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官谷满地野草尽染血色,血液缓缓流入水源,染的东西两个瀑布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变得殷红刺目,血腥味更是扑面而来。
刘巍之的兵正在王官谷内,在刘获的主导下收拾战场,而身为主公的刘巍之已经收拢剩余还有战斗力的三百虎豹骑直奔最近的安邑城而去,要趁着大胜之势,夺下安邑。
马蹄践踏大地,烟尘四起,顺着官道直奔安邑城而去。
刘巍之身穿铁甲,身披白袍,骑着白马,手拿长矛,身后三百虎豹骑则清一色的玄甲黑马,挺着长矛,腰挂环首刀,头部也被兜鏊保护的严严实实,只要别太倒霉,还是能在混乱的战场上保住狗命一条。
张超和陈阳也都跟在刘巍之身后,策马狂奔,身后的虎豹骑更是引起满天尘土,确是气势非凡。
“主公,安邑城就在前方!”张超认得路,知道大概要到了,指着前方长长的模糊黑影对刘巍之说道。
刘巍之双眼微微眯起,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五位知县,有三人被擒,两人阵亡,而且七千大军,有四千人投降被俘,还有千人阵亡,数百人失踪,只有千余人回到各自的县。
王官谷之战后,蒲州其余五县皆元气大伤,蒲州境内再也没有势力可以阻挡他的步伐。
刘巍之收起长矛,取下弓箭,取出早早准备好的纸条,绑在箭杆靠近箭簇的部位,策马来到了安邑城百二十步外,弯弓搭箭。
咻的一声,绑着纸条的箭矢稳稳钉在了城墙上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青年面前的柱子上。
刘巍之将箭矢射出之后,没有多看哪怕一眼,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回到一众虎豹骑面前。
“就地休息!”
刘巍之长矛指天,转圈说道。
三百虎豹骑翻身下马,开始休息。
骑兵三五成群,将战马绑在树下,聚在一起开始歇息。
此时安邑城的城墙上,青年连忙拔出城外刘巍之射来的箭矢,拆下了纸条。
看完纸条内容,青年脸色一变,赶忙藏入袖中,招呼护卫赶紧走下城墙。
十几个佩刀护卫簇拥着青年走下了城墙。
青年快步回到了大厅,此时一个年过中年,身材发福的男人早已坐在首位,等候多时。
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青年问道:“可是刘三郎带兵来了?”
“义父神机妙算,刘三郎确实带着三四百骑兵,已至城外,还射了一封信进来,还请义父过目。”青年说完,将纸条从袖子里取出,交给一旁的下人。
下人接过纸条,快步走到男人身边,双手捧着纸条,恭恭敬敬的将纸条递给了男人。
男人神色平静,接过了纸条。
看着纸条里的内容,男人面不改色,只嘴角含笑,随意的说道:“派人准备准备,开门投降。”
“投……投降?”青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男人,确认道。
“没错,开门投降。”男人没有在意青年的态度,而是自顾自的点头说道。
“叫上晴儿,随为父一同出城投降。”男人摸着自己的一对八字胡,嘴角不断上扬。
“诺。”
哪怕不解义父所为何意,但身为人子,青年还是乖乖去办。
男人名叫陈子荣,乃安邑县丞,而青年名叫李子祥,乃陈子荣义子,那晴儿则是陈子荣的小女儿陈晴。
李子祥从小跟在陈子荣身边长大,只通过那一句话,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义父这是要以晴儿妹妹为筹码,讨得刘三郎欢心啊……”
李子祥摸着带着些胡渣的下巴,心中如此想道。
刘巍之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也常被人们称为刘三郎。
若是按照嫡长子继承制,那在父亲死后继承宗主之位的便是他的大哥刘畅或是二哥刘喜,如何能轮到他一介庶子继位,哪怕他的父兄都极其疼爱他。
他能够顺利继位,还要感谢上天让他那两个哥哥外出游学,至今未归,他那有些固执的爹便把宗主之位传给了他。
在刘巍之等人目光注视下,安邑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县丞陈子荣手里捧着县丞官印,赤膊上身,缓步走在献降队伍最前端。
刘巍之策马上前,在陈子荣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安邑县丞陈子荣,在此归降,望刺史收留。”陈子荣低下了头,双手将官印高高捧起,交给刘巍之。
他手握长矛,锋利的矛尖递出,穿过串着印章的绳子,将小巧的官印提了起来。
面对刘巍之如此轻慢的行为,陈子荣面无表情,让刘巍之有些捉摸不透。
“有趣……”刘巍之低声说道,眼里有光芒在不断闪烁。
他收回长矛,将县丞官印握在了手中。
用锋利的矛尖穿过官印的脆弱的绳子,刃口反复摩擦,却没有挑断绳子,由此可见刘巍之对于力量的细微掌控。
刘巍之收起官印,刚想骑马带队入城,可一双眸子却被陈子荣身边的少女吸引。
“陈子荣,此女是何人?”刘巍之眉头微微皱起,按理来说,献降之时,队伍并不应该会出现女眷。
“禀刺史,她乃小人之侄女,久闻刺史英名,今日刺史到我安邑,便缠着小人死活要来瞧一瞧刺史少年英姿,小人无奈,只能带来了。”陈子荣也不可能直说他把陈晴带来就是为了巴结他刘巍之的,更不能明着让陈晴去勾引他。
刘巍之听闻这话,心中不禁一喜,但表面上还是轻轻咳嗽一声,看着陈子荣说道:“这种事情,某日后不想再看到。”
“诺。”
陈子荣心底一喜,他知道,刘巍之是对自己的宝贝晴儿有想法的。
陈子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心中已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