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皇上正在跟皇子议事,还请等候。”
一个太监在门口拦住了正准备闯入的皇后,战战兢兢地说道。
“大胆,你个狗奴才,敢拦住本宫去路。”
皇后看着怒目圆睁,说完便一把推开了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此时,周允礼早已听到了动静,便准备好了迎接这个硬茬。他母亲身边贵妃早年跟皇后有恩怨,结果皇后略施小计便把自己的母亲送进了冷宫,在十岁那年便上吊自尽了。而后的几年里面,皇后对他也是百般刁难,恶语相向。无奈的是,他始终都记得这份仇怨,但作为一个皇子也没什么依靠,只能忍气吞声,避之唯恐不及。
皇后进来看见了周允礼,便冷笑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哎哟,见到母后也不请安,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你别欺人太甚。”周允礼依然年轻气盛,被当面羞辱后立马怒发冲冠,握紧了拳头。
“行了,皇后来这里为何事?”皇帝对皇后仍有相当深的夫妻之情,毕竟从自己揭竿而起时就跟着自己,见过世面,有几分野山村妇的泼辣也是正常。
“皇上,臣妾听闻一个秃驴进了寝宫,怕你有什么不测,所以速来看看。”
周允礼一听便知道皇后是打心底鄙夷自己,很想破口大骂这老妇人,可是有忌惮皇后在宫中的权势深厚,便压制了心头的怒火,一言不发。
“不得胡言,允礼也是为我出嫁,怎么能开口闭口羞辱他。”
周允礼虽说生气,可父王毕竟替自己说话也就不多赘言。
“皇后可真是手眼通天,我才来一会功夫,你的探子就把消息传过去了。怕不是担心皇上安危,倒像是自己心虚过来胡搅蛮缠。”
皇后听闻愣了一下,没想到周允礼嘴也是厉害。
“哼,本宫行事坦荡,爱憎分明,你这纨绔,平日游手好闲,还不能说道?”
皇后不甘示弱,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训晚辈。
“好了,你来得正好,允铎最近在做什么,怎么听说他私下密令抓捕商贾呢?”
皇后听后有点紧张,疑惑的看了看周允礼,猜想这事情估计就是他告的密了。
“我哪知道,皇子做事,我一个后宫之人怎能了解。”
“哎,我不是让你看着他们嘛!”老皇帝显然对皇后的回答不满意。
“行,我明日去问问四他。”
“不用问了,明日上午都召来解释。你们回去吧!”
“是。”
周允礼和皇后两人便先后退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两人目光相触,皇后眼中流出了几分凶狠,但他并不畏惧,也气势汹汹地回敬了一眼。
皇后一脸不屑地看了周允礼几眼后,便带着侍从离开了。
周允礼现在还需要确认刘家的安危,便从宫中要了一匹快马,飞奔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平日都是处理全国重大疑难案件的机关,一般地方官府审理完毕的重罪大案,都会送去大理寺复核,以免错判。这个机关具有独立性质,一般的皇族高管都无权直接干涉审判,更不可能直接受命于皇子,周允礼对此十分清楚,也正是如此,这个案子被皇子以密令的形式送到大理寺就非常不合程序,严重些可能存在皇子大臣勾结串通的嫌疑。
周允礼到了门口便亮出了皇子的身份,掏出了一道金牌晃了两下。看门的官兵毕竟都是皇城里面的当差的人,对这金牌却认得明明白白,知道这个皇族身份不简单,立马避让,稍微机灵点的官兵立马跑进去通传大理寺卿。
一个小兵领着他去到了大堂,擦了擦正中央的红木椅子请周允礼坐下。
“九皇子,小的已经安排人去叫长官了。”
“恩,好。”
说完,周允礼便坐下来,打量了下着大理寺平日审理的大堂,威严气派。
此时,大理寺的一个主事的人跑了过来,有点衣衫不整。
“不知皇子驾到,有失远迎。”
“不必拘礼,请来说话。”
那人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像爱惜自己的这身官服。
“属下是大理寺的少卿,姓董名程鹏。”
“行了,我来就是想知道最近的一个清北城的案子,听说清北城的几大富商全部都被抓了,可有这事?”
董少卿一听便知道了皇子的来意,便觉得这个烫手的山芋不好接下来,便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件事是由四皇子交办,我们这些下人无从得知,还请您直接问四皇子比较妥当。”
周允礼一听这家伙就是官场里面的老油条,遇到棘手的事情便把焦点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免得引火上身。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小官的不容易,两方都是皇亲国戚,一旦站定了一方,生死便跟主子一起,拿性命进行一场豪赌。
看来这个董少卿还不想早早就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所以尽量推拖到了皇子手中,一言不发。
“行了,具体案情证据什么的,我念你也不敢说,但是这个案子进展到了什么阶段总能说了吧?”
即便周允礼退让了一步,但是这个董少卿依然非常地犹豫,言多必失,也猜不透这个九皇子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最后轻则挨几个板子,重则小命呜呼了。
“这都不说,你就是要跟我过不去了,堂堂皇子亲临贵府,问点程序进展而已,都不愿说,你是真官做到头了吧!”
董少卿一听周允礼发怒了,便吓得两腿打哆嗦,立马跪了下来给他赔不是,双手伏地,连续磕了五个响头,磕完后就看见他的额头上中了一个大大的疙瘩包,带着淤青。
“小的不敢,这就跟您汇报。目前案子已经审理完毕,那几个富商都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纷纷在认罪书上按了手印。明天下午就要处断了,到时候由大理寺卿断案,九皇子会前来旁听。”
“才几日就能把这么重大的案子审理清楚,简直是笑话,不用细问肯定是动了私刑吧?”
“额,这个小的不知。”董少卿已经满脸的冷汗,脑子里面以免空白,他感觉自己似乎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已经让自己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满打满算也就十二个时辰,可真是草菅人命!行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为难你。你们主官呢?”周允礼觉得时间紧急,不值得再浪费时间在这个小喽啰的身上。
“长官今夜让我顶替他当班,说是有要事出门了。”
“去哪里?”
“这个小的真不知道,还望皇子恕罪。”董少卿现在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字字斟酌,一点有用的消息也不敢说。
“哼,还真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好下属,我可是记住了。”
周允礼十分生气,但是又不能那他怎么办,只好走上前去放几句狠话,再吓唬一下,但是这个人似乎很是坚决,匍匐在地上既不起身,也不说话,好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好,好,你厉害。”
说完,周允礼便不再去纠缠,拂袖而去。
出了大理寺的前门,他立马骑上了快马,飞快跑到了城外的客栈。周允礼满脑子都是疑惑,心中对这个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断,他需要马上把消息给到刘诗云,好做下一步打算。
此时,刘诗云依然等候在客栈里面,显得十分不安。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小心地开了门,发现时周允礼时才稍稍放松,整个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期待对方能给出什么消息。
“我已经跟朋友打探过了,明日上午还要再去一趟宫中,这个员外郎会帮我们。”
“多谢忘九了。如若成功,定是感激不尽。”
“还有个坏消息!”
“你说。”
“可能明日就要断案了,一旦定案,那就离期限不远了。”周允礼可以避免了一些敏感的词语,比如斩首,死期等等,就担心刘诗云承受不了打击。
“这么快?”
“对,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机会。”周允礼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所以有几分把我把这个案子翻了,救出刘家。
“不,这是一个坏透了的消息。”
刘诗云说完便泪水喷涌而出,确实如此,这个消息从刘诗云看来则不是好消息,因为案件审理如此迅速,便暗示要么父母立马认罪,要么官府的人使用了极刑屈打成招,这两种情况都是死路一条。
“别怕,诗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有办法!”周允礼看出了她的担心,但是自己又不好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只能安慰。
“真的吗?”
“恩!”
“好!”
周允礼安慰好刘诗云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隔墙而卧,都无法入眠,呆呆地看着房顶的横梁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