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初次见面。”
郡守府内,格局再次变了,长兴侯孟顺四人跪在地上,主位坐着林煦。
“赵贼,尔等最好将我放了,不然我大楚的报复,尔等承受不起。”
长兴侯愤怒的喊道。
“没错,你楚国势大,我这小人物确实惹不起,所以得留着你做人质,长兴侯大人应该能保我等一条性命吧。”
长兴侯闻言咬牙不语,旁边的孟顺则开口道。
“大人,长兴侯绝对能做人质的,他是王上的胞弟。”
“孟顺,你这逆贼,你不得好死。”
被说出身份的长兴侯直接暴起,撞向孟顺,双手被捆住就用嘴巴去咬。
林煦示意临云卫将二人分开,再把三人带了下去,留下孟顺一人。
“真抓了条大鱼啊。”
一旁孟顺被咬哭了,委屈的说道。
“大人,我等只是小人物,您留着长兴侯就可保无忧了,不如就放过我等吧。”
林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郡守大人说的有道理啊,戌大人,你觉得呢?”
说罢看向身旁的戌,孟顺也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他。
“既然没用,那就都杀了。”
戌沙哑的说道。
孟顺彻底绝望了,原本只是低声抽泣两下,现在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林煦憋住笑意,佯怒道。
“戌大人,我等只为求一条活路,怎可滥杀无辜呢,这种话我不希望你再讲。”
“属下知错了。”
戌也配合的说着,只是演技是在太差,没有任何情绪,让林煦一阵头疼。
但是被吓到的孟顺可来不及顾上这些。
“大人,我是有用处的,别杀我啊。”
林煦笑了,想着终于上钩了,但还是装作严肃的问道。
“哦?郡守大人且说来听听,不然我这下属不服我很久了,我能在这里保住大人,说不定他在背后就将大人给杀了。”
“大人,小人能指一条回赵之路啊,请大人相信小人。”
林煦闻言终于正紧了神色。
“戌,将地图取来。”
戌却开口劝到。
“将军,他说的未必可信。”
“我知道,你且取来,先听听他说的。”
戌将地图取来,放在孟顺身前。
“说说吧,郡守大人。”
林煦把玩着手里的刀,轻描淡写的对孟顺道。
孟顺冷汗不止,赶忙爬到地图上解释道。
“大人,合纵军已经从中战场调了十万大军来南境,而我容城军在楚国境内搜索大人们。”
听到这林煦好奇道。
“你知道我们身份?”
孟顺点头。
“当初调走我容城军时我便知道各位大人会来,我给统帅去信,也给王上上了折子,可是都没有人相信的,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保住自己性命就好了。”
“孟大人不简单啊。”
孟顺苦笑道。
“大人说笑了。”
“那,请继续吧。”
“是,大人请看,现在南境,中部都在发生战斗,且还有两万人马在境内拦截各位大人,这两处大人们都不可能再走了。”
“那就只剩北边了。”
“大人聪慧,秦境,贵国和秦国在北境一直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而且据我所知,在秦国境内游弋着不少贵国军队,大人往北而行,与贵国同僚相会,便可安全回国。”
林煦点了点头,示意临云卫将他也带走。
“把他和另外三人分开关着。”
众人走后,林煦和戌在厅里想着孟顺所说。
“将军,他说的可行。”
林煦点头、
“我知道,我原本也想往秦境走,但是,他刚才所说里还有一条消息,合纵军从中军调十万人马回援南境。”
戌没懂,疑惑的看着林煦。
“我也只是猜测,这么大的军马调动,先生肯定会发现,如果先生发现了,他会怎么做呢?”
戌好像摸到了什么。
“将军的意思是?”
“如果是我,就在中部全力进攻,先生可能比我更大胆,我猜他会下令,南境放弃,北境坚守,将全部可用兵力集中在中部。”
“所以我们不去北境了?”
“不去了,去中部,直接从合纵军背后穿插过去。”
戌皱眉。
“若是判断失误,我们将步入死地。”
林煦笑了。
“我知道,可我相信先生,也请你们,相信我。”
戌郑重的点头,单膝跪下。
“临云卫,愿以性命相随。”
“休息一晚,明早离开,不能等太久,容城可能有消息传出去了。”
“是”
夜晚,林煦独自躺着,脑中想着自己做的决策,是否会如自己所愿,别因为自己将五百临云卫全部害死。
“先生啊,但愿我猜想你的行动没错。”
完后沉沉睡去,容城里,知道赵军来的百姓们,原本都拿好锄头菜刀,只待与赵军拼命,可后来发现,赵军进来围住郡守府后就没了动静,好像没打算抢他们东西,便各自回家,怀着疑惑还有害怕的心情也睡了过去,明日如何与他们无关,只要不来抢粮抢人。
次日清晨,林煦等人在大厅集合,吩咐临云卫将四人全部带来,长兴侯三人依旧被捆着,眼睛通红,估计昨晚也没休息好,一进厅内就被临云卫压着跪下,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孟顺,他正坐着和林煦一起吃着早餐,桌上摆着一盆粗粮粥,还有几碟小菜,二人不紧不慢的吃着。
“我吃饱了,楚国的早食我很喜欢。”
“大人喜欢便好,待大人回国后我可差人给大人送上一些。”
“好,我等着,现在先来处理一下长兴侯大人吧。”
长兴侯本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听见林煦这话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赵贼,你若杀我,便绝无可能走出楚国,还有孟顺,你妻儿老小都会被处死。”
林煦笑着看向孟顺。
“郡守大人,长兴侯威胁你呢。”
孟顺将碗中粥菜全部扒入口中,咀嚼几下吞入,拿袖子擦了擦嘴,起身郑重对着长兴侯行了一礼。
“属下替家小谢过长兴侯挂念,一切属下自有定夺,长兴侯且顾好自己便是。”
“孟顺!你不得好死!”长兴侯无能狂怒。
林煦也起身走近,戏虐的看着他。
“对了,孟大人给我找了一条回家得路,我觉得很安全,就不需要长兴侯相送了。”
“不可能!我两国大军全部在边境,尔等必死无疑!”
“好好好,长兴侯说了不可能就不可能吧,只是不能带你去看看了,但我还确实有一事想长兴侯帮帮忙。”
长兴侯闻言情绪缓缓平复下来,以为会有一条生路,便开口问道。
“何事?”
林煦看向孟顺。
“我等未经主人家同意便来楚国做客了,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合礼数,所以,想借长兴侯的脑袋,送给楚王当礼物,以求楚王莫怪罪我这等小人物。”
说罢,眼神还是紧紧盯着孟顺。
“大人高义!”
“孟大人见笑了,我赵国苦穷,我本人更是身无长物,送礼都得借,只希望楚王不要嫌弃薄礼才好。”
孟顺嘴角抽了抽,内心骂道这赵人当真是魔鬼不成,便忍着情绪继续说道。
“王上收到后定会欣喜若狂,绝无嫌弃一说。”
“好,既然孟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送这件礼物给楚王了。”
来人!将这三人砍头,挂在集市上,让楚国的百姓也看看,我等虽然穷,但还是情礼兼到。”
话罢,长兴侯等三人被拖了出去,一路上的求饶声和骂声,还有集市上百姓围观的声音。
“孟大人,我等这就要走了,叨扰一晚,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孟顺躬身行礼。
“大人前来,怎可说是叨扰呢,能与大人相识是小人的荣幸,小人随时恭候大人再来做客。”
“好说好说,孟大人不送送我等?”
孟顺闻言脸色一变,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当然得送,当然得送,大人先请。”
林煦眯了眯眼,抓着孟顺的手便走了出去。
“还是一起走吧,孟大人。”
孟顺一路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如死灰。
等二人赶至城门外,临云卫也在外等候。
“哎,要走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和孟大人分开啊。”
孟顺脸色铁青。
“小人亦是如此啊。”
“罢了,再不舍我也得回家啊,那便走了!”
说罢翻身上马,孟顺则作揖行礼。
“大人慢行。”
林煦调转马头,笑着对孟顺说道。
“孟大人也走好。”
话罢,林煦领着五百骑渐渐走远。
孟顺则一直等到看不见他们身影后才转身回去。
大厅内,孟顺慢慢喝着茶,眼睛里流着泪水。
“来人”
“管事从背后走了出来。”
“大人,赶紧跑吧,长兴侯死了,我等一定也会要死的。”
“将赵人向北而去的消息,传给统帅那边,然后弄杯毒酒来,待我死后,将我头颅砍下,挂在长兴侯边上,再找人将我妻儿送回老家,事情办完,你也走吧,我死后,不会有人寻你们,安度余生便是。”
管事闻言直接跪下。
“大人,为何要自己寻死啊。”
“我死了,容城才不被算是叛国,尔等还有容城百姓才能继续活着,那赵人硬拉着我去送他,就是为此,如若无人看见我,我亦可找具尸首,假死逃脱,现在,整个容城的百姓都看到了,我必须得死。”
说完,孟顺深吸一口气,几十年的气力仿佛在这句话说完后全部用完,对管事罢了罢手,示意他去办事。
待管事将所有事情吩咐好后,端来一杯毒酒,腰间还别着一把刀,走到孟顺身前跪下,哭着喊道。
“大人”
孟顺缓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国继喻瑾后,又出一能人啊,临云卫,好一个临云卫!”
说罢,一口黑血喷出,气绝身亡。
管事将其头颅割下,挂在集市里,与长兴侯遥遥相望。
长兴侯死讯传回楚国国都,朝堂上哗然一片,一个侯一个将军,全部被五百人在自己国内杀害,楚王当场震怒,下令全境搜索这支队伍,又写信给秦军,让其配合在北境拦截。
两日后,北境秦军突然分出大批人马在搜索着什么,赵军守将压力顿时小了很多,而南境大军,不再与赵军纠缠,全部分散开来,只有中军,依旧在与赵军对峙着,接到楚王的消息后,准备三日后展开中部决战,如此才可甩开赵军,不然直接撤的话会被赵军抓住机会直接灭掉。
而在合纵中军背后,林煦和临云卫已经赶到,躲在一个山沟里,只等双方军队动手,他们便可从后方杀去。
赵国军营里,喻瑾看完敌境的情报,南边还有北边合纵军的动向,以及中军准备三日后的决战,让他明白林煦肯定是成功了,而且收获很大,合纵军已经乱了手脚。
两国合兵,看上去声势浩大,可一但哪方乱了分寸,原本的优势便瞬间成了劣势。
喻瑾当即下令,三日后正面与中部合纵军对抗,不再躲避。
“小子,这一条生路一定要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