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东西伯利亚,霜雪覆盖着土地和树枝,野兽偶尔会出现在树后,以闪着光亮的眼睛注视着迷途的旅人。在楚科奇的冻土上徒步旅行,既无月光相伴,也无灯火相随,雅尔塔斯就这样,杵着他的手杖,一路向前,平缓又稳定的走着。
一直到,楚科奇的日出前夕,凌晨7点58分,雅尔塔斯终于是走到了,他沉睡数十年的墓穴。看着这凝冻的土地上,只有霜雪的地表,旁边或许是有个冰湖,那些寒带树木在视野的尽头若隐若现,雅尔塔斯终究是皱了皱眉头。
他打了个响指,召唤了一苏联皮卡车的隐形仆役,开始准备进行土木工程建设,这些隐形仆役没有意识,没有智慧,只会听从指挥者的一切安排,它们没有形体,也没有形状,在召唤者不再需要它们时,就会化为一阵风飘走,或许它们一直在原地等待着,只是无法被看见罢了。
就这样,像是一阵寒风拂过。
远处冰冻的树木被砍倒,凝冻的土地被刺透,房屋的框架按照雅尔塔斯所想的,一点点成型,这是一栋占地很大的冻土木屋。
树木从近到远的被运到施工场地前,被不可见的工具处理成材料。寒带树木一向都是干燥坚硬的,是很好的材料,而这片原野上的树木或许从无数时光前就开始屹立了,所以只用简单处理就可以作为木屋的材料。
地基不远处的冻土被抛开,挖出沉睡了不知多少时光的黏土,在简易的窑里烧制,但这里的物产似乎仍旧不够自给自足。
当雅尔塔斯正在为没有能将这些原材料契合在一起的材料和工具发愁时。
不远处的隐形仆役提着两匹西伯利亚狼向雅尔塔斯走来,
等到隐形仆役走到近前,雅尔塔斯看着两匹西伯利亚狼,一匹有着黑白相间的半长且厚密的毛,冰蓝色的邪异眼眸里散发着不屈的意志,昂着头想要仰天长啸,但因为被隐形仆役提着后脖颈,所以只能拼命的挣扎。一匹就稍显肥胖或是毛发充足,黑色的背部白色的肚子,眼睛不小但在宽阔的脸盆子上就显得有些娇小,看着雅尔塔斯就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隐形仆役刚把它放下来就扑倒雅尔塔斯脚边蹭着他的裤腿,尽显卑微媚态。另外那只被放下来后就仰天长啸,一副临死不屈的模样高傲的看着雅尔塔斯。
这两只狼或者狗,在远处狗狗碎碎的看着隐形仆役们施工,就被抓来了。雅尔塔斯笑笑,心想也许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因为哪怕是无所不能的雅尔塔斯和隐形仆役,也不能直接变出一根螺丝钉和水泥混凝土,那是上帝的权能。所以雅尔塔斯准备去一趟尤利廷购买一些修盖房屋的材料、装饰品以及家具。当然,还有给喀秋莎准备的房间也需要精心布置一番。所以让隐形仆役继续处理原材料的同时,看着这两只踩在圆木堆上的狼或者狗,雅尔塔斯展开漆黑的羽翼,向天空俯冲而去。留下两只惊恐的狗,匍匐在地,但那只毛发稍断有着冰蓝色妖异眼眸的狗,还是很想高声啸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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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直是人类的梦想,也曾经是诸神和天使们的领域,但雅尔塔斯知道,他沉睡的这些年,时代早已改变,人类早就踏入天空,甚至比天空更远的......宇宙之中。
苏联人先步入太空,美国人又登上了月亮,很幸运,暂时没有与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有过什么接触。或许有,只是人类不知道罢了。
所以,当雅尔塔斯收拢他的羽翼,杵着手杖漫步在云端时,他感觉到了来至他上方的窥视,凡人的眼睛在神的头顶睁开,窥视着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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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北极基地,一场午后战争在冰层上打响,被爆炸带飞的汽油桶在半空再度爆炸,白色的雪地上被一个又一个的爆炸坑染上不洁的色彩,一辆被摧毁的美军坦克停在冰层上,燃烧的残骸旁一个戴着红军军帽的壮汉,穿着短袖的海军军装,靠在燃烧的坦克边上,点着雪茄,一边还不忘记从裤包里摸出印着镰刀和锄头标志的铁质酒壶,灌上两口。
“卡西勒,收队了,基地那边好像出事了!”一个穿着厚军装的纤细少女对壮汉大喊到。
“?瓦莲娜,有啥问题啊?那些美帝狗的超级士兵又挖通地道进我们指挥部了?那真是太好了!”壮汉说完又灌了一口酒,大吼道:“苏联母亲万岁,再换个总司令吧,我实在受不了默因那老头了。”
“不是的,是那些卫星班组又出问题了,队长都已经去了,还在请求增援。”少女挑了挑漂亮的眉头,说道。
“啥玩意?又是卫星班组?那些地老鼠什么时候成了高危职业了?行吧,走吧。”壮汉的脸都快皱到一起了,走了两步,又回来,从被摧毁的坦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才又向着基地方向走去。而刚才还在前方不远处的少女已经消失无踪。
“腿不长,跑的是真快。”壮汉嘟囔着,也加速向基地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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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红军北极基地本部,卫星部门内乱成了一锅粥,这已经是这周第二个出事的卫星班组了,而且都是红色信标系列卫星的观测班组出事,上一个班组虽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但被总司令的警卫队带着督战队的政委来清洗了,可以说是血都还没干透,这就出事了第二组,一瞬间整个卫星部门可谓是人心惶惶,能在北极基地工作的,都是对苏共极度忠诚,可以为苏联母亲舍生忘死的忠贞战士或者来至苏联各地的政治犯,来为苏联母亲做出最后的贡献。
而出事的第二组那些人,或者说已经不能说是人类了,司令的警卫队已经封锁了现场,督战队的政委带着手下的士兵进去了,还没出来,据说一会那些特殊部队的人也会来。
很快,一个穿着白色长衣,类似研究人员或者医生的衣着的男人走向被警卫队封锁的舱门,递出自己的证件和一份授权许可,戴着红袖章的警卫军官一边让部下在旁边向基地最高指挥部打电话,一边拿出仪器采集了白衣男人的瞳纹和血液,验证完成后才立正行礼。
“已获得最高指挥部默因司令的授权,现在封锁区域将向您敞开,尤里队长。”军官公式化的说道。
“我进去之后马上封锁区域,如果我的队员来了让他们等着,我需要他们的话会出来带他们进去。”尤里队长吩咐道。
“是,队长。”
说完军官让一旁警戒的士兵拉开了地下基地的密闭舱门,把这个封闭的卫星监控室打开,待白衣男人走进去后又迅速把门关上。
白衣男人在一片黑暗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夜视仪,同时开启了战术录像,录像里,这个有着一头整洁且一丝不苟的白金色头发绿眼睛的年轻男人,眼睛里闪烁而过一个纹章,若是苏军的记录仪可以看穿藏在现实世界夹缝里,已经几乎归于沉寂而且快要崩溃的灵界的话,就能看见一个如同某种类似蛛丝包裹着猎物的茧或者卵壳的白色球体将这个男人包裹,他所见的诡谲之事所造成的污染将会削减到最低,以使他不至于疯狂。
幽绿色的夜视仪里显现出这个封闭的空间,目前一切正常,尤里队长开口说道:“1990年4月17日13时53分,红色信标系列秘密卫星观察组第二次出现异常情况,受北极基地最高指挥部默因司令授权,焚烧机关下属管风琴小队负责人尤里·克莱恩进入封锁区域。”
说完,这个男人就往那片已经断电并且停止供氧的区域走去,钢铁的铅灰色墙壁上,镰刀和锄头交叉的徽记刻在墙体中,尤里一步一步的走着,并且随时观察着四周。
氧气是人类生存的基础,停止供氧不代表空气中不再有氧份,尤里的身体中高速进化出一系列器官,现在他可以通过皮肤摄取氧份了。
整个建筑中一片死寂,往日有些吵闹的供氧和供暖装置也早已停下,他一边抚摸着墙壁,一边看着边上打开的一个个房间门,都是已经断电停摆的机器,根据最初报告来看,这个卫星观测小组有数十人,督战队的政委带了两百个士兵进去,到他打电话出来求救的时候,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默因司令的指令是彻底肃清一切威胁,所以作为处理这种异常情况的专家,尤里被司令的卫兵从冷冻舱里唤醒,来到了这个密封区域。
突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腥甜,还有血腥味,尤里皱皱眉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然后他的手摸到了血迹,未干的血迹,顺着血迹的方向,他抬头往上看,一个戴着白色袖章的士兵被一根从舱顶穿刺下来的钢筋刺穿,并且牢牢的固定在舱顶,就尤里所知,这座地下基地的修建可谓是费尽心机,顶舱的钢板应该是300mm厚的特种钢板,而且就是刺穿钢板,钢板之上也应该是水泥和冻土层,这根钢筋是哪来的?没有道理的,这里看来确实有古怪。
等他抬着头用手里的电筒照着士兵的面部研究了一下这个士兵的死亡时间,刨去那有点诡异的表情,从那刚开始扩散的瞳孔来看,应该不超过5分钟,换句话说,如果他走快点,甚至还能看见这个士兵咽气。舱顶还是有些高,尤里拿不到士兵的兵牌,只能作罢,低下头准备往前走。
突然,他看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和他脸贴着脸站在一起,眼睛惊恐的睁大,看着他。尤里被吓了一跳,他发誓,从他入伍以来,从来没有让人无声无息的摸到这么近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在疯狂炸响,刚进化出来的毛孔呼吸器甚至都有些萎缩,头发甚至都要竖起来。
等他不动神色面无表情的安抚好自己狂跳的心脏,他才又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还是活的!
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瞪大眼睛的男人,尤里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和他比一比谁能更久不眨眼睛。但这个男人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前置条件一样,扑向他,抓着他的双臂大喊道:“同志,救救我,里面有怪物,快带我出去!”
尤里又长呼吸几口,感觉心跳逐渐平复了以后,才观察着这个男人,他穿着灰色的苏联红军军官制服,戴着白袖章,腰间别着一把马卡洛夫手枪,应该就是那位督战队的政委。但,就他刚才那个表现,肯定有古怪。
尤里决定先稳住他,语调平缓的安慰道:“同志,你放心,这里没有怪物,你先给我说说,里面发生了什么?”
“怪物!吃人的怪物!那些观察组的人变成了怪物,枪打不死,喷火器烧不死,手雷炸断了四肢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在地上挣扎,把他头砍了,头都还要跳起来咬人!太可怕了!同志,你快带我离开吧,求求你了!”面色苍白的男人说道,那惊恐的眼睛仿佛要突出他的面颊,但同样怪异的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肢体动作很丰富,手舞足蹈的,但是脸上却是一片木讷,就保持着那惊恐的样子,甚至嘴巴和喉咙都没有动过。
暗道一句晦气,尤里已经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个行尸走肉,真正的怪物恐怕藏在他体内。
尤里二话不说,一把把他甩开,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拿出刚从装备开发部领到的试验型手枪,对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那像是有什么蠕动的东西的腹部就扣动扳机。
但,扳机扣死,这个左轮模样的手枪左轮盘般的弹舱上却缓慢而又坚定的亮起充能的蓝色光亮。
一瞬间,尤里和倒在地上的男人都陷入僵直,沉默的看着对方,然后那个男人看着尤里问道:“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拿枪对着战友?”
“啊哈哈,开个玩笑,这是把玩具枪,真的。”尤里尴尬的说道,甚至松开一只手挠了挠头。
然后突然间,蓝光蓄力到一半的枪开火了,后坐力把尤里击飞了数米远,手里从身上顺出来的扑克炸弹也不见了,他心里不停的咒骂着装备开发部。另一边,被一道蓝光轰中的男人瞬间在空中解体,只留下半个焦糊的头掉在地上,还张开只剩一半的嘴说道:“你这个同志不讲武德,偷袭我。”
尤里站起身一脚把这半张嘴踢飞,一边大骂道:“研究部的那帮**!只会抄袭美国人和玩齿轮的机佬,不得好死。”
手上拿着新式左轮枪,准备猛砸在地上,但想了想算了,一是怕当场炸了,就刚才那个火力,这舱室也不用封闭了,直接没了。二是,威力真挺大。
吸取教训的尤里暂时先不往前推进,从他的神奇口袋里掏出这次的装备配备和使用说明书准备一一查看。
这次的装备不得不说,配备的很豪华,尤里的神奇口袋差点装不下,先找出左轮枪的说明书。
【决斗手枪】
一把在美国西部缴获的手枪,传说这把手枪有一百三十二位主人,都是神枪手,都因决斗而死,但杀死这把手枪主人的人也都被这把枪所杀。
装备研发部认为该手枪具有一定意义上的灵性,可以锁定敌人,因此改进了手枪的原始伤害方式,改用充能式激光,让该手枪的使用者不会再烦恼遇到杀不死的敌人而烦恼。
使用说明:和敌人讨价还价,等手枪蓄力的第七秒来临就是敌人的死期!(是的,7秒并不需要蓄力槽蓄满,又是一个小细节)
尤里坐在地上一边看着手枪,一边看着说明书,看完沉默了一会,把说明书揉成一团,丢进远处的黑暗里。再一次检查了一番研发部配的装备,从会爆炸的战术口香糖,到结束自己用的多功能防水胁差一应俱全,尤里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些崩溃。
为什么呢?
因为从这些奇妙武器里就能看得出,根本没有一件是他妈正常方式使用的武器,而且最为致命的是,没有什么是可以瞬间激发的武器,讨价还价和转移注意力成为了这些东西的主要使用方式。
“Пошёлнахуй(俄语粗口)”
当尤里迷茫于该继续前进,还是出去拿把正常的突击步枪去研发部把那些烧着工人们的血汗钱却整出些这坑害红军战士的玩意的混蛋全部扫射死。能干出这事的,肯定只有美帝走狗!换个思路一想,装备研发部肯定是美帝走狗才能干出这事来啊!好主意,这就回去举报他们!
心念一想,尤里就更加不想往前走了,与其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搏命,揪出基地内部的美帝走狗显然更重要。
就在他打定主意准备后退的时候,他果不其然的看见三张脸,从前往更深处的方向、尤里来的方向和上面在看着他,有一说一,说真的,尤里都有些不在乎了,同样的套路,第二次,始终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为什么要说果不其然呢?
尤里也不知道。
“同志,你看起来很迷茫?”尤里头上那张脸探下来,脖子像是某种橡胶一样拉长着,却看不见身体,脸铁在尤里的脸边上问道。
“不,并不!”尤里说道。而且心里还有些疑问,这些不太正常的同志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贴着脸和他说话呢?
“同志,你见过太阳吗?”前方那张脸说道。
“没有,今天有冰风暴,没有太阳。”尤里的目光在一地被他从神奇口袋里丢到地上的装备间游离,试图寻找能够解决目前困局的装备。但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或许那把防水胁差有点用......但是尤里不是日本人不是武士,是光荣的苏维埃战士。而且,这把刀......似乎日本人也不是用来结束自己可怜的生命的。该死的装备研发部!
“同志,你听说了吗?白皮猪又爬到工人头上了,在莫斯科,在波罗的海,在苏联全境,都有白皮猪穿着我们的服装又出现了。”截断尤里退路的那张脸说道。
这个问题问的尤里浑身一颤,他转过脸看着那张脸,忍不住有些痛苦的说:“有所耳闻,该死的俄联邦。”
尤里有些怅然,能在这座地下基地里,和美国佬日复一日的交战,一次又一次的从死亡手里逃回来,为的就是保卫苏联,保卫布尔什维克。哪怕是那些政治犯,也一样,他们或许只是做法激进了一些,但是这个基地里的所有人,都是愿意为了苏联母亲献出生命的理想主义者。
他有些难过的看着这张身体隐没在夜视仪都看不透的黑暗中,好像只有一张脸漂浮在半空中的面孔。
哪怕变成了怪物,也还在记挂着苏联母亲吗?
“同志,你见过真正的太阳吗?”那张脸又说道,“比天上悬挂的那颗火星还要耀眼的太阳,跟我们来,去看看那耀眼的太阳如何照耀在苏维埃的土地上。”
一瞬间,尤里感觉头部一阵刺痛,他的意识仿佛都要消散,他感觉自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突然间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好啊!”尤里高兴的说道,并站起身,收拾好地上的一地装备,跟着几张飘荡在空中晦暗不清的脸,向着舱室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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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雅尔塔斯来到了尤利廷的城外,古典的旧式红砖墙包裹着城市,却在某一个时间段里成为了城市发展的阻碍,公路将城墙切割的千疮百孔,但这或许也是人类发展中的必然吧。
因为时局紧张,所以有红军士兵在公路上设卡查车,主要还是查小货车和货运卡车,少许几辆轿车很显然都属于这座城市中的权贵,底层士兵并不会去查验,毕竟这并不是战争时期。
路上也有不少人,他们多是骑着自行车,穿着厚重的棉服,在风雪中艰难的行走,在哨卡前排队,等待检查。检查他们的速度也很快,毕竟是个小城市,大家或多或少都见过。很快雅尔塔斯走到关卡边,便被叫住:“同志,身份证看一下!”一个戴着红星军帽,蒙着口罩的红军士兵伸手拦在雅尔塔斯面前。
一时间,雅尔塔斯有些怅然,因为这苏联身份证雅尔塔斯很显然是没有的,见都没见过!就在雅尔塔斯思索着,这个该怎么摆脱这个爱岗敬业的士兵时。
另一边,这个苏军士兵看着这一身蒸汽革命时期资本家特色的装束的银发男人,心里充满轻蔑和嫉妒。感觉年龄比其他并没有大多少岁,而就他这身衣服,可以抵得上士兵几年的工资,肯定是城里的那些有产者,共和国企业家,人民富豪,但一个人走路的情况又显得高不成低不就,而且身份证那种东西,谁会随身戴着,有啥用?看着明显掏不出身份证的男人,有些得意,但并不能表现在脸上,苏联红军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是人民的卫士。这是无产阶级的国家,小布尔乔亚也得在红军面前低头!
“先生,很高兴又见面了。”一个声音打破了雅尔塔斯和士兵的僵持,之前在城里游荡时遇见的士兵伊万取下口罩,兴奋的看着雅尔塔斯。
我长得这么像富兰克林吗?雅尔塔斯自嘲的想到,不过雅尔塔斯知道,至少眼前的麻烦解决了。
“卡诺,你拦这位先生什么事?”伊万看见拦在雅尔塔斯身前的红军士兵,有些不快的问道。
“队长,这位先生,有些可疑,而且...他不愿意出示身份证。”这位叫卡诺的士兵硬着头皮说。
话还没说完就让伊万飞起一脚踢翻在雪地里,伊万指着倒在地上的士兵骂到:“蠢货,你出门的时候带身份证了?你都没带你让这位先生出示?”
说完又到雅尔塔斯面前解释道:“先生,这愣头青是个刚入伍的新兵,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计较。”
“啊,当然,谁都年轻过不是吗?”雅尔塔斯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富兰克林塞进伊万手里,看着从雪地里爬起来的卡诺,也递过去几张美钞,安慰道:“这位小同志也是为了苏联的安全而警惕着,都是好同志啊,只不过这个证件平时真的很少用到,所以并没有带出来,下次一定注意。”
卡诺犹豫的接过雅尔塔斯的美钞,站到一边。
伊万示意他继续站岗,走到近前对雅尔塔斯说道:“先生,你这次来是要买什么吗?”
“对,这次准备购买一些家具装饰房间,也买点装修材料装点一下,我家会来一个小客人,为她准备一个房间。”雅尔塔斯笑着说。
“那好啊,先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带您去。我知道城里哪的家具最配得上您的身份!我用哨所的车带您去吧?”伊万殷勤的说。
“那可好,说道车,我还准备买一辆汽车和一辆货车,你可要帮我参考一下。”
“那当然,城里我最熟了,先生您尽管放心,只要城里有的,您想买啥我都能带你买到。”
“那就先谢谢了。”
“先生客气了,为人民服务是一直是红军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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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伊万开着哨所的军车带那个男人离开,卡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揉了揉被伊万踢到的地方,又摸了摸怀里的美钞,这种大额的美钞他可只在电视和广播里见过,现在几张这样的美钞躺在他怀里,感觉一时间真有些梦幻。
“该死的有钱人。”卡诺想道。
迎面开来一辆装矿的卡车,卡诺伸手把他拦下,恶狠狠的说道:“证件!该死的打工仔!”
看着司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便有了几分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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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私营家具厂门口,伊万停下了军车,带着雅尔塔斯走了进去,他们走过家具的生产车间,一直走到经理的办公室门口,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门。一个肥胖的男人坐在皮椅上搂着一个女人在卿卿我我,看到伊万带人进来,皱了皱眉头,面带嘲讽的说道:“怎么,伊万,你也敢来看我的家具了?”
伊万笑笑,说道:“死肥猪,今天是你的幸运日,这位尊贵的先生要来买你的东西,我知道你这里东西不便宜,但也就只有你这里的小玩意配得上这位先生的身份。”
肥胖的经理看着雅尔塔斯,一把推开了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站起来,走到桌子前,指着沙发对雅尔塔斯说道:“先生您请坐。海伦,快去给这位先生和......伊万倒咖啡!”
然后拿起一本皮质图鉴递到坐在沙发上的雅尔塔斯身前,说道:“先生您看看,您需要什么样的家具?”
雅尔塔斯挥挥手,示意伊万也坐下,便翻开图鉴问道:“我准备重新装修一下屋子,需要灯具,家具,还有建筑材料和家用电器,你把你这里最好的翻给我看看。”说完放了两扎百元美钞在桌子上。
胖经理看着桌子上的美元,确认是遇到真正的大客户了,咽了咽口水,迅速把自己那些昂贵奢侈家具翻到雅尔塔斯面前,兢兢业业的记下雅尔塔斯的所有要求,等到雅尔塔斯抿了一口海伦递上的咖啡,胖经理擦擦额头上的汗,问到:“尊贵的先生就这些了吗?”
“差不多了,对了,我要为一个小姑娘准备一个房间,我不太懂现在的小女孩的审美,你帮我配一套吧。总之,钱不是问题,要最好的。还有你这些都是现货吗?”雅尔塔斯问道。
“当然,先生,都是进口的现货。”胖经理脸上都快乐开了花。
“还有,帮我装上车以后,车也卖给我吧,我自己开回去。”
“尊贵的先生,不需要我们的工人为您安装吗?他们都是吃苦耐劳的好工人,绝对能让您满意的。”胖经理极力推荐着。
“不用了,我的仆人会完成好这一切的。”雅尔塔斯笑笑。
仆人?多陌生又现实的词啊。
“好的,先生。一共是,嗯......我算算,抹掉零头,9600美元。”胖经理的心情突然有些不美好了,他拿着账簿,走到办公桌后,拿出计算器算了一下给雅尔塔斯报了一个价格。雅尔塔斯点点头,直接丢了一扎美钞给胖经理,胖子接过美钞,点了一下,数出了多余的4张递给雅尔塔斯。
笑着拒绝了,说道:“分给装货的工人同志们吧,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就这样吧,我和伊万再去买些东西,天黑之前,我回来取车。”说完就和伊万走出了经理的办公室。
胖经理坐在皮椅上,看着空无一人的经理办公室,有些失落的呢喃道:“仆人?听听,上帝啊,仆人?苏联母亲什么时候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女助理海伦推门进来,看着只有胖经理一个人,便问道:“经理,那大客户走了?”
“怎么?海伦,你感兴趣?”胖经理抬起头问道。
“那当然啊,又年轻,又帅气,又有钱的大客户,真是完美的另一半啊。”海伦回想着雅尔塔斯的模样有些迷醉的说道。
“那行,那你就晚上加加班,把车钥匙交给他吧,有没有机会就看你自己了。”胖经理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诶诶?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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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尔塔斯跟着伊万在尤利廷的大街小巷转悠着,美钞如同流水般花出去,伊万的吉普军车上也装满了雅尔塔斯买的大包小包东西。等军车开到熟悉的街道边时,雅尔塔斯想起这里便是老布聂的眼镜店附近,他对伊万说道:“时间不早了,伊万同志,你该下班了。”说着摸出一叠很有分量的美钞放到伊万的腿上,“就在这里停下,我下车自己逛逛,我这些东西也麻烦你帮我送到买家具那里,晚些时候我自己去把车开走就行了。”
“先生,没事的,您逛逛,我在这等您就好了。”
“没事,红军士兵下班以后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雅尔塔斯笑道。
没有告别,雅尔塔斯便融入了这条街道,慢慢的走向了布聂的水晶工坊,推开门,能感觉这家店面有些许不同,少了之前的颓败,不再像个老人的坟墓。橘色的小猫最先跑出来,绿油油的眼睛看着雅尔塔斯,他淡淡一笑,走到那墨绿色的沙发上坐下,唤来猫咪。老布聂从里屋走出,看着雅尔塔斯脸上止不住的欣喜,他穿的不再邋遢,店里也有了明亮的光彩,布聂行过礼之后,转身去为雅尔塔斯准备茶点。雅尔塔斯逗着猫咪,眯着眼睛,感觉一时间,真有些许,放松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