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旻正对着月亮想着后面何去何从的时候,朱全带着人马,已经到了村子的边上。
他让大家灭掉火把,摸到了站岗的士卒身边。
看着两个士卒昏昏欲睡的模样,朱全大手一挥,后面上来两人,悄悄上前,结果了他们。
朱全对着蒋桓吩咐,“先找人把村里的乡亲都带出去,省得待会儿动手时伤了他们。”
蒋桓一听,对身边一人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带着几人走了。
过了一会儿,原来困在村中空地上的百姓们,都被陆陆续续的救出了村,走入了村外的黑夜之中。
最后,蒋桓过来说:“人走得差不多,大哥,可以动手了。”
朱全心下一狠,“找人给我点几把火,烧死他们。烧不死也让他们乱起来。到时候,咱们就冲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蒋桓一听,觉得此言在理,也不管其他。“好,我这就去安排。”
他亲自带着人,在村子四处都点起了火。
没过半刻钟,火势就渐渐大了起来。
村中也有人发觉了,赶紧大声叫嚷起来:“快醒醒,走水了,走水了!都别睡了,快起来救火!”
看着乱成一团的官兵,朱全带着手下来到了村中自家的门口,正好遇到听见呼喊出门查看情况的邓把总。
朱全虽然不认识,但看他是从自家屋中出来的,还穿着一身甲胄,定是个领头的,当下就大喝一声:“给我杀!”
邓把总猝不及防,加上之前被王守备砍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全带着人又砍了几刀在身上。
邓把总知道来者不善,连忙大叫:“来人,快来人!有土匪进村了!”
他又对着朱全说:“你若是求财,可往别处去,这里没有。”手中一指别处,希望眼前这些人能被财物引走。
朱全手中长刀不停,砍翻了一个邓把总的亲兵,嘴上喝骂道:“狗贼,杀了我父,占了我屋,还说我是土匪。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邓把总这才知道是白日里惹来的祸事。
他捂着伤口连忙往屋里退去,朱全带着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终于杀光了邓把总身边亲兵,把他堵在了卧室里。
朱全带着人把邓把总按在地上,用刀往他心口一戳,用力拧了几下,确定他已经没有生息,砍下首级装了起来。
“带回去,留着祭奠我爹。”让手下带着邓把总的首级。
朱全走出屋子,看见自家的兄弟们正在追着官兵们砍杀,狂笑一声,也冲了上去。
砍翻几个手中没有兵器的官兵,朱全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迹,驻足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官兵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拿了武器,结成了军阵。
他见再打下去损失不小,便招手叫来一直在他周围的蒋桓。
“告诉兄弟们,先撤。我来断后。”
蒋桓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带着人四下收拢了大部分的弟兄,实在找不到的也不管,打了一个呼哨,告诉朱全可以撤了。
朱全带着人撤走了,可留在村子里的官兵并没有消停。
村里的火势还在蔓延,烧掉了许多辎重,他们只能救出一部分。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大火燃烧。
烧到天色将明,大火才算熄灭。
可是,几位哨官也发现了邓把总的无头尸体。
他们面面相觑:“把总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是刘、赵二位哨官资历老一些,见过的场面也多一些,说了几句。
“咱们先去统计一下昨晚损失了多少人和辎重。然后还是过河,找到最近的县城打听一下情况,附近可有出名的悍匪?昨晚到底是谁偷袭了咱们?”
其他两位也都同意。
花了点时间,他们点了人数,发现剩下的只有三百多人了,辎重也烧掉了一半还多。
他们也不想多待,掩埋了一下官兵的尸体,便带着人匆匆的过河。
朱全派人在一边盯着,等到官兵全都渡河走光,他才带着村子里的乡亲回山寨去了。
就这样,两方人马,一场乱战,一夜大火,留下的就是这样一片废墟。
又过了一个时辰,村口走来了一道人影,正是杨旻。
他昨日找了一处农家留宿,今早起来顺着河流往下游走,又回到了这个村子。
见到村子里的惨烈模样,他以为是邓把总等人造的孽。
他当然不知道邓把总已经归西,还在懊恼是自己把邓把总等人领到这里来的。
杨旻走进了村子,很快发现不对。
地上的尸体皆是青壮,旁边还都有兵器,没看见老弱的尸体。
他又四处查看了一下,找到了官兵掩埋自己人尸体的地方。
杨旻不用猜都知道下面埋的是什么。
看来,邓把总他们和不知名的敌人对上了,双方各有死伤。
不过,最终应该还是那些人先撤了,官兵还有功夫收拾遗体,而那些人却没有带上自己人的遗体。
说某人,某人就到。
却是朱全安排好村子里的人之后,带着人马来给昨晚战死的兄弟收殓遗体。
顺便把自己的父亲葬到祖坟之中,用邓把总的首级祭奠一番。
好巧不巧,朱全遇到了杨旻。
当即,朱全就问:“少年郎,你是何人?怎么到了这里?”
他见杨旻看到这么多尸体也不害怕,还到处乱逛,就起了疑心。
杨旻也不知别人已经起了疑心,还是之前那番说辞:“我是到附近投奔亲戚的,刚好路过此地。”
刘黑子这回跟了过来,他刚才就看着眼前之人面熟,听了声音,才确定下来。
“朱大哥,这人和之前那些官兵是一伙的。我昨日见过他。”
朱全一听,示意众人把杨旻围起来。“好啊,狗贼,没想到还敢回来。把他给我拿下。”
杨旻被他这番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摆手:“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是谁的同伙啊!”
朱全却不听,他本来就起了疑心,再加上刘黑子的话,更加确认杨旻就是官兵一伙的。
他让手下上去抓住杨旻。
杨旻一看,这麻烦找上门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脚下踢起一抔沙土,等几人抬起胳膊阻挡在眼前的时候,赶紧往村外跑去。
朱全几人追了一阵,实在追不上,才恨恨的停下了。
杨旻跑了一阵,见身后的众人没有追来,停下歇息了一会儿。
“真是倒霉,邓把总那些人惹的祸,让我背了黑锅。”
坐在树下,啃了几个果子,解了解渴,杨旻观察了下周围。
“还好,方向没有错。还是朝着河流下游的方向。”
杨旻放心,继续走下去就可以到怀仁县城了。
他站起来,擦了擦手上的汁水,朝着怀仁县城的方向,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