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李自成等人都去了县衙西侧的校场整兵,整个县衙中出奇的安静,四处都有寨兵把守,县令晏子宾独坐在大堂之上,门外一众衙役胥吏或站或蹲的守在门口。
李鸿业让人直接把银子兵器抬到校场交给李自成,自己越过一众衙役,径直走入大堂,来到晏子宾身旁,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县令大人可还是想不通呢,莫在执拗了,现在你我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有相互信任、相互扶持这条船才不会翻!”
“哼!”晏子宾就回了一个字。
“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如何?”李鸿业想了想说道。
“何种约定?”晏子宾睁开眼睛,看着李鸿业,眼神中透出点点希望。
“三年,我们合作三年,你还做你的县令,我还在我的山中,想必现在县令大人也猜到我们为何攻城了吧,之后大人为我们的发展提供一切的便利,我们保证米脂全县绝无匪患,三年之后如果大人无意继续,那李某把那檄文奉还,大人觉得如何?”李鸿业提出条件。
“本官如何相信于你?”
“如果大人同意,两日之后我们会撤出县城,只留三百兵丁作为大名官军驻守城外,这个诚意可够?”李鸿业继续说道。
“此言当真?”晏子宾彻底动心了,能够保证乌纱帽和脑袋都在,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毕竟山高皇帝远,即便有匪人攻城的消息传到上官耳朵里,自己一纸公文就可以解决的。
“自然当真,不过县令大人要配合我们做完今晚的宴会,还要遣质到我们山中,当然不光是县令大人,城中所有官吏和大户都要如此。”李鸿业紧接着又提出一个条件。
“你既有本官文书,为何还要遣质啊?而且本官只有一儿一女,儿子正在襁褓之中如何能去?”晏子宾有些急眼了。
“大人莫急莫急,都是一视同仁嘛,众人都有唯独没有大人那岂不是引人怀疑?儿子去不了,女儿为质亦然,我保证他们不会受到半分伤害,反而是和大家有好生意要做,真要做起来每年的银钱可比你做县令多的多了。”李鸿业安抚着晏子宾。
两人交谈甚久,晏子宾终于答应下来,表示全力配合李自成等人这两天在县城的活动。之后三年双方通力合作。
李自成这边相对就简单一些,统计完伤亡情况,把战死官兵的尸体掩埋,自己人的差人先安置好这两天送回寨子安葬,剩下的就是发赏了。
此次李自成共出兵一千三百余,战死九十二(县城损四十,城外兵营损五十二),伤了两百多。共歼敌三百六十二人,俘一百四十八。
按照之前的约定之前的约定,要给投降的官兵三个月的饷,还要给自己人赏赐,一通下来,李鸿业让人运过来的七千两银子,花去了将近一半,看着流水一样的花钱,李自成心疼啊,但是军心士气爆棚了,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把俘虏的官兵,打散分入各队之后,原有的寨兵队伍不仅没有缩小还扩大了些,再从青壮中挑选出来这次表现英勇的,抽调了两百余人,把寨兵队伍扩展到了六百人。剩余青壮之后肯定要回去解散的,因为他们养不起这么多的兵。能有六百已经是极限了。
整顿完兵马,李自成等人回到县衙,看到差役正在布置宴会,而李鸿业正和县令、县丞、主簿三人坐在花厅之中闲聊,完全不是之前那个状态了。
见李自成回来了,李鸿业等人急忙起身相迎:“大哥,你们回来了,都安顿完了吧?”
“见过李寨主、各位首领”晏子宾三人也是起身行礼。
“客气客气,各位大人请坐,二弟你们这里……?”李自成几人一脸的问号。
“哈哈哈,大哥可是疑惑我们因何相谈甚欢啊?是这样的…………”李鸿业又把约定和李自成说了一遍。
李自成听完不由得对李鸿业直挑大指,夸他是诸葛亮是刘伯温。夸的李鸿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几人又商议晚上宴会的细节,主要是讲给李自成说,因为晚上的宴会是他主持,李鸿业把自己的想法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有纰漏的地方众人反复的推敲补充。
最后晏子宾提出了一个问题,李自成以什么身份来和这些大户商议,最好还是以官方一点的身份,这样更容易让人信服和配合。最后思来想去,确定下来,以新到任的守备千户军职来和众人见面,李自成也是军人出身,气质上也符合。
众人商议完毕,各自休息一下,也就差不多到了宴会时间了。
城中四个大族和几个大商家都接到了赴宴请帖,傍晚时分,各自都带人,提着礼品来到县衙;到了县衙之后,之间县衙的两侧满是官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直排到县衙后院的花厅,每个士兵都穿着大红的鸳鸯战袍,一手持枪一手扶着要道,笔直的站着,透出阵阵的杀气。这可是李自成等人把所有寨兵都来过来,换上明军军服才凑起来的场面。
这些商家一看是官兵,心是放进肚子了,但是紧接着就是肉痛,知道今天晚上大出血避免不了了,官兵摆出这种阵势,不是要钱还是要什么!
递上名刺,不多时,衙门中的师爷迎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众位乡绅来的早啊,快快请进,宴席已经妥当,县令大人正在等候。”
众人跟着师爷来到花厅之中,只见花厅之中摆着一个长条的长桌,两侧放着椅子,正对大门的主座上,坐着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县令正在边上陪着说话,其他位上坐着县丞、主簿和几位军将。见大家进来,县令和将军停止了说话,站起身来:“众位乡绅来得巧,正与千户大人说到你们,我来介绍,这是新到任的米脂守备千户,李大人,昨天多亏了李大人及时赶到,不然我县危以啊!”
“拜见千户大人,多谢大人”众人急忙行礼拜见。
“某只是恰逢其会吧了,请起吧,快快入座,酒宴都备好了”李自成含笑说道。
坐定之后,李自成端起酒杯说道:“现如今,各地都不大太平,外有东虏,内有流寇,总督大人下令,我等军士镇守各县保一方平安,今天我刚刚到任,委托县令宴请众位县中名流,希望以后多多帮衬才是。来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众乡绅皆点头称是,县令又给李自成一一介绍众人,常、艾、高、杜四家大姓族长,还有几位大户商家。
酒过三巡之后,常氏族长端着酒杯站起来:“将军初来米脂,便化解本县危机,我等不胜感激,特筹措了纹银两千、粮米千石,以资军用,还请将军笑纳。”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多谢诸位慷慨解囊。”李自成心安理得的收下,紧接着说:“此次招诸位前来,不是为了打诸位的秋风,而是有一桩大买卖要与诸位谈。”
这些人不由得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