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寒冷,楚王麾下军师都丞相、统军大元帅李助派使者进入邓州城内,向秦王宋江下战书,言辞中充满不屑,要宋江趁早投降,以免手下兄弟遭受屠戮。
“呼保义”宋江读罢战书大怒,回书交付使者,让他回去告诉李助,三日后城下会战,谁不去谁是小狗。
卢俊义、山士奇、关胜都来相劝。
“玉麒麟”卢俊义道:“哥哥切莫意气用事,中了李助的计策。”
“大刀”关胜也劝:“李助大军压境,只能智取,不可硬碰。且宜坚守城池数日,待楚军锐气受挫,再图破敌之策不迟。”
宋江不听,坚持要战,打发楚军使者出城。
山士奇见卢俊义、关胜二人劝不动宋江,便献上一计,道:“不如趁李助军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之际,今夜前去劫营。就算不能大获全胜,也可搅得他鸡犬不宁,不能安枕。顺便探探他的虚实。”
宋江道:“山将军所言正合我意,正是要他懈怠,露出破绽,须知‘兵不厌诈!’。”
众人正说话间,“入云龙”公孙胜忽然大步流星走入来,说道:“哥哥可是要去劫李助的大营?”
宋江等人都吃了一惊,齐声问道:“一清先生也想到了?”
公孙胜跌足道:“万万不可!”
宋江道:“却是为何?”
公孙胜道:“李助是个法师,贫道已经感应到他感应到了你们今夜劫营的计谋。”
众人一时之间被公孙胜绕糊涂了,半晌,宋江才反应过来,道:“一清先生是说,李助能凭借法术,探知我们商量的谋略?”
公孙胜点点头,道:“尽管使用法术远程查探敌情十分损耗法力,但楚军劳师远征,十数万大军的性命在他手中,生死攸关,李助不敢有丝毫松懈,仗着他高超的道家修为,早就开启天眼,感应邓州动静。”
山士奇说道:“公孙先生又如何得知?”
公孙胜道:“贫道跟他是一般心思,怕他有什么阴谋,也启动了天眼观察他,不想正与他的天眼对个正着,把我俩都吓了一跳。”
卢俊义笑道:“公孙胜也有怕的时候,哈哈!”
关胜问道:“李助的法力比起一清先生若何?”
公孙胜道:“不好说。他三师弟包道乙、四师弟樊瑞、五师弟寇威的法术,贫道都略知一二,樊瑞、寇威不相伯仲,贫道自认高出他们一筹。包道乙却深不可测,贫道曾经在金华山上胜了他一招半式,但他当时未尽全力,而且此一时彼一时,未必作数。李助、乔道清修道早于包道乙,法力更高,由此推算,贫道没有必胜的把握。”
宋江神色转忧,道:“敌营中有李助在,对我军行动了如指掌,即便一清先生能与他抗衡,楚军兵力占优,三面围城,却如何是好?”
宋晋众将领心头俱都愁云惨雾,不得要领。
公孙胜道:“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宋江愠道:“一清先生既有妙计,快快讲来,卖什么关子!”
公孙胜一笑,缓缓说道:“李助号‘金剑先生’,有一手‘御剑术’,可千里之外御剑取人首级。贫道料定他今夜便会施法御剑偷袭秦王,按照李助的如意算盘,秦王一死,邓州旦夕可下,便是因此损耗法力、重伤吐血,也是值得的。”
宋江闻言大惊失色,颤声道:“他真要取我性命?”
公孙胜道:“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天教我用天眼查,看破他的阴谋,哥哥无须忧虑。”
卢俊义道:“公孙道长有把握阻止他行凶?”
公孙胜摇摇头,道:“贫道挡不住他的金剑,却可以趁他全神贯注,聚法施术,防御力薄弱之时,乘虚而入,教他纵然不死,也丢掉半条命。”
宋江颓然道:“我命休矣!诸位兄弟各自珍重。”
公孙胜愕然道:“谁说哥哥会死?”
宋江道:“连你都挡不住他的金剑,还有谁能救我?”
公孙胜失笑道:“贫道用障眼法迷惑李助,令他御剑术走空,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宋江松了口气,道:“如此有劳一清道长。只是往后说话休要只讲半截,太吓人了……”
卢俊义道:“御剑术那么牛逼么……”
公孙胜道:“贫道可以让金剑认错目标,卢员外体验一下。”
卢俊义连忙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下次,下次还有机会……”他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武艺再强,也不能跟法师纠缠的道理。
山士奇道:“公孙先生准备怎么做?”
公孙胜道:“贫道今夜便与李助隔空斗法,只愿打掉这个最危险的对手,以免他施展大规模伤害性法术,波及城内无辜百姓。”
关胜道:“兵法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李助能在楚王身边做军师都丞相,本事自是不俗,一清先生切莫轻易以身犯险。”
公孙胜道:“无妨,只是需要‘双鞭’呼延灼、‘小李广’花荣二位将军为我护法,今夜定教‘金剑先生’魂飞魄散。”
宋江心怀忐忑,但法师的世界他不懂,只好听从公孙胜的安排,令呼延灼、花荣片刻不离公孙胜左右,又让孔明、孔亮兄弟守在公孙胜屋外,但有差池,及时来报。
宋江又在自己府邸外里三层外三层布满弓箭手、盾牌兵,心下方才稍安。
当夜一更、二更,邓州城内外寂静无声,仿佛只是一个平常的冬夜,守城官兵在城头上冻得瑟瑟缩缩,原本两个时辰换一次防也改成了半个时辰就换,以免士兵冻死冻伤。
到了三更,万籁俱寂。
即便有人,黑暗中谁也不会觉察,一柄金剑在城外贴着荒草枯干的地面飞行,仿佛具有灵性,会自动绕开前方的障碍物,速度不减,一闪而过。
到了邓州城下,那柄剑突然直立起来,沿着城墙向上游走,刚到城头,在两个巡城士兵一转身的刹那,从他们背后疾飞而过。
金剑凌空越过许多房屋的飞檐、屋角,笔直的冲向秦王宋江府邸。
突然之间,狂风骤起,大雨倾盆而下,整座邓州城都被笼罩在乌云之下。
风墙、雨幕,交织在一起,天地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