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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幕 恒星

失落地球3凛风 Ainaer 11088 2024-07-06 15:10

  西伯利亚的寒风在这个季节,是永远不会偏转的,冷酷的低温和绝望的白霜永远是此刻的绝响,天上的太阳都不能带来丝毫温度,只会反射致命的白光,来让旅人和流放者陷入更深层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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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一阵恍惚,最后破裂成雪花,喀秋莎的梦醒了,天还未亮,隔着墙壁,雅尔塔斯都听见小女孩的哭泣。摇摇头,转身离开,来到一楼,壁炉是唯一的光亮,两只狗的口水又蔓延在地板上,微微皱眉,看了看黑暗中挂钟的时间,四时一刻,或许还来得及。没有推开门,直接化成一道影子,闪烁在冻原上。

  以喀秋莎为时间轴的旧日重现,并未解开雅尔塔斯的疑惑,他闪烁在冻原中,他要去找到答案,也就是喀秋莎的母亲。

  影子的闪烁速度始终不如在天上飞来的快,但上次那个卫星却仿佛一个威胁,虽然雅尔塔斯已经给了那些凡人一个教训但,有了喀秋莎,他的顾虑变得多起来。索性就这样,化作一道逆行的飓风,将这片冻原上的风向搅的零碎。

  也是很快,雅尔塔斯就到了记忆中的那个位置,迎风坡上枯萎的大树,断裂的绳索和那冻得像是残破石块一样的黄色皮箱,显示着雅尔塔斯的位置并没有错,细微的感应在空气中拉起一条线,带着雅尔塔斯走进一个冬眠的熊穴。零碎的骨架和破烂的衣物显示着这个女人的最终归属。从自然里来,又回归自然。白熊拥抱着两只幼崽沉沉的睡去,雅尔塔斯的到来并未惊扰到它们。隐形仆役从雅尔塔斯的影子里走出,找寻着凌乱的骨架,将其拼接在一起,当一切完成,天已微亮。来到一片干枯的树旁,一个冻湖边,隐形仆役早已挖好了一个坟墓,就这样,白骨自己走了进去。

  那被犬齿啃咬得伤痕累累的骸骨上,丝线早已断裂,但那空旷的颅骨里,一丝火星仍在闪烁,吮吸着那丝火星进入躯体,女人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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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张男性的面孔,印刻在海伦的脑海里,那张年轻的穿着西装的灰眼黑发的男子,应该就是她的丈夫马卡尼特·奥卡尼。那有些苍老的,金发蓝眼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父亲。

  她的故事从一间钢铁厂的职工宿舍开始,母亲难产死去,她的父亲克莱顿·科勒将她抚养长大,一个工作狂父亲,一个缺少安全感和爱意的家庭,让她在高中毕业后就逃离了家庭,在莫斯科遇到了她的丈夫马卡尼特。

  马卡尼特是个帅气的青年,在莫斯科有着自己的事业,虽然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这样邪异的青年,对这个从边远山区来到大城市的少女来说,绝对是具有杀伤力的。就这样,海伦和马卡尼特相恋,结婚,并怀上喀秋莎,但好景不长,马卡尼特似乎很快热情就消散了,把海伦和年幼的喀秋莎送上破冰船,让她们去楚科奇生活,并每年给她们寄去一笔不少的钱,足够她们在远东生活,就这样,海伦像个情妇一样把喀秋莎带大。或许海伦不知道马卡尼特的秘密,但从那些稀碎的片段里,可以看出,马卡尼特的是个受过特殊训练的专业人员,那个带着苏联国徽的盾牌标记,显示了马卡尼特是个克格勃。

  但在海伦的记忆里,马卡尼特只是个街区混混,干这些违法乱纪的勾当,最令人印象深刻就是他每次寄来的信件都是在鼓吹自己的情妇和新子嗣多么的棒,令他骄傲,并且威胁海伦不许改嫁,不然绝对千里追杀之类的。

  属实,理解不透。

  这个马卡尼特这番人类迷惑行为,让雅尔塔斯产生了兴趣,隐形仆役把一枚婚戒交到雅尔塔斯手里时,那块蓝色宝石上铭刻的故事,跨越数百万年在雅尔塔斯面前显现,精确的索引到雅尔塔斯想看的一幕后,故事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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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斯科 1972年街角收保护费的马卡尼特叼着烟,晃荡在莫斯科火车站,准备找些目标下手,虽然收到的大部分钱都得上交,交到克格勃又辗转回到莫斯科警察局,维护苏联国家形象,甚至偶尔还得进去蹲几天,目的还是为了抓些可疑人员,包括但不限于外国间谍,政治犯,毒贩和走私犯,甚至还有疯狂的军火大亨。这让马卡尼特很疑惑,但不说,而且这种角色扮演游戏,让他一个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居然有些欲罢不能,甚至有些迷恋,这不好说是不是一种本***。

  但,也就是那天,他看见了海伦科娃·科勒,那个女人穿着很土,一看就知道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但那清纯的脸和漂亮的容貌,一下子就俘获了他的内心。

  什么保护费,查间谍,抓高危犯人,这些干脏活累活,还得挨打挨骂蹲监狱,荣誉却全是警察局的活,他全抛到脑后了。他觉得,这就是年轻时代的爱情。

  当他热情的向海伦介绍莫斯科,甚至自费请海伦吃了顿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大餐时,海伦感觉她也喜欢上了这个痞里痞气的年轻人。

  所以,在自掏腰包给海伦租了间房子,每天工作也不做,就带着海伦游览莫斯科风情的一个星期后。床单上的鲜红让他猛然惊醒,第二天他就跑到秘密联络点要求换个角色扮演对象,刚说完就被套上头套,一路辗转,最后被扔到一间铺着羊绒地摊的办公室里,他摘下头套,看着那个坐在老板椅上抽着雪茄的中年胖子,接过胖子丢来的雪茄,凑到壁炉上点燃,抽了一口才说:“老师啊,来见你的路线能不能换换啊,谁都知道这里是克里姆林宫了。”

  “愚蠢的马卡尼特啊,如果不让你们知道这是来克里姆林宫,你们肯定半路上就跑了,要是不跑那就是不合格。所以干嘛弄这些弯弯绕绕的?”胖子不屑的说。

  “那为啥每次都要整这么一套?”

  “这是程序。愚蠢的年轻人。”

  “行吧,我是想说,我要换个扮演对象,我不想当混混了。”

  “我知道,海伦科娃·科勒,来至乌拉尔的美人,背景很干净,父亲是个钢厂厂长,政治立场没问题。母亲难产死了,但也是实诚人,如果你想娶她,组织这边是同意的。”胖子看了看手上的档案,笑嘻嘻的说。

  “啊,那太好了,那给我换个工作地点吧,给我整个体面点的。”马卡尼特同样笑嘻嘻的说。

  “行啊,给你整个核物理科学家助手的职位,一周能开1000卢布,我知道你的物理学的不错,这个职位你肯定能胜任。”胖子笑容依旧灿烂。

  “哇呜~老头,还是你懂我,其实都要不了这么好的,但我还是不能拒绝你的好意。就这样吧。”马卡尼特心情是十分高兴,甚至开始计划晚上带海伦去吃一顿怎么样豪华的大餐。

  “哦,愚蠢的马卡尼特,那你考虑过去马戏团工作吗?或者安排你去美帝的哥谭市和蝙蝠侠演对手戏?你以为你是詹姆斯·邦德?”胖子捂着头,无奈的说。

  “老师,你少看点美帝的文化输出,那些都是他们预谋世界的把戏,英国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马卡尼特心情有些不美丽。

  “你找面镜子看看,你天生就是个混混脸,不当混混就只能去马戏团当小丑,现在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星期翘班放跑了多少人我就不计较你了,你要么明天开始恢复工作,要么给我滚去莫斯科马戏团报道。现在!滚!”胖子拍着桌子,怒吼着,吓得马卡尼特赶紧推开门走出去,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克里姆林宫的样子,就被一个黑头套套住又是一路辗转,被丢在了秘密联络点附近的马路上。

  “妈的,混蛋。你才是他娘的混混脸,你那胖脸才适合去当小丑。”自闭了一会,摘下头套,看着克格勃的通勤车走远了,才怒骂道。

  “哈哈哈,好兄弟,你说的这些我可是都听到了。”一个声音从巷子里传来,那又浪又贱的声音根本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是他的混混同伙尼诺。

  “你知道我说谁吗?”马卡尼特心里有些嘀咕,他不确定尼诺会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出卖他。

  “懂得都懂。”看着尼诺挤眉弄眼的样子,马卡尼特心里就感觉要遭。

  “晚上吃大餐!”破财免灾也是俄罗斯的古老谚语,马卡尼特心想着。

  “那感情好,也带上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尼诺的眼神更加荡漾。

  “是未婚妻,你注意点。难道我还能专门请你吃?”马卡尼特有些不喜欢他的好兄弟这贱贱的眼神。

  “嘶,你是认真的?你们才认识一个星期吧?”尼诺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我今晚就会把这个送给她当做订婚礼物。”说着拿出怀里的吊坠,那块蓝色的宝石绽放着柔美的光彩。

  “你确定?这可是你妈妈给你的啊?”尼诺目瞪口呆眼神夸张。

  “我妈妈让我把她给我喜欢的女孩子,就像我父亲把我奶奶的吊坠给她一样。”马卡尼特郑重的说。

  “哇,好兄弟,那你都是要结婚有家室的人了。那总不能继续住出租屋了吧?你这次去没跟老头申请房子?还是说,你买得起房子了?”尼诺的致命连击刺进了马卡尼特的心房。

  “我他妈的,直接就被老头丢出来了,都忘了......”

  “哦,那你换角色的事呢?我还挺享受和你搭档呢。”

  “艹,你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来气,老东西说我天生就是个混混脸,要么继续干混混,要么就让我去莫斯科马戏团报到当小丑。”

  “哈哈哈,确实,你也确实就适合这两个职业。”尼诺荡漾的笑声点燃了马卡尼特的怒火,两人在街头扭打起来,穿着黑警服的警察吹着哨子过来一人敲了一警棍,把他两带回了警察局。

  当天晚上,两人又出现在胖子的办公室里,有好有坏,马卡尼特分到了房子,明天就可以搬家,尼诺一无所有,还被罚薪两周,马卡尼特也一样。

  所以,第二天晚上,搬到了新家的海伦和马卡尼特还有尼诺一起吃了顿大餐,马卡尼特把宝石吊坠送给海伦,作为订婚礼物。就这样,海伦在莫斯科过上了她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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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零散而破碎,1973年,马卡尼特和海伦科娃办了一场婚礼,那枚宝石吊坠被改成了戒指,戴在海伦的手上。1975年,喀秋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到了1978年,马卡尼特升职了,尼诺也是,他们不再在街头游荡,尼诺作为马卡尼特的副手都有了警卫。1980年,莫斯科的局势却已经不容乐观,马卡尼特坐上了他老师的位置,但对于海伦和5岁的喀秋莎来说,危险却越来越致命。所以,马卡尼特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从1978年升职后开始,他就忍住自己的想念和海伦还有喀秋莎日渐疏远,最终在1980年送海伦和5岁的喀秋莎去了远东,而他自己留在莫斯科,和那黑暗中的对手们开始博弈。

  关于马卡尼特的一切停止在1980年5月,从圣彼得堡开出的破冰船边,坐在黑色轿车里的马卡尼特,成了记忆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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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马卡尼特无关,那问题就在海伦的父亲身上。可惜的是,并没有素材可以获取关于海伦父亲的记忆,而且天快要亮了,喀秋莎或许已经醒来了。

  回到小屋里,雅尔塔斯穿梭进自己的洞穴里,再走出来。喀秋莎的门开着,看起来已经起了,雅尔塔斯走下楼,在楼梯上就闻到燕麦的香味和煎鸡蛋和火腿的味道。

  两只狗在厨房外面摇着尾巴,因为之前在喀秋莎做饭的时候进去捣乱,被雅尔塔斯收拾过以后,两只狗的爪子是绝对不敢踏进厨房的,最大的限度就是在门口闻闻味。

  小猫米娅就没有这种爱好,它趴在壁炉前的猫盆旁喝着山羊奶。雅尔塔斯坐在餐桌旁边,等待喀秋莎做好的早餐,这个曾经笨拙的小姑娘已经可以烧的一手好菜。

  早餐是一份火腿煎蛋三明治,还有温热的山羊奶,可以说,很有异国风情。两只狗也分到了肉肠,米娅得到了一份撕碎的鱼干。可以说,大家都很满意。

  吃完早餐,窗外下起了雪,原本的兜风计划告吹,于是喀秋莎缠着雅尔塔斯想要他再说一个故事。

  既然这样,那好吧!就说一个关于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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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及,白色的大猫在沙滩边上把落水的灰烬捡了回来,带回了埃及,在埃及的新王国首都底比斯,灰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第一次有人类神明造访古老的埃及,猫的王国,而灰烬的身份又让猫咪们对祂尊敬有加。猫神的王,伟大的奥米陛下在祂的云中宫殿接见了灰烬。

  在白色大猫兰塔·奥妮佩雅的带领下,灰烬见到了那只金色的猫咪,祂有着金色和白色混合的毛,背后长着一对洁白的双翼,金色的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欢迎来到埃及,伟大的灰烬。”奥米陛下坐在王座上,尾巴都庄严的收束着,那玄奥的语言已经不会再让雅尔塔斯产生异动,这只大猫的神话形态也一样。

  “伟大的奥米陛下,更高兴能来参观您的国度。”灰烬同样卑谦的说道。

  “我们的族群在星空间流浪了许久才找的这颗星球,得以生息,所以我想知道您的使命,是为了处理那残破的旧神,还是为了收割这个星球呢?”奥米陛下依旧庄严的说。

  “我不知道。”灰烬摇摇头说。

  “有趣,你还成为了人类的神,真有趣。既然这样,那就在我的国度里好好游玩一番吧。嗯......兰塔与你之间的羁绊更深些,就让她陪你在我的国度里逛逛吧。”奥米陛下吩咐着。

  “是,陛下。”兰塔低下头,向奥米致敬。

  灰烬也离开了。

  兰塔却没有走,左顾右盼一会,发现没有其他的猫,就扑倒奥米面前,挤进奥米的王座上门,白色的尾巴勾搭着奥米金色的尾巴,眼神迷离的扑在奥米身边轻柔的说:“啊,女王大人,我好想你啊。要亲亲抱抱嘛,晚上一起睡觉嘛。”

  “滚蛋。”奥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尾巴也毫不留情的打开兰塔那都快像个章鱼触须一样缠绕上她尾巴的尾巴。

  “我可是把灰烬带来了呀。这还不够功劳吗?”兰塔假装伤心的说。

  “你还有脸说?要是你不把那个人类放走,灰烬说不到就是我们的了,现在好了,祂变成个人类神明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呢。”奥米看着这只舔着她胸部的白猫,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啊啊啊,疼疼疼,你弄疼我了。我是伊琳的主人,灰烬是她的儿子,这个结局也不错嘛...啊啊啊,别咬了。”兰塔惨兮兮的叫着。

  “哼,人类神明已经剿灭了好多个王国了,等他们势力再大一点,说不到就会进攻埃及了,看你干的好事。”奥米还是不解气,但还是放开了兰塔。但好不吸取教训的兰塔又伸出舌头舔着奥米的脸。

  “这人类神明的诞生,是这个世界决定的,杀了她还会有别的神明诞生,这是阻止不了的。而且再怎么说也就是群土著神而已......啊!”兰塔的舌头被奥米狠狠的咬了一口,吃痛的大猫尖叫着,在奥米放开她的舌头以后一溜烟跑不见了。

  “讨厌的家伙,不过说的也有道理,人类诸神的崛起是这个世界的决定,而灰烬的使命,在吞噬了那个旧神以后还不离开,必然是收割这个世界。唉,下一处,又能去哪呢?”奥米趴在王座上,看着云层下的世界,陷入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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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塔殿下,你怎么了?”捂着嘴巴跑回她的图书馆的样子很显然被她的侍从猫官看见了,这只米白色的猫咪把脸探到兰塔的面前,绿色的眼睛盯着兰塔一直看。

  “?怎么,和奥米陛下接吻扭到舌头了不行?你出去,把图书馆的门关了,就说我和奥米陛下生小猫扭到腰了,不见客。”兰塔没好气的看着这只小猫。

  “啊?您和奥米陛下都是母猫怎么生小猫啊?”侍从猫官显然有些不明白。

  “?真神的事,你一个半神能明白?照我说的做!不然你这半个月,没到吃饭的时候就亲自把你的鳗鱼给我叼到我桌子上来!看我吃!”兰塔凶巴巴的样子可把她的猫官吓坏了,戴在耳朵边上的帽子都掉了来不及捡,赶紧跑到图书馆外面去把门关上,然后逮着猫就开始说:“兰塔殿下和奥米陛下生小猫了!”

  ......

  当灰烬从云中宫殿来到底比斯城,看着那些巨大的门,不得不感叹,身体大了就是不一样。这是一座人类和猫混居的城市,既有高贵的人类执政官也就是法老,也有穷困潦倒的乞丐猫,人和猫都在这座城市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座城市有77个广场,每个广场上都有一尊猫的雕像,以环分布,祭祀着猫咪们的77位真神,但现在,真神仅存11位。

  奥米陛下的雕像在城中心的最大的广场上,庄严又肃穆,祂是埃及全境的君王,也是这个王国的主宰者。

  而兰塔的雕像就在离奥米陛下最近的一个广场上,对面就是她的大图书馆。每到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就能看见这只巨大的白色猫神趴在图书馆顶晒着太阳睡大觉。所以,无论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这位图书馆主人总是不予理会。除非,是和奥米陛下谈情说爱,但奥米陛下并没有时间睡大觉或者谈情说爱。

  当雅尔塔斯行走在泥砖铺就的街道上时,无论是凡人还是超凡猫咪都会停下脚步向他行礼致敬,因为这是诸神的时代,哪怕是敌对的神明,凡人亦需要保持尊敬,更何况,在这猫的国度,出现的人类神明?而超凡猫咪们,早已在奥米陛下的神谕中得知伟大的灰烬来到猫的国度,以人类神明的形态。

  所以,雅尔塔斯在兰塔广场上注视了一会兰塔的纯金雕像,就向大图书馆走去,图书馆的金色大门半掩着,一只半人高的大猫人性化的抓着一支长矛,一边把头伸进图书馆的大门里望来望去,它有着米色的毛,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衣,用金丝在后背上纹着一副卷轴和耷拉着的卷轴带的徽记图,雅尔塔斯知道这个徽记,属于猫神兰塔的星盘,母亲一直以来关切着的群星。

  年轻的雅尔塔斯也不免有些好奇,便把头也伸进去探望,看见的只有图书馆的前院和一个绿洲大喷泉。便好奇的问到:“你在看什么呢?”

  米色猫咪当场毛发炸裂,尾巴直竖,甚至跳起来跑出去好远,长矛都丢在地上。看得雅尔塔斯一阵疑惑,片刻后,那猫猫才探头探脑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着雅尔塔斯,绿色的眼睛里全是畏惧。

  “你,你是谁?别乱来,这里是兰塔殿下的图书馆,兰塔殿下就在里面。”那猫猫声音怯懦的说。

  “我是兰塔的客人。”雅尔塔斯摊摊手。

  “客人?一位人类神明?哦,不对,您是伟大的灰烬阁下吧。兰塔殿下在和奥米陛下生小猫呢,没空。”那猫这才想起来雅尔塔斯的身份,走过来,绕着雅尔塔斯看了一圈。

  “灰烬也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嘛,可惜了,要是小伊琳还在埃及的话,你觉得和她聊得来,听兰塔殿下说,她也成为神了呢......唉,我什么时候要是也能点燃神火就好了。”米色猫咪碎碎念着,又捡起长矛站起来,看着天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伊琳是我的母亲,她已经......陨落了。”雅尔塔斯轻声说到。

  “啥?什么?陨落?伊琳?不可能!她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哪怕她是个人类,她还欠我两条深海鳗鱼,还得给我梳三次毛呢,而且你是她的儿子?你可一点都不像她。你别开玩笑了。”面前的猫显然并不相信伊琳的陨落。

  “......”雅尔塔斯无言的盯着这只猫咪,紫色的眼睛像是死水一样沉寂。

  “你说的,是真的吗?谁让她陨落的...告诉我,虽然我只是个半神,但兰塔殿下肯定不会放过杀死伊琳的家伙的。对,你也是神明!你为什么不帮伊琳报仇呢?”猫咪叉着腰,用绿色的眼睛质问着雅尔塔斯。

  “深海里的旧神,我已经杀死了祂,祂现在就在我体内。”雅尔塔斯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来到埃及才换上的白色纱衣掩盖不了雅尔塔斯体内那股和深海一样深邃诡谲的气息,米色猫咪仔细感知了一下,瞬间就被那不可名状的气息所包裹,像是沉溺进深海的落水者一样可怜又无助的扑腾着,那深海中的巨网将它捕获,无可名状的口器吮吸着一切美好和希望......

  “呼...呼...呼”米色猫咪跌在地上,拼命的呼吸着空气,那仿佛因海水浸泡而开始异化的肺像是风箱一样扑腾着。“这就是真神、灰烬和旧神的领域吗?我叫艾妮娅,兰塔殿下在里面,如果你想逛逛底比斯,没人比我更熟悉。伟大的灰烬大人。”艾妮娅虚弱得说道,但终究是变得谦逊起来。

  “谢谢。”雅尔塔斯没去看她,走进底比斯的大图书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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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那封闭着的巨大门扉,黄金镀饰在石制的大门上,这恐怕有十个凡人身高的石质大门却并不显得很沉重,相反轻轻一推,便开了。

  无数羊皮和莎草纸撰写的卷轴堆放在石墙般的书架上,许多小猫乘着卷轴飞来飞去,小尾巴上卷着蜡烛,卷轴也随着它们的指引漂流着。图书馆同样很高,石墙般的书架也跟着延伸到顶,而在书架的最后方,一座巨大的王座上趴着一只翻着睡的白色大猫。

  当雅尔塔斯准备走向那图书馆后的王座时,一只苍老的老猫乘着卷轴向雅尔塔斯飘来,它围着雅尔塔斯转了几圈,才飞到雅尔塔斯面前开口说道:“您就是伟大的灰烬阁下吧?真想不到您居然是以人类的模样出现。”

  “啊,忘了介绍了,我是主人最虔诚的奴仆,图书馆的管理员,杰瓦特。一只又老又蠢的老猫,灰烬大人不必在意......”老猫杰瓦特谦卑的说着,又自嘲的叹息一下。

  “杰瓦特么,如果我问你些事情,你能告诉我吗?”雅尔塔斯看着这只毛皮都已经开始灰败的老猫说道。

  “当然,伟大的灰烬大人,这座图书馆记录了图书馆建成以后的所有事情,只要发生过,图书馆里便有记录,除非是被刻意抹去的事情便再无痕迹。”老猫低着头,谦逊的说。

  “被抹去?”雅尔塔斯疑惑。

  “就像您,抹去了深海里的旧神的一切一样,人们只记得祂曾经存在过,但这记忆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被抹去,而有关这位旧神的其他一切,都已经被您抹去了。或许,最后只有您自己才能记得了。”老猫解释到。

  “这样么......那我的母亲,伊琳的过去,能告诉我吗?”雅尔塔斯又回想起那深海中燃烧的不可名状之物,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带着些许希冀的向老猫问到。

  “当然,伊琳阁下的一切......”老猫话还没有说完,那王座上的大猫就翻了个身,出言打断了。

  “我来给灰烬说吧,杰瓦特忙你的去吧。对了,看着点,别让小猫又把尾巴和卷轴都点燃了。”兰塔打了个哈欠,才说道。

  “是,我最伟大的主人。”杰瓦特卑微的回应道,猫爪附在胸前行了礼,便向一边飞去。

  看了看兰塔,依旧伸着懒腰在王座上扭来扭去,雅尔塔斯便一步走到她面前。

  在雅尔塔斯的注视下,兰塔的哈欠很明显被打断了,她有些不悦的吸吸鼻子,却又在雅尔塔斯那双紫色的眼睛前稍微坐正,才缓缓开口道:“你的母亲,是我捡来的,就像她把你捡来一样,或许具体过程不一样。在尼罗河边,捡到她时她很正常,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婴儿,穿着麻布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类奴隶的孩子。但那附近已经没有人类的渔点了,要是我们不管,她肯定会死,看门的那个就给捡回来了。本来我嫌麻烦,准备把她带回底比斯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但是守门口那个又不愿意,就让她学着来照顾我,笨手笨脚的,但总是很开心,很会哄猫,不知不觉的,我也喜欢上了这个人类。后来嘛,无非就是战争,和南边的约根犬打,和东边的寰宇蛇打,和西边的不死者打。我总以为脆弱的人类,会在某一天死在战场上,但她没有,就这样长大,一点一点的蓄积神性,人类嘛,活过50个四季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吮吸那些高傲神裔的血,累积神性确实可以多活一段时间,至少在变成怪物之前。后来,在一场对约根犬的伟大胜利中,她和她那些凡人拥护者们,背着我们,偷偷地,点燃了神火,成为神明。一个异族神明,在埃及的土地上,是绝对不能被容许的,我便在奥米陛下发现之前,送她离开了埃及,往北方去,那片黑暗的海却是她唯一的生机。就这样,我把我的小姑娘送走了,她活了下来,渡过了那片海,之后的故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兰塔毫不在意的叙述着一个故事,尾巴摇摇晃晃的,说着说着的又像一摊液体一样摊到了毛绒枕垫上,声音也越发萎靡,仿佛随时可能睡着。

  “这根长矛也是你送她的吗?”雅尔塔斯从脊骨里取出了半截断矛。

  “啊?是的,她以一己之力斩杀了一个高傲的纯血神裔,非常的漂亮,我送她的小玩具,怎么断了呢?”兰塔看着那根断矛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

  “这根长矛,帮助我斩杀了深海里的旧神。”雅尔塔斯的语气有些缥缈。

  “不愧是灰烬,哪怕只是个只剩下残破灵魂的旧神,也是我们无法直面的恐惧。看来能守护多元宇宙的,确实只有你们这些无火的柴薪了。我们都只是一群家园被旧神摧毁的流亡者而已。”大猫咂咂嘴,接过雅尔塔斯手上的断矛,放到眼前看着。

  “嘶,这种扭曲的气息,那怕是个凡人,拿上这根断矛,也有了弑杀神明的可能,当然,只是可能,你可得收好了。”兰塔的爪子接过断矛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一种心悸的感觉从这根断矛上传递到她的心里,赶忙丢回雅尔塔斯手里并叮嘱道。

  “能修好它吗?”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让兰塔一阵担心这灰烬出了什么问题。

  “我反正没这本事,天空之炉旁边那个莽夫也许可以。不过,旧日支配者真是我们这种星界神的天敌,杀死祂的武器上都会沾染祂的性质。太可怕了,反正你都出现了,这颗星球迟早完蛋,下一次我们肯定要找个有灯塔的星球去居住。”兰塔说着一些让人疑惑的话,但雅尔塔斯并没有去在意。

  “可以带我去吗?”依旧是那种冰冷的语气,仿佛燃火的干冰。

  兰塔低下头看了看这有些不正常的灰烬,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不,我累了,明天。”然后伸出猫爪指着王座附近的一条过道,说:“从那里走进去,那个房间属于伊琳,我一直留着的,我觉得你可能想要住那里,如果不愿意,我就另外给你安排。”

  “不,我想住那里。”雅尔塔斯的紫色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银白,抬起头看着兰塔的目光让大猫的困意全无,甚至有些炸毛,当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灰烬才低下头,机械的往那个房间走去。

  “该死的,直接把旧神吞进体内净化,这不是比旧神还旧神吗?得去跟奥米讲讲,看看以后怎么办。”以极快的速度抖了一圈毛的大猫坐起来,看着灰烬消失的地方,心里有些复杂。想了个正当理由,便打定主意,往云中宫殿去,并且决意,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赖在奥米的宫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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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尔塔斯拂去门上的封印,让时间重新回到这间小屋,他推开石门,走进其中,蜡烛把房间照的一片明亮,石桌,石床,卷轴和毯子整齐的放好,这间简谱的房间里藏着的就是母亲的过去。墙壁上的挂毯上绣着一个小人和两只猫咪新故事,雅尔塔斯沉默的看着,紫色的眼睛重新回到他得眼眶,水珠落下,石质的地板被腐蚀得“滋滋”响。雅尔塔斯轻轻的靠上那坚硬的石床,呢喃道:“这就是您的过去吗?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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