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敏一战,杨秋负伤失散,朱武派人四处打听下落,杳无音信。
如今聚集在议事厅的便成了朱武、安道全、侯健、陈达、杨春、薛永、汤隆、王定六八位头领。
朱武作为当家头领坐在议事厅北面中央,左首一带是负责后援的头领安道全、侯健、汤隆,右首一带是负责作战的头领陈达、杨春、薛永,负责哨探的头领王定六坐在薛永下首。
朱武首先开言道:“诸位兄弟,少华山立寨之初,是为了我们几个人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找个栖身之所,官府视我少华山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除而后快,第一代头领中季三思、倪慑受到官军攻击,不知下落。我等在华州官军的连番攻击下存活下来,周围百姓不堪官府盘剥重负,纷纷来投,在黄门山几位寨主的帮助下,山寨得以重建,这座基业来之不易。如今山寨有居民两千余人,其中作战部队‘虎扑营’有近五百名战士,我等众位头领各司其职,钱粮不缺,正该安居乐业,发展经济。前些日子山寨缺粮,我等下山劫了蒲城县仓库,驱走知县,使蒲城县自治,虽然劫的是官府,但这些钱粮都来自民脂民膏,我们算是借的,借了就要还,所以我与蒲城县折箭为誓,要让蒲城县成为‘自由贸易港’。华州官军主力被王庆的淮西军牵制在均州、商州,无暇东顾,正是山寨兑现承诺的大好时机,今日就请诸位兄弟各抒己见,集思广益,商讨山寨经营发展方略。”
二寨主“神医”安道全开口道:“大头领让我负责内政事务,我就先说说东峰诸事。山寨仓库有银钱二十余万,粮食足支一年,东峰医馆收治病患、伤者数百人次,护理医工明显不够用了,还需增加二十人才好。”
朱武道:“钱粮无忧便是晴天,医馆最好收取诊金药费,一来可以全寨招募医工,通过收费支付医工的工钱,二来通过收费可以让无病呻吟的居民不再占用宝贵的公共医疗资源,把医馆让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众头领大笑,都说这个办法好。
三寨主侯健道:“北峰集市受这段时间山寨跟官军作战的影响,一直未开张,现在好了,没有官军打扰,我打算把集市改成商业街,着重发展餐饮娱乐和小商品交易,丰富居民的生活,不然一个冬天太难熬了。”
朱武笑道:“可以找安道全支点库银,派人去华阴县、蒲城县采购一些山寨缺乏的商品,在北峰商业街平价出售,活跃商业氛围。有一技之长的居民也可自由开办娱乐服务,侯健给安排房屋场地,免收一切费用。”
侯健笑道:“这样一来,山下的百姓又要闻风上山定居,居住地方倒是有,就怕粮食不够用。”
朱武道:“采办粮食和其他食品也应纳入日常性安排,确保山寨粮食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侯健应诺。
七寨主汤隆道:“西峰军械库存有收缴华州官军的制式兵器八百多件、头盔六百多件,不过‘虎扑营’战士对自己的军械不注意保养,损毁率高不是大问题,但因为军械质量而危及战士生命就太不值得了。”
朱武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汤隆搔搔脑袋,道:“强制战士们定期把军械送到制铁司保养如何?”
朱武摇摇头,道:“以前战士的军械是配给制,山寨统一发放,打坏了再领,所以都不知道珍惜。我建议以后施行军械私有化,可以自由买卖,一是促进全民皆兵,增强山寨防御能力,二是战士可以通过缴获军械战利品获得财富,三是当军械可以以质论价,不愁战士们不好好保养。你的制铁司也负责军械收购、养护和出售,赚取利润养活自己。只有利益才能驱动更好的为战士服务。”
众人觉得这个提议很新鲜,可以尝试。
轮到四寨主陈达,却被五寨主杨春抢先,道:“我先说,前些日子就说要派二十八星宿去全国各州府刺探消息,只有女土蝠去了辽国蓟州、虚日鼠去了沧州和霸州、室火猪去了真定府,毕月乌派到华州常驻,如今山寨无甚战事,是不是也该把他们都派出去了。”
“你倒提醒了我,”朱武赞赏道,“探报工作极其重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全靠准确及时的信息做保证,此事让王定六负责罢。”
八寨主王定六得令。
陈达道:“‘虎扑营’阵亡一些战士,又派走二十八星宿,就只剩下四百多人了,不利于操练,是否再去山下招募一些,起码让‘虎扑营’满编。”
朱武道:“二弟负责作战训练,尽可便宜行事,不必报我。”
陈达得令。
其余头领无事。
朱武问道:“前些日子让山寨百姓采集山货,可有收获?”
安道全道:“秋天山货颇多,几乎每家每户都堆了一屋子,只是那些天与官军开战,运不出去,百姓们正愁如何换钱呢。”
朱武道:“用库银平价收购,然后组织商队运到蒲城县销售,百姓若有制作的手工艺品,也可跟随商队去蒲城县自由贸易。侯健做事谨慎,又负责北峰商业,这事还是你来操办吧。薛永带一个都的战士护送商队,这次陈达也去一趟,顺便在蒲城县募兵,充实‘虎扑营’。”
三人得令。
见再无言语,朱武方才令众人散了,分别行事。
侯健在主寨门口贴上布告,收购山货,百姓纷纷挑着担子前来缴纳。侯健又从安道全的东峰库房里领了银钱,一一给付。百姓见真能把山货变成现钱,高兴的手舞足蹈,漫山遍野欢声雷动。当天北峰刚刚开张的商业街座无虚席,把山寨的存酒都喝光了。
连续收了几日山货,山寨里的坚果、蘑菇、山菜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侯健招募起一支商队,专门往蒲城县运送山货,有气力的山民都可以应征,挣些工钱。
有一件事连朱武、侯健都预料不到,商队载着山货下山时,山寨百姓纷纷列出清单,恳请商队帮忙到蒲城县采购需要的商品。还生怕商队不肯,或者漏掉自己,先把银钱付清了。
少华山几个头领看见山寨热闹非凡,都乐呵呵的,仿佛看到未来少华山上繁华的商业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