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日早,张飞犒赏三军,席间安排司隶州郡守人员,留韩遂任河内郡守,卢湛为河东郡守,简雍为左冯翊郡守,臧霸为右扶风郡守。
是日戌时三刻,张飞领刘备贾诩与玄甲卫回到京师洛阳。
因汉灵帝帝事先已得飞鸽传书,令百官随驾出城。然只得二十余人,其余人等包括三公皆称病未至。
汉灵帝发怒,传命翌日早朝。
虎贲中郎将崔钧见张飞众人回归,举酒相迎。二人相视大笑。
劳军完毕,汉灵帝引张飞去西苑。
等到了西苑,皇帝二话不说,扯着张飞四处转了一圈,末了问张飞,感觉如何。
张飞被他问得有些发蒙,只好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皇帝笑道:“无他,近几日突然心血来潮,认为认为应当装饰一下。但我担心有大臣说我奢靡,而如若不装饰,我的心情就不会好。”
张飞道:“陛下如认为需要装饰,那便装饰即可。”
皇帝深深看着张飞,说道:“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单凭刚刚的话,如果被别人转述,我没准会认为你是一个佞臣!”
张飞佯装惶恐道:“陛下乃天子,陛下的心情亦关乎百姓民生,因此一定要非常在乎才是!”
皇帝第一次听过这种奇谈怪论,于是问道:“我的心情怎会关乎民生?”
张飞慨然道:“如果陛下开心,势必会令周围官吏轻松办公,这样官吏在办公时,就会对民生民计的限制予以酌情放宽,如此,民生将好!这就是权力释放的放大和倍增效应了。”
汉灵帝聪明是聪明,但他的聪明劲很多都用在玩乐上了。虽有天赋,感觉张飞说的很有道理,但仍旧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张飞说的准没错,因为他的心情就是应该很重要,而那些不在乎他心情的人,实在不算是什么好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些士族腐儒竟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叹了口气:“怪不得这几年天下总是不太平,原来就是那群家伙天天顶撞我,让我不顺心导致的!”
张让在一边看着张飞,心里直竖大拇指。
同样是说话,人家张飞总是能说道皇上心里去。他们这些常侍每天做的不就是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吗?相比之下,人家就只是长得傻大黑粗,内里面透亮着呢!
另外听张飞一说,张让才知道他们这些人不但是大大的忠臣,而且还是利国利民的良臣啊!
想到这里,张让有些热泪盈眶了,他感觉这天下最理解他们十常侍的,就是张飞无疑了!
张飞见张让眼神越来越热辣,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赶紧辞别皇帝,临别张让时。张飞进行例行投喂,张让嘴上说他们兄弟感情不要被这些俗物给玷污了,手里却痛快麻溜地把宝物收起来了。
回到衙署,张飞与荀彧见面,会同贾诩,三人对中都官以及徒隶梳理的卷宗进行梳理。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说荀彧办事实在出色。他接手别驾职位后,命令假佐,对中都官和徒隶搜集到的秘闻逸事,进行整理。
将案件分为“由”、“事”、“结”三个部分,‘由’就是案犯的原由,‘事’就是犯案经过。‘结’就是处理方式。
这种已经初具后世标准化办公的模型了,张飞由是又嘱咐按照“一页制”执行,就是要求所有案情描述最多用一页纸就要描述完。
经荀彧和张飞调整,司隶校尉部的办案效率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倍。
且说三人这次会面主要是针对荀彧刚刚发现的那个背后势力,目前可以找到的几个特征是,第一这个势力非常庞大;第二这个势力非常隐秘;第三目前还没有发现这个势力的活口;第四,这个势力非常善于勾动人心。
当然,这个势力绝对是一个反汉的势力没跑了。
从张飞的角度来讲,这个势力就是阻碍他完成声望任务的巨大障碍。
荀彧从怀中取出一个张纸,那上面勾勾圈圈,写了数百个人的名字,最终都集中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上,张角!
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飞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
但很快,张飞就冷静了下来。
的确。自己当初是杀掉了一个张角,但那个张角似乎死得太容易了。连张角的弟弟张宝都会妖法,而那张角被一众力士护送着,却只知逃跑,完全没有妖道应有的样子。
一个创建了太平道的开宗立派的人物,会那么不堪?绝对不可能!
这也反证了,荀彧推理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张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由数百个名字构成的,犹如蛛网似得关系图,说道:“文若,辛苦你了!”
荀彧摇头道:“我倒丝毫没有觉得辛苦,反而乐在其中。当最终查出了是这个人的时候”,他指了指张角的名字,“我感觉之前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我获得了极大地满足!”
张飞暗叹:张角起义失败,由明转暗,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了,但是确实不能放任他兴风作浪。
张飞道:“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头有吕布、朗达、北宫伯玉、李文候和张燕。我建议,顺着跟他们联系的人,一点点找。其中,吕布这条线应该更好找一些!”
贾诩也点头道:“也好,如此朗达、北宫伯玉、李文候、吕布这些人的线头,由我协助文若查找吧!”
张飞点头称善。
荀彧又取出交给了张飞一分名册,说道:“我私自招了这些人来帮我,明公请过目!”
张飞好奇之下打开查看,见荀攸、钟繇、陈群、戏志才和杜袭的名字赫然在列!
张飞狂喜,这些无一不是大才!自己当初从皇帝那里死活把荀彧拉开,看来实在英明之极!看看人家这人脉!这阵容堪称豪华啊!
他命令设宴,对亲卫说道:“快快请这些贤才前来一叙!”
众人很快就到了。张飞见其中一个青年身着青衣丰神俊逸,面容跟荀彧有几分相似,看着比荀彧还年长一点,于是试探问道:“你就是荀攸吧?果然一表人才!”
那青年脸色微红,道:“正是在下,见过静虎大人!”
张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与其他几位一一见过。三国中郭嘉大名人人皆知,素有郭嘉不死卧龙不出的美誉。而比郭嘉还要牛的就是戏志才了,这位也是因为早逝,才有了郭嘉的出仕。
酒宴很快摆好,张飞敬酒道:“张某感谢诸位大才前来相助。当今朝廷虽积弊甚重,但并非不可挽回,我张飞愿做国之基石,挽大厦之将倾!”
众人闻言心中豪气顿生,纷纷干杯。张飞将贾诩介绍给了诸人,众人对贾诩第一印象十分好,席间主宾尽欢,宴罢。张飞与众人聚在衙署前厅。
张飞道:“我欲对朝廷官吏不分级别,统统建档,搜集风评轶事,将众官吏动向掌握下来!不知大家意见如何?”
荀彧闻言拍手笑道,说道:“长文已经建议我这么做了,现在朝廷官吏已然建档。所有收录风评轶事按私德、进退、勤勉、任事、背景、潜力六个门类保管,观档案如观其人。”
长文是陈群的字,陈群不愧是后来创造了九品中正制的法学家和政治家。这个档案收录办法,就是古代版的六维人事管理法啊!
张飞称赞道:“此法甚妙,不如将此法扩展一下,所有司隶校尉部从我至下面也用该法收录档案。而且,我建议将私德与任事作为两个重点,细分为九等,下下,下中,下上,中下,中中,中上,上下,上中,上上。两项皆为中下者则考虑劝退。两项中有一个为下下者则立刻劝退。如何?”
陈群听后,眼睛越来越亮,再次引申道:“若加上刑律,则可对其处于中下之人加以重点监察,这样也能减少因他持续犯案,造成的损失。把中都官和徒隶从信息搜集中解脱出来,让他们只监视这些危险任务!事半功倍!”
戏志才接着说道:“此种分类之法也可以应用于其他普通事务,可订立标准,设对应之法。如此,可以更大程度的提升效率!”
荀攸也说:“筹画方略也可以如此,这样能对不同势力或者团体进行更好的判断。而不会因为某个团体中的个别人等而影响判断!”
杜袭补充道:“亦可用忠奸善恶孝耻廉悌为标尺,辅以九等法,丈量人心!”
贾诩说道:“世有百业也可以此法规划,何人与何业相称,若不称则去调整。”
钟繇拍手说道:“由此可分为人、物、势力三种,可以勾连相对,天长日久之后,可知何人与何物相称、适合哪种行业、势力。如此,世间之事进入统辖之内!”
荀彧道:“如此可以设一司职,负责此事。日久必建奇功!”
张飞听闻完众位智囊的一番头脑风暴之后,立刻想到了后世风靡于世的大数据整合工程。这玩意所需要的数据量实在是海量,还好,现在只是做了几个标尺,而且调查的范围只限于官吏,还不是很大。否则,这人力物力的耗费就海了去了,以东汉的生产力,要完成简直是天方夜谭。
张飞点头道:“文若提议甚好!如此便设立司隶情报局,简称情报局,由陈长文做首任局长!司隶校尉的人任你选用!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尽快按照刚刚商议的标准进行维护和完善!”
荀彧等人称善,都认为陈群的确是最适合也最擅长做这件事的人。
张飞的能通过寥寥几句话,就对每个人的特长和个性了如指掌,且知人善用,让众智囊心悦诚服。让他们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