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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靖边侯

  说时迟那时快,陈无用找到一个空档突出重围,众人不知他为啥往酒馆的方向跑去,接着,突然一片漆黑,照明用的几根蜡烛都被熄灭了,再加上今晚刚好没有月亮,众人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接下来,只听到不停有人倒地惨叫,被打的人根本不知道是谁打了自己,尤其是黄三,倒地后不知又被谁狠踹了几脚,最后所有人都哭喊着爷爷饶命。陈无用之所以要吹熄蜡烛,是因为在黑暗的环境里打架,皮肤黝黑的他有着天然的优势,他痛快地暴揍着这群喽啰,心里在呐喊:在我的bgm里,没人能打败我!

  蜡烛再次被点亮的时候,陈无用早已扛着张生离开,杨老汉和柳儿看着满地鼻青脸肿的混混,心中对陈无用和张生那是无比的感激。

  这件事也让这些混混明白一个道理:晚上坚决不要跟长得黑的人打架!

  像陈无用这种怪物,白天也离他越远越好。自此一战,酒馆附近的治安突然好了很多。

  那天之后,张生对陈无用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主仆二人的身份也像互换了似的,无论陈无用到哪,张生都紧跟其后。陈无用往下一坐,张生马上就把茶水倒好;陈无用随口说有点饿了,张生马上就把点心端过来,张生这货在陈无用面前表现得那真是殷勤无比,就差晚上睡觉给陈无用暖被窝了。

  这天陈无用实在是受不了了,不耐烦地转身吼道:“你老跟着我干嘛啊?要是为报我救命之恩,你这些天给我端茶倒水的,咱俩也算扯平了,让我清静清静行吗?”

  怎料张生憨憨地一笑:“嘿嘿,我其实还有件事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了我,我就不缠着你了。”

  “你想知道啥?”

  “你一个人就把一群人都给撂倒了,你这身体是怎么练的啊?”

  陈无用听完这个问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身背着手开始沉默。张生见状行拱手礼赶紧苦苦哀求:“求求你了!我从未见过向你如此健壮之人,我也想让自己变强,能永远守护身边的人,我不想做一个废物,告诉我如何才能像你一样吧,拜托了!”说完,他行礼的双手并未放下,行礼的腰弯的更深了。

  “你真想知道?”陈无用还是那样站着,并未回头。

  张生听到了转机,激动地早已伏在了地上:“是的!请你告诉我吧!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人前你是我的昆仑奴,人后你便是我的主人!”

  “好,我的秘诀就是——”陈无用故意停顿了下来。

  “是什么?”张生早已变成陈无用语言上的俘虏。

  “每天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下蹲,跑十公里路。做到这些你就可以跟我一样强大了!”说话的同时,陈无用转过身盯着张生,眼里闪着无比真诚的光芒。

  张生抬头看向陈无用,像看到了救星一样,陈无用身后仿佛射出无数道天光,身形也好像变得大如宇宙,他被陈无用彻底征服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是什么。

  通过陈无用的敷衍指导,张生每天都坚持着这些锻炼,虽然有些累,但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心想着这样坚持十年就可以像陈无用一样孔武,也可以保护柳儿,张生的心里就充满了能量。

  这天张生正在自家庭院里做着俯卧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黑靴,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时,张员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赶紧起身行礼唯唯诺诺道:“儿子不知父亲大人归来,实在该死,还望父亲大人责罚。”

  张员外没好气地瞪着自己的蠢儿子沉声质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生头也不敢抬恭敬地回道:“儿子在健身强体,以待日后可以报效国家,造福百姓!”

  张员外哼了一声:“就你这鸡崽子一样的身体,我也没指望你走武官之路,在文职上混个一官半职也是老天有眼了,我离家这段时间,你有在文章诗词方面下功夫吗?”

  “儿子片刻都不敢忘记父亲教诲,父亲交代的那些名篇,儿子每日都有诵读默写,丝毫不敢怠慢。”张生小心翼翼地说着自己完全没做的事情,内衬早已被冷汗浸湿了,要不是外衫罩着,父亲可能就发现了他的心虚。

  “我先去休息了,晚上到我房间,我有事情交代与你。”说完张员外便往自己正房走去,不经意间注意到走廊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二人四目相对。

  张生见状赶紧介绍:“这是我的昆仑奴,陈无用。”陈无用欠身行礼,张员外点了点头,默念着陈无用的名字,陷入沉思,想起了一位故人。

  吃过晚饭,张生早早地来到父亲门前恭候。

  “吾儿进来吧。”

  听到父亲传唤,张生赶紧推门而入,殷勤询问道:“不知父亲有何事要儿子去做?”

  张员外喝了口茶徐徐说道:“靖边侯刚打了胜仗回来,这事你应该知道,三日后他要在家设宴庆祝,我明日又要去京都办事,你代我去赴宴,千万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知道吗?”

  “儿子一定把事办好,请父亲大人放心。”

  “好,下去吧。”

  三日一晃而过,这天张生带着厚礼和陈无用一同来到了靖边侯府,延州的达官显贵也都到了。

  “呦,这不是张公子吗?听说你最近在家老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我也没看出来你身体有什么变化啊!”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延州知州的公子——王旦。

  他其实有过七个哥哥,不过都夭折了,所以延州知州对这个儿子那是宠爱有加,百般呵护。

  “可不是吗?我有天从他家前门路过,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他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一上一下的,我懂了,张兄一定练的是那方面的功夫。”接话的是王旦的狗腿子,延州州学博士的长子,高松,自恃博才多学,涉猎古今,其实就是半杯浊水在那晃荡,所写诗文,忽悠普通老百姓可以,真正的学者都是看不起他的。

  “哈哈哈哈哈,高兄,你够了,你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你的圣贤书,反倒去偷窥别人锻炼,是不是想学啊?想学就说出来嘛,张兄肯定会倾囊相授的,对吧,张兄?”

  “哎呀,王兄此言差矣,此等高超技术,岂是我等泛泛之辈能学会的?恐怕也只有张兄这样的大才能深得其精髓,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调侃,张生脸早已涨得紫红,恨不得生啖二人之肉,但身份地位的差别,实在惹不起,只能忍着,悻悻走开。

  不多时,人已到齐,宴会开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州学博士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诸位,今日我们这里是为了庆祝侯爷凯旋,在我邓朝这么大的宴会上,光吃饭喝酒怎么行呢?我提议,大家可以即兴赋诗,以助雅兴,如何?”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松一眼,然后讪讪地望向靖边侯:“侯爷以为如何?”

  靖边侯放下手中的酒杯,点了点头:“光吟诗也没有意思,本王这把波斯短刀出自西域,这次出征就随身带着它,我就以此物为彩头,拔得头筹者,可得此物。”说着,把刀放到了桌上。

  众人见状,无不抓耳挠腮,垂涎三尺,这把刀谁不想要啊,得刀倒是其次,主要是能被侯爷青睐,以后仕途只怕不要太顺啊!

  州学博士见状,赶紧询问在座的众人:“有没有人愿意先来试试呀?”

  众人沉默,写诗哪有那么快的,这不为难人么,这么快就能写好,要么狗屁不通,要么就是天降英才,要么就是提前准备好了,所以一时半会,并没有人回应。

  “我写好了。”王旦突然站了起来。

  “原来是王公子,那就请念与大家听一听吧。”州学博士说着又给自己儿子高松使了个眼色,心里埋怨,你小子在不快点就被别人占得先机了,昨天不是都让你准备好了的吗?

  王旦朗声道:“那我就献丑了。”

  “侯爷仗必胜,

  爷昔好读书。

  威风扫蛮夷,

  武德震古今。”

  “好诗啊!虽是一首简单的七绝,但却把侯爷的威风霸气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生动活泼,不知大家发现了没有,此诗还是一首藏头诗,把每句首字连起来一读,那便是‘侯爷威武’,不愧是吾儿啊!哈哈哈哈哈哈!”延州知州站起来说完捋了捋胡子又得意地坐下。

  知州对自己儿子毫不吝惜地赞美让众人很是无语,沉默了许久。这么烂的藏头诗也好意思如此解读,脸皮是实在让人佩服的。

  高松见状,赶紧起立拱手道:“在下不才,也想了一首,给诸位助助兴。”

  “恭闻碣石篇,

  祝辞仿新年。

  侯门方击钟,

  爷娘欢喜盛。

  战马惜如命,

  无名顾死生。

  不怕蛮夷扰,

  胜之且横行。”

  “我这一首也是藏头诗,每句首字连起来便是‘恭祝侯爷战无不胜’,比起王兄那首,我不仅胜在字数,更胜在寓意啊,哈哈哈哈哈!”说着看向自己父亲,只见州学博士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一说,可气坏了王旦,这狗币昨天还说自己啥都没准备呢,没想到却当众摆了老子一道,恨不得立马与之断交。

  延州知州的脸色也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陈无用看着眼前的闹剧,实在想笑,哼,刚才亲如兄弟的两人,也不过是潘嘎之交。

  众人都没有准备,更无法临时写出更好的诗,只能暗骂一声狗贼,悻悻作罢。

  州学博士见再无人献诗,心想冠军早已被吾儿内定了,试探问道:“还有吗?没有我们就请侯爷来定夺最后的胜出者是谁了。”

  此刻张生是既羡慕又后悔,羡慕的是有人能得到侯爷的赏识,以后注定飞黄腾达,后悔的是自己平时没有好好读书,所以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此刻,要是自己能写出一首旷世奇诗该多好啊。

  一个身着圆领长袍、腰束革带、脚蹬黑靴的人突然站了出来,众人一看,居然是一名昆仑奴。

  “我家公子昨日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篇,想要献给侯爷,但他今日突染风寒,嗓音沙哑,完全发不出声,所以由我来代劳。”陈无用是实在看不惯那俩歪瓜裂枣,临时起意想帮公子出口恶气才站了出来。

  “你一个昆仑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滚出去!来人,将他乱棒打出!”州学博士见半路杀出个昆仑奴,立马恼羞成怒吼道。

  守卫立马向陈无用行去,陈无用没想到会这样,顿时紧张了起来。

  “且慢!这里是我靖边侯府,还容不得别人发号施令!让他说!”靖边侯发话的同时不悦地瞪了州学博士一眼,守卫赶紧退下,州学博士霎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回椅子,不敢再搭话。

  其实这次能打胜仗,军队中昆仑奴组成的先锋部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所以,虽然文官和普罗大众瞧不起昆仑奴,但纵横战场的靖边侯对昆仑奴却打心底里是尊敬的,靖边侯身边就有一位昆仑奴常伴其左右,人称黑将军。

  陈无用舒了一口气开口便诵道:

  “延州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平大荒。”

  首联便直接描绘了万千将士荡平蛮荒的宏伟场面,靖边侯一下陷入回忆之中,脑海中尽是不久之前战场的画面。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此联进一步赞颂了此次平蛮夷所取得的胜利,让人顿觉战场杀敌之豪情。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众人立马想到了西楚霸王项羽,即使打了胜仗也不能大意,胜不骄,败不馁,顾全大局,立意深远啊!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此句一出,众人顿时瞠目结舌,被深深地震撼!最后这句真是点睛之笔啊!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不知道战场的残酷,世事变化无常,沧海桑田,没有一定人生经历的人写不出这样的诗句!好诗!实在是太好了!

  良久,靖边侯才从回味中慢慢淡出,恍恍地问道:“这诗,真是你家公子所作?“

  陈无用其实是将原诗改了几个字的,见靖边侯怀疑,心想,对啊,教员的这首诗无论是气势还是情感,都不是一个20出头的毛头小子能写的出来的,咋办啊,灵机一动:“侯爷果然慧眼识金,我刚才只说这首诗是我家公子准备的,但并未说是他所作,作者确实另有其人。”

  靖边侯激动道:“可否请来一见?”

  陈无用暗笑,我哪去给你请啊,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回道:“此诗作者喜欢云游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他在哪,要想见他,只有靠缘分了!”

  靖边侯叹了口气:“唉,此诗作者,心胸何其开阔,此人若走仕途,定是千年难遇的英雄伟人,开创一个时代也不是不可能,不能相识,实在是此生之遗憾啊!刀,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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