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这西门别府的宴会,西门庆本是想要揶揄那何大,以此来压一压何川的势头。没想到这何大愣头愣脑,分不清好孬,愣是把西门的邀请当作了天大的荣幸,西门庆给了个套,他硬是往里面钻。
而在何大和众人的怂恿下,原先小心翼翼的胡阿离也渐渐大胆起来,先是叫了西门庆爷爷,随后又被西门庆拉到大腿上坐着。
男女之间,隔着锦布,却也分外亲昵暧昧。
这时候,座中一人站了起来,冷冷道了声:“妾身身体不适,且先回屋歇息了。”
众人看去,那正是西门庆新纳的小妾--潘金莲,刚进西门庆家中那会儿,西门庆几乎没有一日出过房门,一日三餐皆是小厮、丫头端膳进去。
直到西门庆的正室知道这事儿,才出面让新来的人注意着官人的身子,以此为条件,她也同意西门庆给金莲名分。
这才有了今日的纳妾之喜。
但是,这本来应当是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好日,没想到这西门庆生性浪荡,竟抓着何大带来的一个姑娘调戏起来。
“金莲今日可是你我好日,如此是何故呀?”西门庆一边抓着阿离手腕,一边转头笑着问道。
“回官人话,妾身今日真是身体不适,急需回房歇息,如此扫了官人的兴,妾身罪该万死,请来日再向官人赔罪。”说着潘金莲头也不回,直接带着丫头回屋了。
西门庆自觉得扫兴,骂了一句:“贱人承了几日恩泽,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看样子得好好调教了。”
如此说完,众人哄笑一堂,西门庆也就解了气,转而抓着阿离不放。
当时何大还在那跟着哄笑,但是阿离已然觉着有些怪异,连忙朝着何大使眼色,但是碍于西门庆的面子,也没有拉下脸。
但这个小动作,何大没能领会,反倒西门庆觉察了,他一面搂着阿离,一面笑着说:“这乖孙女休要慌张,我们西门家虽非皇亲国戚,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这规矩还是得有,你既然叫我一声爷爷,我且得给你些赏钱。”
说着他又唤来小厮,拿了一个荷包的银钱说道:“这里有三十两碎银,乖孙女且拿着消遣。”
阿离看得也吃惊,一贯知道西门家豪奢,没想到竟如此大方。
阿离刚要接银子,西门庆却把荷包扬了起来,反手抓过一杯酒递给了阿离,说道:“乖孙女也别急,在咱们西门家,还是得讲礼数,你虽叫我爷爷,但毕竟有名无实,这样,古有叩头大礼,如今这场面倒是不兴这个,谅你是个女儿家,不妨敬我三杯,我便认你这孙女。”
胡阿离听到这,其实心里已有不安,这西门庆可非善类,搂着她早就上下其手,看其面相,俊朗中透着冷酷薄情,面带桃花却一副淫相,这先前大家起哄,阿离不得不配合西门庆,可现在西门庆却当真了,她如此一想,便心生去意。
但是转念一想,她毕竟是蹭着何大的光来的西门府,也怪她自己势利想要结识大户人家,本以为自己是被当作座上宾的,没想到西门庆根本不把何大放在眼里,那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她先是拱手拒酒,一边想着抽身出来:“大官人可别取笑贱俾了。”
“诶!”西门庆臂膀一环,反而搂得更紧了,随后这杯酒也举到了阿离眼前。
眼见着骑虎难下,阿离再次看向何大。没想到何大看着西门庆拿出的荷包,双眼发光,还一个劲地说:“看我作甚,你可喝呀!”
见无人求救,这场上众人目光都盯着她,阿离想着自己估计是逃不过这一杯了,只能道了声“谢谢官人”便掩面喝了,这酒苦涩凶猛,不过阿离之前偷喝过胡老三的药酒,所以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见阿离爽快地将酒喝完,双颊潮红,西门庆登时大喜,反倒没有放过阿离,而是将她搂到另一边,随后不舍地将目光移到一边,急忙唤来小厮:“把我珍藏的女儿红拿来!再给我乖孙女倒两杯。”
阿离小腹被勒得生疼,已然皱起了眉头。然而西门庆自己早就喝得半醉,哪里顾得上这些,场上的那些酒肉客人酒足饭饱后也乱哄哄各自扎堆,自顾自消遣。
倒是这个时候何大看到了阿离的脸色不对,连忙跟西门庆说:“西门爷爷,你这弄疼阿离了。”
西门庆还眯着眼睛等酒,听到何大小心翼翼地说了两三次,本是想发火,但是转念笑了起来,稍微松了松手,说:“哎呀,实在怪我!弄疼了乖孙女!”
但是西门庆那里有那么轻易就罢手,刚说完他就趁机用手搓了搓阿离的身子,一边还装好心:“让你西门爷爷给揉揉……”
这回就算何大是傻子也不会看不出西门庆的用心了,但是在有权有势的西门庆面前,他又哪里敢有所动作。
倒是阿离趁机想从西门庆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边对着何大说:“何公子,我觉着不舒服,想要回家!”
这时候恰好小厮慢悠悠地捧着酒盏和酒壶出来。西门庆登时站了起来,抓过酒壶,然后猛地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小厮头上。
这小厮本身就年纪小,被大巴掌一扇,整个直接就被扇到了地上,哎呦直叫。西门庆放下酒壶,一手抓着阿离,一边对着这倒地的小厮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拿酒拿了如此久的,耽误爷的好事,赶紧给我滚回乡下去!以后别在西门府让我见到!”
这到底的小厮听西门庆如此说,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向西门庆求饶,但是却被西门庆一脚踢开,等到他还想爬过来,却被其他的仆从带走了。
当时宴会上大家都是见怪不怪了,但是阿离却被吓得愣住了,任由西门庆抓着手,也不敢违逆。
何大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西门庆若无其事地逼阿离喝了两杯酒。
但是这酒和之前的酒截然不同,阿离喝了之后,很快就感觉头重脚轻,脑袋昏昏沉沉,一时间双眼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