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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张文恨声之酷刑挂甲

南宋:满江红 有熊云斋 2707 2024-07-06 15:12

  几个杂碎在身后酷嗤半天,就开始给我解绳子,没全解,光把捆在柱子这几根解开了。胸口每动一下,甚至身子别的地方动一下都会传来剧痛,烧伤的疼和刀伤的疼还真不一样,刀伤的疼是个男人多少都能忍忍,烧伤烫伤的疼真的是钻心啊。

  几个杂碎连拉带拽给我押到外边,风夹杂着咸盐粒子似的雪抽打在我身上每个部位,等他们走到地方,老子下体已经麻木了。室外的寒冷让我全身不住的颤抖。

  “你。。们想干嘛?”

  此时的我已经被他们倒挂着吊在一个旗杆上,我已经不太害怕,这就是现实吧?认了吧,穿越并不美好,这我很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我他娘的这么惨,我穿越回古代没活过一集?自认为现代人的聪明才智科学历史经验还没发挥就狗带了。

  “干嘛?你等下就知道了。”

  “去缸里打两桶水。”

  小六子对喽啰说。我知道了,他们这是想把我冻成冰棍啊。万恶的山贼,哪有什么梁山好汉,哎,也难怪没有梁山好汉,看他们的扮相就知道是异族人,不过是哪个民族呢?这是个什么朝代我都没弄明白我就要死了?

  几个喽啰回来了。“浇水”随着小六子一声令下,一瓢瓢的冷水浇在老子身上,慢慢地,雪打到身上已经不疼了,水浇到身上也已经不冷了,甚至,竟觉得全身都在烧,都在发烫。

  “别泼了别泼了,把脑袋冻住就不好玩了。”

  我的眼前的世界披上了一层迷雾和冰霜,所有的东西都有点模糊,全身早没了力气,隐约看到小六子带着几个喽啰走了。但是那个大个子还在身边。

  “喂,老虎。你到底是谁啊?你跟俺说,俺好跟俺大哥给你求求情。”

  大个子好像人不错,我被抓了几个小时了吧?他是第一个有给我求情的打算的人。他为啥叫我老虎呢?我这身躯像老虎吗?妈的,我甚至没机会照照镜子,看看这个世界的我长什么样就要死了。不行,有些事我至少还是要弄明白。

  “大。。个子,我没撒谎,我。。。我问你。。咳咳。”

  “这里。。是什么。朝代。哪。。哪个国家,皇帝是谁?”

  我的嘴好像成了别人的嘴,说出来的话有点难以控制,在漫天风雪中有点打滑,像是在冰面上开着没装防滑轮胎的汽车。

  “咱这里是金国属地燕京东部的伏凌山,皇帝是完颜亶啊。”

  大个子脱口而出。这里是燕京?完颜亶?金国?胡扯,北京的冬天怎么会这么冷。我这穿越也是会找位置,战乱年代也就算了,还特么给我整敌后去了?等等?难道我是金国人?我要与汉人为敌?

  “这里。。怎会是燕京附近?燕京怎会如。。。如此寒冷”

  虽有满腹狐疑,奈何体力不支,勉强从嘴里滑出来这么一句,已经让我十分吃力了。

  “昂,咱这里确实是燕京,往年也没这样寒冷,只是自腊月岳相公被害,便日渐寒冷,更常来风雪,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开春了。”

  “啊。”

  岳相公?岳飞岳王爷?难怪,难怪。岳王爷死的冤屈,天下连降风雪。可恨可叹,穿越一回,竟无缘与岳王爷相见,可惜啊可惜。

  匹马南来渡浙河,汴城宫阙远嵯峨。

  中兴诸将谁降敌,负国奸臣主议和。

  黄叶古祠寒雨积,清山荒冢白云多。

  如何一别朱仙镇,不见将军奏凯歌。

  每读史到朱仙镇大捷后,岳王爷无奈班师,朱仙镇至汝阳百余里大道,百姓拦道痛哭说:相公纵不以中原赤子为念,其亦忍弃垂成之功耶?都不禁潸然泪下。

  恍惚间我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相貌雄伟的男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戎装,手持沥泉枪,威风凛凛。可转念一想,可怜也可喜,因为我怕是很快能在地府与岳王爷相见了。

  “你吼啥,吓俺一跳,好心好意告诉你,你还吓俺,你再吓俺,俺打断你的虎鞭。”

  大个子的傻话打乱了我眼前的幻象,让我吓了一跳。心里想说别打,嘴里却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

  “我。。我不是想。。吓你,我只是。太。太冷了,我快死了。”

  “你确实快死了,你真不记得你是谁了么?”

  “真。。不记得了,大。。。大个子,行行好,救救我。”

  大个子虽然有点傻,但看样子心眼并不坏。这是我生存的最后的希望。

  “好吧,傻老虎,俺去搬救兵了,你能活就再坚持会儿,不能活就现在死了吧。”

  “等。。。等下。”

  我突然又想起在厅里的想法,如果见到寨主,说不定我可以说服他,毕竟这幅身体像是有点功夫。

  “你。你这山。。寨主是。。谁??”

  我勉力支持,不让自己睡过去。

  “寨主是俺爹啊。”大个子的话让我眼前燃起一团小小的蓝色的火苗。它颤抖着,燃烧着,却慢慢长大。

  “劳。。烦,请你爹。。爹。来。”

  我勉强说道,这也是最后的力气了。

  “俺就是要去请俺爹呢,大傻瓜。”

  大个子大踏步的走了,把雪踢踩的飞扬跋扈。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我不能睡,决不能睡,但是我好困,又热又困。我怕是不行了,黑暗的幕布慢慢的放下了,我再也支撑不起沉重的眼帘。。。我死了。。再见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我。

  好像,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从梦里来的,看来我走的时候,也要在梦中走吗?我还能回从前的世界吗?我想回家,家里那久违的温暖的舒适的大床。我想我的梦儿,我未过门的小妖精般的媳妇儿,那雪白的柔软的散发着幽香身子,那长长的挂着露水的忽扇忽扇的睫毛。

  我还想我的那些狐朋狗友,那些整天就会吃喝嫖赌的却他妈的老子有事随时出现的贱人们。我还想念我和平的繁荣的为之自豪的我的国家,那面飘动的,鲜艳的五星红旗。

  我现在在哪?走在去阎王殿的黄泉路上么?还是恐怖的珀耳塞福涅花园后边的地狱之门?我会被黑白无常逮捕?还是被地狱三头犬吃掉呢?我没带钱,我是一丝不挂死的,即便到了阿格龙河,因为没钱贿赂船夫我也会被踹下河里吧?

  我迷茫的走在梦里,无尽的黑暗的深渊尽头,发出一丝光亮,想必,我的第一个目的地到了。我有点怕,有点忐忑,但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光亮灿烂刺眼,我的眼睛有点疼,我闭着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有点可笑,这下,我连梦境的内容都看不到了。

  “老虎,醒醒,老虎。”

  有谁在呼唤我?老虎是我吗?光亮慢慢减弱,眼睛似乎可以试试打开。世界从一条缝隙中挤出来,好像刚按了开机按钮的老式电视机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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