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雷鸿老先生不幸病故,众人哀伤至极,洒泪将其下葬。回程路上,一行人又遇见了穿越君,他给了众人一句似懂非懂的话又驾云远去。承平日久,或许无事也会生出许多事端。前日因牛肉席,朝廷已花了上百万两银子,更有那为期一年的爵禄法,将国库大门撕裂开来,逐渐掏空。而上至皇帝,下至百官,无有一人不依旧沉溺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中,自此朝政日益衰败,人心思乱。
话说这蜀地是除江南各郡外又一富庶之地。汉昭烈皇帝以此奠定三分霸业,氐人李雄也曾割据在此,就是那唐明皇也在这里躲避叛军,可见蜀之重要。到了这时,此地的州郡长官依旧是由皇帝亲信担任。太祖时,因赵王赢了马球,蜀地就给了其亲信吴明。后来太子登基成为新帝,这块地盘又落到他的至亲至爱手中。
蜀地的州郡长官表面忠心,实则将那牛肉席的恩赏银两全都塞进了自己腰包。
这时,益州有一茶商,名叫边荣,在当地也有些势力,就暗中纠集人马,准备作乱。他声称要作寿,花重金、下血本把当地长官都请了过去,然后就在酒宴之上将官员统统杀掉。消息很快传到朝廷,圣上大怒,但又不愿在平叛上花费太多,于是就下旨命令蜀郡周围的乡勇上阵,结果却是败仗连连,四散被杀的士兵无数,尸体漫山遍野。原来边荣作乱,也不过是想抢劫财物、打家劫舍而已,在山林里做个山大王、土皇帝,快活一把。谁料朝廷军队如此羸弱,他又长了志气,自称大圣蜀王,改年号革天,大有那黄巢杀进长安之野心。一时间饥饿流民、失意文人、散逃兵士都纷纷加入,队伍竟达十万之众。
此时,蜀地的南方大部都已被叛军占领,告急文书也像雪片般飞入京城皇宫。这时又值冬季,皇帝在温室殿会见近臣。只听天子开口道:“蜀地边荣作乱,谁人可率军出征,替朕分忧?”话音落下半晌,竟无一人回应。皇帝顿觉不爽,抱怨道:“好!平日里你们花天酒地,快活至极。如今才听见‘出征’二字,竟然如此胆怯,都该杀!该杀!”原来文臣本就远离战火,听了蜀地叛乱的事,虽感恐慌,但细想也与自己没甚关系,也就默不作声。至于那大大小小的将军,更是有苦难言。太祖时大将军陆举风灭了楼兰,大胜而回,满载而归,谁知仅仅几月后就随先帝而去,死得十分蹊跷。文武官员都保持沉默,朝堂上一片寂静。
就在这尴尬时刻,只见一年轻文臣站了出来,这人虽看去文弱,却又不怒自威,正是崔影。只听他上前道:“启禀陛下,臣不才,愿率大军平定蜀乱。”皇帝大喜道:“崔爱卿果然忠心!既如此,朕将摆宴,亲自送行。”
皇帝正要再说,只见一卫士上殿道:“陛下,大事不好!楚地诸将以清君侧名义也造了反,扬言要起兵靖难,杀国贼......”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皇帝忙问,卫士接着道:“那大胆的叛将说要诛杀齐国公、崔影、雷萧和穆小贵几人,说是他们引来了妖人,以致朝纲不振,天下大乱。”
众臣一听更是一片惊慌,反倒小声嘀咕起来。文轩、雷萧、穆小贵三人听到自己成为叛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只得向前跪下说道:“臣惶恐,愿平了楚地叛乱,将功赎罪。”皇帝沉思片刻,笑道:“众爱卿无罪!这是反贼们的诡计,想离间我们君臣,朕怎能向那汉景帝一样,临阵斩将呢?”说完,他又察觉失言,于是改口道:“爱卿们忠心不言自明,只是如今贼势甚大,你们可有灭敌良策?”
崔影上前道:“臣斗胆请陛下派我去征蜀地,只因蜀中富庶,地位极重。请陛下开恩。”皇帝并未回答,又问文轩:“齐国公,你既主动请缨,又想去哪里为朕杀敌呢?”文轩道:“臣蒙圣朝大恩,无以为报。今愿同崔影同往蜀地平乱,待蜀中叛乱平息,再杀向蜀地也不迟。”这时只听一人说“不可”,正是雷萧。他上前道:“齐国公素有谋略,只是这蜀中贼势虽大,却多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而楚地叛乱首领则是一群老臣宿将,在太祖朝时我也听说过他们的虚名。因此臣主张先平楚,再镇蜀。”皇帝最后将目光落到穆小贵,说道:“他们各执一词,你且说说有何主意。”
穆小贵道:“大臣将军们所言都不无道理,但如果朝廷定要将平叛事宜分个先后,则必败矣。依臣愚见,不如兵分两路,一支平楚,一只镇蜀。先用精兵平定楚地叛乱的将军,再逆流而上,从楚地入蜀。两军会和,定能将敌军打个落花流水。”皇帝听后大喜,道:“小将真是有勇有谋,真是不愧为穆尚书之子,国家有幸!”于是朝廷下令即日发大军平叛:一路由征东将军齐国公文轩带领,雷萧辅之,宦官唐命天监军,荡平楚天诸将;另一路则从关中直扑蜀地,穆小贵任征西将军,崔影为军师,太子监管全军。
退朝后,齐国公文轩邀请崔影、雷萧、穆小贵到府上宴饮。席间,文轩屏退左右,悄声道:“你我皆是至亲兄弟,我有一言不吐不快。”三人听后大惊,忙说:“请讲”。文轩道:“如今兵分两路,定能大破敌兵。只是你我兄弟各自为战,又有太子和那唐命天监军,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我也知只有分兵才有胜算,只是考虑我们自身才出了那个计策。”
众人恍然大悟。崔影道:“文轩兄弟也不用过于忧虑,这几年多少大风大浪,我们不是都顺利过来了。不说别的,就说我和萧儿下过多少次大狱?吉人天相,此话不假,大家保重便是了。”说完他就干了一杯。又听雷萧道:“两位兄长在上,且听小弟一言。你我四人关系亲密,如亲兄弟一般,此时更要同心协力,才可外胜强敌,内防小人。西路军中,有崔影哥哥和穆小贵在,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这东路军有我冲锋陷阵,更兼文轩哥哥坐镇,量那唐命天也不敢和我们作对。”接着他也喝了口酒。
穆小贵道:“哥哥们在上,受小弟一拜。我与众位认识时间虽不长,却也有了患难般情感。适才雷萧哥哥说得不假,我们的确有兵在手,但我们毕竟是人臣,还要听君主指令。至于那东路军,虽只有唐命天那宦官监军,也万万不可大意。我听说当太祖驾崩,诸皇子争位时,正是他调来了无数卫士才将赵王、鲁王党一网打尽,成就了当今天子。我们定要小心。”崔影笑道:“都说你和萧儿是初生牛犊,没想到心思竟也如此缜密。我坚信大军出征必胜,我四人也要毫发无损返回。”说完,四个酒杯碰到了一起,在灯光下闪出动人色彩。
这时,只听有人从外边走进来,大声说道:“好大胆子,竟敢在这里私议朝政,该当何罪?”众人大惊。未知何人进来要拿崔影等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