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远和魏司东两人向着西北方向快马疾行,一路上所见皆是荒凉景色,狂飙三日居然未见半人半畜。按照沙羌人原来和大魏国默认的边界,漠远两人应该早已进入沙羌领地,却不曾见到沙羌人的斥候或者哨兵。一路赶来,地上的草从半荣半枯直至不见草色,感觉越来越荒凉。直到行至第四日傍晚,他们终于见到了身着黑袍的骑兵。
看到那骑兵后,漠远和魏司东马上疾驰向前,想要赶上那一队黑袍骑兵。这一队骑兵共有七八骑,仗着人多却不曾畏惧,领头的拔了腰间弯刀,驻足等着漠远两人前来。漠远两人到了这一队骑兵跟前,首先翻身下马,按照中原的礼节向这一队骑兵抱拳行礼,说道:“瀚海卫呼延都尉下属漠远、魏司东,求见你们大汗!”带头的看来者并无恶意,把刀收回腰间,指着正北方,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漠远没听懂,转身问魏司东什么意思。魏司东说:“我听得也不太懂,好像是想让我们跟他走。”
漠远再次抱拳行礼,说道:“劳烦各位前边引路了。”领头的黑袍骑兵拉紧缰绳,调转马头,骑行在前,其他人跟在后边。漠远和魏司东上马,跟着马队朝北奔去。
行不多时,漠远终于看见了草原上三三两两的黄毡帐篷,帐篷搭得稀零散落,周围有着一块块没有长草的裸露地皮。漠远看到帐篷旁的女性居民围着破旧的头巾,拿着铁桶,铁桶里盛着少半桶灰白色的液体,准备放到火架上去煮。魏司东告诉漠远,那应该是马奶,只是这色泽看着暗了一些。
穿过一排排帐篷后,漠远他们看到了一顶大帐,以大帐为中心向外伸出了十几条粗厚的绳子固定在地上。漠远想着这应该就是他们首领的所在地了,领着漠远过来的那个黑袍骑兵翻身下马,到账前跟卫兵说了几句话,卫兵来到漠远跟前又是“叽里咕噜”一段话,然后伸手作出“请进”的动作,漠远随即跟魏司东一起进了大帐。
漠远他们掀帘进了大帐,大帐周围放着几盏灯,上边烧着灯油,把大帐照得通明。大帐中央摆着一张低矮的长桌,长桌后边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高鼻深目,长者一个鹰钩鼻子,看年龄不像是日渥布汗。
“我是大魏瀚海卫所呼延都尉标下漠远,来参见你们日渥布汗。”漠远右拳击胸,向长桌后边的人行了个军礼。桌子后边的男人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用中原话说道:“大魏?哼哼……”男人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大魏还在吗?”漠远和魏司东听了,心里一紧,没有答话。漠远接着问道:“请问日渥布汗现在何处?我们想要拜见。”
男人从短桌后边缓步上前,上下打量着漠远和魏司东。男人站起身时,漠远就注意到这人个子很高,脸上棱角分明,典型的沙羌人面孔,男人褐色的眼珠和狐狸一样的神情让漠远心生寒意。
“请问尊驾怎么称呼?”漠远问道。男人回答:“我是日达丹木,日渥布汗的义子。”漠远又向日达丹木行了个军礼,重复了一遍:“请问日渥布汗现在何处?我们想要拜见。”
“义父外出巡视未归,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日达丹木回答。
漠远准备开口,被魏司东拦了下来。魏司东又重复了一句:“我们想要见日渥布汗。”日达丹木面露愠色,嘴角抽搐,说道:“看你们的着装和面色,近一段应该过得不怎么样吧?粮食和水还够吗?”
魏司东立马回道:“你们最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我看你的族人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日达丹木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抵到了魏司东面前,魏司东几乎能够感觉到日达丹木的鼻息。突然外边传来一个士兵长长的喊声,日达丹木听到后立马转身出迎,起步时重重撞了一下魏司东的肩膀,谁知魏司东居然一步未动,反而把日达丹木弹了回去。
“哼!乳臭未干的小儿!”魏司东校外冷哼一声,接着发出了一陈轻蔑的笑声。只听外边传来一阵交谈声,随后帐帘被拉开,一个体型健硕,长着一张圆形脸盘的老者眯眼笑着进了大帐。
“日渥布汗安好!”魏司东移步向前,向进账的老者请了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