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阜平,便离开了义军活动的范围,自保州开始,便只走大路,路过界河再走两日便到了涿州,从涿州往北不过一日脚程,便可到房山暂歇。
此时已有探察使司的人在此相候。
戴宗道:“回禀掌寨,明日便可进城了。”
“吕漕司的行踪可探查清楚没有。”
“回禀掌寨,吕漕司已经被免职了。”
啥?李棣心中一惊。
戴宗道:“快快说与掌寨知道。”
“上个月,吕漕司上奏官家陈述燕山、河北危急之事五件,希望求得长久之策。结果赵官家大怒,免去了吕漕司的禄官,却让他戴罪继续兼着转运使的差遣。”
燕青道:“这倒是个机会。”
李棣道:“不然,吕颐浩戴罪之身,报国之心更切,某料想,此行成功怕是不足一成。”
“你还未说吕漕司行踪如何。”戴宗提醒小校道。
“回掌寨、戴统领,吕漕司前几日巡视官仓,前儿个去了通县常胜军郭药师那里,看样子应该是不欢而散,今天上午巡视了城墙。”
“可有此处地图。”李棣皱着眉道。
未等戴宗等人反映,燕青已掏出燕京地图一张,却是那种自己画的草图。
争功这种事,很显然会发生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一不留神,就有人把功劳拿走了。
戴宗看着那名小校,脸色极差,简直要把那人生吞活剥一般。
很显然,那个人的前程在此刻,估计是要画上句号了。
燕青道:“这燕京城战乱前有人口约三十万。除去皇城,一共八座城门,北门为通天门、拱辰门,东门为安东门、迎春门,南门为丹凤门、开阳门,西门为清进门、显西门。皇城在城墙以内,大城的西南方向。”
“城内有归厚、甘泉等26坊,城北市场则是咱们此行目的。”
“现在城内有多少人口?”
“虽然经过蔡安抚、吕漕司的发展,人口有所恢复,但左右不过数万之而已。”
“那岂不是说这城内处处都是空房?”
“好教诸位知道,正是如此。前些日子咱们已经在北市买了好几个铺子,才花了几个钱。”
“想必是蔡、吕诸人为了恢复人口,特意如此罢了。”李棣说道,然后问出了此行主旨。
“吕颐浩住在哪里?”
那小校赶忙抢着说:“一开始,燕山府驻地在大兴附近,后面随着人口复苏,城墙的修缮,蔡安抚和吕漕司等便回到城内办公。
为了避嫌,并不住在宫城里。不过吕漕司跟蔡安抚不太合得来,如今又算是戴罪之身,便住在城东悯忠寺内。”
李棣联系这几日吕颐浩的动向,已大概心中有数。
“驻守此城的城防布局又是如何?”
那小校登时卡壳了。
又是燕青道:“回掌寨,这燕山府主要是以郭药师的常胜军为主,常胜军大部驻扎通县一带,檀州、居庸关等地也有稍许驻兵。
至于城内,还是以郭药师在西、北两侧驻守的部队,以及蔡安抚的巡防兵和吕漕司招募的转运兵。”
“这又是什么编制?”众人不由得大奇。
“好叫诸位知道,这些名字还是小可起的,大抵蔡、吕二人是怕郭药师一家独大,临时招募的一些部队,但是他们二人又实在没有什么将才,所以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可言。郭药师懒得搭理他们,又得拜托他们收集粮草,因此也没有干涉。”
“蔡安抚的府衙又在何处?”
燕青大概指着地图中间稍微靠北的地方道:“正在此处。”
“诸门由何人守卫?”
“常胜军与巡防兵共同护卫。”
“转运兵呢?”
“在城中五个官仓驻扎。”
李棣心中了然,便吩咐道:“戴统领,你继续去北市交割货物。燕统领,你带人务必要把这燕京城的布局摸得更加清楚,咱们日后打回来,就看你的地图了。”
“咱们人数过多,全部进城怕是会引来官军注意,戴统领,还是要在城外寻个地方,安排好大家。”
戴宗道:“这个已经安排好了,城南原有一个草料场,金兵攻辽以后,便废弃掉了,大部队在此容身即可。”
李棣道:“那今晚便去那里投宿吧,大姐,你且先带着十几个人前去观察收拾一下。”
赛英男领命去了。
李棣稍微缓了缓,对着小校道:“至于你嘛,还是有功劳的,眼下燕统领身边正好缺个哨骑,你就暂时跟着他吧。”
李棣本意其实还是想保护他,但是本来戴宗命他在此建立探察使司分部,便是许了他指挥使的职务,结果一场汇报下来,直接降成了哨骑,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善。
李棣自然是看在眼里,摆摆手令戴宗、燕青以外的人退下。
李棣道:“戴统领,你看此人如何?”
戴宗抬头看了李棣一眼,便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李棣又道:“燕统领,我的道袍、胡子和算命幡都准备好了没有。”
燕青道:“都准备好了,掌寨的摊位我也派遣哨骑前去搭建了,明日咱们就可以过去。”
“记住,算命幡上一定要写着测字二字。”
“掌寨,您还会四柱、测字?”
“些微懂那么一点。”
“能不能给小可也测测?”
“你是不是有些皮痒?张俊、田师中、杨沂中部有什么动向?”
燕青正色道:“好教掌寨知道,该部一直驻扎在信德府。”
“韩世忠呢?”
“随王渊在大名府歼灭水贼。可否问一句,掌寨怎么对这些人这么关注?”
“我还关注吴阶、刘錡,汝怎么不提?”
“确是小可疏忽了。”
“这些人都是将来响当当的人物,说不得就是我们义军的大敌,把他们牢牢记在心里。”
“还有,这几日尽快按照谋划安排下去。我们没有过多的时间在此地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