬。萧昶抽出剑来喊道:“大梁万年!”

  十万将士齐声答道:“朝廷万岁!”声势震动,萧昶觉得自己的耳朵微微一麻,接着说道:“今日我们就要荡平梓潼,为了大梁,为了大梁的子孙,夺下那片土地!杀一人,升伍长,杀十人升什长,杀百人,升校尉。你们敢上阵杀敌吗?回答我!”

  “敢!敢!”萧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随即带兵前往绵竹。

  等到了绵竹城下,崔应已经率领全部兵马在城下不好了阵势等待。萧昶带着一队骑兵上前问候:“崔将军别来无恙。”

  “公主把你放走了,倒也是好事。”

  “为何?我可不是带着聘礼来的,我身后是五万汉中轻甲。”

  “萧桓太差劲了,我期待你这样的对手。”

  “赶紧投降,不然你这五万兵马转瞬就是灰飞烟灭。”

  “你敌得过我?”

  “那就请将军看看我大梁军真正的战力!”萧昶回营后立刻派沙循率领三千铁骑出战,沙循着实勇猛,一人冲到距离崔应中军一百步才停下来又折返杀了出去,崔应的前军被冲得乱了阵脚,沙循的骑兵也渐渐支持不住了。

  等到沙循仅剩百余人时,萧昶突然命令雷彬和杨昂各自率领一万骑兵冲击蜀军两翼,牛金率领三万步卒直接压上前去。崔应这才明白萧昶的用意,赶紧命令士兵在两翼摆开盾阵,可自己身边人员混乱,一时竟然找不到传令兵。仔细一看自己周围散布着穿着蜀军服饰却在胳膊上缠着白布的人,这才明白过来沙循冲过来时还混进了奸细。崔应刚想明白就有人向自己刺过来,崔应只得率领几百还能号令的亲兵逃回营寨。一战下来,崔应的五万精兵损失殆尽。

  第二天,萧昶派人探查,汇报崔兵寨墙上空无一人。萧昶心里立刻明白了,让陆兴之带上三千骑兵到城下列阵。梁军刚列好阵势,崔军寨门大开,崔应率领仅剩了两千步卒向萧昶冲过来,萧昶虽说不忍,还是命令前排骑兵备好长枪,后排骑兵备好双刃戟,挥舞战旗迎战。厮杀过后,萧昶吩咐众人将蜀军尸首妥善安葬却并未发现崔应的尸体,将劝降书送往梓潼。

  萧昶的大军和劝降书基本上同时被李睍看见了,李睍派曹资求和,曹资却不肯接命答话道:“萧昶灭蜀之心绝决,陛下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李睍跌跌撞撞地去找已经被他囚禁起来的李姝:“妹妹,萧昶的大军就在城外,怎么办?”

  “陛下没有兵吗?我记得蜀军多于梁军啊。”

  “诶呀,那些新兵能打仗吗?”

  “陛下就不肯像个真正的皇帝一样放手一搏吗?”

  “朕错了,朕不该关你,快想办法救救蜀国。”

  “陛下自己都不愿意为国家一战,又怎么会有人为了陛下的江山效命呢?”李姝起身拖动着沉重的镣铐,走到李睍身旁,“蜀国气数已尽。陛下已经在天下人面前牵羊请降了,还是不要再受辱了。”

  李睍听完这话,失魂落魄地走出监牢,虽然他很想骂李姝,他觉得是她放走了萧昶让萧昶兵临城下,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缓缓走到城墙上,看着底下已经进城的梁军,一头栽了下去。李姝紧随其后,来到城门处吩咐属下收殓李睍遗体,手持玉玺请降。李氏蜀国就此灭亡,立国二十五年。

  萧昶找到了李姝,她被两个士兵看守着。萧昶坐下来,把自己原本打算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当尿布的圣旨拿出来,李姝接过来一看,笑了笑。萧昶看着她:“这是你的胜利。“不,是大梁的胜利。”

  一个月后,萧昶在成都宫迎娶李姝,进号蜀王。梁帝遣使者加封焦忠为南中侯、护南校尉,杨昂为播州公,杨虎为虎威将军,高沛投降被封为梓潼太守,步旨被陈无虞放了出来,带领逃窜的禁军投降有功被封为明义伯。牛金被加封为征虏大将军,秭归侯,成都太守。李乂为度支尚书调任建康,崔起拒绝投降被赐死。自此蜀王萧昶坐镇成都,号令麾下二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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