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与陈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陈顺用了示弱计,人嘛,都乐意看到别人不如自己,乔麦也一样,陈顺说的越苦,乔麦心里就越痛快。
通过聊天,陈顺得到了一些消息,那就是陈家以前过的挺穷的,可以用吃了上顿没下顿来形容。
这种日子在老钱氏生下双胞胎的那年改变了,据说是陈二狗也就是陈家老爷子出外做生意赚了一笔钱。
陈二狗用那笔建了大房子,买了三十几亩水田,又买了百十亩旱地,除此之外还用有钱供陈大虎陈二虎读书。
不过这两人都不是读书的料,在学堂混了几年也没读出个花样,最后陈大虎当了账房,陈二虎则做了木匠。
至于陈三虎,人家牙根没想过让陈三虎读书,再后来陈斌出世,老爷子寄与厚望,一直供到现在。
陈顺一边与乔麦聊天,一边想着双胎的事情,大姑陈菊与父亲陈三虎是双胎,但是说真的,这是陈顺见过的最不像的双胎。
二人从头到脚找不到一点相似,说到不像,陈顺突然想到陈三虎的长相其实与陈家众人都不像,据说是长的像太奶。
隔代遗传不是没有,但是隔着这么远的还真少见,再就是双胎的心灵相通一点也没体现,陈菊对陈三虎的态度可以用厌恶来形容。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难道不是陈家的种?陈家的那笔意外之财是做生意赚的吗?如果不是哪来的?
陈顺心里转了几个圈,然后继续套话。
乔麦第一次吃这么香的烤鱼,再加上陈顺有意灌酒,乔麦这会已经喝的有点大舌头,看着陈顺说道:
“顺子,我,我,我说实话,我觉得你爹就是天字一号大傻瓜!”
“我也这么认为。”陈顺随口回道,倒是说出了真心话,不是大傻瓜能做出这么多傻事吗。
“乔叔,在老钱氏生陈菊的前后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吗?”陈顺问道。
“那个我可不知道。”乔麦摆摆手,“那段时间我也不常在村里。”
“那你知道是谁帮老钱氏接生吗?”陈顺再问。
“这个我倒是知道,咱们烟雨村以前生孩子都是顾四奶奶接生,顾四奶奶死后,才轮到现在的乔二娘接生。”乔麦眯着眼睛回忆过往。
陈顺听的那叫一个气啊,顾四奶奶已经死了,想从接生婆那里下手是不行了,就是不知道顾四奶奶的家人是否知情。
一直聊到乔叔醉的不醒人事,陈顺知道自己能打听到的就这些,看来只能以后慢慢打听了,反正陈顺觉得陈三虎不是亲生。
哪个亲生的爹娘舍得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孙子,又不是没有银子,居然连药都舍不得拿,这腿可是关系到一生的大事。
中午陈顺也没回去,反正回去也没吃的,他出了乔麦的家,来到河边柳树下躺着,享受着清风吹面的感觉,缓缓睡去。
陈顺是自在了,地里的陈大虎与秦氏这会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老爷子押着二人一直干到现在。
至于王氏,早就找个借口溜号了,人家王氏多精明,一大家人凭什么让她干活,还没割半个时辰,就叫着上茅房,一直上到现在没回来。
老爷子抬头看看天,已经到了正午,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再看看田里的稻子,心里那叫一个愁啊,这么多稻子何时才能割完,唉!
“三虎,这天热的不正常啊,得加把劲才行。”老爷子说着感觉头有点晕,知道再干下去要中暑,于是起身去地头的树底下休息。
眼神望着村子的方向,也不知道老婆子什么时候送吃的过来,老爷子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想到溜号的王氏,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陈三虎目送老爷走到树荫下,眼神闪了闪,他也想去树荫下休息一会。
只是想到爹的话,这天确实热的不太正常,怕是这几天有雨啊,看看颗粒饱满的稻穗,陈三虎忍不住弯下了腰。
秦氏一直低头干活,早上也没吃几口饭,这会又累又饿,挥镰刀的手都软绵无力,只是机械式的挥动着,眼前阵阵发黑。
突然秦氏身子晃了几下,一下子栽倒在稻田里,陈三虎看到这一幕惊的下巴都下掉了,尖叫着冲了过去。
树荫下,老爷子也听到了尖叫,看到倒地的秦氏一阵皱眉,已经没有几个人干活了,不会再倒下一个吧,这么想着赶紧走过来送关心。
秦氏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双目紧紧闭着,已经失去知觉。
“爹,顺子他娘怕是中暑了,得请郎中看看。”陈三虎说到请郎中一阵心虚,他想到了儿子中暑时的情况。
老爷子忍不住发出长叹,人都这样了,肯定是干不了活,这一地的稻子可怎么办啊。
陈三虎抱起秦氏匆匆回到家里,老钱氏正指使着王氏做饭呢,感情王氏上完茅房直接回家了。
看到秦氏晕迷不醒,老钱氏顿时来气,不说请郎中看病,反而站在院里把秦氏大骂一顿,陈三虎要请郎中也被拒了。
陈三虎再次深刻体会到身无分文的难处,如果他像哥哥们那样有私房钱就好了,不用通过老钱氏就能请郎中。
没办法陈三虎只好打来凉分帮秦氏降温,七尺高的汉子委屈的无声落泪,心疼媳妇又无能为力。
正在河边享受生活的陈顺被人叫醒了,来人是陈顺邻居家的孩子,叫二牛,烟雨村的人取名很随意,不是狗子就是虎子,再不就是大牛二牛。
二牛与陈顺同年,二人关系不错,平时还会跟着陈顺去山里转转,猎个山鸡逮个兔子什么的。
除了换点零花钱,还能给家人开开荤,对陈顺的本事相当佩服。
这会知道秦氏出事,老钱氏又不肯让陈三虎请郎中,二牛就赶紧出了家门寻找陈顺,在二牛心里陈顺是个有本事的,肯定能摆平这事。
“顺子哥,快回去吧,三婶中暑了,你奶奶不让请郎中呢。”二牛人还没靠近,声音先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