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楼昨夜又东风
梅长风幽幽醒来,见到小秋正趴在自己的床前,嘴里喃喃道:“水,我要喝水。”
小秋听到声音睡眼朦胧抬头,连忙倒过一杯清水,递到梅长风的嘴边,鼻子一酸,落下两滴眼泪,柔声道:“公子你可算醒了。”
梅长风最见不得女人落泪,小声说道:“我不是醒了么,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小秋听完这话,知道公子在打趣,擦掉眼泪,道:“公子,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梅长风刚想要坐起来,两眼一翻差点又昏睡过去,臀部传来的痛感让他冷汗直流,不停倒吸着凉气,深吸几口气,渐渐感觉到臀部没有了那种撕扯的疼痛,这才说道:“水臣呢,醒了没有。”
小秋这时说道:“周小公子,昨天夜里就醒了,和公子一样都躺在床上呢。”
听到周水臣已经清醒了,梅长风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这次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发生,对周水臣心里略微感到歉意,还是不收利息好了,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报答周水臣的共患难,梅长风心里想着。
院子里,蒋晓婉带着周灵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秀篮,篮子里放着几个水果,蒋晓婉见梅长风已经清醒了,走到床前安慰道:“臣儿都跟我说了,这事不怪你,圣上赏了几个果子给你周伯父,我给你拿几个,好好养伤。”
梅长风心里一热,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想到来周家之后,自己便过上了包吃包住的生活,没想到还给周家添麻烦,可是周家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对自己嘘寒问暖。
又安慰了几句梅长风,蒋晓婉带着周灵走了出去,小秋看着桌上的几个水果,嘴里惊讶道:“公子,周夫人对你也太好了。”
梅长风还在疑惑,小秋又说道:“皇上给老爷就赏了几个果子,这里都给你拿了一半了。”
梅长风这才想到,这时代,冬天别说新鲜水果,就是蔬菜都很少见,哪怕是皇宫也只是偶尔才有南方的贡品,可是却也少的可怜。
......
长安城。
“听说了吗,周曲令周大人的儿子还有周家赘婿,在媚楼因为一个歌姬跟王侍郎的公子爷大打出手。场面壮观得不行,据说把人都打瘫痪了。”
“是嘛,照你这么说,媚楼的姑娘岂不是各个美如天仙。”
“走走走,今晚某请客,我们一起去看看。”
大大小小的街道,茶肆,酒馆流传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以周王两家。
周王两家同样没有人站出来澄清,好像事情真是如此,如果是为了女妓,可以说是争风吃醋,风流所为。
而最终的受益者,那就是媚楼。
经过这两天的宣传,大量的客户都想来见识一番这家新开的青楼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会引得两群公子哥为了一个女妓大打出手。
门口老鸨此刻满脸笑容,热情的接待着客人。
媚楼的一间雅阁,一袭红衣的美丽女子坐在窗前,看着窗下的池塘,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双眸,左眼的下处有颗细小的美人痣,红唇微启,一颦一笑间带着一股妩媚。
月容儿看着天空的月亮,不由微叹:“这长安城没有一个人的诗能入我的眼。”
一阵敲门声,月容儿拉了拉长裙,将自己的笔直匀称的白腿遮住,慵懒的声音:“进来。”
如果梅长风看到此景,肯定要感叹这腿不穿黑丝可惜了。
门口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手上抱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说道:“月容姐姐,这是这几日下面收上来的诗词,妈妈让送到你的房间。”
月容儿此时看着木箱,红唇轻启道:“这长安城的大才我是一个都没看上,都说翰林院的学士各个学富五车,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
从箱子中拿出一张纸,看了一眼,便揉成一团丢在一旁,看了大概有三十张后,月容儿伸了一个懒腰,这个举动,让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突显的一览无余,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不多不少刚刚好。
月容儿说道:“小青,你先看吧,我休息一下。”
月容儿从小便带着小青在身边,所以也不需要装出往日端庄的样子,直接倒在床上,微闭美眸。
“小姐,小姐你快来看这首诗。”
刚躺下的月容儿被小青的呼喊声叫起,走到小青身前,还以为又是什么表白的诗词,接过纸张一看,一双美眸顿时发出异样光彩。
情不自禁的读了起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想不到这长安城还有这样的痴情男儿。”月容儿读毕,几滴泪水滑落,眼中布满柔情。
可是看了看作品的署名,问道:“这个达文西是谁?好像都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一旁的小青的听到达文西的名字,直摇头。
......
月容儿迈着曼妙身子走到舞台中央,虽然面带薄纱,但在场人的心都跟着月容儿的身姿,每一秒都不肯放过。
她手扶古筝,红唇微启:“春花秋月何时了......”
天籁之音响彻媚楼,大厅内全部安静下来,客人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正专心弹唱的月容儿。
一曲过后,月容儿站起,福身:“月容儿多谢达公子诗词。”
大厅里的客人听到眼前的魅力女子自称月容儿,霎时间,媚楼响起铺天盖地的呼喊声,尖叫声。
月容儿缓缓留来,留下众人鬼哭狼嚎,捶胸顿足。
小青搀扶月容儿来到厢房:“小姐,看见没有,那些男人见到你,眼睛都直了。”
......
这样一首诗词通过一夜的传播,第二日长安城都在讨论着这个达公子是谁。
周家后院的梅长风,此时还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小秋照顾自己,这几天的时间,他也没有闲着,难道自己的词没有选上,心里不由得打鼓。
周灵房间内,看着桌上的那首词,神情中露出向往以及柔情,见有人进来,脸上恢复以往平静。
蒋晓婉走进,见周灵桌上的一首词,微笑道:“这个就是昨日在平康坊流传的那首词吧,想不到大周一百多年没有传名的诗词,昨日却横空出来这样一位大贤,如果能成为我家女婿该多好。”
周灵将写好的词收好,娇羞道:“娘,别胡说。”
见周灵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蒋晓婉也不打趣,开口道:“你弟弟前几日出了这一档子事,娘这心里难受,可是一想到他平日里虽然胡闹许多,但不至于蹲大牢,所以娘就想.....就想给你弟弟说一门亲事,可是当娘的一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周灵就知道要说什么了,撒娇道:“娘,灵儿不急,我还想在娘身边多陪陪呢。”
蒋晓婉见状,心里也有些不舍,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
梅长风听到小秋嘴里念叨着,小楼昨夜......知道自己的词肯定被选中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摸了摸怀里的那个小木牌,上面的八十六号还有棱有角。
“二贵!”
二贵听见公子叫自己,忙不迭的跑到跟前,梅长风凑近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