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终结就那样,悄无声息得到来了,像是无序的风。太阳沉入地心,凛风裹挟着霜雪,像是一千个冻毙的幽魂,在落地窗外拍打着透明的玻璃。
雅尔塔斯的旅程从推开沉重的门扉开始,狂风拉扯着他的披风,是冻原上的恶灵在撕咬着啃噬着活人赖以保持体温的衣物,以期望寒风里的旅人也留在此地,和远古以来的死者同眠。但不是今天,雅尔塔斯关上门,抽出手杖,整整礼帽,向着黑暗的冻原深处跋涉而去。
今晚的目的地,在温暖些的南方,可能天亮之前都回不来,所以在餐桌上留下便条,让那小姑娘别为他准备早餐。想想那或许会寂寞的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等待他回来的女孩,雅尔塔斯的脚步不经快了起来。像是踩在风上,飞似地,向远方而去。
神明的时代早已结束,拉起一道门便跨越千万里路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在拒绝超凡因素的显现,人类被不可名状的帷幕所遮蔽,再也无法彻底地完成对自我的认知。这层帷幕,把远古的洪荒拦在历史里,把诸神的辉煌埋进遗迹中,哪怕是新生的人类诸神,都被这帷幕所困守,从而抛弃这个星球远遁星海。
乌拉尔山脉在苏联的脊梁,也俄联邦联通着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交界处,也是苏联重要的钢铁产地和工业大后方。如今,边境形式摇摇欲坠,哈萨克斯坦已经不再是苏联坚不可摧的一份子,风雨飘摇的苏共中央,再也没有能力像是肃清车臣和布拉格的叛逆一样,狂风骤雨般的把那些对所谓自由的渴望掐死在萌芽中。
或许有一天?
苏联也会被这一切拖垮,那一天也许并不是太遥远。
跟着不可见的丝线,雅尔塔斯来到了叶卡捷琳堡,沙皇一家殒命的城市,也是一座宏大的工业都市,在天完全亮起来之前,他来到了这座城市的边缘。
这里曾是俄国东进的大后方,也是俄国工业走上集体化的地方,沙皇彼得一世建立了这座城市,也在这划分了欧洲和亚洲。是座不错的城市,但这里显然,变了样子。相比起尤利廷那样的小城市,叶卡捷琳堡显然并未因为莫斯科的动荡而有任何改变,甚至越发繁华,这里是工人们的聚集地,是无产阶级的大本营,但同样的,也是资本家的乐园。
激进的私有化进程,让苏联的工人们从国家的主人变成了雇工,从受人尊敬的无产者变成了令人唾弃的打工人,短短数年,时代的变革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这么的,匪夷所思。
当雅尔塔斯踏入这座城市时,黎明到来了,先叫了一辆出租车,看着满街的赫鲁晓夫时代的公寓楼,这种5层小楼里居住着工人们,他们的住房面积或许不是很大,但独立卫生间和厨房,还有全天的热水供应,都让他们感觉到骄傲和自信。
司机是一个当地人,已经跑了许多年的出租车了,在叶卡捷琳堡,卢布才是合法流通货币,美元在苏联的核心区域,并不能直接流通,所以去一趟银行,很有必要。
“先生,你是外国人吗?”
司机对坐在后座的雅尔塔斯用英语说到。
外国人?或许并没有人比雅尔塔斯在俄国的土地上生活得更久,但毫无疑问的,确实是外国人呢。
“算是吧。”雅尔塔斯用俄语回应。
“那先生的俄语说的真不错,还有些莫斯科口音,之前是在莫斯科待了很长时间吗?先生这次也是从莫斯科来的吗?”
健谈的出租司机依旧愉快的和雅尔塔斯聊着。
“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都待过不短的时间,不过不是莫斯科,是楚科奇。”雅尔塔斯笑笑,摇摇头回应。
“楚科奇,我听说过,那可远了。看来你在苏联呆了很久啊?冒昧的问一下,你拿到苏联国籍了吗?”
苏联国籍?还真没有。
“还没呢。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外国人的?”有些好奇。
“当然是靠出租车司机的直觉了。”中年司机显得有些骄傲。
“那,先说好,目前我没有车费可以付给你。”想了想,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想着带上点喀秋莎存在他这里的卢布。目前的情况确实是,没有钱付车费。
听到雅尔塔斯的话,出租车司机有些懊恼,一只手挠挠头,像是经历什么挣扎一样,最后还是开口道:“唉,这世道,像你这样穿着这么体面的先生也会困顿啊。没事,这段路我免费拉你,想来你从西伯利亚那边来叶卡捷琳堡,也很不容易吧。”
还是个不错的好人?
“不,我只是手上没有卢布,我只有美元,你搭我去银行,我去换点卢布就行。来,拿着,我不会跑掉的,你可以拿着等我回来,也可以就当这是车费了。”抽出一张20美元的钞票,递到司机手里。
“不好意,误会你了。现在这市面上美钞可比卢布受欢迎啊,我听说好多有钱人都把家产换成美钞了。切,真是该死的。”司机看着手上的美钞,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样吧,先生,我按照银行的比例,再找你25卢布,亏一点,这张美钞就给我收藏了可以吗?”
“20卢布就行了,多余的,就当你愿意免费搭我,我请你吃顿早饭如何?”雅尔塔斯靠在布质的靠椅垫上,感觉这个司机有些意思。
“那就多谢了,叶卡捷琳堡最大的银行,前面拐角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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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愉快先生,这是我的短号,如果你还需要用车,就打给我。”司机递出一张名片放到雅尔塔斯手里。
“好的。”雅尔塔斯关上车门,拿出他的手杖,叶卡捷琳堡早就迎来了春天,太阳温暖,绿植茂密,甚至有年轻的女孩已经穿上夏天的短裙在街上逛悠了。
忽然有些可惜没有带上喀秋莎。
摇摇头,看了眼这座十多层高的大楼,走进其中。
取号,排队,等待许久,雅尔塔斯终于坐到柜台前,加厚的防弹玻璃背后心不在焉的女柜员对着麦克风问到:“先生,什么业务?”
看着放在边上的音响,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装作很懂行的样子。
“换点卢布。”说完把一沓美元丢进托盘里,看着收银员放下防爆窗,又拿出金属探测器扫描一圈,才又打开她那边的防爆窗取出美钞,拿在手里看了看,点好数目才有些疑惑的看着雅尔塔斯递过去的美元,又看了看雅尔塔斯。在她的窗台边不知道说些什么,离麦克风有些远,厚重的玻璃甚至可以隔开声音?
片刻后,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胖子走到柜台前,拿起那雅尔塔斯的美钞仔细看了看,然后对女柜员说了什么,拿着钱走进了背后的办公室里。雅尔塔斯邹邹眉头,现在的苏联银行也会玩这种俄国套路?
“先生,您这边请,那边的VIP室里,我们的经理在等您。”女柜员指着柜台边的那扇红漆门,对雅尔塔斯说道。
难道真是我认识的那种俄国套路?
雅尔塔斯有些疑惑,但他不说。
起身,依照指示,推开那扇红漆门。
好像确实不是雅尔塔斯想的那种地主银行或者当铺套路,推开门,发现是一件装修豪华的会客厅,一看就很高级的皮沙发上聆郎满目的摆着许多食品和用品,比如巧克力和雪茄。
那个胖经理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美钞,看见雅尔塔斯进来,便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先生您先请坐,咖啡要奶和糖吗?”
当然是坐下。
“要奶,一颗糖,加两勺蜂蜜。”
“啊,真是为讲究的先生。”
胖经理笑笑,看着大理石茶几上的咖啡壶冒出沸腾的热气,便扣开茶几下面的消毒柜,拿出两个精致的咖啡杯,先给雅尔塔斯递上了咖啡,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加奶,一颗方糖,两勺蜂蜜。
抿了抿咖啡,点点头。
“不错。”
“哈哈,谢谢夸奖,先生来跟雪茄吗?”
“可以,谢谢。”
胖经理点点头,手脚麻利的从雪茄盒里拿出雪茄,剪好,烤制片刻,才把雪茄递给雅尔塔斯又把火柴盒推到他面前。
烟雾缭绕里,雅尔塔斯颇有一种又回到了俄国的时代,抽着雪茄甚至鸦片,在圣彼得堡享受人类的对于舒适的极限追求的生活,不过一切,应当是都回不去了。
“先生啊,你这个美钞,真是不错。”胖经理也吊着雪茄,看着身边这个一身蒸汽时代的资本家装束的年轻男人。
“有什么问题?”
抬起眼睛看着这胖子。
“不,不不不,没有问题,第一版的美钞,都是古董,而且都是崭新的,甚至是联号的。这些钱,带着1860年左右的美国气息,拿来换卢布太亏了。这应该用来收藏。您觉得呢?先生。”胖经理显然对这套美钞很感兴趣。
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是在纽约的联邦银行,当着雅尔塔斯的面印出来的,特殊钞票,作为购买阿拉斯加的代价。加上迟纳金和手续费一共270万美元,一个特殊批号,当面印刷。
“这不算什么,我有更漂亮的。”
收藏,雅尔塔斯有些明白事情的缘由了。
雅尔塔斯话音刚落,胖子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盯着雅尔塔斯,眼神带着些让人有些难受的神情。
皱皱眉,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锭放在茶几上,胖经理赶紧拿过去,看了看,神色狂热。
“哦哦哦,这玩意,这是彼得大帝的沙皇铁炉炼出来的纪念款金锭,那个炉子就在叶卡捷琳堡,啊,这是1724年的味道。一块金锭5公斤,乖乖,分量真足啊。”胖经理觉得那沓美钞瞬间就可有可无了,这块金锭才是真的。他狂热的抚摸着金锭上俄文字母和印花,要不是雅尔塔斯还在,他甚至可能会亲上几口。
“先生,不知道您的名字?”过了好一会,胖经理才念念不舍的放下金锭,看向雅尔塔斯。
“雅尔塔斯。”隐晦地撇撇嘴,人类不过如此。
“啊,是没听过的名字,您刚来苏联?”胖经理想了想,好奇的问道。
“不,只是最近这些年,一直在楚科奇,今天刚到叶卡捷琳堡。”
“哦哦,楚科奇,那可远了,怪不得没听过您的名字。想来在楚科奇,您也是有名的收藏家吧?这两样您有意出手?”胖经理搓搓手问道。
“对,我需要卢布。”
“那这简单,不管是美钞还是金锭都是硬通货,现在这世道,不是太稳定,这些东西都值钱,相反的,卢布就不太行了。尤其是卢布,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又变成废纸了?所以这样吧,我给您50万卢布。金锭算45万,一万美元算5万,您看怎么样?”
“可以。”50万卢布?一笔不少的钱财了。如果喀秋莎的外公还活着,应该会用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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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一切琐事终结,雅尔塔斯顺着叶卡捷琳堡发街道漫步着,毕竟是大城市,温暖的春风吹拂着路边的绿植,许多条河道横穿而过,路边可以看见路人们悠闲的闲逛着,甚至有牵着乖巧的狗狗在河道边遛弯的人。真是惬意的初夏呐。
顺着丝线,雅尔塔斯走进了叶卡捷琳堡的工业区,这里已经距离市区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了,但是工厂之间依旧繁荣,来至苏联的各个共和国的重工业资源在这里整合,在这些工厂里被加工成成品,再顺着那漫长的铁路线,输送到苏联的各个地方。所以,这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样子,和莫斯科那种动荡焦虑的场景可真是一点都不同。
连成一片的烟囱向天空排放着白色的烟云,空气中都带着钢铁的味道,工人们劳作在自己的岗位上,带着梦想和职责在此地奋斗着,为了苏维埃的未来。
此刻已经是中午了,工人们暂时休息,他们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脸上却很精神,自豪和骄傲还刻在他们的脸上,第一次,雅尔塔斯感觉自己和人群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他逆着人群而行,沿途都是骑着自行车或许步行的工人,他们看着雅尔塔斯,脸上有些疑惑,有些好奇,这个跟他们新任的领导穿着有些相似的男人怎么会自己徒步前行,而不是乘着汽车从工人潮中逆行?
就这样,等到人群散去,雅尔塔斯顺着丝线找到了目标,一座低矮破败的教堂,在教堂后面的墓地里,一座同样低矮破败的墓碑。
克莱顿·科勒(1935-1985)
没有墓志铭。
这个结果让雅尔塔斯有些预料未及,喀秋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家人了吗?真是,有些可怜。
那种诡异的牵连感,让雅尔塔斯摸着他低矮的墓碑,就看到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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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顿·科勒,他诞生在一个荒诞的时代,世界大战的阴云又一次笼罩在这个世界上,他诞生在叶卡捷琳堡,苏联的工业中心。
1935年8月末的一个夜晚,化名尼雅的女人在家里生下克莱顿·科勒,他的父亲亲自为他接生。在那间昏暗的卧室里,有着漂亮八字胡的男人把他抱起来,心里有些激动又很不安。
“让我看看儿子。”虚弱的女人头发都被汗水打湿,躺在床上看着那个漂亮的男人。
“尼雅,我,我当父亲了。我很高兴,可这真的是对的吗?”男人怀抱着婴儿,坐在窗边,轻轻的把裹着婴儿的毯子放到女人怀里。
“我不知道,但是诺曼诺夫家族有后代了,血脉终究是没有断绝我很高兴,想来父亲也会很高兴吧?”女人逗弄着这个蓝色眼睛的婴儿,悄悄地说。
“嘘,你不要命了?尼雅?谁也不知道斯大林的狗腿子是不是就在外面听着!你还想再死一次吗?”男人的脸庞一下子有些扭曲,他甚至不放心的四处张望着,站起来打开窗,看着宁静的街道,才放下心来。
女人还是有些不屑,但也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问道:“你想好给儿子取个什么名字了吗?”
“克莱顿·科勒。克莱顿是我的中间名,很少有人知道,也有纪念意义。”男人缓缓关上窗,看着床上的女人和孩子,终究是放松下来,笑了笑。
“克莱顿·科勒?真可怜啊,姓氏都是假的。那我再给你取个名字吧,这个名字,就伴随你到太阳升起。你就叫尼古拉耶斯·亚历山德罗维奇,俄国的皇帝,上帝的牧羊人。”女人看着怀中的婴儿,悄声地凑在婴儿的耳朵边上,悄悄地说道,漂亮的蓝色眼睛里眼泪止不住的顺着她美丽的脸颊滑落,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雅尔塔斯的心口上,阿纳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他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幼女,他所守护着的凡人之一。在他踏上前往中国东北的路途时,这个年仅三岁的小女孩用油画画了一副画送给他,那个银色头发的火柴人踩着一面太阳旗,这些他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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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莫斯科市政厅,叶利钦看着放在他桌子上的旧式美钞和大块金锭,有些咋舌,站起身在他办公室的书柜上取下一本黄色的档案,拿到办公桌前翻出折角的那一页继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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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看来这是个不会错的开始,还有一个事我需要证实,拉斯普京和你们这个守护者,有关系吗?
尼古拉二世:没有,他只是个骗术高超的骗子和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但他刚出现的时候,我也以为是雅尔塔斯卿回来了。
我:为什么这么说?
尼古拉二世:因为他对我说,他是上帝派来守护俄国和我的家族的。
我:你就这么信了?
尼古拉二世:是的,一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雅尔塔斯卿,跟上帝的关系,应该并不怎么好。
我:有趣,你又是怎么想明白的呢?
尼古拉二世:是这样的,俄国开始信仰东正教,应该是从瓦里西三世开始的,因为他的母亲是个拜占庭人,而雅尔塔斯卿也是。但我观察过,他从未做过礼拜,也从没去过教堂,哪怕是吃饭,也并不祈祷。
我:无神论者都是这样的。而且你不是说,他也是神明吗?
尼古拉二世:是的,关于这点,我问过他。他只是笑笑,神秘的说,当人类真正的认识太阳之后,就不会再对着太阳顶礼膜拜。所以我查阅了古罗马——希腊时代多神教的资料,我认为古老的诸神都是存在的,上帝是之后才出现的。并非一切的开端。
我:大胆的想法,不过你真的认为那些神明们真的存在?
尼古拉二世:我不可能不相信他们不存在,毕竟我的身边便有过一个神明。这总不能是我家族和俄国数百年的统治者们的集体幻觉吧?
我:确实,匪夷所思的事情,确实很多,但是神明,真的很难想象。那话题说拉斯普京,你觉得他是个人类吗?
尼古拉二世:这一点,我不敢说,但是他确实有些不正常。他不光向上帝祈祷,还向别的什么祈祷。
我:别的什么?
尼古拉二世:我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他弄丢了他的母亲,记不起来该怎么向他的母亲祈祷。
我:母亲?
尼古拉二世:是的,母亲,这个让我很疑惑,我问过他,这个母亲是谁?他说是孕育他的,他的母亲在孕育他之前就死了,后来甚至连名讳和向祂祈祷的祷词都被抹去了。
我:祂?名讳和祷词?抹去了?孕育他之前就死去的母亲?你详细说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光靠这些信息我觉得都足够苏共中央对你和你家人的审判进行重新评估。
尼古拉二世:我以为这只是他的又一个谎言,但是他的仆人向我报告过,他会每周专门抽出一个固定的时间,就在星期三下午,把自己封闭在祈祷室里,在咒骂一个名字,叫什么......干柴?很奇怪的名字,咒骂他杀死了他的母亲,还抹去了他母亲的一切。
我:这很有趣,非常有趣,皇帝陛下难道不知道你的帝国或者说你的皇室里到底混进来了多少不人不鬼的东西吗?
尼古拉二世:有感觉,从日俄战争结束以后吧。很多人都变了,变得诡异起来,我记得在十年前,我的秘密卫队处死了一个圣彼得堡郊外的修道院的牧师,那个牧师,在绞刑架上扑腾了六个小时,我亲自去观看了其中两个小时......
我:扑腾了六个小时才死?
尼古拉二世:扑腾了六个小时,用脖子磨断了绳子,掉在地上,被我的侍卫们用长戟叉起来,切成了几十块,还在乱动,最后还是用汽油烧了很久,才应该是彻底杀死它了。
我:这个事,我有所耳闻,我还以为是你的卫队屠戮了一个教堂呢。
尼古拉二世:除了那个牧师,包括我的两个侍卫,其他人都被它吃了。
我:吃了?
尼古拉二世:是的,教堂里,忏悔室,天主的圣像上,全是血肉和断肢,然后我的侍卫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烹煮的人肉,我的两个侍卫都被一把面包刀杀死了,躺在那里,等待着被肢解。我下令烧毁了那座教堂。
我:重要的参考。你说的这些异常,都是你们的守护者死去以后才发生的?
尼古拉二世:是的,雅尔塔斯卿在远东没有回来,这个国家就像乱了套,什么样的东西都披上人皮从黑暗里冒了出来。我还想说,你们的新国家里,说不定也在某些位置上坐着些披着人皮的东西呢。
我:当然,找出这些东西,然后将它们彻底毁灭,这就是我们焚烧机关的职责。和你聊的很愉快,皇帝陛下,但我恐怕得走了,你放心,我会把你的态度呈现给苏共中央和焚烧机关的,我也相信他们或许会改变一些想法。
(结束)
翻完了档案,叶利钦站起来,看着窗外的莫斯科,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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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结束了对记忆的回溯,雅尔塔斯坐在坟墓旁边的草地上,柔和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这让他感到一些温暖。很久没有在他的内心里泛起的情绪此刻却像暴风来临时大海上的浪潮一样翻涌着,最终,他发现,他变了。
是的,变了,变得有些脆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这可不是神明该有的样子。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感觉,从希腊到罗马,从罗马到君士坦丁堡,从君士坦丁堡到莫斯科,没有信徒的祂,神性在逐渐减退,祂在慢慢的向一个凡人,或者说,像真正的自己在蜕变。
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背叛的序幕早已拉开,再往前,就是那倒塌的初始之火的火堆,为延续世界而快要将自己烧尽的上帝。伟大的太阳,并没有能力阻挡那因火而来的灰烬,夺取火,收割这个星球,让这亿万的魂灵成为踏上旅途的薪,向着多元宇宙中心的火进发,这边是帷幕下最终的结局。但那并不是雅尔塔斯所期望的,守护人类,是人类神明的职责,雅尔塔斯选择了守护罗马作为守护人类的方式,但时代的浪潮将这一切碾碎,每一次都让他的锚点不稳定。
古希腊时代,凡人都说自己是众神手中的木偶,但众神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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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到雅尔塔斯身边,向他递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恭敬的说道:“先生,有人找您。”
歪歪头,看着这个黑盒子,雅尔塔斯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按照男人的提示,把黑盒子凑到耳边。
一个有些不好形容的声音在黑盒子那头出现:“您好,伟大的守护者,我是叶利钦,您忠实的朋友。”
“这就是,所谓的移动电话?”
“啊,看来雅尔塔斯先生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啊。很高兴跨越时空,能和您交谈。”
“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希望您可以继续守护俄国,俄国同样也需要您的守护。”
“俄国?”雅尔塔斯有些玩味的理解到这个词。
“是的,就是您数百年来一直守护着的俄罗斯。”叶利钦的声音很难形容,但那友好的态度和时常传来的爽朗笑声,让他更像一只狐狸而不是一个人类。
“我以为,我现在是在,苏联。”
“当然是在苏联,但也是在俄罗斯。”
“这样吗?我准备离开苏联了。”
“能问一下,您准备去哪吗?”
“回我的故乡看看吧。”
“啊,当然,怀念故乡总是每个游子的心结呢,那您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也许不会吧。”
“那,既然如此,是我打扰了。不过伟大的守护者要是哪一天转变想法了,您随时都能联系到我。”
“嗯,就这样吧。”
把移动电话从耳边拿开,在西装男的指点下,挂了电话,准备把电话还过去。礼貌的拒绝了,并表示这是礼物。
一个现代的移动电话?
或许吧。
西装男走后,雅尔塔斯继续游荡在寂寥的墓园中,随便找了个地方把那电话放到墓碑边上,继续阅读克莱顿·科勒的人生。
1985年,因钢厂改组,作为厂长的克莱顿·科勒也被迫下岗,他看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代替了工人委员会,成为钢厂的实际领导者,工人福利被削减,大量工人下岗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就这样,多年之前他就失去了女儿,现在又失去了工作,他已经很老了,但又尚且年轻,不过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钢厂的厂长,为工人谋福利,为钢厂提高产量紧抓原料供给,举报亏空钢厂的领导也能成为他的职业污点,成为他下岗的理由?
他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苏联为什么会在阿富汗战败,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叶卡捷琳堡运输这么多东西到俄联邦之外的共和国,那些人还一直在反对苏联?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会突然离家出走?他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抛下他杳无音讯?他不懂,不懂的太多,像一头跟不上指挥棒的老驴,所以他买了一把枪,为自己办了个葬礼,躺在棺材里,结束了自己。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给他开那么多玩笑?
14岁的时候,父母就在一个雨夜离开,从此再无音讯,斯大林的办公文员把他的家翻得一塌糊涂,最终却把他送进了农场集中管理。
17岁离开,考进乌拉尔大学,就读冶炼冶金,他也想做个保尔柯察金那样的英雄,所以他义无反顾。
22岁,成为光荣的工人。
24岁,娶妻生子,妻子难产,一个人把那个虚弱的小姑娘拉扯长大。
41岁,耗尽半生抚养长大的女儿,留下一封信,逃离了他。他始终不明白,他已经把所有的爱倾注到这个小姑娘身上,甚至并未再娶妻,再生子,为什么?女儿会逃离他?
44岁,女儿来信,在莫斯科定居,甚至有了孩子,还有照片,丈夫是个痞里痞气的小伙子,他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家伙,不像工人一样铁骨铮铮,更没有力量甚至缺乏信仰。但,他也有孙女了,他很喜欢,那个小姑娘长得,和她妈妈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51岁,女儿去远东了,带着小孙女,他甚至未能见过一面,但这是女儿丈夫的决定,那个男人终于,像是个体面人了。
54岁,下岗,人生仿佛走到了尽头。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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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雅尔塔斯看完了克莱顿的一生,平凡而又普通的一生,像极了普通人。或许,喀秋莎的命运也应该如此,平凡、庸碌却又在幸福和不幸中过完一生。
只是他在这个时代醒来,仿佛命中注定的,要改变些什么。
另外,他更加好奇,克莱顿的父母,尤其是他的母亲,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幼女,阿娜斯塔西娅的故事。或许她仍旧在这座城市游荡,徘徊在沙皇一家的埋骨之地,像个孤独的游魂在等待雅尔塔斯。
命运的丝线果然发生了更迭,跟着命运的脚步,雅尔塔斯再度踏上旅程,在天黑之前,他要回到楚科奇,所以,他必须加快脚步,喀秋莎肯定在等他回去吃晚餐。
在城外的一片山地里,那游荡的幽魂被雅尔塔斯找到了,更加深刻的丝线,像是密密麻麻的网一样,等待着雅尔塔斯的到来。
“我回来了,亲爱的阿娜斯塔西亚。”雅尔塔斯轻声呢喃到,他伸出手,触摸着那已经忘却自己的游魂。
时间穿梭到那个夜晚,沙皇一家被叶卡捷琳堡当局的秘密警察驱赶出羁押的农场,走到一旁的草甸上。
尼古拉二世一边保护着他的妻子和孩子,高声叫喊着,焚烧机关说过会给予我们新的公民身份,你们无权处决我们!
那穿着黑色警服,戴着又大又宽的低沿帽的男人拿着枪,指着尼古拉二世,对他说,焚烧机关的怪胎说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听从斯大林同志的命令。
尼古拉二世把妻儿护在身后,对那个男人吼道,斯大林?你们的首领不是那个化名列林的人吗?
“嘭。”枪响了,尼古拉二世倒在地上,鲜血溅在年幼的阿娜斯塔西亚脸上,她摸摸脸上的血迹,惊恐的大叫着。
“你的问题太多了。所以焚烧机关只能得到你们的尸体了。”男人那张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下一个是谁?”
手枪的轰鸣不断响起,每次枪响都有人倒下,从阿娜斯塔西亚的母亲,姐姐,弟弟,仆人,最后只剩下她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哭泣。
“最后一个了,藏在苏维埃里的老鼠,你们吃着人民靠辛勤劳作换来的粮食时,不觉得羞愧吗?”那个男人的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像是个恶鬼,他盯着阿娜斯塔西亚,眼睛里仿佛都是血色,想要吞噬她的每一丝血肉。
“老大,焚烧机关的人要进来带这些老鼠走。”另一个穿着同样黑色制服的男人跑过来,在拿枪的男人边上说道。
“那群怪胎?让他们进来给这些老鼠收尸正合适。”男人吩咐到,然后继续盯着阿娜斯塔西亚那张年轻漂亮但因恐惧而煞白的脸。
“没机会和你继续玩了,我亲爱的,女大公,地狱里有给你烧好的沸水,保准一下就能烫烂你这伪装成人的皮肉。”说罢开了枪,阿娜斯塔西亚只感觉心口一痛,意识便快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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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醒来时,被明亮的聚光灯照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天堂,但是她肯定已经死去了。
一张戴着蓝色口罩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冷淡地说:“生命体征恢复,复苏实验成功。注入17号药剂,让她休息一下。”
好像有冰冷的液体被注入体内,眩晕感又出现了,这次应该是死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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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是在昏暗的房间,摇晃的煤油灯成了房间里的唯一亮点。
“水......”
曾经的女大公艰难的张开像是黏合在一起的嘴唇。
“阿娜斯塔西亚,你醒了!?来,咬着这根管子,吸。这是葡萄糖,补充体能很好的。”有个女性的声音用英语说着。
“你是...谁?我在...哪?”阿娜斯塔西亚吮吸着葡萄糖,终究是感觉缓和了一些,就看见了一位有着亚麻色波浪卷长发的少女就站在她的窗边。
“小耶芙娜,你居然把我忘记了吗?我是你的表姐玛丽啊!”少女有些疑惑的看着阿娜斯塔西亚。
“玛丽表姐......我们在哪?”
“去伦敦的船上。奥地利也不安全,所以,父亲托我把你带到乔治舅舅那里去。”玛丽解释道。
“我的...父亲母亲姐姐们还有弟弟呢...”似乎是已经知道了答案,阿娜斯塔西亚双目无神的看着摇晃的舱顶,低声呢喃着。
“他们都没被救活,焚烧机关去晚了一步,只救回来了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病床上躺着的表妹这个噩耗,但不说并不能解决问题,玛丽还是喘口气,艰难的说道。
“我记得,我的心被......”一切都好似梦幻,阿娜斯塔西亚伸手想去抚摸自己被子弹射穿的地方。
“别,你的心脏被子弹打碎了,这是焚烧机关给你装的实验型人造心脏。”拉住了阿娜斯塔西亚冰凉的手,玛丽把她的双手都放到自己的手心里。
温暖的热度让阿娜斯塔西亚感觉好些了,眩晕感又止不住的涌上头顶。
“你好好休息吧,一切等到了伦敦......”玛丽说着什么,阿娜斯塔西亚已经听不见了,
眩晕感袭来,让她闭上了双眼。
“焚烧机关?”在意识的最后片刻,闪过尼古拉二世和那个黑衣军官的对话,其中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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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总是在这种循环往复的杀戮中永远得不到解脱,而历史总是一条直线,好像无论怎么发展,都会重回原点。人,无论带着怎样崇高的理想,建立如何伟大的国度,最终会在时间的侵蚀下回到原点,变成被他们推翻的那种人罢了。
在这荒野之中的游魂,抗拒着火的呼唤,倔强的留在原地,并在此停留数十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今天,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小耶芙娜,我回来了。”雅尔塔斯呼唤着这陷入那绝望的灰色世界和现世中的游魂。
火环在她的魂灵边聚集起来,她逸散的意识被再度聚拢,残缺的部分被游离的柴灰补齐,身体缩成一个小女孩的阿娜斯塔西亚再度返回现世。
“雅尔塔斯阁下!您终于得胜归来了!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小女孩像是从睡梦中被唤醒一样,揉揉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欣喜地说道。
“没有胜利,我们战败了。”雅尔塔斯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摊摊手。
“啊,那也没关系,您回来就好了。我好像记得,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我还以为他就是雅尔塔斯阁下呢,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还有,我好像是......死了?死了两次?”小女孩依旧很高兴,碍于礼貌没有上来拥抱雅尔塔斯,但她欣喜的回忆着想要对雅尔塔斯说的话时,涌上的记忆又让她残破的灵魂有再度崩溃的迹象。
雅尔塔斯伸出双手拥抱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轻拍着她的后背,把嘴凑在她耳边说:“小耶芙娜,不要去想这些了。我找到了你的儿子,他过得很好,他也有了孙女,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和你一样可爱,我会照顾她的。我们拉钩!”
那濒临破碎的魂灵止不住的崩溃,也对,这毕竟是活人的世界,死去的人,早已不该存在,他们的灵魂应该会沉入深海,涌入归墟,最终成为这个世界延续下去的柴薪。
没有说话,脸已经崩溃成一半幼稚可爱的小女孩,一半成熟美丽的贵夫人阿娜斯塔西亚想要伸出手,和雅尔塔斯的手勾在一起,但就差一点,她的灵魂彻底崩溃了。化成点点萤火,流散进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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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旧地注视着这片荒芜的废墟,隐形仆役从中挖出两具残损的骸骨,将他们重新埋葬后,雅尔塔斯转身离开,返回叶卡捷琳堡,中午从银行出来订的蛋糕,应该可以取了。雅尔塔斯一只手杵着手杖,一只手抚摸着口袋里的票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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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晚了一些,落地窗外看见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喀秋莎,雅尔塔斯有些...失落。有趣的情绪,轻轻的推开门,想要把这个小姑娘抱回她的床上,哪知道门刚打开,喀秋莎就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立马坐起身,看着雅尔塔斯。
“雅尔塔斯先生!欢迎回来!我做了好多菜呢!”喀秋莎揉揉眼睛,站起身来,接过雅尔塔斯脱下的外衣,踮着脚挂在衣帽架上,然后又殷勤的拉开餐桌边的椅子等待着他的落座。
笑容不自觉的挂在了雅尔塔斯脸上,拿起礼帽放在餐桌上坐下,看着喀秋莎烧好的一桌子菜,雅尔塔斯的心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触动。
“我要变个魔术,喀秋莎你可看好了!”雅尔塔斯不自觉的很开心,他笑着对喀秋莎说。
看着瞪着眼睛眨都不眨的喀秋莎,雅尔塔斯把手伸进礼帽里套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像个马戏团里上演滑稽剧的演员一样,神秘又搞笑。
突然,雅尔塔斯先点头,然后猛力的拉出一个比那平平无奇的黑礼帽高出不少,大更是大了不止一圈的扎着蝴蝶结的大礼盒,放在桌上。
“喀秋莎快打开看看这是什么呢!?”很适合去放惊吓魔盒的雅尔塔斯先生故作惊讶的说,表情夸张不已!
先是惊讶,又皱皱眉看着这不太正常的雅尔塔斯先生,脚踢了踢坐下同样睡得流哈喇子的两只傻狗,喀秋莎此刻有些害怕家里是进了传说中的西伯利亚大毛熊或者狼外婆什么的,伪装成雅尔塔斯先生的样子。
两只狗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喀秋莎心里更加没底,有些颤抖的伸手拉开礼盒上的蝴蝶结,并为可能到来的惊吓深吸两口气做足了准备。
叮...惊吓魔盒打开了!
盒子包装向四周散去,一个跳着舞的木偶小人开始了它的旋转,三层的红丝绒蛋糕上插上15根漂亮的蜡烛,木偶旋转着,脚擦过蜡烛的边,便有火燃起,点燃蜡烛。
“喀秋莎,15岁生日快乐!”雅尔塔斯先生此刻其实很适合脸上摸些面粉,再在两颊涂点红丝绒蛋糕,当然,鼻子上还需要一个球形果冻!
“诶?!”惊吓魔盒变成了惊喜魔盒,喀秋莎看着这有些不正常的雅尔塔斯先生,非常的疑惑。
“雅尔塔斯先生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傻姑娘,你们母亲从未忘记,我也不会忘记。
“当然是通过塔罗牌算出来的!”荡漾的摇着头,雅尔塔斯突然发现自己也许本色出演弄臣有些天赋,但也仅仅是蹩脚天赋。20个世纪的时光都在扮演着弄臣的角色,却也仅仅只是蹩脚的演员,这让雅尔塔斯不觉得有些难过。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丑角,难过当然需要用笑容来表达。但这些属于人类的情绪突然间涌入他体内,终究是有些不适应。
还是,恢复正常吧。
“喀秋莎喜欢吗?这个蛋糕。”
看着雅尔塔斯先生恢复原先的沉静,优雅又充满风度的样子,喀秋莎才不再怀疑这是一个穿着雅尔塔斯先生礼服的西伯利亚大毛熊。
“非常喜欢,这是我最好的一个生日蛋糕!”喀秋莎快乐的拍着小手,看着舞动的木偶小人。
不,傻姑娘,这是我从叶卡捷琳堡买来的,它无论再怎么精美,永远比不上你的母亲亲手为你烤制的生日蛋糕。
“你喜欢就好,对了,还有生日礼物。”
“诶?雅尔塔斯先生的帽子装这么多东西,戴在头上不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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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钢铁雕花的羽毛笔,带着机械和齿轮,转动可以换墨,剧烈转动以后还会洒出蒸汽云雾,看笔面添加的成分来决定蒸汽的成分。
一盒漂亮的铅笔。
今天是4月20日,楚科奇的冬天快要结束的日子,也是喀秋莎的生日。
喀秋莎,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