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这是平行时空?!!第十节
按原本行程,德宗会邀紫苏共同前往上林狩猎,但因紫苏意外受伤,太常寺担心紫苏不能前往,因此选派了许多贵族女子来行宫作陪。可紫苏从未狩猎过,对猎场充满了兴趣,连脚伤也顾不上了,趴在明昭施法变出的斑斓大虎身上兴冲冲地要去打猎。
入了猎场没多久,紫苏便迷了路,飞在半空中寻找有人处。谁想正好看见了白和,还可以再问问高阳太子的踪迹,过了一夜也许他想起来了呢,她一面想一面飞过去:“白司马!”
因为急切寻找高阳太子,紫苏借着灵主的身份再次堵住白和,问他是否记得高阳太子的事。
“臣实在记不得了,毕竟当年年幼,许多年未见确实是记不住了。”
“那琉州使者呢,你莫也要说不记得?我从别人那问了的,琉州使者来秦中都是先见你们白家的。”紫苏追问道。她离了皇宫,便有派人去查玄羽在秦中的踪迹,这事过去才不到一年,人证物证都在,容不得白和再说不记得。
“灵主一时问高阳太子,一时问琉州使者,请问这两人是有什么关系吗?”
“呃……”紫苏心里挑眉:我可以直接告诉他这个使者就是高阳太子吗?反正他小时候也是认识高阳太子的啊。
紫苏还没纠结完,突然见白和身边的小侍从道:“灵主也不用一直逼我兄长,他还有一个红颜知己在木府呢!”
紫苏想了想,这才想起方才白和介绍过这做男儿打扮的是白丞相嫡女。她忙问道:“他红颜知己是谁?”
“正是木府长女。去年秋使者离开秦中,便是护送纪长女回国。”
“胡闹!灵主面前,岂容放肆!”白和训斥完白秐不知礼数,又向紫苏赔罪道,“舍妹大胆,还望灵主恕罪。”
“这有什么罪不罪的!只是我有点不懂……木府不是在南边吗?”玄羽和木府长女交好,你们怎么知道的?木府公主交友的事也不会传到秦中来吧?
“因瑶姬早逝,府君又苦于国内事务,因此拜托我叔父抚养长女,长女行成年礼后,在去年秋由使者护送回国。”白和道,“可能都是琉州人,所以使者和长女走的近些,才传出些知己的话来。”他垂眸不看灵主脸色。毕竟,沧崖君盗国,琉州不承认沧崖君地位,沧崖君与琉州决裂后投靠秦荃,改纪国为木府,自此,琉州与纪国再无往来。此事众所周知,而琉州使者罔顾灵主旨意而护送纪长女回国,岂不是在打灵主脸。
白和恭敬,不代表白秐也恭敬,她对紫苏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让人很不舒服。
紫苏自觉自己没犯什么错,最多是没认真听白和介绍她是谁,怎么就要被这样直冲冲地怼?心里不喜,便没好气道:“方才白司马介绍说你是白丞相嫡女?可我记得白丞相嫡女是曹国夫人,按你这言行,怎么担得起曹国夫人?”
白秐愣了一瞬,才道:“灵主当真认为做一个诸侯夫人是荣耀?”
紫苏道:“曹襄公政绩斐然、流芳百世,做他的夫人自然是荣耀。”
白秐盯了她半晌,一扭身,骑上马远去了。紫苏正觉莫名其妙,想与随后而来的大司命吐槽一二,没想到大司命开口却是责怪她:“殿下,不要说了。白女君追求的是个人独立,您说她当以诸侯妻子为荣耀的话真的过分了。”
紫苏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古代,贵族女子的婚姻本来就是两国交好的手段,不嫁给曹襄公,她也要嫁给别人,难道我说她不嫁她就可以不嫁了吗?”
“殿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司命也生了气,“您在海界说的话现在忘了吗?”
——我绝对不要与一个陌生人结婚。
大司命的话不啻于给她一耳光,紫苏想起自己在海界所言,她那时对包办婚姻严词拒绝,现在却对一个无辜女孩子说在古代她的婚姻就是交易,真是双标至极!她心里已生了悔意,可在场的只剩她、大司命和白司马,白秐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她满怀歉意却不知该向谁道歉。
“灵主不必过于自责,既然这桩婚事对无虑是好事,她也不会生您气的。”白司马温温柔柔道,“她被臣和三叔惯得有点无法无天了,一时接受不了预言而已。”
行猎队伍前方突然起了冲突,正是德宗所在的车驾。
白和乃天子侍中,得黄门禀告便立即赶去;而紫苏等人则落后白和一步,到了天子车驾处,正看见德宗站在车架上与丞相争执,满朝文武、士官兵卒已跪了一地。
“太傅说,天子代天行事,自有无上权利。为何朕这个天子处处要听你这个丞相的话?”
丞相气的满面通红,双目怒睁,与德宗对峙着;见灵主等人过来,气哼哼地甩开拦住他的同僚。
单长君一见满地的灵兽,心中了然,一把箍紧他的脖子,挑眉问道:又是你小子搞得鬼!”
“哪里就是我了?”明昭挣扎不得,梗着脖子道,“明明是德宗看见灵兽要和我们去玩,我们都叫他不要去啦。”
“还说不是你!你在哪玩不好,要跑到天子跟前来。”
不管单长君和明昭吵闹,源少卿干脆替明昭认下这一罪过。他走上前去,向天子长鞠一躬道:“陛下万安。灵兽调皮,难以护卫陛下安全,待陛下回宫后,再让明昭入宫陪陛下玩耍吧。”
一向被奉为启明星高高在上的大司命今天为自己为明昭向别人道歉两次,紫苏自觉过意不去,见明昭毫无悔意便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再胡闹。
明昭本就觉得自己无辜,现在又见殿下怪罪自己,心里更加泫然欲泣,恨不得真能这么哭出来就好了:怎么大家都认为是他的错,又不是他的锅!
因是琉州大司命给了台阶,丞相也没理由不下来,他向德宗道:“大司命所言甚是。”
德宗本是个孩子,也只贪图着贪玩,见大司命答应让明昭去宫中陪他玩,也就安分了,乖乖地听从白和的话坐回车中。临走时,他还伸出手向明昭招手道:“阿昭哥哥,你记得来宫中陪我玩啊。”
单长君仗着身高优势尽情嘲笑明昭:“阿昭哥哥?你还敢说你没有招惹德宗!你看看殿下那眼神,像不像要吃了你?”
明昭委屈急了,竟真的像个小孩子般哭起来,倒是闹得单长君个措手不及。
纪长女一事,自然无须灵主亲往木府一次;仙术仙法,各地神台,遥远传讯,岂是难事?大司命既下达了命令,便是木府境内无神台存在,亦有使者领命前往拜见木府府君。
明昭和着几个年纪稍小的侍从进宫陪德宗玩耍去了;源少卿和阳恒泰日日忙着琉州的事宜,脚不沾地;阿娆领着侍女们采花研制蜜丸胭脂,紫苏着实在旁边好好吃了几天小零食;单长君和着一班妄图修仙求道的神棍日日在偏殿内讨论如何炼制丹药。
这日,紫苏在阿娆那儿摸了几颗蜜丸,放进小荷包里随身带着,路过主殿时,见源少卿坐在主位上听座下的师君们讲述琉州传来的事务,听着都无聊,毅然决然地转身去了单长君日常讲座的偏殿。
单长君命童子端出一金盘,盘中放置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众神棍眼神羡慕而痴迷,如守财奴贪恋着他人的财宝一般,单长君戏耍够了,方缓缓道:“此物唤作玉染丸,一粒可延寿十年;某潜心研制数十年,方得这么十粒药丸;不瞒各位,某研制此药后,服用了几粒,各位看某年岁几何?”众神棍皆赞叹,又听单长君道,“因此丹药难得,最后这一粒,某不敢擅用,留存至今。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紫苏盘腿坐在殿门外听单长君戏弄这些人,听到后面,差点没一颗蜜丸噎死自己。她举着蜜丸看了又看,这就是能延寿十年的神丹妙药啊?然后一颗丢进嘴里,还嚼了嚼,觉得味道比以前的更香甜了。
日子在不经意地过去,春日流水,突然一日变成了烈火炎阳。
由于天气炎热,紫苏总赖在房里哪里也不愿去,待的时间长了,她又嫌不走动身上要长蘑菇了,便时不时往小厨房去一次偷拿些小糕点回来——因为阿娆纵着她吃蜜丸,紫苏不出意外地患上了虫牙,秦荃时代还没有拔牙的说法,因此阳恒泰在看着紫苏捏着鼻子灌下几碗苦药后,下了死命令不许紫苏再多吃甜食。
紫苏刚趁厨娘离去偷了一罐蜂蜜出来,又想着房中还有水果和冰,可以撒上蜂蜜做冰碗吃;想到可以吃上甜甜的冰碗,紫苏兴奋地简直可以一路蹦跳回去,当然,为了避免侍女看出来她宽大的衣袖里藏着一个小小的蜂蜜罐,她还是十分稳重地慢慢走回来。
——进去就可以放飞吃我的冰碗了!
紫苏稳重地表示自己要午睡一会,让人把门关上,然后转身要冲向自己设在月窗下的凉塌,水果和降暑用的冰块也放在那,突然见到一个黑影从帘子后面越出,手里的长剑飞向自己,命中自己脸旁的一个花斑蜘蛛身上。
长剑因速度太快,插中蜘蛛后还摆动了几下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