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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邓小米

  原来陈无用发现敌军后,自知跑不掉,索性就唱了一出空城计,众人凌晨悄悄撤退,天亮之前,已回到军营。

  摩勒看到回来的众人,连忙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什么发现?”

  陈无用上前说道:“我们碰到鲜卑的大部队,目测上万人。”

  摩勒一惊:“看来戎族和鲜卑果然联合了!”接着他率领着黑虎营,火速赶回延州。

  本来三天的脚程,黑虎营两天半就赶回了延州。

  由于身份的差别,摩勒一人前往侯府报告,陈无用本来应该全军待命,留在军营等消息的,但他和张生俩人闲不住,想着好不容易有点闲工夫,不如出去溜达一下,喝点酒放松一下。

  说着二人便朝城西小酒馆走去,张生也好久没见柳儿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柳儿了,他马上喜得合不拢嘴。

  憨憨一样嘿嘿嘿地笑出声来,陈无用赶紧甩脱张生,胳臂都快被这货搂断了,离他远远地,生怕沾上些傻气。

  忽然听到有人吆喝,二人立马驻足聆听。寻声望去,一家酒楼门前搭了个台子,周围一群人闹哄哄的,只见台子上站着坐着一个姑娘。

  年纪约十八九岁,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一身白衣,仙气飘飘,肤如凝脂,实在是绝色之佳人上。

  陈无用早已看的如痴如醉,此女子宛如仙女下凡,五官轮廓熟悉极了,好像在哪见过,在哪见过呢?哦,想起了,大学时,有一次去图书馆的路上,陈无用上楼梯时差点把一个女生撞到,他连声抱歉地说着对不起。

  对方柔声一句没关系,然后轻盈而去,没走出几步,还对陈无用回眸一笑,当时陈无用只觉得春天来了,自己仿佛要融化了一般,那种感觉真美好啊!那个女生的五官轮廓跟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像了!

  张生心里只有柳儿,所以心里只想着:怎么还不弹琴呢?

  说来也奇怪,那女子纤纤细指一拨琴弦,本来闹哄哄的台下立刻鸦雀无声,女子再向台下柔目一盼。

  那双眼睛,真是如秋水袭人,如彗星扫月,如白水晶中嵌入两颗黑宝石,左右一顾,众人的魂魄仿佛被勾走,静的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一般。

  一曲琴罢,周围一片安静,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台下叫好之声,轰然雷动。

  众人散去,陈无用不知谁给他的勇气,竟然大步朝女子走去,欣然说道:“姑娘刚才弹的真好啊,如泣如诉,若高山流水,让人闻之顿时心旷神怡,敢问姑娘芳名?”

  这一上来就搭讪,问人家女孩名字,放在古代也显得唐突啊,女子估计是这样的登徒子见得多了,便含笑不理。

  陈无用才感到自己的唐突,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只是单纯的想跟你探讨下乐曲之道,并无他意。”

  越这么解释,越显得心虚,女子估计心情也不错,便故意逗他:“这么说来,公子也一定也是行家,我这琴也没收,还请公子一试!”

  张生在一旁霍然鼓掌:“好呦,早就听说黑人精通音乐,快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陈无用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张生一眼,心想:你tm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转而又对女子微笑道:“哎呀,这里人多,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啊,你看,要不加个微······噢不,要不我们先认识一下,改日再弹,行吗?”

  怎料该女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撅着小嘴反驳:“我刚才不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弹的吗?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行了?”

  陈无用生平最恨别人说他不行,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一下怒火就上来了,也不推辞,二话不说,大步走到琴前,端身坐下。

  女子玉手一伸,一个请的姿势,意思是:那就弹吧,我们期待你的表演哦!

  张生也把快鼓掌鼓肿的双手停了下来,静待陈无用的演奏。

  陈无用大学时也算是个音乐才子,弹得吉他,吹得唢呐,演奏的也大都是一些流行歌曲,此时,最让他犯难的不是乐器,古筝他也会弹,只不过没有接触过什么古风的曲子。

  什么《高山流水》《十面埋伏》他都只是听过,但不会弹啊,你要边弹边贱兮兮地唱一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那绝对会被当成流氓抓起来的,和女神也终身注定无缘了。

  更何况现代音乐简谱都是do、re、mi、fa、sol、la、ti,那还是18世纪法国的卢梭发明的呢,弹出来的曲子跟古风都不一样啊,古风都是宫商角徵羽。

  宫商角徵羽!哎!有了,他想起了大学时乐队唯一演奏过的一首古风歌曲了,那就是——《沧海一声笑》。

  据说这首歌是1990年,也是陈无用出生那一年,大导演徐克拍了著名的《笑傲江湖》,找来黄霑谱曲,黄霑写了六稿,徐克都不满意,无奈之下,黄霑翻阅古书《乐志》。

  看到一句“大乐必易”,心想最“易”的莫过于宫商角徵羽了,他就反其道行之,改用羽徵角商宫,到琴前一试,没想到婉转动听,声色悠扬。

  便有了后来的旋律,歌词是借鉴了教员的《沁园春·雪》,所以此曲因其磅礴之气势,多少年来,久经不衰,为世人传唱。

  众人等的早已不耐烦了,张生催到:“大哥,你要是不行,就别装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陈无用找到了救命稻草,也不理张生,优雅地弹起了前奏,众人耳目一新,不自觉的被前奏的悠扬所吸引,接着陈无用伴着琴音,放声唱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曲罢,陈无用只感到浑身舒畅,豪情满怀。气概云天的歌词,配上缓缓起伏的旋律,陈无用只觉得自己好像化身为身处泰山之巅,笑傲天下的绝世英雄,痛快,太痛快了!

  众人也完全被此曲征服,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须臾,只见女子上前道:“你叫我小米就好了。”

  “敢问姑娘姓氏?家住何处?”陈无用继续追问。

  姑娘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姓邓。”

  陈无用恍然大悟,邓小米,邓氏乃皇族之姓,在延州这个西北边陲,能配拥有此姓的,也只有靖边侯一家了。

  “原来是郡主,请受小人一拜!”陈无用说着便拜,邓小米连忙制止:“没人的时候,你以后就叫我小米,如何?”

  “小人不敢!”

  “你要再这么扭捏我就不理你了!”

  陈无用见邓小米如此威胁,便点头答应。

  邓小米笑着问道:“我看你腰牌,你应该是黑虎营的吧,黑大叔对你们凶不凶啊?”

  陈无用一脸茫然:“黑大叔?你是指摩勒将军?”

  邓小米点头道:“是啊!”

  陈无用差点一口鲜血没喷出来,摩勒要是知道有人这么叫他,估计要气死,不过,对方是郡主,他估计也没什么脾气。他转而笑答:“摩勒将军对我们很好,当成自己家人一样的。”

  邓小米吐槽道:“哼,那个老顽固,每次见我都板着一张黑脸,好像我邓小米吃了他家大米似的,一点都不好玩!还是你有意思,我有空就来找你哈!”

  陈无用一脸黑线,不好接话,更不知道说啥,说了声没问题后二人分别。

  一旁的张生早都等的不耐烦了,扯着陈无用已交催道:“无用啊,你看你都跟你的相好的聊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陪我去见我的柳儿了啊!”

  陈无用反手就是一巴掌,快打到张生的时候,又放慢了手速,转移攻击路线打在了张生身上:“什么相好的?人家是郡主,我配的上吗?你脑子让狗吃了?被人听到小心狗命不保?”

  张生揉着被打的部位,回嘴道:“好嘛好嘛,我不乱说了就是,那我们还去不去喝酒啊?”

  “走。”

  说着,两人便向城西酒馆走去。

  上次的黄三事件之后,小酒馆不仅附近的治安好了很多,生意也兴隆了起来,大家都知道这里有人罩着,在这喝酒安全,所以就都来这喝酒。

  两人来到前台,张生问道:“店家,我们两个人喝酒,还有位置吗?”

  杨柳儿听着生意熟悉,猛然一抬头,开心叫道:“公子!你终于来了!这段时间去哪了啊?上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杨老汉听见了女儿的话,也过来笑呵呵地说:“上次要不是你们,我们父女俩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想着上门道谢的,但去过一次,员外说公子参军去了,我们父女二人才回来,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公子,真好啊!”

  张生见父女二人这么客气,心里先是感动,接着便别提多骄傲了,挥手客气道:“哎呀,那几个喽啰,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以后再有谁欺负你们,尽管来找我,我现在是黑虎营的一员,听到我的名号,没人敢惹你们的,哈哈哈哈!”

  陈无用见报仇的机会来了,淡淡嘲讽道:“是呀,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我们张公子现在可威风了,在黑虎营这么久了,那可是公认的垫底之王呀。”

  陈无用这么一说,张生的脸刷的就红了,恨不得亲手把陈无用勒死,但又没办法,尴尬地对着柳儿说:“柳儿,你别······别听他瞎说,他这人就喜欢埋汰人,嫉妒我比他强呢,快端点酒上来,我都快渴死了。”

  柳儿微笑着点了下头,便去端酒。俩人平时互损惯了,所以一看张生突然这么膨胀,便控制不住地想给他泼一盆凉水,好让他清醒清醒,顺便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陈无用打心底里对张生还是心生敬意的,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出手,本身那么弱小,但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愿意豁出性命去保护对方,在陈无用看来,单凭这一点,张生身上的所有小毛病都显得不值一提,这个朋友,陈无用交定了!

  其实柳儿无论从气质,还是相貌,跟邓小米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的女子,但是在张生眼里,那可是万里挑一,无人能取代的,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柳儿端酒的功夫,陈无用便戏谑地拍了拍张生:“你说,郡主和柳儿,谁漂亮啊?”

  张生知道刚才自己确实有点膨胀了,自知理亏,也知道陈无用平时就是喜欢这么毒舌地跟自己开玩笑。

  所以对刚才地事情,也没放在心上,转而论道:“郡主也能跟我家柳儿比?说话也没有礼貌,敢叫我义父黑大叔,她连我家柳儿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陈无用无语,女神被这货这么埋汰,实在是让人想去争辩,为女神正名,但他没有,他知道这种事没必要互相争论,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别人在某一方面不能理解你的时候,也没必要去解释,大家互相当对方是傻逼就挺好,何况爱情这种事,陷入其中的人都是盲目的,歌词里不都那么唱吗,有些人不知哪里好,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不一会儿,柳儿端着酒就过来了。

  “公子,你的酒。”柳儿柔声道。

  陈无用看着张生幸福地看着柳儿喝着酒,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傻乎乎的公子有点羡慕。

  喝完酒二人便离开酒馆回到了军营,一路上张生都在给成无用说自己将来功成名就后一定要娶柳儿,还要跟柳儿生一堆孩子,要一辈子对柳儿好,让柳儿和孩子一生都幸福快乐!

  傍晚时分,摩勒也从靖边侯府回来了,刚回军营就把众人集合起来,有话要说。

  众人集合完毕,摩勒一人站于高台之上,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怎奈陈无用脑海里却回想着的是邓小米噘着嘴说着“黑大叔”的画面,不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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