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东老弟近来可安好?”进来的老者看到魏司东,高兴地上前抱住了魏司东的双臂。“托您洪福,还没被饿死。”魏司东陪笑道,瞥了一眼日达丹木。老者看出了些端倪,面露一丝尴尬,然后拉过日达丹木,向漠远和魏司东作正式介绍。
“这是我儿日达丹木。我福薄,膝下无子。日达丹木虽说是我义子,但是我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以后还望南方的朋友多多照顾。”日渥布汗这句话一语双关,释放着沙羌族首领的善意。
“他们现在自己都顾不好了吧?”日达丹木言语讥讽,魏司东和漠远面露愠色。“说的什么话?!”日渥布汗呵斥日达丹木,忙向漠远和魏司东赔礼。
“这位是?”日渥布汗指着漠远问魏司东。
魏司东回答:“这是我们瀚海卫现在的都尉,漠远大人!”漠远听到后一阵恐慌。但是话已出口,漠远也不作解释,只是攥拳击胸,向日渥布汗行了军礼,问候道:“大汗安好。”
日渥布汗右手伸展,轻抚胸口,然后弯腰回礼。问道:“漠远都尉?那呼延都尉……”
“呼延都尉已经离世了。”魏司东回答。日渥布汗听后,长长地哀叹了一声:“呼延都尉是个英雄,我们沙羌人尊重英雄。有机会,一定带我去呼延都尉的坟头祭拜!”
说完,日渥布汗请漠远和魏司东坐,自己则领着日达丹木走到了中央短桌的后边,居中坐在了地上,日达丹木则是站立在日渥布汗身后。
“二位旅途劳顿,喝些马奶酒吧。”日渥布汗让人上了马奶酒,漠远和魏司东饮了,顿感肠胃灼烧、又辣又涩,难以下咽。魏司东早年尝过马奶酒,那时只感爽辣可口,这时居然是这种感觉,一时甚至感觉自己是因为年纪大了。
日渥布汗看出二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叹道:“唉。连年干旱,牲畜口料不足,又多有疫症。这产下的**,味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让客人见笑了。”
“南方也是如此。我们那里亦是连年干旱,牛马死伤过半,人的口粮也不足了。”漠远说道,话里居然没有考虑到会暴露自己的弱点。兴许是因为日渥布汗的坦诚,又因为其是呼延都尉的旧友,漠远话里几乎没有防备。
漠远没等主人问及,接着说道:“这次前来拜见大汗,是想向贵方买些粮食草料,以解燃眉之急。还望大汗成全!”
日渥布汗听后,饮了一口马奶酒,嘴里“斯哈”了一声,露出为难的表情。“老实说,我们现在也是缺粮。自前年一部分族人往西迁移,带走了很多牲畜马匹之后……”
“父亲。”日达丹木叫住了日渥布汗,使了个眼色,示意日渥布汗不要对外人多说族内详情。日渥布汗挥了挥手,说道:“无妨,大魏已经不在了,我们跟瀚海卫的戍边人没有私人恩怨。今天来的是都客人。”漠远这时心里又一紧,意识到瀚海卫没有大后方的事实,沙羌首领已经全部知晓了。
“父亲忘了,他们的人刚不久前才射杀了我们的斥候!”日达丹木提醒日渥布汗道。漠远听到这里,额头渗出一丝汗珠,握紧了拳头,正要解释,只听日渥布汗说道:“我多次提醒过你,南方现在形势错综复杂,不要轻举妄动,你就是不听!”
日达丹木听到父亲斥责,不说话了。漠远和魏司东听到这里,对沙羌首领的想法,心里大概有个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