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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拷问的科学

无敌县尉 平凡的电焊工 4155 2024-07-06 15:10

  六月上旬末的一天,傍晚的斜阳迟迟还没有散尽,天空的另一头天上的星依稀是可以看见了。衢州城内靠近城墙,某处偏僻巷子里的小院子里。

  先前一只因为肚饿而躲在屋顶上晒太阳呼呼大睡的狸花猫被人吵醒了,它抬起头看了看院子里的两男一女,看样子他们不像是在吃饭后,便翻个身后又沉沉的睡了起来。

  ...

  院子里,黔三已经被陈硕打的跪在地上了,他的一手扶着一只胳膊,那个胳膊看样子是脱臼了,有气无力的挂在了那里,他的嘴上仍然兀自的在那边骂着。

  “直娘贼,你今天敢动我,等你放我回去,告诉我家老爷一定饶不了了你!”

  他说话喘起气来,感到肚子一阵抽痛。

  看样子陈硕那斯的拳头很是刁钻,自己虽然挨了不少下,但陈硕一来避开了要害,二来没有明面上打他的脸,肚子上肉多的地方却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不少下,如今估计是受内伤了。想到这里,黔三愈发窝囊,感到愤怒起来。

  当人的怒火没有实力作为支撑时,弱者的愤怒对于强者来说就像隔靴搔痒一般无力。

  只不过以前黔三是惯于作为施暴者的,而这一次他成了被施暴者,成了刀俎之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这种角色互换的滋味可不好受。

  在收拾黔三这件事上,陈硕是做过考虑的,也是自己是吏身,县尉有维护一方治安的职责,权限上要比当时的捕头之类要高的,有独立办案的权限。

  再加上自己这边有杏儿这个人证,杏儿被抓破的衣服,胳膊上的红印都是证据,即使对方气不过闹将到知县那边时,情理法三者他样样都占,是不会吃亏的。

  甚至说,看他们惯于为非作歹的骄横样子,估计没少干仆大欺主的事情,搞不好知县也会对王有年之辈有意见,想要敲打敲打他们。

  官场上一但立场不同时,很多事情便是对人不对事了。

  所以本县最大的BOSS,食物链的顶层大佬可能也会站在自己这边。

  当然这只是猜测,也是陈硕人情练达的缘故,可以举一反三,所以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事情不重要,只要有个朦胧美就好,自己则可以在规则内慢慢出牌试探,尽量让自己站在有利的位置。

  也因此,陈硕下手很是有分寸,只是教训黔三一顿,让他长点记性,没有下死手。

  所以,黔三之前有多狂,当下就吃了多大的暗亏,无处发泄。

  下面就是让黔三招供出王有年了,让他招供出王有年在那边。

  如果能让黔三上门指认王有年,那么事情就容易处理些了。

  这件事上,揪出背后的凶手把二人绑在一起,即使后面事情平息,知县没有动王有年,但明面上让王有年与黔三的关系公开,公开他指使派人上门搅扰与陈硕为敌的事情,让外面传些风言,也好让他投鼠忌器,打消他们非分之想。

  这样,日后自己这边便会有人盯着,稍微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人往王有年那边想,以为是他做的。这算是无解阳谋了。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

  陈硕可不想一直小心提防,自己倒没什么,怕的就是王有年那帮人再去纠缠杏儿。

  所以下面就是喜闻乐见的让黔三开口的环节了。

  “王有年在那里?”陈硕单刀直入。

  听见陈硕这样问,黔三吓得抖了起来,这个杀才不是想打上门去吧?黔三是没有那个胆子带着这尊“瘟神”去找王有年的。

  所以他选择沉默,想着自己不说陈硕也拿他没办法。

  “你可以现在说,也可以待会让我帮你说,只不过嘛……到时吃苦的就是你了。”

  黔三仍然不发一言。

  “哎,我也不想这个样子,这是你自找的。”

  陈硕叹了口气,他走到了之前拿出来的凳子那边,把凳子拿到了黔三面前。

  黔三自是一头雾水,不过他现在动都不敢动,也是被陈硕打怕了。

  自己先前稍微不老实,陈硕那边免不了招呼一顿老拳。此刻他在发抖,他得用意志才能勉强克服住想要逃跑的念头,于是他本能的战栗起来。

  于是陈硕像提着木偶一般,抓住黔三的手,再把他的几根手指头一一铺在地面上。然后对着黔三说:

  “前朝有个唐朝你听过吧?”

  唐朝离乾朝不远,黔三自然是知道的

  “那女主武后一朝时,任用酷吏。有个与你辈挺像的酷吏,叫来俊臣。

  他精通刑狱之术,为了迎合武后的意思,专门干得便是屈打成招,陷害忠良的事情。为此他还写过一本《罗织经》算是颇有些心得

  他的那些手段很高明,我举个例子,有一次别人问他有个人嘴硬不肯招认怎么办,他说这事简单,把一个瓮烧的通红,然后把那个不肯招供的人关在里面,到时不怕他不说。

  然后问他的人便按来俊臣的意思如法炮制,烧红了一个瓮,请来俊臣进去,来俊臣眼亮,看这架势自然是不肯吃苦,如实招了。

  “……”

  黔三不敢说一句话,此刻他抖得更厉害了,头上已经微微有些汗水了,鼻尖都快滴下来了。

  陈硕接着说:

  “在下不才,先前科举屡试不中,闲暇时倒是看了不少杂书,那来俊臣的手段嘛,却是略知一二的。你既然不说,那么我便有的是手段帮你说。”

  陈硕在用心理攻势。

  黔三面对恐惧他本能的想要逃跑,可迫于陈硕的威势他不敢把逃跑的想法落为实际,此刻他趴在地上,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人也处于巨大的恐惧之中。

  陈硕依旧在那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无疑都像钉子般钉在了黔三的脑海了,加重黔三的恐惧感。

  “十指连心的道理你应该听过吧,待会啊我就用这凳子一根一根的把你的手指压断,看你能坚持到几根才开口,你大可以喊叫,大可以日后去找那县官,可你不要忘了,今日你上门调戏良家女子是事实,那边还有你准备伤人的刀,到时公堂之上,我污你个轻薄不成,狗急跳墙准备杀人,而你的手指头是我救人,自保抢夺匕首时,不慎弄伤的,到时看知县听我这个官身之人的话,还是听你这个无赖子怎么说!”

  原来陈硕拿出凳子是这个用意,他一开始便想好了怎么对付黔三。黔三一时被噎住了。

  “下面我将压的是你的食指。”

  “不…不…不要。”

  黔三慌乱之中,一时不知道是背后的王有年更可怕,还是眼前的痛苦更可怕,不过人总是不见官材不落泪,他仍然没有说出王有年在那。

  其实陈硕之所以与黔三这个无赖说那么多也是有道理的,准确的说是有科学依据的。

  举个例子,前世他的教官讲过,面对不肯招供的俘虏,并不需要喊打喊杀的。只需每日在固定的时间鞭打他一次,让他养成习惯。

  然后在他养成这个习惯后,故意打乱日程有几天不去拷问。

  这样由于人已经养成习惯,准确的说是条件反射,那么俘虏每天到了这个时间身上便会有巨大的痛感,那种痛感其实是人体的一种保护机制,也是被拷问的人,在长期接受刺激后,对痛苦免疫变得麻木的原因。

  这样做,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未知,对就是未知。

  由于行刑人员故意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去鞭打俘虏,那么俘虏到时间便会处于一种惶恐的煎熬心理之中,不知道鞭子什么时候才会落下。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巴甫洛夫那只每天等准时摇铃的狗,养成条件反射后,准时拷问的话,俘虏还好受些。

  如此,先按时间准时拷打他,然后打乱日程不去拷问他,几次反复后,俘虏一定会崩溃的。

  当然这样的方法是有局限性的,一是对于那种真正有信仰的人来说,痛苦有时只会是一种为了信仰与伟大追求的殉道,另一点便是这个方法时效性不好了。

  大抵在如何让人痛苦这件事上军方的研究,极致就极致在这种地方。

  当科学被用在制造人类的痛苦时,那么很多时候,为了效率,人的道德下限就会低上很多。

  所以前世教官和他讲这些东西时,并没有说多少,只是作为执行任务时如果意外被抓,反刑讯逼供,做的专门训练之一。

  教官也专门强调过,这样的方法是不能用在无辜的人身上的,只能用在敌人上,尤其是恶贯满盈的敌人。

  如今这些东西用在黔三身上倒是杀鸡焉用牛刀了,其实陈硕也不想这个样子苦苦为难黔三,但看对方那老于逼良为娼之道的样子,估计是没少做过不少缺德事情的。

  当法律由于吏治腐败一时失去征恶扬善的功能时,那么用更大的暴力或者野蛮去应对的话,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伸张正义了,这也是古代游侠之士极多的原因之一。

  面对黑暗,他们的“暴行”算是一种对正义的补充与调剂,就是法理上有些难说好坏了,这也是游侠一直被法家认为“侠以武犯禁”的原因。

  看见黔三嘴硬,陈硕把凳子腿压在了黔三的手上,然后脚踩上去,稍微一用力,指头自然是没断,但黔三仍然是疼的满头大汗喊叫了起来。

  陈硕当然是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的,压断别人的指头,无论是前世与今世,他一直想走的是法家阳谋的路线,此刻对于私刑,还是知道有些不妥的,不过此刻也是为了自保被逼无奈了

  “下面是你中间的那根指头。”

  如果说,刚才黔三对于痛苦没有具体的感受的话,那么此刻陈硕的话,像是山谷中大喊之后制造的回音一般,不断回荡冲击黔三的心田,他不知道陈硕的脚什么时候又踩下来。

  黔三就要奔溃了,他身上先前的嚣张气焰已经全无,开始讨饶起来。

  一旁的杏儿已是不敢看了,她闭上了眼睛,完全不敢再看院子里的事情了,心理隐隐对陈硕也有种可怖的感觉。

  正在陈硕刚要再次用力时。

  “疼,疼,我说,我说,你不要再来了,他在采薇楼里,此刻正在请朱大人喝酒。”

  “采薇楼是什么地方?朱大人又是谁”

  “青楼,朱大人是正县尉。”黔三不敢迟疑,赶忙回答。

  “好,你这就带我去,采薇楼…朱大人…”

  念着这两个名字,陈硕当下便有了主意。或许事情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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