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之前,在朱武的策划下,江南圣公方腊得到消息,派人跨江抓住了朱勔,一直关押在两浙路最北边的重镇润州。
他为何现在突然杀了朱勔,并出兵渡江攻占淮南东路首府、转运使治扬州?这跟朱武让陈达、杨春送去梁山给柴进的那封信有关。
留守梁山山寨的“小旋风”柴进看了朱武的信,立即飞鸽传书,千里递送消息给夫人方金芝在江南的家人。
无人知晓中间发生了怎样的运作机制,远在歙州的圣公方腊突然发布命令,让镇守润州的东厅枢密使吕师囊杀掉朱勔,率军攻打扬州。
由于早就在扬州安排了陈观、陈益、陈泰父子三人做内应,吕师囊不费多少力气,就攻占了扬州,驱逐府尹,践行早先的承诺,让陈观走马上任,做了扬州新一任的府尹。陈观的大儿子陈益做了兵马都监,小儿子陈泰做了团练使,二人掌管三千兵马。
吕师囊率军在扬州经过短暂休整,便要一路向北,攻打楚州。淮南东路告急,文书雪片般的汇集到南京应天府,传到东京开封府。
朱勔是“六贼”之一,与其他五贼蔡京、高俅、童贯、杨戬、王黼狼狈为奸,坏事做尽。如今一朝被圣公方腊杀死,“五贼”不免兔死狐悲。
便是宋徽宗也震惊不已,不知方腊军为何突然北上。
见阶下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宋徽宗道:“众位卿家,如今已是天下大乱。辽国在北国边境陈兵十余万,王庆让京西南路烽烟四起,如今方腊又从江南发兵渡过扬子江,攻打淮南东路。如果再与田虎结仇,大宋有灭亡之忧,朕可不想大宋江山毁于一旦,亡于寡人手中。西京河南府的事不必再议,就按照朱武的意见办吧。下旨诏封田虎为大宋晋王,封地西京河南府、京西北路孟州、河东路威胜州、汾州、晋州、潞州、泽州。”
众臣跪拜,齐声道:“万岁圣明!”
童贯奏道:“辽军有河北两路四位节度使军和朱武的梁山军抵御;楚军有征西大元帅、兵部尚书宋江的征西军阻击;对付江南方腊军,仍须选派一员上将领兵征讨,方为万全。”
宋徽宗道:“卿可有人选?”
童贯奏道:“昔日张叔夜、刘光世奉旨招讨方腊,无功而返,均已贬谪。臣在济州时,见张叔夜确有名将之风,征方腊铩羽而归,当由众多因素促成,非战之罪。臣请重新启用张叔夜为招讨使、刘光世为都督、陈瓘为安抚使、侯蒙为监军、赵谭为先锋大将、罗戬为行军参谋,刚从西京河南府归来的四位兵马都监陈翥、李明、周信、吴秉彝同领兵马随征,发京师禁军五万,赴楚州御敌。”
宋徽宗准奏。
太尉宿元景又奏:“宋辽边境驻有王焕、韩存保、徐京、张开和朱武五支人马,还有晋王在辽国西京道和河北西路定州的两支人马,缺乏统一指挥,恐影响协同作战。另外,朱武目前尚无职衔,都须陛下定夺。”
吏部尚书余深奏道:“臣已拟好奏折……”
宋徽宗挥手打断余深后边的奏请陈词,说道:“非常之时须行非常之事,如今战乱频仍,需有才能的人登高位,执掌兵权,方能服众。朱武在对辽作战击垮御弟大王耶律得重的军队,杀死辽国名将数员,战功赫赫、战绩彪炳,理当嘉奖。况且,能与晋王联合抗辽,朱武功不可没。有如此人才,便是夺回一百七十年前丢失的燕云十六州也指日可待。朕就破例,诏封朱武为大宋‘燕王’、征辽兵马大元帅,封地燕云十六州,统一指挥征辽宋军、晋军。朱武不要辜负朕意,拿下燕云十六州,便是你的。”
宋徽宗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群臣几乎跌倒在地。
燕王?封地燕云十六州?这是跟晋王田虎平起平坐的待遇,宋徽宗疯了吗?
“陛……陛下……”蔡京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必多言!”宋徽宗道。
朱武纳头便拜,口称:“朱武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武一步登天,就连宿元景、陈宗善这两个盟友都惊掉了下巴,万万没想到,皇帝玩这么大。
宋徽宗意犹未尽,又召唤阶下副枢密、东京府同知赵安抚,道:“去跟宋江说,加封他为大宋‘秦王’,节制永兴军路王文德、荆忠两路兵马,如能打下王庆,京西南路诸州便都是他的封地。”
蔡京匍匐在地,颤抖地说道:“陛下三思……”
宋徽宗道:“朕意已决,退朝!”
皇帝一日封了三个王,晋王田虎、秦王宋江、燕王朱武。他可一点都不傻,当今天下形势,田虎自立,就算不封人家也是晋王,不如给个虚衔拉拢他一起抗辽。至于秦王、燕王,也都是虚衔,只有打败了辽国、歼灭了楚王王庆,二人才能得到封地,用期权的方式激励宋江和朱武平定乱世,这笔账太划算了。
而且,宋徽宗已经把宋江和朱武视作左膀右臂,大宋的未来,便要仰仗这两个才俊。
既然受封燕王,朱武便有了开府建牙的权利,跟晋王田虎一样,可以有自己的丞相、枢密、殿帅,风光无限。
朱武退朝后,太尉宿元景、太尉陈宗善、御史大夫崔靖、御史大夫郑居忠、谏议大夫赵鼎等人非要拉他庆贺。正为去谁的府上设宴起争执时,前宰相、国老太师韩忠彦派人来请。这下都不争了,簇拥着朱武来到韩忠彦府上。
不用人吩咐,在客栈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武松、史进、石秀三人也被请到了韩府。
众人来到韩府门前,国老太师韩忠彦亲自在门口迎接,见到朱武拱手称“燕王”。
朱武急忙道:“不敢,国老太师乃是国之重器,朱武为能早听教诲,惭愧!”
韩忠彦拉着朱武的手在前头走,宿元景、陈宗善、崔靖、郑居忠、赵鼎跟在后头,俱都喜气洋洋。
韩忠彦道:“老夫的侄儿如今归属燕王麾下,还请燕王多多指教。”
朱武一怔,方才反应过来,韩忠彦指的是他的亲侄子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现在正式归属燕王统领,韩忠彦有示好之意。
朱武至此才深切感受到,为什么那么多人终其一生,就想加官晋爵,自己才刚刚做了燕王,连前宰相也开始巴结自己了,更不用说自己身后这些大臣。
二十八岁的朱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好嗨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