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武艺卓绝的周昂,高可立急忙举枪迎战,奋力抵挡。旁边张近仁料想高可立敌不过周昂,也挺枪前来助战。
“太岁神”高可立、“霹雳神”张近仁两条枪如同云霄娘娘的“金蛟剪”,上下翻飞,将周昂笼罩在枪影之中。
这二人联手的威力足以匹敌梁山五虎,犹在八骠骑之上。但周昂乃是全天下排名可进前十的顶尖人物,曾以一己之力把梁山五虎大将打了个遍,高可立、张近仁在他看来也只是稀松平常。
周昂以一敌二,却占据上风,直打得高可立、张近仁二人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有周昂这个超强的战术支点,朝廷军在他周围作战,不断嵌入江南军阵型中,口子越撕越大,若非徐统、赵毅、范畴、卓万里占住阵脚苦苦支撑,江南军早已崩溃。
江南军东厅枢密使吕师囊见状,顾不得自重身份,挺起手中丈八蛇矛,上前夹击周昂。
大凡敢用丈八蛇矛做主战兵器的,武艺都不弱。楚王王庆手下第一高手、淮西“战神”杜壆,梁山五虎大将之一、前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都是技巧与力量俱佳的武将。更不用说三国时期唯一敢一对一向吕布叫板的张飞,他把丈八蛇矛这种既长且重的兵器带到了一种超凡入圣的境界,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并驾齐驱。
吕师囊比不过以上几位,但他的丈八蛇矛一出手,还是让周昂心中微微一凛,此人不愧为替方腊镇守边境的方面军首席主将,不说兵法若何,只这武艺,已算迄今为止宋军遭遇武艺最高的江南军将领。
如今变成吕师囊和手下“江南十二神”中最能打的高可立、张近仁联手转灯似的围住周昂厮杀。吕师囊出手,把场上局面扳成均势。
周昂以一敌三,昂然不惧,一柄开山金蘸斧指东打西。吕师囊的丈八蛇矛也是重型兵器,碰上并不吃亏,只是苦了高可立和张近仁,两条枪招架周昂的大斧十分吃力。
与此同时,朝廷军左右夹击的赵谭、刘光世部队也与江南军钱振鹏、弓温两支人马交上了手。
这已是赵谭征南以来第三次与钱振鹏照面,二人相见格外眼红,话不多说,厮杀在一起。
另一边刘光世和降将金节领军冲击弓温的部队,弓温支吾不住,步步撤退,竟冲动了吕师囊的队列,被朝廷军压缩在岸边狭长地带,只剩下被动挨打的境遇。
正在此时,江南水军战船在严勇的指挥下渐渐靠近岸边,一声令下,从船上射出的箭如飞蝗,密集倾泻在朝廷军的阵中。
这才是江南水军最恐怖的地方,有水面作阻隔,水军弓箭手不惧怕被敌军靠近而陷入肉搏战,因此可以充分发挥射术。而且用战船运载箭矢,比步军弓箭手的携带量增加何止十倍,大大增强了弓箭手的持久战能力。
方腊就是凭借这个优势,十余年来称霸江南,建立国家,与朝廷划江而治,官军始终不能前进半步,张叔夜这种名将也曾经在江南水军的强力阻击下铩羽而归,被贬黜到济州做知府,因此深知江南水军的厉害。
水军作战,本就擅长射箭,三万大军的箭矢攻击,威力十分惊人,朝廷军在这种强度的远程攻击下,登时乱作一团,士兵不断有人倒下,余者不敢向前,攻势大减,江南军陆上部队趁机展开反击,收复失地,扩大防御范围。
周昂、刘光世、赵谭喝止不住后退的兵将,只好跟着边打边退。
吕师囊、钱振鹏、弓温率军追击,在水军弓箭的掩护下,形势逆转,朝廷军死伤无数。
当朝廷军撤出江南水军战船的攻击范围,方才收住脚步,此时张叔夜的预备队见势不妙,前来接应,朝廷军重整队列,站住阵脚。
江南军将领弓温立功心切,队伍突前,没能与吕师囊、钱振鹏形成战术协同,一不留神,陷入张叔夜军的包围圈中。
张叔夜这支队伍刚刚参战,是生力军,士气、体力有充足保证,以逸待劳打弓温疲惫之师,显得游刃有余。张叔夜亲自上场,指挥部将抓住了弓温,这支江南军几乎遭到全歼,只有少量逃回。
张叔夜命就阵前斩了弓温,从而有力地打击敌军士气。吕师囊、钱振鹏不敢再追,双方各自退兵。
计点人马损失,朝廷军方面死伤两万余人,江南军弓温、应明阵亡,军士死伤三万,其中弓温从湖州带来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这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特别是江南军,岸上部队只剩下两万人,与朝廷军剩余的六万人相比实力更加悬殊。不过经此一战,江南水军在正将严勇的指挥下大放异彩,成为朝廷军前进路上一座不可逾越的障碍。
面对横亘在水阳江上敌军庞大船队,张叔夜一筹莫展。
两军对峙数日,李韶带着两万四千人的军队回到宣州。当初从宣州出发时有家余庆、李韶、韩明、杜敬臣、鲁安、潘浚、程胜祖七员将领,回来时却只有李韶孑然一身,其余俱被“没遮拦”穆弘所杀。
李韶庆幸回来及时,宣州并没落入朝廷军之手。吕师囊得了这支人马,士气大盛,有了再次与张叔夜正面硬刚的底气。
且说镇守苏州的江南军三大王方貌得知派出去协助吕师囊的元帅邢政被周昂杀死,勃然大怒,让手下六军指挥使卫忠,带十数个牙将,引兵一万,去宣州助战,为邢政报仇。
卫忠的到来,使吕师囊率领的江南马步军总兵力达到五万多人,加上船上严勇的三万水军,局部力量已经超越了张叔夜的朝廷军。
吕师囊动了心思,率领钱振鹏、卫忠、李韶等人乘小船来到水军指挥船上,与水军正将严勇、副将李玉商议怎样打垮张叔夜。
另一边张叔夜见对面江南军不断增兵添将,心中忧虑,连续数夜不眠,口舌生疮,焦躁不安。
他这支孤军杀到京南东路宣州,一旦作战不利,极易全军覆没。战死事小,耽误了朝廷的征南大计,恐怕对其他几个战场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张叔夜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