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几乎贴着江若仪的脸庞,“别说话,有人。”莫林用嘴巴指了指窗外,过了一会儿,又说:“人走了。记住了,有些不能说。别以为你是公主,别以为这是在外边,什么话都敢说。言多必失。”
本来江若仪以为莫林要对她做些什么的,没想到是由于房外有人,让她不再发出声响,又由于她说话实在是口无遮拦,这些话让太子听到了,或许问题还不大,但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或许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责罚了,有时话多了,反而不好,比如又或者会危及太子之位。
“人都走了,还不放开我?”江若仪被莫林大力的板着,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你弄痛我了。再不放开我,回去我就告你欺负我。”
看来人的模样虽然改了,但是说话、做事还是原来的四公主,很多人都是吃软不吃硬,比如莫林就是。你越是威胁,他越是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江若仪已经放弃的反抗,微闭双眼,任由莫林吻着。
以前着实是讨厌莫林,因为听说这个人天天无所事事,尽想着男女之事,但是自打莫林进宫成为东宫伴读之后,她所见的莫林又好像与听说的不一样。或许之前是对他有偏见吧,或许传言未必是真的。后来,偷偷溜出皇宫,在快到临江时,被已投降的程德勇围攻,要不是莫林及时来救,那次的后果还不知会怎样。在追击北兵时、在营中跑步时,每一次都莫林救了自己。她对莫林的好感也不断的升温,甚至有时候在想,其实嫁给这样的男人兴许也不错。
过了许久,双唇分开,莫林深情的看着江若仪,心中道:“看来当年的眼光很不错。”脸上的笑容渐起。江若仪则是害羞万分,此时的她如同小鸟依人,依偎在莫林怀里。
过了好久,松开了江若仪,莫林一笑,“好好休息!早点休息!”
“坏人!”江若仪虽然是骂莫林,但是在这话中,却又听不出骂人之意,直到莫林走出房门,她心中的“小鹿”仍然咚咚直撞。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大早,莫林已在院内练功,江若仪远远看见莫林,也想起当晚莫林说的话,要多练下盘,便想跟着一起练功,但是在经历昨日之事后,又觉得直接过去找他,有几分难为情。
“若仪妹妹,你也起这么早啊!”说这话是若兰,经过一晚的休息,其实她已基本上没什么事了,但是郎中告诉要多休息几日,正好可以继续在望香楼住,也能多接近莫林。
“相公也在练功啊!”若兰看了莫林,好像跟莫林很熟的样子,很自然的拉着江若仪的手,也走到了院中。
莫林真拿这个若兰没办法,人可以住在这里,但是称呼必须得改,“若兰姑娘,不要再叫我相公了。直接叫我莫林吧。”
“那怎么成,比武招亲定下的,我当然得叫你相公了。”若兰执意这样。
莫林停下了手中的长枪,郑重对若兰道:“你再这样叫我,我就要兵士赶你走了。”
过了一会儿,若兰似乎思考好了,“那好吧,我就叫你莫大哥吧。”
“随你,只要不叫相公就行。”莫林也是这么想的。
“莫大哥,我们一起练枪法吧。我这枪法是祖传的,一共有十二招。”若兰也拿了一支长枪。
此时的江若仪心里有些不平衡了,心里面已经骂了好几道,“你算什么,不过是路过招来的。”
“莫林,教我怎么练下盘功夫。”江若仪似命令道。
莫林放下长枪,走向江若仪。
“下盘之功,想要稳如山岳,两腿须得有力。一个人的力不是在手、胳膊,也不是在上半身,而是在下半身,在双腿。运气游于双腿,脚掌发力,抓住地面。”莫林一手扶着江若仪,另一手轻轻拍打她的小腿,示意她这里发力。
“真的感觉腿上有劲多了。”江若仪笑道。
“试试,以这样的方式向前踢。”莫林在引导她。
“对,就是这样。现有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双腿的力量,以后控制好了,再对敌时,手脚一并发力,说不定一下就能打败对手。”莫林肯定了江若仪。
“果然如此,哎呀,你怎么不早点教我。”江若仪嗔道,其实她也没有早点让莫林教他啊,在宫中时有时间总是堵莫林。
看着莫林与江若仪,若兰觉得在这里,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不过没关系,能留在莫林身边就已经足够了,等日后,他定会娶我的。
练完功后,吃过早饭,望香楼外世子江隆庆已在等候,来请太子赴王府,说是左义王有请。按理说,应该是左义王自己来请的,但是听世子说,老王爷病势日渐加重,出行很不便,于是便让世子代劳。
太子也知左义王病重,对左义王不能见驾之事,并不挂怀,相反,却道:“左义王叔患病,作为侄儿,理当探望。”
随行之人并不多,除了一队护卫之外,就莫林和一身男装打岔的江若仪。
要不说左义王的实力超群,整个王府位于左义城之北,王府气势磅礴,高墙深院,数丈高的铜铸大门之上,挂着先皇手书的“左义王府”。
一般来说,太子来到左义王府,王府内众人需要在门外跪迎,但考虑到左义王重病一事,太子一应免了这些。
进入王府大门,迎面是高达三丈的绿照壁,数条金龙腾跃其上。绕过照壁,便见一硕大花园,各色花朵开得正艳,花园正中一湖一亭。从湖中廊道穿行,便到了王府内院。刚入内院,迎面也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这里假山、流水、绿柳、花卉、青竹,应有尽有。看了这些,太子也在心中感叹,拥有天下的皇宫也不过如此,就拿太子居住的东宫来说,与这左义王府相比,不仅只有其十之一二大,而且东宫花园也只是几棵大树、一处假山而已。早听说藩王富庶,没想到居然超过了心中所想。
在世子、二公子的带领下,穿过内院花园,一路来到了左义王宫。
入了宫门,便见墙上挂着本朝立国之初名动天下的张公《飞鸟图》,而字画两旁则是骆圣公的真迹拜贴。房内家具摆设倒是比较简陋,但细看之下,案几却是用世间少有的紫金云松木制作,而案几之上摆放的则是骆圣公当年使用的留鲲镇纸。这也是太子在书中才得知的,相传,骆圣公偶然得到一块奇石,令人雕刻成为一幅镇纸,后来一次在阳光下写字,发现这镇纸在日光之下,内里隐约有上古时期的鲲龙。由此,留鲲镇纸成为一宝,不想几百年过去,这留鲲镇纸居然摆放于左义王的案几之上。
右手边,便是左义王的卧榻。此时左义王正斜靠在床边,见太子已进来,便令扶起他,两名婢女在旁搀扶,并没有扶起左义王,反而令他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太子见状,急忙制止道:“左义王叔不必多礼,小侄这么晚才来看王叔,还请王叔莫要怪罪。”
左义王重新靠在床边,有气无力的道:“太子殿下,恕本王不能起身行礼。本该昨日就去觐见太子,怎奈病患在身,不能行动,恐惊了太子。”
“王叔不必拘礼,今日你我二人只论叔侄,无关君臣。”太子安慰道。
左义王使了很大的劲,仅把手抬起半寸,手指一挥,房间婢女等闲杂人等知意退出房间,也示意世子、二公子退出房间。随后,左义王道:“承蒙武宗不弃,本王有幸跟随,虽无甚功劳,但武宗宽厚,封我为左义王,至今仍感念武宗厚意。今重病缠身,恐不久矣。”
太子看左义王的样子,其实也感觉他时日无多,但是看望病人,就算是知道实情,出于礼数,也不能是什么实话都说,“王叔静心养病,他日必能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