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瞧着鲜卑铁骑慢慢消失在眼中，只好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到早已是逝去的李氏的身旁，看着李润儿红肿的眼睛，都如是红透的果子般，泛着光泽，熟透的看着好吃，吃在嘴里却满是酸意。
李渊想着去安慰李润儿，可他都不知道怎嘛去安慰她。只好做罢。踉跄着身子，放眼四周，想从中找到一块完整的木架，带着娘找个山清水秀，依山傍水，没有人烟的地方，娘亲喜欢安静，虽然平时在外人的身前，有些泼辣，但李渊心里瞧着明白，娘亲实在是无奈之举。
呼啸的风声，击打着烈火中的火苗，火光蔓延的到处都是，辛辣刺激的烟火味，让李渊的喉咙刺的生疼。
李渊带着李润儿与李氏步至王府外，血色从府们里弥漫至村中的每个地方，直到村东头，都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周围显得安静无声，到处是风声鹤唳的肉味，遍地都是尸体，有男有女，男女老少都有。
约十数步远的正前方，在地上，李渊只瞧着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孩，静悄悄的躺在哪里不哭不闹，他蹒跚着脚步，踉踉跄跄的走进前去，想瞧瞧襁褓中的婴孩是否还有呼吸。
走进前去，沾满血迹的手，慢慢的抵在婴孩的口鼻处。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仿佛这个婴孩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样。只有枯寂的寒冷和孤独随着他，走向沉寂，走出世人的心里。
山涑鼎立，巍峨的峻岭，遥望着天际，容景开渊的地方，抖擞着在一片平坦的山丘。不高不矮的树丛外，李渊跪在李氏的坟哚前，神情肃穆着看着没有墓碑的坟头，光秃秃的一片凄凉。
“娘，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阿爹，不管如何娘亲定要保佑润姐儿和俺。”李渊眼中的肃穆被泪水慢慢的所融化，诸多的话语却只能用渺渺几个字来代替。
翌日，朝阳初升的太阳早早的高挂与云海之中，离此不远的地方，一座丈十二尺高，左右不过五里的小城便矗立在山壑平坦间。城门楼子处一群老少爷载着小媳妇们套着驴车，杵在城门前。等待着那些个腌臜们寅时一刻开启城门。好快点去赶集。
“婶子，昨晚听俺家那口子对俺说，见过张叔从环洲服劳役回来啦。”一颇有些姿色的年轻妇人出言道。
“嗯，昨日就到啦”说到此处脸上就不由的浮现出红晕而来，就像重新做啦一回新娘子一般，眉目之中充满淡淡的笑意。
虽说云州距离环洲离得不太远，可要是没有马匹代步的话，也得近一月有余之久的脚程走。
“那感情好，祖宗保佑，回来就好。”
“听说这次可是有人死在啦环洲。唉，可怜啊。王家庄那些个汉子没有一人回来。”
听着这些个小媳妇们满嘴的唠叨，有说有笑的，套坐在车架外的汉子们听着也是倍感有劲，各个都像是长着一双顺风耳，恨不得就钻进这些个妇人的身前，讨个好意。
一嘴的满口黄牙，耷拉着身子嘴里不时的也是接着她们的话茬子，当听到王家庄没有一个生还的汉子回来时，表情也是不自然起来，除啦唏嘘只有惋惜。
活生生的好端端的人，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哪里不能出人头地，一趟远门就这吗没啦，可惜啦家中的那些小媳妇们，又该守活寡啦，搁谁心里谁不难受。
朝廷每年都会有服役之事，摊在他们头上，死人的事呢常有发生，这不稀奇，这役事最怕的就是兵役，死啦也没有任何的抚恤。
朝廷对此自然是不理不睬。人命贱如狗，在这些个贵人大老爷们的眼里，他们都不如看家的看门狗。他们除啦会叫，还会讨喜主子，他们呢，谁会吃饱啦撑得没事找事，这些个汉子心里门清。
不多时城门楼子的中门，在五六个打着哈欠，眼角处粘连着黏糊糊的东西的衙门中人的合力的推搡下，缓缓打开来，顿时两扇厚重的门檐挤压着地面滋滋作响。
“快快，今日我可得找个好点的摊口”其中一高个长的有些猥琐灵动，身体却威猛如牛犊的汉子，臃肿着身子，肩扛货担，左扭右摆的两三步便走到城门口处，让周围赶集的妇人们唯恐避之不及，嚷骂的声音，随之扑向汉子。
汉子自然不会对他们有所回应，只是带着笑意回看啦几眼，身后的老少爷们。便不有所表示。众人瞧着汉子这般行经，胆大妄为，心中即使恼火也是大事化小小事画了。便不再多事，捡起因拥挤而散落在地的蔬令，草草了事。
这时一衙门中人站在众人的面前开口道“都退后，莫要在挤，”顺带着一把推开早早矗立在城门楼前像颗松柏一样的高个汉子。汉子顺着劲便直跌伏在地面，昨日下过雪的路面，这时确是有些泥泞。口鼻之中舜时塞满泥水。众人望过去一脸的狼狈样，惹得周围是一片哄笑。
汉子这时也是有苦难说，憋屈着脸，本来就有些难为情的脸，一时难以在用言语去表达。
民不与官斗，不与天斗，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人之常情，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阿叔”汉子耳廓边气流婉转的顺着廓形回响出一声少年还未长开喉咙的刺耳声。缓缓转过身子来，瞧着面前还未有自己腿长的小子。身后背负着一俊俏的小丫头，眉目清秀，凝乳肤白，再过些年头怕也是一俏丽的美人一个，真不知道那时会便宜哪家小子。
再看这个小子，神情就颇有些古怪，这个小子居然在明目张胆在对着他在笑。气意舜时从脚底窜至头顶，这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阿。
“小子，你可知道俺是谁。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俺李达，你这般欺辱我可是找不自在。”
李渊被李达这不知缘由的指责，也是惊啦一身，混合着因过度悲伤而神情疲惫，在来时山阳县的路途中，便早已汗流浃背，晶莹剔透的汗水在时间的催耗下额头冷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