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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轻敌蹈死地

大晋衣冠 大楚刀客 4256 2024-07-06 15:19

  “哼哼,当桓温大军渡过金陵渡口之时,就意味着他今生今世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司马昱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舒畅,当然,也夹杂着一丝惋惜。

  从此刻开始,自己就可以稳坐钓鱼台,府邸之外,任何人的厮杀和拼搏都是为他司马昱在白忙乎。

  他心驰神往,躺在庭中的软榻上,晒着太阳,全身暖烘烘的,渐渐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耳畔听得有女子的窃窃私语声,叽叽喳喳,好像在议论什么人有了身孕之类的。

  女孩家家的,就爱说东道西的,打听别人家房帷之事。

  可当听到了圣上的字眼,司马昱腾的坐起身子。这不是做梦,因为花坛旁有两个丫鬟正在说个不停。

  “你俩过来。”

  丫鬟不期司马昱醒来,慌忙言道:“奴婢该死,惊扰了王爷午睡!”

  “你俩方才说什么?哪个妃子有喜了?”

  一个丫鬟禀道:“奴婢是听宫里一个姐妹偷偷说的,也不知真假。”

  “说什么?”

  “她说圣上新纳了一个妃子,相貌奇丑,到了宫中不久便有了身孕!”

  司马昱睡意全无,愣怔在那里,若有所失。

  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妃子是哪里人氏?

  这一连串的问题,摆在面前,让他不得不深思起来。

  当晚,便找来那个丫鬟,让她去打探个究竟。

  过了两日,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出使秦地时,皇帝悄悄去了一趟宽窄巷。

  司马昱觉得奇怪,皇帝这么多年来没有子嗣,自己早就料定他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难道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拜了哪位送子观音?

  通过太医的眼线,他得知,确有此事。

  最近,太医院开了不少保胎的药,而且宫中严密封锁消息,似乎不想让外人知道。

  这令他很奇怪,嫔妃有喜,这是天大的喜事,为何要保密?而且,更奇怪的是,那柏芝儿一直呆在太后宫里调养,寻常宫人很难见到。

  按定制,皇帝纳妃嫔,必须女官验身。是否是处子,有无生育经历,健康与否都要记录存档。

  晋室南渡,风气更张,比起曹魏时期更显包容开放,三从四德之礼沦落,贞女节操之风萎靡,但是,有一个底线那是万万不能触碰的。

  那就是,凡进入宫中的女子入宫后必须要来一次月事,以免出现赵姬之故事,影响皇室的龙脉龙种。

  司马昱满是沮丧,心生疑惑,暗自嘟囔:“这真是奇哉怪哉,此中莫非有什么玄机?”

  “这真是匪夷所思。”

  司马昱百密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个疏漏!

  攻占徐州,旗开得胜,桓温率兵入城,城内不少上了年纪的百姓还记得,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就是当初郗鉴刺史府里的那个年轻人,自然是欷歔不已,悲喜交加!

  安顿好百姓,桓温清点兵马,难掩伤感,又是一万热血男儿抛尸埋骨于此。

  欣慰的是,卫卒浴血奋战,重创敌军,鲜卑人死伤倍于己,且豕突狼奔,慌忙撤退,连城内不少兵器都没来得及运走,足见是何等狼狈!

  此次攻城,应将军攻南城,而自己攻西城,破城之后,清点伤亡时,有一点怪异,让桓温觉得费解。

  直到后来,才明白了其中玄机。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世上很多偶然的背后,实则是必然……

  很快,应将军按计划领兵分进,前往西北的梁郡金乡一带,从西侧掩护桓温北上旧王廷,而探马来报,慕容垂已退往徐州东北的兰陵一带。

  桓温乘势北进,进入兰陵地界,一路畅通无阻,偶尔遇到鲜卑大队骑兵,对方也是一触即溃,晋人兵锋势不可挡,直向王廷进发。

  旗开得胜,一路上,大伙兴高采烈,言川跃马来至一处土岗上,四下瞭望,言道:“恩公,这路俺很熟悉,前面几十里地便是旧王廷,怎不见鲜卑人主力,不会有诈吧?”

  “我就怕他没诈!”桓温笃定道。

  徐州一战,慕容垂损兵折将两万,充其量现在只有三万人马。自己的手头有三万五千,还有应将军百里之外的三万人,绝对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而且,袁真五千人就在金乡河道运送粮草,距大军也就六七十里地。

  他慕容垂就是再能耐,也不能撒豆成兵,除非他将防守秦人的兵马都撤过来,而且是从黄河上飞过来!

  言川笑道:“那倒也是,慕容垂要是敢那样,秦人便可长驱直入临漳了。”

  二人并辔齐驱,有说有笑,根本没有想到,前面,有一支燕兵在静静的等待着他们!

  两日后,午后时分,大军进入王廷地界,刚刚还是一马平川,前面就是连绵不断的丘陵乱岗,杂树丛生,丛林密布。

  “大司马,前方二十里,发现鲜卑人主力。”

  一名探子飞马来报,又旋即跑远。

  桓温吩咐道:“传令大军,列阵缓行,小心鲜卑人冲阵!”

  刚刚布置完毕,前方的小山头上,张起了鲜卑人的旗帜。紧接着,黑压压的燕兵涌上山头,正是从徐州败退的三万燕兵。正中的纛旗之下,为首一员主将,乃是慕容垂!

  “大司马,属下派出几路探子,都未发现北面的王廷有埋伏,慕容垂应该是从东面而来。”

  负责侦察的牙将武庆上前,分析道。

  “难怪言川说为何不见王廷的燕兵出现,原来他们在徐州被打败后,就隐身于东面,因为再向东就是海边,他们料定咱们不会向东进军。而且,他们此举,是有意造成王廷空虚之假象,诱使我等放心前往,好在这里堵住咱们。”

  桓温细细看看对方的阵势,相信武庆的判断,点头说道。

  郗超疑道:“这属下就搞不懂了,他慕容垂唱的是哪一出,难道他失心疯了,这三万败卒怎能是咱们的对手?”

  “先不管,且听他说什么?”

  “大司马,在下恭候多时了。”

  慕容垂立于山头,得意的朗声言道。

  “三公子,你不在河东防守秦人,为何远赴淮北?你不知秦人距离临漳最近,危险更大吗?桓某搞不明白你的用意,你二哥人呢?”

  慕容垂朗声道:“氐贼有何惧?由我二哥坐镇,临漳万无一失。”

  “不对吧,二公子不是病重了吗?”

  “你怎么知道?”慕容垂惊问道。

  “是婉儿告诉我的。”

  慕容垂叹道:“唉!婉儿太相信你了,这等机密之事她对你竟然毫无遮拦。可惜呀,她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你的侵伐,你可真让她寒心。”

  “三公子偏颇了,你我交兵,各为其主。桓某和慕容二公子一样,不会为了私谊而废公的。桓某和他惺惺相惜,胜过手足,但他还不是照样夺我故土,掳我遗民!对了,二公子如何了?”

  慕容垂仰天叹道:“天不佑我大燕,实不相瞒,二哥的确病了,病得很重!不过,没有他在,我照样叫你有来无回!”

  “哦,看来桓某是杞人忧天了,那你的西线秦敌不管了吗?他们和你们可是一点点私谊都没有!”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燕兵严阵以待,他们占不了便宜。而且,秦人不知怎的,这些日子安生得很,所以,在下有的是耐心对付你。”

  桓温闻言很纳闷,秦人早就占据了上党郡,为何安生了起来,难道是故意想让鲜卑人多多消灭晋兵?

  这个也似乎说不过去,就像楚怀王当年对刘邦和项羽约定的那样—先入关中者王之!

  此刻,秦晋大军,谁先夺了临漳,就是谁灭了燕国。

  而且,占据地盘,收复降卒,实力猛增之后,便可以回过头对付另一方。

  这一路上,已经有几件事让桓温闹不明白了。不过,他天真地以为,不明白也无妨,手中的利剑和麾下的卫卒那是实实在在的。

  “三公子,恕桓某直言,你好不容易逃出了生天,又来飞蛾扑火,不知桓某四处在追击你吗?”

  “哈哈哈!到底是谁飞蛾扑火?”

  慕容垂反唇相讥,两位主帅你一言我一语,只动嘴不动手。

  桓温隐隐察觉到,这慕容垂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双方又僵持了一会,探子飞马而至,称西面三十里,有大拨燕兵正飞驰而来,估摸两万余众,有包围大军之势。

  从西侧而来?

  这两万人又非少数,他们藏身何处,竟然能躲得过在西侧策应的应将军大军的视线。

  桓温又觉得不可思议,疑虑新增了一重。

  “桓温,看看西边,你中计啦,哈哈哈!”

  慕容垂放声大笑,令旗一挥,燕兵呼啦啦冲下山地,杀向桓温军阵。

  两支势如水火的大军,便在这王廷之南的广袤谷地上开始了厮杀!

  ……

  此刻的司马奕神气活现,志得意满,在一众妃嫔面前抬头挺胸,再也不用面有惭色了。

  他用俯视的眼神告诉那些佳丽,不是朕无能,而是你等身上的气不对,配不上朕。

  而妃嫔似乎也听到了宫内的流言,就是没见着那位丑妇的真容。

  妃嫔们这下更有精神了,她们暗中较劲,争相献殷勤,想多沾些皇恩雨露,能母以子贵,出人头地。

  而司马奕则端起了架子,爱理不理的,他常常溜到崇德宫,来看望柏芝儿。

  说是看望柏芝儿,其实是来看看腹中的胎儿,每次来,他都把目光盯在稍稍隆起的小腹上。

  柏芝儿那张脸,他一眼都不想多看,隔夜饭都能呕出来。

  司马奕一只手从背后搂住妇人,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腹部,心里别提有多美。

  都说是母以子贵,何尝不是父以子贵?

  “陛下!”

  柏芝儿开口道:“也真是奇妙,就从那一次之后,臣妾便梦到两龙绕膝,日月入怀,太后说是大吉之兆。这不,还真就有了。”

  司马奕也觉奇异,真是上天的恩赐,或者说是老道的恩赐,当即许诺道:“若是给朕诞下皇子,你就是贵妃,仅次于皇后!”

  “臣妾谢陛下天恩!”

  司马奕这时却在回想褚府的那一日,自己喝了酒,醉醺醺的,还服了一粒鸲鹆媚,才摸黑和这丑妃行房。

  事后,榻上洁白的纱上确实是殷红一片,自己还依稀记得。

  这说明,丑妃的确是处子之身!

  他这一琢磨,确实能理解。因为就她这副尊容,绝不会有哪个男子能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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