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咚咚咚敲了三下门,里面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张扬推开门走了进去,如果不是因为床搬不动,张扬肯定会选择搬出去,张扬的人生信条就是绝对不和不喜欢的人相处,因为浪费时间。
张扬拿了本书,然后走了出去,顺便将门轻轻的关上,即便是这样,里面依然传出不满的嘀咕声,张扬摇了摇头,决定晚上再回去。
张扬拿着书穿越宿舍区,来到湖畔边,深秋真好,南方在这个时节没有苍蝇蚊子又不算冷,这可能是少数不多的张扬不抱怨的时段。
坐在一张石凳上,忽略身边的人和事,将今天的任务完成,直到夕阳西下,光线让阅读开始变得费劲,张扬才收起书本回到宿舍,准备将书放回房间。
将书放在书桌上,转身刚要出门,一个声音突然想起,“你可以帮我带点吃的回来吗?我饿了”。
张扬诧异的回头,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吴谊开口道:“食堂感觉太脏,而且书我还没看完”,说完,拿出一锭银子,足足5两,崭新的官银。
张扬开口道:“那个,你想吃点什么?”。
“一份白粥,一个鸡蛋,如果有青菜就也来一份,其他的你看着来一点,最好是清淡的”,吴谊开口道。
张扬点了点头,将食盒拿了出来,挠了挠头问道:“你没有零钱吗?其实这些东西只需要五个铜钱”。
吴谊一愣,然后在背包中取出五个精致的铜钱,一看就是刻意挑选过的,一般的铜钱可没这么新,放在桌上,张扬拿上铜钱,退出房间关上门。
去食堂的路上,张扬想着‘从这家伙的疑惑的眼神中猜测到,他一定没吃午饭,否则也不可能不知道食堂的价格,有钱真好啊,又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精致人儿’。
张扬很快就从食堂回来,询问吴谊应该放在哪里,吴谊将书本收起来,示意放在桌上,张扬将食盒放下,然后就退出房间。
在胡谦和沈敬诧异的目光中,张扬拿着毛笔,在屋前的青石板上练字,一练就是两个时辰,一刻不停歇,胡谦和沈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扬的举动,张扬也不在意,因为他们也不是第一个将张扬当傻子的同窗。
当胡谦和沈敬将屋中的灯火熄灭以后,张扬只能停下了手中的笔,大爷的年轻就是好,睡得也就是早啊。
张扬走向自己的房间,敲了敲门,得到响应后,进了房间,看着桌上的碗筷,以及半躺在床上看书的吴谊,张扬无奈的摇了摇头,帮忙收拾完,将桌子擦干净。
就拿起书本看书,一会吴谊开口道:“我习惯早睡,现在可以熄灯吗?”,张扬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最终张扬选择了妥协,点了点头,于是吴谊就将灯吹灭,将自己埋进来被子里,张扬也躲进被窝,闭上眼睛背诵今天看书的内容,万幸很流畅。
半夜张扬猛然睁开眼,灯被再次点亮,吴谊站在张扬的床前呆呆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张扬心想这不会是梦游吧,见张扬睁开眼,吴谊弱弱的开口道:“我想上茅房,但是我一个人不敢去,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好吧,张扬承认这个年纪怕鬼很正常,于是张扬起身,披上外套,提起灯笼,吴谊指了指前面,示意张扬走前面,张扬在目力可及的情况下,走在前方引路,一会就到了茅房,吴谊示意张扬在外面等他。于是张扬就在臭气熏天的情况下站了足足十分钟,敢情还是上大号。
十分钟内张扬将吴谊家里人都问候了一个遍,一个大少爷,你们不好好的派个人来伺候,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来读书吗?脑子怎么想的。
煎熬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结束了。令张扬不爽的事情是,这成为了他被奴役的开始,接下来他每天三顿饭由他负责送,而且更可气的是碗筷居然也是他洗,有什么需要代劳的吴谊也一定会开口,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张扬后来能在外面晃荡就尽量在外面晃荡,他一点都不想回宿舍,这个人太麻烦,像一个从来没有独立生活过的人。
十月初一,张扬的预科班开学了,这届预科班据说创下书院最低人数的历史记录,只有三十人,张扬悲催的发现,他们是这个班级垫底的,因为他么是预七,也就是说预八只有两个人住,张扬顿时感觉有一些的羡慕。
上课的时候吴谊居然选择坐在自己身边,这让张扬莫名的觉得难受,这绝对是不准备放过自己。
书院主要的课时用于学习高祖当年整理汇编的类书《文献大典》,当初县学只学习了他们目录,并摘选其中主要的分类进行教授,书院的预科班则将历史类、古文类、诗词类作为教授目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进一步学习,报考指定类目的班级,参与三年一度的翰林院考试,择优录取进去翰林院。
翰林院考试与国子监考试流程一样,也是天下任何读书人都可以报考,不设任何限制,而且如果国子监和翰林院在同一年考试,学子可以两个都同时报考,国子监考试是每年的十月,翰林院是十一月。
翰林院只要考试通过,就后立即授官,而且是统一的从九品的待招。
国子监需要读书三年,再参加官选,当然官选五十人,分为三阶,授予七品到九品不等的官职,官选差距一名往往会要多奋斗几年,官选没有从九品的官职,从九品的地方官,如主簿、狱丞、驿丞等是由地方吏员经过考核授予,官选一般担任主官、不会担任佐官。
以一个县为例,县令分为上县、中县、下县,一般根据户数、田亩数量划分,其中户数占7成、田亩数量占三成,上县县令七品官、中县从七品、下县八品,相应的佐官低两级,主要的佐官有主簿、、狱丞、驿丞和书案,另外还有一个固定品级的武将从九品的团练使。
中午一到,吴谊就拉着张扬出去,张扬觉得奇怪,这家伙有作什么妖,回到宿舍,吴谊将一张纸条递给张扬,张扬看了一眼,居然是菜名,张扬老老实实的拿起饭盒,然后伸出手,示意需要20文钱,这家伙饭量越来越大了。
站在门口的胡谦和沈敬摇了摇头,没说话也跟着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沈敬说道:“这人来了三天了,从来没出过门吃饭,吃饭你去敲门,他还很不高兴,真是个怪人。”
胡谦到觉得没什么,毕竟他家可是世家,所以也有些让人非议所思的习惯,这和家教或者个人性格都有关系,于是开口道:“沈兄此言差矣,松江吴家可是世家,平时家教如此又何必苛责”。
沈敬撇了撇嘴,说道:“就是张兄好脾气才这么惯着他,居然把我们当做下人,真真的可恨”。
张扬心想也不知道他来当天,是谁盯着人家丫鬟看了半天,说是可恨,其实是羡慕吧,张扬的心中上海人可都是有钱人,苏州人可比不了。
中午的时候,有人给吴谊送了一份家书,然后这人就让人感觉开始魂不守舍,张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问题。
晚上的时候,吹灭了灯,吴谊突然开口道:“你家人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吗?”。
张扬没回答,吴谊又问了一遍,张扬于是懒洋洋的说道:“不会,但是我自己会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
沉默了很久,吴谊叹了一声就再也没开口。
如果可以,张扬想成为一条咸鱼,前世活的太累,累到女友会因为担心他老了后没有一个好身体与他分手,作为一个个体,每一天都是成本,真的存在花不完的钱吗?当你只剩下钱了,会有无数的人想尽办法帮你花钱,直到将你彻底榨干。
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去了,结果半夜的时候,张扬被轻轻的啜泣声惊醒了,张扬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然后心里默默数着绵羊又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张扬来到湖边晨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室友居然坐在湖边愣愣出神,其实如果昨天他想说,张扬或许会愿意陪他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