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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诡异的杀手

  马车在漆黑如墨的窄路里走着,车轱辘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这条道路未免过于偏僻和死寂,让人不得不想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来,更何况马车里还装着两箱金子。湖面上倒映着微光,这时动手,莫过于是最好的时机。

  两盏灯笼散发着有限的光芒,将两辆马车裹在了暖色的灯火之下。不论是驾车的车夫,还是前车内的主仆,此时都耐心地等着。阿福紧紧握着剑柄,汗水浸湿在了缠绕剑柄上的布,身体紧绷的像是一块石头。而徐长生此时闭着眼,倒不是在思考人生,而是在想,这一出是不是怕自己命太长了?

  在那转角处,一袭黑衣的身影渐渐显现了出来。

  不过,两个呼吸之间,便有二十多个身影自林间窜出,将马车与那黑衣人皆团团围了起来。

  “我要见你们二公子。”

  原本停下的马车,再度缓缓前行着,直至在那黑衣人近前停了下来。

  借着灯笼的微光,众人此时才看清他脚下踩着的是什么,那是数十个连在一起的人头,鲜血仍旧往外冒着。血腥的气味,愈发浓重了。徐长生掀开帘子,瞥了一眼,便只盯着那黑夜人打量。那张脸上满是疤痕,有一道骇人的刀伤自额头延伸到了下巴,似乎只要用点力便能将这张脸完整扯下。那双眼睛,已经不是人的眼睛了。

  阿福自察觉不对,便下车站到了徐长生面前,将其护在身后。

  “阁下见我,所为何事?”

  徐长生强压着心头的抵触,冷冷道。

  “当你的门客。”

  “为何?”

  “为钱。”

  “这个理由不够。”徐长生看了看周围,约莫有二十人,心里总算是平稳了些,放下了车帘,尽力克制着情绪的波动:“我不缺人。”

  话落,刀剑出鞘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如此刺耳。

  “杀他们没用。”

  那刀再度入鞘,只余下了风声。

  “受人所托。”

  “你叫什么?”徐长生没再深问,他知道他不会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既然不是来杀自己的,还已经为自己杀了数十人,那也没必要再拒绝这份好意了。

  “无名无姓。”

  徐长生心中暗道:这声音真是冷漠的要人命啊。看着他狰狞的面目,狠辣的斩首手段,徐长生脑海里想到了同样渗人的刑具——斧钺。

  “那就叫斧钺吧。”

  那黑衣人再无搭话,或许是认下了这个名字,也或许是不愿多费口舌,将一把人头扔到了车前,转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待到护卫散去之后,徐长生终于忍不住呕吐了起来。阿福连忙去拍他的背,触感却是湿漉漉的,原来徐长生浑身早已湿透。

  这就是人如蝼蚁,命如草芥了么?

  徐长生望着远处庭院里的灯火。

  原来,连活下去也会是一种奢望。

  他脱下了身上那件厚厚的浸满汗水的狼裘,心头的恐惧感却是一点也没减少,胸口依旧觉得透不过气。他设想过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生活,可当血淋淋的人头扔到眼前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天真和幼稚。

  “少爷,你还好吗?”

  “无妨。”徐长生长吐了口浊气,渐渐缓了过来,沉声道:“待林念旧来时,你不要为难他。此事,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尽管他并不喜欢这种被摆弄的感觉,但他知道他的兄长不会害他,生在这个世家,许多事已经不是他能左右了。他能做的,似乎只有理解,然后接受。

  两人上了马车,车轱辘带来的吱吱声如旧,只是听的人却觉得烦躁了起来。

  林念旧终于追了上来,跪在一旁,那个刺客是个意外。可马车依旧走着,在三四十步后才停了下来,阿福从马车下来慢步到了林念旧近前。

  “少爷说,让你上另一辆马车。”阿福没好气道。

  林念旧知道,这是徐长生原谅了自己的失职,他并非怕这位“有名”的二公子,而是敬仰徐锦衣,不想让徐锦衣失望罢了。不过此时,他对这位公子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若是纨绔子弟,此时只怕是骂爹骂娘了起来。

  “替我谢过二公子。”林念旧起身朝着远去的马车行了一礼,背后随着晚风拂过,带来了一阵凉意。大梁的天沉寂已久,该是风云有所变幻了。

  仰躺在床上的徐长生,脑海里满是此前血淋淋的一幕幕。

  “斧钺?”他轻声呢喃着,搜肠刮肚地想着一切可能搭上的关联,而最终所能指向的,似乎只有那一场刺杀。雨花巷刺杀,只留下了二十八具尸体,而那天应当有二十九人。他想起了那个黑衣人,如今想来,那日也算是阴差阳错救下了他。可他的身形,与斧钺相差甚远。

  只是父亲他们为何又替自己瞒着,又瞒着自己,难道只因为魏无厌行事狠辣陷害忠良,自己大局难分吗?可敢对钦差大臣下手的,普天之下只怕寥寥几人,要是旁人有心推算,又能逃出谁的心思?今日虽说得他恩惠,可福祸依旧难说,若是某天魏无厌彻查到自己身上,只怕好日子便要到头了。

  “谁?”

  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徐长生顿时紧张了起来,翻身下了床。

  “少爷,是我。”

  “阿福,这么晚还不睡吗?”徐长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又松了些。

  “阿福怕少爷夜里噩梦,难以入睡,阿福想守着少爷。”阿福轻声道。

  “不必了,早点休息吧。”徐长生笑着摇了摇头,“少爷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听话,睡去吧。”

  “可是,少爷……”

  “知道了。少爷的话,也不听了吗?”

  “那少爷也早点休息。”

  听着阿福远去的脚步声,徐长生心中只觉得一阵温暖,也没了先前的忧虑,此前的紧张也消散了大半。这一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睡,还做了一个美梦。

  而当他推开门时,却看见阿福靠着木梁,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时上时下。可见,昨夜阿福不过是放轻了脚步,未曾离开这房门半步。

  看着极力想要抬头睁眼的阿福,徐长生哭笑不得,却也心疼不已。当下他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轻声道:“阿福,去睡吧。”

  “少爷。”阿福闻言浑身一震,强打着精神道:“阿福还要陪少爷外出。”

  “不必了。”徐长生扶着他的肩膀,安抚道:“这几天,我们就呆在这了。至于衣食什么的,全交给林念旧去办吧。”

  “是,少爷。”

  看着阿福的身影远去,徐长生转过身,面带微笑地看向了一旁圆滚滚的林念旧。

  “念旧啊,你说我们该不该补补?”

  “是是是,该补该补补。”林念旧堆满笑容的脸上满是褶皱,似乎任谁看了,都舍不得伸出手扇几下耳光。

  “那就有劳你了。”徐长生眯着眼,笑容越发盛了:“据说天赐客栈的食疗可谓一绝,百两难求。”

  “属下这就去买,这就去买。”林念旧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对了,也给阿福送一份。吃不完的,就赏给外院的护卫。”

  “好好好。”

  “还有就是,”徐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兄长的钱是留给我的。要是少了的话,我可就要和兄长说说今天的事了。”

  林念旧闻言喜色忽然滞住了,笑容逐渐凝固,迈出去的腿停在了半空。

  “怎么?你不愿意?”徐长生收回了手,有些嫌弃地在林念旧身上擦了擦。

  “没,没。”林念旧转而又露出了笑容,“愿意,愿意。只是这两份,未免有些多……”

  “先前不是说过了吗?”徐长生忽然又变得喜上眉梢,话语也软了些:“这大家一起分享,不会嫌少的。”

  “是,二公子说的对,可……”

  “既然你也觉得对,那就快去吧。”徐长生转过了头,哼起了小曲,似乎心情颇为不错。

  ……

  在此后的半个月里,外院的护卫和阿福都胖了一圈,原本黝黑枯黄的脸也都白嫩了些。而徐长生的模样,竟是越发俊俏了,连身材也匀称修长多了,以至于林念旧每天都免不了在这方面多做几次马屁文章。

  而唯一消瘦了的,却是林念旧。徐长生以林伯的托付和与兄长促膝长谈为由,“语重心长”地“劝诫”他三顿吃素,而深受“感动”的林念旧竟是连油水也吃不到一滴。此后的日子里,以至于院子内外唯一不和谐的地方,是日渐消瘦的林念旧以及他无声的肉疼声。

  虫鸣鸟叫之间,徐长生练刀的念头愈发强烈了。

  “斧钺,出来吧。”

  一阵窸窣声后,那个杀手从林中走了出来,他有些诧异地看向徐长生。

  “我只是猜你在这。”徐长生知道他的想法,倒也不藏着掖着。

  而斧钺也没那日那么多的话,只是走到近前,等着徐长生继续说话。

  “我想学刀。”

  斧钺闻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再深思熟虑之后,摇了摇头。

  “你不行。”

  “我不求练成一等的刀客。”徐长生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过了练刀的年纪,这种自幼便要打下的基础,一旦落下便无法弥补。

  “二等也不行。”

  斧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话,转身就欲离开。

  “那就三等。”

  “三等?”斧钺回过头,骇人的脸上,有了一丝诡异的笑。

  “那你是愿意教我了吗?”

  斧钺拔刀出鞘,向前直直地挥出一刀。徐长生只觉得这简单的一招蕴含了诸多可能,让他觉得无处可躲。

  “每日这般挥出一千下,连着一个月,我便教你。”

  随后只见斧钺头也不回地走进山林,没了踪影,像是从未出现过。

  徐长生望着太阳逐渐落下的方向,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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