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得密信拔然入朝 用计谋多斯感召
上回说到武威城内,太子上街胡闹,惹得平民是敢怒不敢言。之后,黑衣官又将说书的丛老先生带进了新建的牢房,免不了苦痛折磨,细节不必多说。且看太子自街上回了宫内,心中满是欢喜。皇帝见他兴冲冲过来,很是好奇,问道:“皇儿何事如此开心?”太子调皮答道:“父皇,孩儿今日可立了大功,抓住了妖言惑众的反贼。”皇帝刚要细问,就听到太子滔滔不绝地说起刚才之事,于是问道:“那丛生肯定是老糊涂了,哪里有什么神仙,当年太祖皇帝也是被那腾云驾雾的仙人迷惑了好久,多亏最终醒悟。这神鬼仙魔,都是骗人的把戏。”太子道:“孩子谨记父皇教诲。如今已经着黑衣官把那老鬼抓了,就在天牢。”皇帝听后也没多说,只平淡道:“如此也好,目前朝廷正要出兵,准备夺回长安和洛阳,肃清反贼和逆臣也是理所应当的。看来我皇儿真是长进不少!”
父子两人正说笑间,就见一老奴前来,正是唐命天。他跪下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皇帝笑着叫他起来,又问道:“唐爱卿前来御花园,是有何事要奏?”唐说道:“恭喜陛下,还真有一个喜讯。小的刚刚接到密奏,说是蛮族首领拔然要带兵五千,前来助朝廷讨贼。”皇帝冷笑道:“拔然?你还真敢信他?难道忘了他在我朝边境攻城掠夺的事了?”太子也附和道:“且不说这个,那蛮贼还和崔影他们勾结,肯定动机不良。”唐命天跪下道:“陛下,殿下,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崔影是率领大军出征讨虏,代表的是朝廷。而现在,他们公然忤逆,竟然打出了所谓义军的旗号造反,必定是不得人心。更何况他们虽也在招兵买马,但一无钱财,二无军粮,又怎么能长久?想必拔然也想到了这些,陛下应该清楚,蛮族都是唯利是图之辈,正因如此,我们正可以......”说完,就见唐诡异地笑了笑。皇帝还未发话,太子便说道:“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拔然贪财好利的弱点,先召她来武威受赏,再派他去长安讨贼,之后借义军之手对除掉他。即使他侥幸打下了京都,也是和义军彻底反目了,今后也只得死心塌地为朝廷尽忠了。”
皇帝听后大笑,摸了摸太子的头,说道:“我儿真是聪慧过人,但以后这些看破就好,不用点破,这才是为君之道。”太子笑着答应,唐也趁机说了好多奉承语言,在领了许多珍珠珊瑚的赏赐后才兴奋退去。
不多时,拔然在草原就收到了朝廷的来信,他仔细琢磨了一番,又和身旁的几位贤王一通商议,还是准备接受征召,去讨伐崔影带领的义军。这时有手下劝谏,他说道:“当时我进兵中原,无非就是想抢些财宝,劫几个美人回来。如今朝廷封我为车骑将军,还要给诸将士几百万银两做赏赐,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用心竭力,为朝廷分忧呢?”说完,他就点齐三万蛮军,星夜往武威赶去。
蛮军途经灵武城下,就见无数官将在城外等候。拔然疑惑道:“我收到的是朝廷密信,也不曾走漏了风声,他们怎知我大军会路过此地?”他也来不及想太多,只得带领部下上前。这时为首的将官上前拱手道:“我乃义军灵州守备,奉崔将军命在此恭迎。待我联军合力破了朝廷,再与大王道喜。”拔然与蛮将大惊道:“你们是义军?”守备答道:“正是。”拔然心想:看来是阴差阳错,他们还以为我是盟友,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占了灵州,也好给朝廷献礼。于是他上前答道:“小王正是拔然,今日携大军到此,就是要击破朝廷那帮乌合之众,也好青史留名。守备道:“那是自然。大王请。”
蛮军部队刚要入城,就听拔然笑着挥手道:“不必了,我几万草原勇士,进了城反而倒不自在,不如就在城外扎营歇息。你们几个随我入城就行。”说完,拔然就带着几名蛮王进了城,心里还暗暗窃喜:他们果真认为我要反叛朝廷。酒宴刚开始,就有飞燕跳舞映入眼帘。同时,那美味佳肴也被陆续端上桌来。拔然也不客气,大口地吃了起来。过了半天,才察觉守备竟未动碗筷,也觉好奇,便问道:“守备大人怎么不吃?有何烦心之事?”守备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义军虽说攻下了洛阳和长安,但终究是支孤军,崔将军作为统帅也是畏首畏尾,既不向前进兵,也不思索退路,难道真要等朝廷军队兵临城下才能醒悟吗?”说完,他终于动了筷,又喝了一口酒,以此排解心中烦闷。
拔然听后,趁机说道:“守备大人,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固守在灵州,一无援军,二无粮饷,至于加官进爵更是遥遥无期。你想,那崔影磨蹭了半晌,连个王也不敢当,只是个将军,还能有什么前途?”守备听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听拔然说道:“实不相瞒,小王已投靠了朝廷,这次带领大军出征,就是要讨伐崔影他们。”守备惊得目瞪口呆,但好像仍不相信,问道:“既这样说,可有凭证?”拔然只得从皮袄中掏出密信,给对方看。守备仔细看了几回,果真如此,看来是不假了。”拔然道:“小王可是想得明白,谁给我好处,我就给谁卖命。”
守备笑了几声,就把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愤愤说道:“贼人,背信弃义,看来崔将军算得不错!”只见城墙上突然冒出无数弓弩手,此刻已瞄准好,正对着拔然和随从。拔然见状大惊道:“大人这是怎的?我已投靠了朝廷,你不是也要改邪归正吗?咱们一同前去武威请罪可好,为什么要对我这样?”说完,他才发现随身的兵刃不见了,原来是酒宴之上被上菜的仆人顺势拿走去。这时,就见一人迈着沉重步伐,从远处走来。拔然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看了几下,才看清来人正是多斯将军。拔然霎时间脸变得通红,羞愧地跪下道“多斯将军,我......”多斯并没有生气,只是对着城上的弩手挥了下,让他们都收起武器。之后,他才慢慢说道:“拔然,你我也算旧识,为何要投靠朝廷,出卖朋友?”拔然汗颜道:“我不知多斯将军还在义军之中,还以为只有崔影三兄弟在掌管义军,因此才出此下策。”
老将军哼了一声,冷笑道:“之前还说大王义薄云天,在雁门守诺退兵,谁知今日就让老夫难堪,可叹可悲啊!”拔然道:“老将军,您如此说,我真是犹如万箭穿心。我虽说是要投靠朝廷,但也未必是要真的和义军开战,我只是禁不住那王爵的诱惑......”“糊涂!”多斯愤怒地打断他,“你已经是草原的大王了,何苦又要受皇帝老儿的册封。再说,那王爵也是个虚名,没有任何好处,弄不好还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拔然听后流下眼泪,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未知其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